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族比》
夜，慕府外，一處偏僻的巷子中。
「啪——啪——啪——」
一支幕府的護衛正在巡邏。整齊的步伐聲、銳利如鋒的眼神，彷彿是這巷子中永恆的主調。
就在這隻衛隊即將走出巷子時，一道身影愣了愣神，急忙跟上前面的兩道鬼祟的人影。
「唔——！」
跟在最後的人情急之下摔了一跤。
「嗯？」
排在最後的一名疑惑護衛回過頭，在看到那空無一人的巷子時，又跟了上去。巷子的一處拐角，慕景奚三人正依牆半蹲著。「噓——！」，在見到那最後一名護衛離開后，慕景奚才將懷裏那被捂住口鼻的薛狗娃鬆開。
滿臉通紅的薛狗娃怯怯地道：「少、少爺，對不起……」
慕景奚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說：「不過，你身手這麼差，可怎麼辦呢？」
聽得此話薛狗娃的小臉更紅了。一旁的慕青疑惑地說：「那個，二少爺，我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問你……」
「講！」
「您是偷跑出來的，才要翻牆回去，不過我們為什麼要怕？」
「靠！」。恍然大悟的慕景奚一時間覺得臉上掛不住，怒聲道：「少爺我這是有深意的，這是培養你們，懂嗎？這是一種鍛煉。」
慕青不屑地說：「切——！我看您就是腦子……」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一雙手就直接將他的脖子鎖了起來。被夾在兩個男子胸膛中間滿面羞紅的薛狗娃只得隨着那痛苦地呻吟與喝罵聲，左右搖擺。
在慕青二人回到潛龍閣后不久，慕景奚也溜了回來。
此時，薛狗娃正極為好奇地打量著這間宅院，隨手指了指院內的一間廂房，慕景奚偏過頭對薛狗娃道：「以後你就住這吧。」
看着那裝飾極為豪華的廂房，薛狗娃不禁自卑的道：「少爺，我……我……那麼大，我一個人住不了。」
「你害怕？那你就和慕青住一間？」慕景奚戲謔地道。
「不……不……，我是說……我……我不配……」
「什麼配不配的？少爺讓你住就住」，慕景奚頓了頓接着說「，以後我們三個就在一個院裏混，別老想着自己是什麼下人，說什麼不配的話。」聽得此話，從小受人欺負的薛狗娃心裏瞬間流過了一股暖流。
「對了，慕青，你明天去說一聲，不用給我安排丫鬟了，以為我不知道嗎？不就是老傢伙想安排幾個眼線嘛……」
望着那罵罵咧咧而去的背影，慕青對着薛狗娃道：「你也不用怕，別看二少爺平時挺凶，其實他心地很好的。我侍候他那麼多年，他其實從未把我當成下人看待。」
「嗯，慕青大哥，我明白了。」
次日，四仰八叉的慕景奚用手輕輕擋住陽光，慵懶地喊了一聲慕青。「咯吱——」，輕輕推開房門，一人端著洗漱用具輕輕地走了進來。伸手接過毛巾，慕景奚隨意地揩了一把臉，才慢慢地睜開眼。
「唔，你是誰？」慕景奚道。
此時，慕景奚身前端著臉盆的並非慕青，而是一位妙曼的少女，少女相貌清麗動人，一雙靈動的眼睛如寶石般嵌在如玉般溫潤的俏臉上，一個簡單的髮髻，一身霓裳，身後烏黑的青絲如瀑布般流往腰間……
美而不妖，傾國傾城！
慕景奚盯着眼前的驚艷少女，一時間竟呆了過去。
被慕景奚獃獃地看着，少女不由得感到驚慌，怯生生地問道：「少……少爺，是……是我呀，我做錯什麼了嗎？」
「啊？沒有呀，是……是你？」回過神的慕景奚不可置信地道，聽聲音這眼前的驚絕女子，竟是昨晚帶回的女子——薛狗娃！
「你怎麼……變了個樣？」
「我……，今天一大早，慕青大哥帶了兩個姐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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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收拾……收拾了一下。」
想起自己剛來時的邋遢樣，少女不禁害羞地低下了頭。
「哈哈哈，沒想到這次撿到寶了，這樣吧，你就給少爺做個童養媳吧。」慕景奚戲謔地說。
聽得此話，少女更顯羞澀，那嬌羞的神態更顯動人。
「嗯——，對了你這名字也太那個點了……哈。」
「我……我爹說，好養活……」薛狗娃不好意思地說。
「嗯——，那我給你改一個，薛靈兒吧，我以後就叫你靈兒。」
「謝謝少爺。」給慕景奚行了一禮，少女高興地道。
「對了，你父親的事情，辦妥了嗎？」
提起這個，薛靈兒神色暗淡了些。「我已經把錢給了同村的人，他們會幫我辦的。」
「嗯，放心吧，有少爺在，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嗯。」少女感激地點了點頭，沉默了起來。
就在兩人這般沉默間，慕青急急忙忙地沖了進來，想要說什麼，不過在見到慕景奚衣衫不整的樣子后，旋即退了回去，邊準備把門帶上邊說：「我迴避，我迴避……」
「靠，你小子想什麼呢？有話快說。」慕景奚大怒道。
「誤會了哈，二少爺，你別生氣，那個，族比快開始了，族長讓你去一趟。」
「族比？」
今日，慕府上下顯得極為熱鬧，往來的人們都在忙着手頭的活計。不為別的，只因為慕家即將到來的族比。一個家族想要長盛不衰，便要有着足夠的實力支撐，而年輕一輩的成長則關係到這個家族的強盛能否延續。深明此理的慕家自然不會放鬆對族中小輩的管理。以實力劃分待遇便是其中的一種方法。同樣，族比也是慕家激勵年輕一輩修鍊的一種方式。
一次的族比將會對族中所有的適齡族人展開一次考核，名列前茅者將可進入宗族聖地「秘寶閣」挑選功法秘籍、外功武技、靈寶等等。而獲得族比第一者，更是能進入秘寶閣深處獲得號稱鎮族之寶的超強武學！
因而，每每族比將至之時，慕家各分部的年輕族人中的佼佼者都將齊聚慕城，參與族比。族比前的準備期無疑是慕家上下修鍊風氣最濃烈的時候，畢竟在族比后，慕家內將會進行一次重新洗牌，無數族人都希望能保住現有的地位，當然也不乏渴望一步登天者……
慕府，一處長廊之上，幾名族人正在忙於長廊的裝飾，突然，一陣由遠而近的說笑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正是趕來的慕景奚三人。
此時的薛靈兒正跟在一臉無奈的慕景奚身後，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顯得極為雀躍。而慕青則沉默不語，滿臉愁容。
「哇，二少爺身旁的小丫頭，好漂亮。」
「噓，你找死啊？小心二少爺聽見……」
看着慕景奚三人走過，一人問道：「你們說，今天二少爺會不會比平時更熱鬧？」
「嗯？怎麼說？」
「嘻嘻，景承少爺回來了。」
「哦，那可有意思了……」
話說慕景奚三人正走着，領頭的慕景奚突然頓了下來。
「少爺？」
「噓，別說話。」
身後的薛靈兒二人順着慕景奚的視線望去，在這長廊的另一端，幾名男子正圍在一名少年周圍，笑談不斷。正中那少年十六歲左右，一身素衫，手持紙扇，倒是頗為英俊。回首間，少年也發現了慕景奚一行，遣退眾人，徑直走來。此人正是慕景奚二叔之子，慕景承。在慕家，除族長的兒子外，一些高層子弟也被尊稱為「少爺」。只不過「少爺」二字前加上了名字。
感覺到氣氛的古怪，薛靈兒想要問些什麼，卻被慕青的眼神制止了回去。
「景承少爺。」慕青行了一禮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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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地應了一聲，少年的目光卻一直放在慕景奚身上。
「呵呵，景奚啊，許久不見，你倒是興緻不錯呀。」，說完，慕景承若有深意地看了薛靈兒一眼。
「呵呵，兄長說哪的話，倒是兄長你這幾年在外歷練，可謂是山高皇帝遠呀，只怕沒少享受吧？」慕景奚反擊道。
似是沒有聽出慕景奚的意思，慕景承淡淡一笑道：「這次，我會贏你。」，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少爺，這次景承少爺回來，可有點不一樣了……」
「嗯，這小子只怕已經觸碰到九耀境的門檻了。好了，走吧。」
在慕府中央，有一片佔地極其廣闊的廣場。而廣場上，僅有一組建築，慕家真正的核心——慕家高層議事之所——玄機閣！
玄機閣並非建在地面之上，而是懸浮在距地面百丈的空中，被一個強大的結界所包圍。據說這玄機閣乃是一件靈寶，在兩百年前天晟帝國與鄰國的戰爭中鎮殺過數名御尊境強者，威名赫赫。
「哇——！少爺，這房子，真、真厲害！」薛靈兒一臉興奮地道。
無奈地搖了搖頭，慕景奚剛要說話，注意力便被一陣腳步聲吸引了過去。只見一名約莫四十歲的男子領着一群人朝着玄機閣大步而來。
「見過三叔。」
「喲，是景奚呀。禁閉解除了。」
來人正是慕家三爺，慕恆乾三弟，司空境強者慕恆磊。聽得慕恆磊調笑，慕景奚絲毫不懼地反擊道：「三叔，我聽說城南最近開了家賭場，據說幕後老闆就是您，嘖嘖嘖，有辱門風呀……」。聽這二人說話，二人關係倒是不錯。
不過就在二人相互拆台時，慕恆磊的目光突然頓在了薛靈兒身上。
「這小丫頭是你昨天領來的吧？看樣子你小子被關了禁閉也不老實啊……」
聽得這話，慕景奚不由得尷尬了起來。慕恆磊出奇地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道：「可別欺負這丫頭。」，說罷轉身便走了。
慕景奚轉過頭對薛靈兒道：「你認識我三叔？」
薛靈兒也是一頭霧水的搖了搖頭。
「算了，不管他了，你們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說罷，便乘上了一隻護衛牽來的妖獸，直奔玄機閣而去。
玄機閣內，高坐在首位議席上的是慕家族長慕恆乾等一眾高層，此時大殿內早已坐滿了數百名慕家核心成員。由於大會尚未開始，殿內顯得有些嘈雜。
姍姍來遲的慕景奚在掃了一眼后，頗不情願地坐在了慕景承的對面。面對慕景承挑釁的目光，在心裏暗罵了一句「傻」后，便閉目養神起來。
片刻后，見到人都已到齊，慕恆乾起身道：「呵呵，諸位都到了，那便開始吧，諸位都知道，我們慕家之所以能長盛不衰……」
「又是些場面話。」，相當不感冒的慕景奚乾脆在一眾高層鄙視的目光中睡了過去。
玄機閣外，慕青正一臉嚮往地看着玄機閣。
「慕青大哥，為什麼那個景承少爺和咱們少爺有點……不和諧？」薛靈兒問。
「喔，這個呀，那就說來話長了。話說這兩人從穿開襠褲時就結下了梁子。」慕青一副莫測高深的道。
「起因是兩位少爺在一起撒尿和泥玩，不過他們都認為自己的尿品質更好，就爭執起來。結果大三歲的景承少爺居然打輸了。」
「啊——！」，看見已經回來的慕景奚，薛靈兒剛想制止慕青，卻被慕景奚一個「讓他繼續說」的眼神噎了回去。
「後來兩人就處處針鋒相對，愛恨纏綿吶。其實，我當時就在旁邊，讓我來不就行了，他們又不是沒玩過。你是沒見過，當年二少爺玩我的……唔……」
慕青神采飛揚地說着，不過一雙從背後卡住他脖子的手制止了他精彩的演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