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雲寨

將風雲劍再次握在手中，墨陽突然感覺到種莫名的悸動，仔細看時，才發現劍身上的銹跡已經不見蹤影。

司徒婉兒對風雲劍沒有任何興趣，而是將石屋裏那些瓶瓶罐罐翻了個底朝天，最終卻一無所獲。

墨陽正好坐在暗格之上，所以司徒婉兒並沒有留意，見屋子裏再無其他，於是準備攙着墨陽離開。

水果畢竟不是乾糧，再加上挖坑時體力消耗巨大，墨陽的肚子又開始了抗議。於是他把手一伸道：「有沒有吃的？」

好在司徒婉兒身上有幾塊牛肉，這算是救了墨陽，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司徒婉兒拍着他的後背道：「慢點，別噎著。」

吃完了牛肉，把墨陽連拉帶拽的拖出山洞后，司徒婉兒往他身前一站道：「上來。」

墨陽不解道：「幹嘛？」

「還能幹嘛，我背你走啊，這麼遠的路，要是不背着你，猴年馬月才能回到山寨？」

見墨陽搖頭，司徒婉兒怒道：「上來，婆婆媽媽的像個女人，不想我背，難道還要我抱着你？」

路過那片狗咬草時，司徒婉兒放下墨陽，然後一顆不剩的將其全部拔了出來。

司徒婉兒告訴墨陽，這種草藥龍血草，傳說天上神龍爭鬥受傷時，血液會落在地上，被龍血侵蝕過的地方就會長出龍血草。

對於墨陽的用法，司徒婉兒也是嗤之以鼻，因為龍血草曬乾后製成粉末，對金創有奇效。

像墨陽這樣嚼碎了直接敷在傷口上，雖不能說一點用都沒有，可效果卻會大打折扣，說白了就是暴殄天物。

墨陽有些不解道：「附近的人都知道這東西叫狗咬草，可從來沒人說它是龍血草，你從哪裏聽到這個名字的？」

司徒婉兒瞪了他一眼道：「保密！」

這是墨陽第一次讓女孩子背，也是司徒婉兒第一次背着男子，一時間二人都覺得有種莫名的感覺，只是誰都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

隨着二人往溪流的上遊走，水勢也越來越大，其中有幾次溪流分叉后直接流進了山體內的暗河之中。

當到達一處水流異常洶湧的地方后，司徒婉兒道：「你就是從這裏掉下來的，真是命大，不但掉到了水裏，而且那麼多暗河都沒把你帶走，要不然收屍都不知道去哪裏收。」

夜色降臨時二人還在山澗之中，司徒婉兒放下墨陽生起篝火，然後又從懷裏掏出兩塊肉遞給他：「就這兩塊了，吃了好睡覺。」

墨陽道：「那你呢？」

司徒婉兒翻了翻白眼：「我又沒受傷，多吃點少吃點又有什麼關係。」

墨陽突然抓住司徒婉兒的手，然後將一塊肉重重放在她的手裏：「一起吃，聽話！」

說完這句話，不但司徒婉兒，就是墨陽也楞在了那裏。

過了好久，司徒婉兒才輕聲道：「你是不是對很多女孩子說過這話，怎麼感覺信口拈來？」

莫要搖頭道：「除了這次，我只對妹妹說過，可能是說的太經常，習慣了。和你這個山大王不一樣，我和妹妹經常吃不飽的。」

「反正閑來無事，說說看。」

聽墨陽講完身世，司徒婉兒笑道：「不要擔心，好好和我練武，兩年後我陪你去天陽找妹妹，不過你留在這裏還有什麼事？」

墨陽苦笑道：「我是騙她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去京城。」

「那你說兩年後去找她也是騙她了？」

墨陽搖頭道：「開始這麼想的，後來覺得不行，妹妹雖然看似柔弱，可其實性格剛烈。不管什麼事都會說到做到，要是兩年後我不去，她真能做出傻事來。」

司徒婉兒道：「這事包在我身上，不過以後要專心和我學武，聽說外面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武藝，你要是什麼都不會，出去了肯定會受人家欺負。」

墨陽道：「為什麼你這麼喜歡教我學武？」

司徒婉兒道：「因為我喜歡！」

第二天一早，醒過來的二人用河水洗了把臉，然後匆忙上路，直到中午，才到了司徒婉兒下山澗的地方。

看着如同天梯的地勢，墨陽掙扎著讓司徒婉兒放他下來：「要不你自己先上去，我在這裏等你帶人來救，這裏太陡，我怕你背着我上不去。」

司徒婉兒笑道：「早就和你說了不要小看任何人，你這點重量在我眼裏根本不算什麼。」

墨陽道：「可我總歸是個男子，一直讓你背着怎麼好？」

司徒婉兒撇了撇嘴：「這還不簡單，以後學會武藝，反過來保護我就是了，畢竟我是女孩子嘛。」

就在這時，山澗上傳來呼喊之聲：「小姐，你在哪裏？」

司徒婉兒聞言喊道：「我在下面！」

說好他們帶着百姓先走，自己料理完尾巴就來，可直到眾人回寨兩天後，青雲寨寨主司徒劍平仍沒看到女兒的身影。

雖然對司徒婉兒的武功很有信心，可她畢竟只是個沒見過多少世面的丫頭。

今天早上，再也坐不住的司徒劍平終於派出寨中四大頭目開始四處尋找，並在山澗下找到了二人。

回寨的路上，墨陽被青雲寨大頭目羅錚背在身上，雖然他走的異常穩健，可和司徒婉兒的後背相比，墨陽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到了寨門口，羅錚把墨陽放下，司徒婉兒拉着他的手道：「這裏就是青雲寨，看看我有沒有騙你？」

司徒婉兒沒有說謊，此時的青雲寨儼然成了一片工地，山寨中的人也好，舞墨鎮的人也罷，都在忙碌之中。

見墨陽和司徒婉兒一起進來，不少相熟的舞墨鎮百姓還和他打招呼，墨陽也一一回應。

司徒婉兒道：「山寨的人越來越多，房舍不夠用，如今農忙結束，父親便趁機擴建山寨。」

墨陽道：「農忙結束，你是說你們都是自種自吃？」

見司徒婉兒點頭，墨陽不解的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們為何還要下山打劫？」

司徒婉兒用指頭點了下墨陽的額頭：「那是官府對我們的污衊，青雲寨的人都是被逼無奈才上山的，上了山之後也是自種自吃。我們未打劫過普通百姓，每次下山都是攻打官府，誰讓他們不顧百姓死活，只顧自己享樂！」

墨陽有些明白的說道：「等這些人下山後，最起碼舞墨鎮的百姓不會把你們當成土匪了。」

司徒婉兒道：「只要我們過得快活，管別人怎麼看，現在這世道，什麼是黑什麼是白誰能說得清。」

墨陽剛想繼續開口，卻見司徒婉兒突然沖人群中喊道：「韓叔，看看庫房裏還有沒有好劍，給他找一把。」

墨陽連忙道：「不用了，我這把劍挺好的，就像你說的，拿着出去感覺拉風。」

司徒婉兒道：「這把劍太大了，一隻手根本用不了，你見誰雙手握劍的？還是換一把吧，我不信你能長那麼高。」

見墨陽態度堅決，司徒婉兒只能道：「還是給他找個劍鞘。」

被稱作韓叔的中年人仔細端詳了下墨陽手中的風雲劍，然後搖頭道：「這把劍尺寸太大，寨中沒有合適的劍鞘，這樣，三天後我拿給你。」說完就轉身離開。

墨陽道：「他怎麼不把劍帶過去，這樣怎麼配劍鞘？」

司徒婉兒白了他一眼：「土包子，沒見識，真正的高手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兵刃的尺寸！走吧，和我去見見父親。」

對自己的女兒帶回個小夥子，司徒劍平沒有太過驚訝，反倒是數落她一點也不知道注意自己的形象，如今看起來和要飯的差不多。

當聽說因為司徒婉兒的冒失，害的墨陽差點丟了性命后，司徒劍平更是狠狠的罵了她幾句。

不過司徒婉兒對這些好像已經習以為常，司徒劍平才說到一半就拉着墨陽離開了大廳。

二人先到廚房，當着幾個大廚的面一頓狼吞虎咽，填飽了肚子，然後司徒婉兒才帶着墨陽來到一處幽靜的小院。

「這是我的院子，西廂房還空着，你先湊合著住，等傷好了我教你武功。」

墨陽道：「不好吧，我一個男的住在你的院子裏像什麼？」

司徒婉兒道：「有什麼不好的，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弟了，弟弟住在姐姐的院子裏有什麼不好，你和你妹妹那麼大了還擠在一間房子裏呢。」

三天後，韓叔拿着把大號劍鞘來到了小院，讓墨陽驚訝的是，雖然他當天只是看了一眼，可打出來的劍鞘卻與風雲劍十分匹配，看來自己確實是土包子。

龍血草早就被司徒婉兒交給了寨中的醫官，換來的是青雲寨最好的金瘡葯。

現在的墨陽除了腿上的傷口仍然看着觸目驚心，其他的淤傷已經沒事了，就是還有些紫青。

經過了十多天的調養，墨陽不但身體已經恢復，而且腿傷也好幾乎痊癒。

這天早上，墨陽還沒起床，司徒婉兒就踹開了他的房門：「懶蟲還不起床？」

墨陽裹了裹被子道：「婉姐，男女有別，你不能亂闖別人的房間。」

「男女有別？你和你妹妹十五歲還在一個房間呢，那時候怎麼沒想過男女有別？」

墨陽無奈道：「那是我妹妹。」

「我是你姐姐，姐姐和妹妹有什麼區別嗎？」

墨陽無奈道：「到底有什麼事？」

司徒婉兒撇了撇嘴道：「既然你的腿傷好了，我就帶你四處看看，別以後在青雲寨迷路，傳出去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