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說還是不說？

鍾巷西與田田爸爸分開的第一周，和高中同學吃飯，情緒失控，暴露了。她哭的稀里嘩啦，哭了多久，已經不記得了。高中同學怕她出事，陪了一夜。她到現在都覺得，挺虧欠高中同學女朋友的，幸好沒有發生什麼。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小半年流水一般地過去了，兩人沒有見面。鍾巷西靠着文學的悲劇，打發着低落的時光。

年底休假時，她路過高中同學公司，一起吃了一次午飯。兩人都十分默契地沒有提起那一夜。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像許多年前那樣，不怎麼聯繫，也不怎麼見面，心裏知道有這麼一個朋友。

休假的最後兩天，一向節食的小石，突然約吃飯，而且約在了第二天跨年夜。她怕尷尬，讓小石喊其他人一起。小石沒喊，她也沒喊。太多年，沒有與不太熟悉的異性單獨相處，她突然有點緊張，還好沒有太失眠，第二天得體赴約。她在商場逛街，小石說下午休假。兩人就提前見面，看了《愛情神話》。她前幾天剛看過一遍，以為是錯過了開頭，沒看懂。陪着小石看了一遍，沒有錯過任何情節，居然還是沒看懂。小石看完說：「這個電影挺有意思。」鍾巷西心裏犯嘀咕：看了兩遍沒看懂，說出來可能會顯得自己笨，就當是看懂了吧。出了電影院，兩人就到了她訂的餐廳，跨年夜位置火爆，必須得提前預訂。吃得還不錯，兩人講述著各自的煩心事。說到從前的傷心之處，鍾巷西的眼淚在眼眶裏打了個轉，憋回去了。她知道自己又一次暴露了，她知道小石看出來了。半年的時光，情緒終於不像從前那樣失控了。時間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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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真是無窮大。六個小時的相處，兩人都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已經十點鐘了，怕太晚不安全，就分開回家了。鍾巷西沒敢回家，怕失眠，在家附近，找了個酒店住下。沒想到在酒店還是失眠了。熬到了天亮，就回家了。

春節很快就到了，小石約一起滑雪，鍾巷西也想一起。思來想去，還是不妥。她提前休假，獨自帶着田田去了。滑雪回來泡溫泉，春節第一次過出了時間停滯的舒適，彷彿在父母身邊一般放鬆。泡溫泉回來，小石發信息說喝大了，鍾巷西討厭喝大的人。信息沒回，電話沒接。第二天問醒酒沒，小石說一點沒喝。不知道鬧哪出。鍾巷西出門逛街，家附近的電影院都關了。小石說，他家附近沒關，晚上一起看。鍾巷西說，晚上看看有沒有時間。兩人一起吃了晚餐，進了電影院。黑漆漆的影院，鍾巷西沒看清台階，晃了一下，小石立刻扶著，扶到了位置，彷彿攙著一個老太太。《奇迹笨小孩》，電影並不那麼好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兩個人的手臂一直挨着，也並沒有什麼不舒服。從電影院出來，已經半夜十一點多了，像上次一樣，各自回家。鍾巷西依舊去了酒店，給小石發信息報平安。小石問怎麼這麼快。她說明天再回。小石的電話立刻過來了。小石很快到酒店樓下，她告訴了房間號。兩個傻瓜，像個孩子，竟然都忘了準備安全套。這一夜，經歷了疑惑、忐忑、放縱和平靜。第一次結束之後，小石問：「事情是變好了，還是更糟了？」她抿著嘴說：「變好了。」小石說：「那就好。」那一夜，多少次，不記得了。感受的變化，很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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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巷西知道，她和其他人，也可以了。

當鍾巷西以為不過是一夜情的時候，520到了，小石說接她吃飯。她不習慣人接，自己如期赴約。吃完飯店精心準備的節日套餐，小石說看電影，她說都看過了，沒什麼好看的，去海邊走走就好。兩人來到了跨年夜的海邊，竟然遇到了熟人，幸好避開了。你看，緣分無常，一不小心，就從冬天走到了夏天。冬天的海邊很冷，跨年夜，小石穿着薄外套，她穿着薄大衣。夏天的海邊很熱，這一天，小石穿着長褲，她穿着長裙。這雙高跟鞋，從未磨破了她的腳趾，不知為何，這次磨破了，彷彿也沒有走很遠。她想到了《海的女兒》，腳趾彷彿感受到了美人魚的疼痛。小石並不知道這些。回到車上，小石問去哪，她說酒店。到了酒店，小石就拉她一起洗澡刷牙。大概這就是飲食男女吧。兩個色鬼，提前都準備了安全套。這一夜，經歷了開心、興奮、滿足和平靜。離開酒店前，鍾巷西抱了小石許久，她知道，該想想如何結束了。

端午節到了，田田爸爸回來看田田，鍾巷西迴避了。端午節過去了，鍾巷西跟小石說，要調整下節奏，就刪除了聯繫方式。四月就想刪除的，那時候怕不體面，畢竟大家每天都有遇到的可能。拖了兩個月，這時候刪除，體面了許多。刪除的第二天，鍾巷西病了，感冒發燒躺了四天，節奏回來了。就這樣開始了新的平靜生活，好像前一年的後半年，又不那麼像。

真正的徹底結束，都是悄無聲息的。說，可能是為了公開招標。不說，可能是為了息事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