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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雅和文曉柔相視苦笑:「我們真是好閨蜜,連這種事都會一起撞上。」

文曉柔皺眉:「你說你家大少,工作都調動回來了,在家裏還犯男人的通病?」

方雅心情不好,揶揄道:「男人犯病還挑地方?」

文曉柔撓袖子:「走,上去吵架!」

方雅搖頭:「算了吧。我們兩家聯姻的時候就有離婚的準備,吵什麼呀。曉柔,要不,我們上樓去把章凱打一頓?」

文曉柔眼一眯:「我也算了吧。打章凱還不如去健身館打沙袋呢。回家。」

見文曉柔默不作聲,方雅也默默開車,兩人一起回到文曉柔家。

進到客廳,文曉柔的媽媽正好下樓,見到兩女孩便柔聲問:「這麼早回來呀?ktv不開門嗎?」

文曉柔嘆了口氣,擠着她媽媽坐到沙發上開始嘰咕:「我和章凱初中開始同學,我上什麼補習班,他就上什麼補習班,我參加什麼活動,他就參加什麼活動,別人就說我們早戀,可我們真沒戀吶。

媽媽你就開始監督我,各種教育我說不能早戀。我那時候好感動啊,我小時候你都懶得管我,從那開始,你對我各種過問各種關心,幸福感倍增知道嗎。

可是我們直到我考上大學,章凱參了軍,才大概談戀愛呀。現在我大二,章凱雖然比我大一歲,可他今年才考上軍校。現在放寒假,媽媽你怎麼就同意章家的求婚,讓我們訂親吶?媽,你不會貪圖章家的那點東西吧?」

文曉柔半真半假地朝她媽媽身上靠,噘嘴撒嬌。

文靜宜拍了女兒一巴掌:「坐好坐好,你怎麼就不跟方雅學得優雅點?」「丫頭,你只要在外面遇到事,回家就跟我嘰嘰歪歪,說吧,你們吵架了?」

一旁的方雅告狀:「文阿姨,我們去知星,看見章凱和別的女人亂搞。」

文靜宜一聽,坐直了:「和別的女人?在知星?」

方雅說了大概的情況。

文靜宜沉吟了半晌,嘆息一聲,默默起身上樓。

樓下倆女孩還在嘰嘰咕咕談話,文靜宜慢慢關上房門,沮喪地坐到梳妝台前。

看了看鏡子中自己精緻的妝容,文靜宜慢慢拿下髮髻式的假髮,露出因化療而稀疏的亂髮,早年那一頭濃密柔潤的烏髮,因為身心的傷病,早已不復存在。

她又褪了面部的妝,鏡子裏的人一臉病容。文靜宜深深嘆息:「我還有多久?曉柔怎麼辦呢?」

她看向梳妝台上方掛着的一幅兩個人的大照片:男人深色三件頭西裝,淡紫色領結,長方臉卧蠶眉,大眼睛金絲眼鏡。這英俊儒雅的男人是她的前夫,外科大夫梁成。

和男人冷漠的神色比,照片上的女人則是明媚的、開心的。純凈的淡藍色禮服襯托著女孩傲人的身材,嬌美的面龐輕輕依偎在男人的胸前。那是她文靜宜二十一歲的時候。

這些年文靜宜不止一次地覺得,拍這照片的時候,梁成的表情是僵的,梁成的身體是僵的。年輕的文靜宜就像一株嬌妍的花開在一堵冰冷的牆上。

這麼多年,這幅照片一直掛着,文靜宜就是為提醒自己,梁成有怎樣一顆冰冷的心。她文靜宜這一生,是因這男人而變得一團糟。

「媽,方雅回家了。我跟你說……」文曉柔咋咋呼呼推開媽媽的房門,一下愣在門邊。

文靜宜坐在梳妝台邊沒動:「你個丫頭,總是冒冒失失的。」

文曉柔看着異常憔悴的文靜宜問:「媽,你這是,你的身體……?」她努力壓着聲音的顫抖。

「坐這,」她媽媽叫她坐到床沿繼續說:「丫頭,我同意章凱和你訂婚,是因為我的身體不好。我怕我走了以後,你孤孤單單。章家雖然很一般,可他父親和大哥跟着房地產商搞設備,這些年也都混得不錯。那章凱這幾年對你也算一心一意,他有哥哥,章家也算熱鬧。不過,現在看來我是做了一件錯事。」

文曉柔着急地問:「媽,你怎麼沒告訴我,你身體是怎麼了?」

文靜宜疲憊地擺擺手:「我學過醫做過護士,我自己懂,你們小孩子就別問了。現在,我有些話要告訴你。」

文曉柔站起身扶她媽媽:「你先休息,先歇下,有話明天再說。」

文靜宜站起身,就著女兒倒的水吃了一堆葯,才到床上躺下。

文曉柔在她床邊坐下,憂心地問:「有次我在學校里和你視頻,問你是不是在醫院,從那時候你就生病了吧?」

文靜宜淡淡笑了笑:「更早。不過你放心,有阿曼和大李照顧我。」

文曉柔眼睛都濕潤了:「我都是周末還得是有空才回家,都不知道你病了好久。媽,你給我買車了,這下我可以經常回家。幸好沒去外地上學。」

「不用。」文靜宜搖搖手:「你把自己的學業弄好。」「原先想,等你大學畢業,做個穩妥的工作,嫁個真心喜歡你的人,我也能放心些。如今……隨緣吧。記住,那邊五斗櫥里,我的文件都在裏邊。這段時間,我都整理好了,以後你可以在那裏邊看看。」

文曉柔莫名覺得這話不祥,改話題問:「媽,你的身體究竟怎麼了,我陪你去高級的醫院看看吧?」

「這些你就別擔心了。」文靜宜苦笑:「有些病過度治療更糟。」「你舅舅知道了我生病,他說再過幾天回來看我。」

「我小時候見過的那個舅舅嗎?印象中,他在我家三樓客房住過。」

文靜宜少有地微笑道:「後來也來過幾次,碰巧你沒看見他。還記得嗎?你舅舅叫文少岩,在p國的文家做事。」

「哦。」文曉柔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說:「媽,我在你這睡吧。」

文靜宜拍了女兒一巴掌:「去自己房裏。我這又是藥味又是病氣。」

文曉柔鼓著嘴,回頭瞄了又瞄,這才走出她媽媽房間關上門。心裏說:從小到大,總嫌棄我。從來不帶我睡。

回到自己房間,文曉柔才想起來,剛才是想和媽媽討論方雅夫妻倆的事的。結過婚的男人為什麼要出去花啊?那蘇淮看起來蠻靠譜的,怎麼也要在外面找?

方雅回到蘇家,她的婆婆和太婆婆都在逗著龍鳳胎玩。龍鳳胎將滿周歲,已經斷奶,正是滿地晃累人的時候。方雅回來遲,心裏有點過意不去,趕緊叫保姆們把龍鳳胎抱開,又催長輩們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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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溫柔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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