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貓兒

「又香又脆的炸果子嘞！」

餘姚還沒有布置隔音陣法，院子又靠近橋頭，所以能聽到橋頭小攤販的叫賣聲。

今天是上元節，天色微亮時，提前一天做好的的燈籠已經被懸挂在大街小巷，火紅的顏色為清冷的大街提供了一絲溫暖。

雖然天未亮，但是有的店家已經早起開始準備早膳，甚至有的都已經快要出攤了。

在凡人漫長的一天中，人間的煙火氣最先出現的時候，就是在早晨。

餘姚把神識外放，就發現路人已經從四通八達的街道紛紛涌到街頭巷尾的早餐攤販的小推車旁邊，這你來我往的熱鬧的叫賣給清冷的街道帶來了不少生氣。

凡間的食物除了能滿足口服慾望以外就沒有作用的，吃了凡物還得吃淬體丹排除身體的雜質，屬實麻煩。

身體的雜質會影響修行的速度，但是誰不喜歡早上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熱粥，撫慰飢餓一夜的肚子呢，尤其是今天出攤的小攤販會比平日里多上很多，能選擇的餘地也多上幾分。

餘姚已經是很多年沒有吃過凡人的食物了，其一是因為山上的伙食屬實難吃。

距離她居住所在的另外一條街的那家挑著擔子的凡人老頭的早食似乎很不錯，一大早就有很多人往那邊去。

餘姚沒用法術，而且沿著屋子外的河道往外去。

東山鎮多河道，河道多橋，被雕刻在橋上的生靈也多種多樣，上邊雕刻著什麼，不細看，誰也不知道有什麼。

餘姚有走過一道雕著錦鯉的小石橋，突然感受到了來自橋上的一道好奇又隱晦的目光，餘姚抬頭望去，只見橋頭的一個石柱上雕刻著一個趴著的胖乎乎圓滾滾的小貓咪。

小貓咪的腦袋是朝著她這個方向的，或者說朝著橋頭的方向的，雕刻小貓的手藝人技藝了得，把小貓神態雕刻得活靈活現。

餘姚看了幾眼小貓，就回頭看了一眼小貓四周的石柱子，發現這橋只有這麼一個奇怪的小貓咪，別的形態還算正常，頓時疑惑。

當她要離開的時候，路過這座橋的小孩兒看到了她停駐的目光，軟糯的聲音從這個她滿是豆沙包的嘴巴里含糊的發出，「大姐姐，你也來看小貓兒嘛？」

餘姚看了一眼頭頂著兩個小包的胖乎乎的像個凡間里年畫童子的小女孩，說道，「貓兒？」

小孩是天真無邪的年紀，僅有三四歲，分不清仙人，只覺得這個身著素衣的大姐姐看起來獃獃的。

小娃娃咽下嘴巴里的豆包后，像個小蓮藕節的小手指著橋上的那隻小貓，「阿爹說橋上有小胖貓的，是貓兒橋，就是這個胖的小花貓。」

小孩看了又看橋上體態圓潤的小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然後撅起了小嘴，氣鼓鼓的說道，「這隻小貓好胖呀，一點也不像我，阿爹騙人！」

餘姚看了一眼這個年畫娃娃樣子的小女孩，再看看橋上那個現在細看錶情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小胖貓，突然覺得好像是挺像的。

至少，都是胖乎乎圓滾滾的。

但是餘姚看到小孩一臉不服氣的樣子，頓時也忍不住莞爾。

小女娃還沒來得及跟她說多幾句，她的家裡人就找到了這個調皮的小傢伙。

就在小女娃不遠的處出現了身材同樣圓潤的婦人，她手裡拎著不少新鮮的蔬果，看到小孩就是一頓數落，「你是屬小貓吧？跑得那麼快，一會就把你丟到貓窩去，被隔壁的猴精叼走做他的小孩。」

小女孩似乎是不服氣，捏緊了只剩一口的豆包，指著橋頭的賣豆腐花的阿伯，說道，「可是阿娘昨天不是說要跟我買豆腐花嗎？我明明看到這這邊了，你非要往那邊走！」

小孩還一臉的委屈，一副你是不是不想給我買的就是騙騙我的表情。

婦人看著一心鑽進豆腐花里的小孩，頓時無語，「這大早上的你就吃這甜豆腐花，小心你待會兒又牙疼，是誰昨天牙疼到要去找張大夫的。」

小孩也想起了昨天牙疼，頓時捂住了她圓乎乎的小臉，還沒吃完的豆包也被她一爪子按到自己的臉上，成了一個小花貓，但是小傢伙一點也沒覺得不對勁。

小傢伙眼神為難的看了眼就在橋頭看戲的老伯，又看了眼阿娘，遲疑了一會才試探性的說道，「那，今天吃鹹的？」

「噗呲～」這是來自周圍吃瓜老伯憋不住的和善笑聲。

在一旁圍觀的餘姚很快就看見了婦人被噎得有些無語，接著這胖乎乎的小孩兒非常熟練的向賣豆腐花的老伯遞了幾塊銅板。

小娃喊著多點辣椒油，結果是被在一旁的婦人給呵斥了，最後值得委屈的只加了一點類似於鹹菜絲的小菜。

小孩對於這豆花似乎有著非常莫名的執著，這樣不知道早上吃什麼的餘姚多了點興趣，然後就走到了橋的那一頭賣豆花老伯這裡。

賣豆花老伯做豆腐已經有十五年，城裡的人多半也是見過的，剛第一眼看見餘姚的時候就知道餘姚不是普通人，在仙凡混雜的世界，又是這個時間，老伯也猜出餘姚的身份。

「姑娘要什麼口味的豆花？我這豆花是今日早上新鮮弄的，味道可好了。」

老伯坐在他推車的小馬紮上，指著眼前的這兩個大缸，「左邊是甜口的冷豆花，可以加蜜水。右邊是還是溫的咸豆花，有豆角辣椒酸菜菜絲。」

一般早起的客人都會選擇溫熱的咸豆花，配上他獨家的酸豆角菜絲，能吃辣的就再加點辣。豆花鮮嫩可口，配的小菜也爽口入味，稍冷的天吃這一碗下去人也舒服很多。但是也不乏有早上就買甜豆花的，就像是半大的小孩，縱使咸口的豆花好吃，但是對甜食有著無法抗拒的寵愛。

餘姚摸了摸她換的錢袋子，然後要了一碗甜豆花，這豆花不貴也就兩元。

這時候的小女娃還沒走遠，所以看看見了餘姚身上的這個這個黑白眼睛的小獸的錢袋子，覺得還怪可愛的，就嚷嚷著婦人也想要一個。

「要要，你啥都要，給你多買幾本算數本，你要不要！」婦人罵罵咧咧的，「怎麼就不見你算數時多積極，一到吃東西就哪哪都有你！」

小孩也不生氣，還犟回去，「爹爹也不學算數，憑啥我要學！我也要當體修，不要學算數！」

婦人想起自家相公，頓時被噎住，「你別學你沒用你爹！就只會打架，女孩子家家的，拿鞭子不好嗎？」

婦人這話結果得到是小女孩的憤怒，悲慘的叫道，「我才不要學鞭子！嗚嗚嗚，你打我屁屁可疼了！等我學會阿爹的金身，你打我就不疼了！」

「噗呲……」

一時間周圍都是善意的笑聲，還有不少老漢還勸說婦人，給婦人氣得不顧形象就把小女孩子抱起來沖回家。

－－－－－－題外話－－－－－－

咦，有空的寶子～點點投資呀……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