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國形勢
「如今天下不是很太平嗎？也沒有什麼戰事，各國都很平靜啊。」君楷有些疑惑。
「在爺爺年輕的時候，大陸是風起雲湧，天下可不是如今這十國啊，你不知道嗎？不是已經看了這方面的書了嗎？」君成風說道。
君楷苦笑一聲，說：「我只是剛拿出來，還沒有看就已經被叫過去吃飯了。」
「那這樣，書你一會兒拿走看吧，我先和你講一講。這天下，原本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只有晉、周、唐三國，那個時候三國之間還有戰爭、條約、糾葛、利益，各國國內也有很多這樣那樣的藩王、家族，這些藩王、家族之間也有着各種的利益關係。可是在我小時候，先是晉國內部壓制不住問題了，幼主即位，太后卻病故，前代國君也沒有其他的直系親戚，使得大權旁落，國內兩大藩王和一個家族逐漸三足鼎立，王室反而衰弱，最終王室被斬草除根，晉國也被分裂為魏、韓、梁三國；就在周、唐兩國要逐漸蠶食這三國力量的時候，忽然周國國君駕崩，其膝下諸子奪嫡，唐國見此狀況，以為魏韓梁三國較弱，不足為慮，便是大軍攻周，結果由於有奸臣告密，唐軍大敗，這一敗反而破壞了唐國原有的利益平衡、成了壓倒唐國最後一根稻草，繼晉國分裂后，唐國先周國一步分裂，唐國王室也被誅殺殆盡，只余了當時唐國長公主的大兒子宜雄成，他仍舊保留唐國國號，四處勤王，可惜原來他這一脈力量不足，只能拿下如今我們唐國的土地，位居大陸東南角，而其他部分已經分裂為景國和宋國了，連帶着王室也從唐氏變成了如今的宜氏；至於周國，幾位王子之間有爭奪，有合作，在保證原周國利益不受損壞的情況下爭權，可能也是因為他們之前感情特別深吧，沒有鬧得很大，算是和平談判了一場，隨後分裂，故而虢國、周國、英國、齊國實力損失並不大，只是不知為何，原周國王室一直是姬姓而不是周姓，分裂之後四國王室仍舊是姬姓，所以有一種觀點認為原周國之所以能夠最終和平分裂，有可能是因為這個姓氏有特殊含義。而其他國家，王室姓氏與國號一致。」
君成風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喝了一些茶水，又讓老金再弄一些水，繼續說道：「我說的也不過是一個大概，這中間的各種爾虞我詐、佈局、手段可一點都不少於商戰，更何況還有國內的政敵、掣肘。要知道商戰不過是要人財物、要人利益，政爭可是要人命的，而且經常還是莫名其妙的。你真的想從政嗎？」
君楷畢竟還只有九歲，一聽爺爺的言語，頓時是有一些膽怯了，但是他又想起來自己的父親，想到從商於家無用、從武更為危險，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起來：「爺爺，我想好了，對我來說，從政就好了。」
「從政，那你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嗎？」
「我要科舉，然後當官！」這次君楷很乾脆的說出來了。
君成風長嘆一聲「唔，你其實還沒有想好的。你得要先去啟修，然後學習，先學上兩三年，考一個童生，再學上個十年八年的，然後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然後通過殿試，看能不能在二甲之列，如果不在，那你還要進國子監，在國子監學上幾年，才能做官，還要看是京中小吏還是外地小官，這中間如果和常人一樣，從現在到當官，至少要二十年，而人生有幾個二十年？等你考完了，你還得要學會做官，比如你不能說別人同流合污，只能要自己和光同塵。好一點的是，你姑父還是能教你一些的。你做好用接下來的二十年換三十年的做官時間，甚至一不留神說錯或者做錯什麼，一瞬間就可能牽連家族的想法了嗎？」
君楷目光清澈：「我不會拿家族的命運跟我一起消失，我一定要讓我們家族不再讓別人欺負了！」
「說得好！這些天我會為你找一些老師，你就在家裏好好看書就好了。」
「那啟修日?」
「你想去看看嗎？」君成風說。
君楷看着爺爺，說：「我不只要看看，我還要參加！」
君成風深深地看看自己的孫子，「好！有出息，想當大官！我原本以為你會先做小官，然後讓自己的後代也從政，一步一步積累，把我君家帶到高處，沒想到你是想要一步到位。只是你有沒有做好未來極為艱辛的思想準備？」
「我只知道，如果我不一直努力下去，我君家可真的很難東山再起了。」
「好，希望你能一直努力，爺爺也會一直支持你的，你大伯一直不願意成婚，君家後人就只有你一個了，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君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當然還有一位抱着那三本書的僕人。
僕人說：「小少爺，待到啟修日後，您這院裏會添幾個下人，院子裏有些傢具什麼的也該換了。」
「好的，你先下去吧。」君楷並沒有反對家裏的這個決定，因為，作為商賈家族，哪怕是暫時有些落魄，也不至於連幾個僕人幾件傢具都出不起價。
君楷坐在桌前，翻了翻書，又想起了爺爺跟自己說的話。
我真的要用二十年的時間來學習、科舉嗎？到那時我還能不能有一個足夠好的前程？大伯又為什麼一直不成婚？大伯會不會真的支持我？我是有着很多記憶的，什麼時候能夠消化完的呢？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記憶呢？我到底是誰？
算了，不想了，我現階段要做好的是三點，一是啟修日，一是做好讀書的準備，一是消化掉這些莫名的記憶。
於是，還未入夜，君楷就已經躺到床上了——他發現睡覺可能比自己坐在那裏想更有利於消化和理解記憶。
是夜，君長空走上君家的閣樓，看向西北方。
「侄子，我會全力祝你上青雲，哪怕我現在沒有太多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