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試探底線

鍾離南辰也看向聖鏡：「它的反應不會有假。」雖然他也曾有過懷疑，但那隻鳳凰給了他一個定心丸，讓他的疑惑都有了解釋。

那毒封了她的靈根，卻封不了一片識海。一個人的識海就算是用七日也用不完，也絕對裝不下一隻上古神獸，所以她定不是廢材。

北冥嵐抬手拂過鏡子，那上面的畫面便消失殆盡。

臨近傍晚，鳳傾挽才慢悠悠走回去。誰知那小院外竟站了不少人，她長舒一口氣：「看什麼吶？又要找我麻煩？」少女的聲音漫不經心，還有幾分不耐之意。

婢女和奴才連連退開：「二小姐安！」

鳳傾挽一怔，既笑：「你們這是開竅了？」

她看了眼離自己最近的婢女：「你說，怎回事兒？」

那婢女倒也聽話，不扭捏：「回二小姐，老爺吸咐您以後就搬去南習與大小姐和三小姐一起住，吃穿用度皆與二位小姐一般無二。」

鳳傾挽心中只覺得嘲諷，她心思玲瓏，很快就猜出原由，多是那登徒浪子早上說的玩笑話讓他當了真，以為他要成為妖孽的岳丈了，怕是喜壞了腦袋。

鳳傾挽垂下眼瞼，遮過眼中的諷意：「那就把這院子里的這顆樹也一併搬去，不然我睡不著覺。」

既然那虛偽的老爺如此勢力，她就讓他感受一次從雲端跌落的感覺。

那些奴才皆蹙起眉頭：「二小姐，何必為難我們？」

鳳傾挽看向說話的人，冷聲說道：「那又如何？這等小事都做不到？」

她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甩手給了他一記耳光：「我記得你，平時沒少來陷害我。看我如今翻了身你倒會好好說話了。」

她接過一邊婢女遞過的帕子，嫌棄地擦手：「我話就放在這兒了，誰再敢忤逆我意，便打發了去賣給奴市。」

沒權沒勢之前她還真不敢這麼囂張，狐假虎威的感覺還真不錯。

主屋裡，鳳家主聽著奴才的話不怒反笑：「她敢如此囂張，定是背後的祁王撐腰，虧她有一張臉能被祁王殿下看上。她要做什麼儘管去做，不可阻之。」

身在南習的鳳傾挽使喚著下人，鳳傾蘿本在修棟，聽到搬東西的聲音不得不打斷：「是大姐姐回來了不成？」

她起身去看，卻看不到大姐姐，反而是那個讓她看不起也十分厭惡的廢物。

鳳傾蘿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怎麼？你也是來幫大姐姐搬東西的？」她一副面容嬌媚，話語卻充滿了惡意，鳳傾挽繞過她：「鳳傾蘿，你娘是不是從沒有教你什麼是禮數啊？」

鳳傾蘿下意識想給她一個教訓，但鳳傾挽比她先一步，她反握那隻手「你懂尊卑嗎？懂嫡庶嗎?一點兒也不知以禮對人。我便替白姨娘教教你。」

她用勁一推，鳳傾蘿控制不住往後退：「風傾挽你敢對我動手！你也配說替我娘教我？」

她手中凝出一條長鞭：「我定要好好教你什麼是以武為尊！」

鳳傾蘿最討厭別人和她提嫡庶問題，鳳傾挽正好同到點上了。可她卻也不懼，躲過攻擊就順手拿起一邊的木棍。

鳳傾挽身形如鬼魅點，打法十分怪異，讓人琢磨不透。

風傾蘿越打越氣，她只化出一個冰錐，劃過鳳傾挽的手臂，很快就留下一道傷痕，透著絲寒氣，血如水一般流下。

鳳傾挽像感受不到一般，伸手狠狠一拉，她便栽了個踉蹌，鳳傾挽揚起木棍，狠狠敲在她背上，柔嫩的肌膚很快有了紅印。

鳳傾蘿大叫:「快住手！鳳傾挽你想死嗎？！」

鳳傾挽勾唇：「鳳傾蘿你要是再胡言亂語，我不介意打的你皮開肉綻。」

她把鳳傾蘿按在地上，木棍一下接一下，破空聲都聽的見，那些的奴才哪見過這種陣仗，都低眉順眼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白姨娘本在青禾院嘗美食，聽到自己女兒被欺負連連跑去南習，入眼就見鳳傾蘿淚如雨下，身上紅痕驚心。

她怒從中來，上去就推開鳳傾挽，鳳傾挽早瞧見了白姨娘，等她靠近又順手在她手上留下一道血痕。

隨即又故作驚訝：「白姨娘？！我一時沒瞧見你，不好意思呀！」

少女毫無誠意地道歉更讓她惱火，她先扶起自己的女兒：「蘿兒，你受苦了！孩子別哭，娘來了。」

鳳傾蘿唇色十分蒼白：「娘，女兒的背好痛，以後會不會很醜啊？」

白姨娘心疼的很：「不會不會！娘給你找最好的藥師。」

鳳傾挽噗嗤一聲笑了：「白姨娘何須哄她？三妹別傻了，以後會很醜的。」

白姨娘瞪了她一眼：「此事怕是只有老爺能做主了。」

鳳傾挽眼底劃過一抹狡意，她正好藉此事來試一下鳳家主的底線，看看他是何反應。

鳳家主坐在堂前，面色威嚴，白姨娘和鳳傾蘿哭的梨花帶雨。

鳳傾挽卻好整以暇地坐在位置上，抿了口茶：「這茶不錯，改日我去老爺那兒要些來。」

白姨娘哭的更大聲了：「老爺！鳳傾挽竟如此大逆不道，為難自家姐妹，您一定要嚴懲啊！」

鳳家主轉動著手上的扳指，如鷹般凌厲的眼看向鳳傾挽：「你不說些什麼？」

白姨娘一愣，平常老爺可沒有這麼和她客氣過啊。

鳳傾挽挑眉，毫無誠意地說道：「三妹妹冒犯了我，她可是要對我動手，我不過怕疼還了回去。」

鳳家主沉著臉：「蘿兒，你與挽兒是姐妹，有什麼是要動手解決的？」

鳳傾蘿立刻止住了哭聲，她呆了片刻：「爹！你怎麼如此偏袒她！明明是我傷的重啊！」

鳳傾挽心中漸冷，這就是偏袒了？那之前原主受的那些叫什麼？她還真不喜歡這個作里作氣的三妹妹。

鳳傾挽柔柔的抬起自己受傷的手臂，忽然一抖，杯子就落在地上：「呀！方才三妹妹下手太重，我的手有點疼，一時沒拿穩，這杯子就掉地上了。」

鳳傾挽看著傷口，假意用帕子擦拭血跡。

果不其然，原本還在想辦法解決的鳳家主馬上說道：「你姐姐不過是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你居然忍心用靈力傷她？」他看起來似乎非常生氣，嚇到了白姨娘和鳳傾蘿。

白姨娘見情勢有變，她反而上去安撫他:「老爺，蘿兒確實太衝動讓挽兒受了傷，但挽兒也還回去了啊，蘿兒是修行之人，請個好點兒的醫師給她看看就是。等蘿兒好了我再讓她抄寫經文給挽兒賠罪。您看可好？」

鳳傾挽低眉笑了，這白姨娘以退為進，如此懂事，難怪鳳家主寵愛她多年。

不過，等她好了，抄寫經文一事誰還會記得？倒落了個好妹妹受氣的名聲。

鳳家主明顯舒緩了很多:「好，那你帶著蘿兒去吧。挽兒留下，我有話說。」

白姨娘行了禮，拉著鳳傾蘿離開，鳳傾蘿不敢相信自己的爹爹會如此偏心，一時急火攻心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