猶記綠羅裙（二）

「喂喂喂，你不會被欺負傻了吧，小書獃子」只見得一隻白皙的小手兒在我眼前晃着，耳邊傳來東家小姐的聲音將我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我回過神來，只覺得自己如此行為失了禮數，一時緊張著回答著東家小姐「我我我我沒事的，多多...多謝小姐關心」

「噗，怎麼說話還是個小結巴呢，還獃獃的，是不是讀經書讀傻了呀」東家小姐捂著小嘴輕輕笑着「想我爹還讓我多學學店裏那個愛讀書的書獃子小夥計呢，我才不要像這樣學傻呢」

笑靨如花，那時我腦海中止不住得響起這個詞語來。我想，不論過去多久，若是還能見到那個笑容，都會將我的心弦擾亂吧。

「小......小姐我不是結巴獃子，讀書是好事！你你要聽秦老闆的話，好好讀書。」我低着頭，怕再會失禮不敢再去看東家小姐，輕聲回答，想着勸小姐好好讀書也算了彙報東家恩情和小姐恩情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書獃子，讀書讀書，都不讓人玩兒嘛，讀書哪有魚鱗橋那邊好玩，那天你有時間了我帶你去玩，你就會喜歡上那裏啦」

說着還像個小大人一般拍了拍我的肩膀，「對了，剛剛你為什麼哭呢，男孩子家家的，他們怎麼欺負你了呀，書獃子，要不要我叫我爹爹幫你教訓他們呀」

我聽了東家小姐說的話來，不禁覺得有點羞愧，我身為男兒郎竟那麼輕易的抹眼淚了，也不知是咋的，總感覺低着的頭更低了幾分。但一想到小姐可以告訴東家，夥計們摻粗米的事來會更有信服力，猛的就把頭抬了起來，不僅把東家小姐嚇了一跳，也把自己也嚇到了。

「你幹嘛這麼激動呀，嚇到我啦，哼」只見得東家小姐氣鼓鼓的樣子，也煞是可愛，但那時我卻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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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摻粗米的事情，正正經經對東家小姐說「小姐，事情是這樣的，他們竟然往客人買的好米裏面摻粗米，我就.......小姐這是關乎誠信的問題，你一定要告知秦老闆不要讓他們再做這種事情」

「哦～這麼說你是被自己氣哭的，你怎麼這麼呆，剛剛還把我嚇了一跳，你這小身板也敢和他們較勁，呆死了」

「你說你就不會等我爹來看的時候再說嘛，這麼笨，也不怕被欺負」

「不過，看你這麼呆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剛剛嚇到我的事情了，不過等到來年花河節，你陪我去魚鱗橋那邊玩好不好？」

「我……我我，小姐摻粗米的事情一定要和秦老闆說......秦老闆肯定也不想讓夥計們把老字號的誠信丟掉的」我見東家小姐說了好多卻沒有談到摻粗米的事情，只好輕聲提醒了一下。

東家小姐聽后踮腳敲了一下我的腦袋，沒好氣地對我說「好好好好好好，我會告訴我爹的，你個呆瓜！花河節記得陪我，知道了嗎！」

「可是可是小姐，我還要溫習功課，明年我就要考秀才，不考取功名我就不能出人頭地。」

「我不管！獃子，花河節就兩天也不影響你嘛，明年花河節記得陪我玩咯」

「呀！我忘記我還要回去上課，笨死了，書獃子你幫我拿着西廂房裏的那個繡花手鏈先，先生肯定要說完了」說着，只見東家小姐急急跑出了米鋪後院的大門，還不忘揮了揮手來。

我靜靜著站在原地，目送著東家小姐回去，望着那一抹綠蘿一樣的身影，不覺得將和一幕刻在了心底，使我久久不願忘懷。也許這就是心動吧，是經書都不能說得清楚的事情。

當不再望得見她的身影的時候，我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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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縫補補好多年布衣，不經對自己嘲笑起來，就這樣還敢去想那些自己不配擁有的幻想，真是可笑，又.......有些許可悲：出身讓人分三六九等，有的人一出生就是榮華富貴，有的人一出生便可以安安穩穩，而有的人一出生家中便是為要暖飽發愁。我們永遠無法改變自己出身的事實，只能用汗水和辛苦去拉低出身的差距，腳踏實地得，我不由得堅定了一定要考取功名的意志，為了父母家人的暖飽也好，為了不再自卑也好，為了心中那股子不願輸於他人的傲氣也好，一定要考取功名來，讓自己有底氣面對一切。

害，該去幹活了！不能對不起東家！我心裏默默想着，夥計們的事情留給東家處理，我還能再做些雜活兒。想着，我就找來了掃帚把廂房這邊的院子仔仔細細的打掃了一遍，還想着進廂房裏收拾一下，但覺得東家沒受意，草草進去收拾不妥當，便想着去收拾一下米鋪里。

轉念想起東家小姐離開的時候囑咐我的事情來，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差點忘記了！「果然呆死了我」我想着不由得嘀咕了一句，走去了西廂房裏。

西廂房不算大，是東家有時候帶小姐來米鋪里時的臨時小書房，很整潔，我四處張望着廂房裏尋找着手鏈來。掃眼到書桌上時，便瞧見了手鏈來，我走去拿起手鏈瞧著，上面綉著幾朵綠蘿，便收了起來。

又看到了書桌上還有幾張小姐練字寫的書法，筆法很青澀，抄寫着幾首詩詞，便拿起來觀賞了一般，當我看到最後一張時，竟愣了一下，那張紙上只寫着一個字來，卻比其它書法抄寫着的詩詞更加讓我觸動。

也就一瞬，我便把那不着實際的觸動給趕跑了，又將西廂房裏收拾了一遍，才走了出去做其它活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