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詭異的夜
熙熙攘攘的學生們涌到了滄瀾市一中的大門口，然後就四散離開。
周瑞平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江言的手臂，因為有些緊張，連說話都開始變得有些不利索了，眼神飄忽的不知道應該看哪兒。
「那啥……江言，我跟你順路，我跟你一起回家成不？」
江言轉過頭淡淡地瞥了站在面前有些尷尬和不自然的周瑞平一眼，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掠過一絲戲謔和調侃的意味，漫不經心地扯了扯嘴角，說：
「怎麼？你一個人回家害怕啊？」
「哪……哪有。才不是。」周瑞平頗為心虛地眨了眨眼，「是陳老師說的，為了安全起見，男孩子要結伴而行。」
「還有……」
周瑞平忽的轉過身，把一直站在身後沉默不語的袁澤也給拽到了江言的面前，「這小子，他也慫！」
袁澤依舊嘴硬，「我才不慫，反正我們都是順路，明桉路出了命案，三個人一起走安全些。」
江言平日裏在班級里多數時候都是沉默不語的狀態，眼神又清又冷，在眾人眼中是一個比較神秘高冷的存在。
加上一騎絕塵的出色成績和絕佳的體能，在男生堆里也頗有威望。
明桉路太邪乎了。
三個人一起走也算是有個照應。
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
江言淡淡地瞥了眼前的袁澤和周瑞平一眼，暗如深海的眼眸里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輕輕地點了點頭，「走吧。」
……
離開了學校的大門，越往前走，路上的行人就越少，只有街邊昏黃的燈光灑在瀝青馬路上，照亮了並肩而行的三個少年，他們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
〔明桉路〕
街邊的路牌被暗沉的路燈光線照亮，看到這三個字，江言覺得自己的心跳差點兒漏掉了半拍。
這裏就是兇殺案的案發地點。
也是……
他們三個回家的必經之路……
這時，一陣晚風吹過，夾雜着些許秋初的燥意，宛若一雙冰冷的大手，柔柔地拂過三人的臉龐，周瑞平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的，爆了句髒話，「媽的，怎麼突然覺得有點慎得慌？」
「可能……這附近有什麼髒東西。」
江言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深棕色的瞳孔在漆黑的夜裏隱約閃爍著冰藍色的暗光，他能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流動不太對勁。
隱約之間他彷彿嗅到了一股臭鼬混合氨的味道。
就像是……
野生狐狸身上那種獨有的騷味！
悶悶的，就像是買回來的雞蛋放在柜子裏全都壞掉了，然後悶了一整天之後打開的味道。
比下水道里的化糞池的味道還重！
聽到江言的話，周瑞平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緊張地捏緊了書包的帶子，「臟……髒東西？」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江言皺緊了眉頭，轉過頭看向一旁的袁澤，試探性地開口問：「就是……一股很濃的臭味？」
袁澤努力地在空氣中嗅了嗅，「好像是有點臭。估計是垃圾桶里的食物發臭了吧。」
倏地，只聽見「砰」的一聲，街邊路燈的電燈泡毫無徵兆地爆裂開來，碎玻璃渣子濺了一地，本就不太明亮的小路變得更加黑暗。
「我靠。電燈泡怎麼突然爆了？！」
周瑞平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嚇得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後退了一大步，臉都嚇白了，「這條路真的太特么邪門了。」
自從昨天晚上發生了命案，這條路上的店鋪就早早地關門下班了，過路的行人更是一個都沒有。
路燈一熄滅，眼前忽的就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唯有高懸在漆黑天穹上的冷月灑下的微弱的亮光。
「別回頭，快走。」
江言只覺得自己的右眼皮跳的厲害，心底深處翻湧著濃烈的不安感。
他總覺著，今晚一定不太平。
「好好好。」
袁澤和周瑞平兩個人也都嚇得夠嗆，連忙加快步伐，緊跟在江言的旁邊。
「兄弟們，我到家了，你們路上小心啊。」
幾分鐘后，一棟居民樓映入了視線，溫暖柔和的燈光傾斜下來，周瑞平如釋重負地伸出手擦了一把額頭上冒出來的虛汗，朝江言和袁澤揮了揮手，然後就轉過身進了居民樓。
袁澤有些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不安地搓了搓手，「江言，我們也快走吧，這明桉路邪乎的很，可不能在這裏多停留。」
再走幾步就到他打工的便利店了。
便利店旁邊那條昏暗的小巷子應該就是案發地。
倏地，那條栩栩如生的蓬鬆大尾巴在江言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袁澤，一會兒要是碰到個年輕女孩，千萬不要理她。」
「你可一定要記住了。」
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那年輕女孩肯定有問題。
至少……
這命案多多少少與她脫不了干係。
看到江言突然變嚴肅的表情，袁澤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有些不解地撓了撓頭，眼神中滿含着困惑，「這麼晚了，怎麼可能會有年輕女孩在外邊晃啊？」
江言壓根兒就沒搭理他，只是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別問那麼多，你記住就行了。」
「小哥哥，現在這麼晚了，我一個人回家好害怕，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忽然，一道甜美的蘿莉音在江言的耳畔邊驟然響起，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來了！
是昨天晚上聽到的那個聲音沒錯！
江言轉過頭，只見一個身穿緊身粉色短袖和淡紫色百褶裙的年輕女孩不知何時停在了袁澤的身旁，此刻正用楚楚可憐的眼神含情脈脈地盯着他。
看上去並無半點異常。
不是昨天晚上那個女孩。
嘴角處也沒有可疑的血漬，身後更是沒有蓬鬆的大尾巴……
嘖。
玄幻小說看多了吧你。
哪有那麼多怪物？
江言暗暗在心底里嘲諷自己的多疑，鬆了一口氣。
興許只是個下晚班的小姑娘罷了。
袁澤一抬起頭，就恰好對上了一雙生的極其美艷動人眸子，眼尾微微上挑，媚眼如絲，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悄無聲息地吸引着他情不自禁地往下墜……
「好啊，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一個人回家肯定不安全，我送你吧。」
袁澤傻呵呵地乾笑着，那雙眼睛已經完全失去了焦點，整個人就跟個提線木偶似的，傻乎乎地跟在女孩的身後走。
「姑娘，你家住哪兒啊？」
袁澤轉過身朝江言揮了揮手，「江言，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把小姑娘送回家再走，你就不用等我了。」
「行吧。」
江言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真是個見色忘友的傢伙，一看到漂亮姑娘，估計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
江言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就抬腳準備往家的方向走。
這時，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整個夜空，驚的停留在梧桐樹上半眯着眼打盹的貓頭鷹都嚇得差點兒掉下了樹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