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采蘑菇的有時候不1定是小女孩

老威廉靠著牆，聽著哈維對自己的謾罵，和富麗達想反駁但又最終附和的聲音。黎娜最後的微笑他至今都沒有忘懷。

進來的老威廉走的很慢，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他臉上也不復往日的笑容與和藹，說不清是悲傷還是失落在老威廉的臉上盤踞著。

「抱歉。」

老威廉佝僂著背低下了頭，微顫著的嘴唇對著哈維說出了這兩個字，但他那濕潤但沒有流出淚水的眼眶是他最後的倔強。

「你......威廉你真的老了。」

還想繼續謾罵的哈維看著老威廉憔悴的模樣，怎會還不知道，他在門外偷聽許久。

「還是那種酒吧哈維，那種酒辣。」

「你......你真的還要繼續下去嗎？你知道賽琳娜在哪的，她還會來的！你看著我啊！那個驕傲的威廉呢？英勇的威廉呢？你看著我啊！你個懦夫！」

哈維敲響了酒桌，看著這個頹廢的威廉氣紅了臉，憤怒的咆哮讓威廉低下了頭，哈維的口水都噴到了他的臉上，但他卻依舊沉默不語，他的眼神低垂著，裡面裝滿了愧疚與懷念。

「你......」

哈維深吸了一口氣，失望的看著他眼裡的這個頹廢的老人。

「你休息吧，明天聖光即將普照的時候來找我。」

哈維失望的走向了那個酒窖，而威廉則是提著酒瓶向著門外走去。

光與暗將他們分割，老威廉融入了黑暗之中，而哈維仍在光芒之下，倆個昔日的同伴卻似形同陌路。

夏至將酒館的門上了鎖，走到了那個現在屬於他的小房間，躺下身去，夏至腦海中卻不斷回憶著故事裡那個英勇的威廉，但現在他看到的，只是一個和藹與頹廢的老人罷了，沒有人會認為他們會是同一個人，哪怕是夏至。

聖光之主的光輝仍未普照，哈維坐在小酒館的屋檐，感受著月亮女士的溫暖，等待著那一抹代表希望的聖光。

哈維想為克里斯復仇，他懷念與克里斯相處的日日夜夜，他想回到那一段跟克里斯一起經營著小酒館的時光，哪怕克里斯老是喜歡打他，而且還老是罵他小矮子，他們還經常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吵架，但......他就是懷念......

哈維手裡摩挲著與克里斯的相片。

「克里斯......」

眼淚滑進相框，哈維知道那一聲懦夫不止是在說老威廉，也是在說他自己，他在無數個夜晚質問自己為什麼沒有守護好她，為什麼自己不敢去報仇！每一夜都在重複的對著自己不斷的質問與謾罵。

夏至推開酒館的大門，看到了面前不知從哪滑落下來的水滴。

哈維聽到了聲音抹去了淚珠，他現在是整個黎城的守護者，他知道不能讓其他人任何人看到他怯弱的模樣。

「你來了？居然能發現我不在房間里？這個時間嗎？倒也還算準時。」

「......」

夏至望了望還在天空高掛的月亮，又扭頭看著臉上仍然有著淚痕的哈維，夏至在思考他該怎麼告訴哈維他只是不知道廁所在哪出來找找。

「今天你就不用待在酒館了，幫我去森林......采蘑菇，等到你看到聖光的時候就去吧。」

「哈維老闆，那個......廁所在哪？」

哈維看著一臉糾結的夏至這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廁所在河邊上，你去吧，覺醒了紅龍血統的你應該看得到。

」

哈維將帶著相片往衣服里揣著，看著漸漸遠去的夏至。

「哦對了蘑菇種類不限，毒性你也不用管，越鮮艷越好，記得給我采起碼二十個過來。」

夏至對著故作鎮定的哈維點了點頭，走在路上的他想著天空滑落的水滴。

夏至明白，時間這庸醫總是沒辦法及時的醫好任何的人。

夏至看著窗外，轉過身又在房裡靜靜等待著聖光的普照。

第一縷光衝破黑夜女士的封鎖，周圍的黑暗開始不斷的消散，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盪起了微波，讓瓦爾達大陸吹起第一縷輕風。

夏至感受著光明的到來，這是聖光獨有的溫暖，他知道他該開始今天的生活。

走向迷霧森林，周圍的樹上仍顯現出斑駁的血跡，朦朧的白紗想蒙上他的眼睛，金黃的龍瞳讓這一切都成了虛妄，夏至大步向前發起衝鋒，他發現了目標。

「找到一個。」

夏至衝到樹前，想俯下身去採摘，看著這個紫色還帶著綠色條紋的蘑菇夏至很是糾結，但想著哈維的話夏至還是采進了籃子里，但蘑菇長出了嘴，對著他狠狠的咬了一口。

夏至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晃動，身上的鱗片開始被痛楚不斷的激發，夏至因為雙重的痛感不斷的顫抖蜷縮。

「只是光采都會這樣嗎......」

十分鐘后夏至看著手裡詭異的蘑菇，它的安靜彷彿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幻覺，除了身上的鱗片，它的出現預示著一切的發生。

「請問你知道哪裡有好看的花嗎？」

一個帶著紅色天鵝絨冒帽子的小女孩出現在夏至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