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號碼

賀丞的車子開上地面，行駛在四月明媚的春光里。他打開播放器，高級的音響緩緩放起了歌，車裡是齊絮身上略帶苦澀的咖啡香氣，讓賀丞直感覺他得拼盡全力才能將注意力放在開車這件事上。

齊絮覺得車裡除了音樂聲，如果不說點什麼，氣氛實在有點尷尬，於是她對賀丞說：「賀老師，謝謝您剛剛幫我解圍，還送我回家。」

「沒什麼，你遇到這樣的事，我怎麼能袖手旁觀。」賀丞說。

齊絮想了想，問出心底地疑惑：「賀老師，您……為什麼會認識我？」

賀丞聽到這個問題后沉默地過了一個紅綠燈后，才說：「你是常氏集團的王牌風險評估師，常氏在國際上幾項賺了大錢的項目都是你做的風險評估，雖然是常氏從不對外透露你的身份，只把你包裝成普通員工的樣子，但是作為圈內人，我多少還是了解一些。」

「我確實是普通員工，您說的那些都是謠傳，不可信的……」齊絮並不希望自己的能力讓很多人知道，她沉了沉目光，不想多說。

賀丞見她迴避這個話題，另說道：「你放心，尚晴今天敢這麼對你，我會讓他在國再無立足之地。」

齊絮擺了擺手，對賀丞說：「其實不用做什麼，她已經沒有什麼機會了……」

「哦？為什麼這麼說？」賀丞問齊絮。

齊絮看向車窗外，沒有直接回答：「我不能多說，所有的評估數據都是機密。但是賀老師，還是很謝謝您想要替我出頭。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賀丞本想說她不用謝，也不用想著怎麼投桃報李，可話到嘴邊，就改了方向：「嗯，如果我遇到難以決定的合約問題，一定會找你。」

齊絮一聽賀丞這是有意跟她合作，耳邊立即有了「」的進賬聲。賀丞這樣的頂流top大咖，那隨便一個合約都是以千萬為單位的，她默默算了算如果給賀丞幹活兒，按照對外接活兒的提成，哎呀呀，全是錢。

想到這些，齊絮瞬間亮了眼睛，興奮地對賀丞道：「賀老師沒問題的，如果您想讓我幫您做風險評估，我絕對盡全力做好。不過我被公司要求不能接私活，所以您還是需要聯繫我們公司。但是我一定會幫賀老師您爭取最多的折扣。」

「哦？」賀丞發現一說到工作，齊絮好像立馬有了精神，於是接著她的話說道，「嗯嗯，那我要和你們公司聯繫，該找誰呢？」

齊絮看著賀丞想了想說：「哎呀，按賀老師您的咖位，您可以讓您的助理直接找齊正的助理楊雅，她是全面負責給我派活兒的。」

「既然這樣，你有她的微信嗎，推給我。」賀丞微微眯眼，勾起了嘴角。

齊絮狠狠點頭，馬上拿出手機，然後對賀丞道：「我得先加您微信，才能把楊雅推給您……嗯……我可以加您微信嗎？」

「當然可以，我的微信就是我的手機號，13……」

「等等賀老師，我還沒點開微信界面。」齊絮慌張道，「哎呀，我的微信好像有點卡了。」

「沒關係，你先從撥號界面輸入我的號，然後保存下來，再進入微信從手機通訊錄里添加我為好友就好。」賀丞看似隨意的說著。

「哦哦。」齊絮按照賀丞說的，聽著他念手機號，輸入自己的撥號界面。

「你給我打一個，我看你有沒有輸錯。」賀丞說。

「嗯。」齊絮按下了綠色的通話鍵。

這時車內藍牙響起了齊絮的來電，賀丞看到那個號碼，嘴邊的笑意更濃了：「好了，看來沒有錯，你把我電話保存好。」

「已經保存上了」齊絮有些欣喜，她竟然加到了賀丞的手機號，這要是告訴盧護士長，她絕對得瘋了。

齊絮的微信終於打開了，她在通訊錄里選擇了手機聯繫人，向賀丞發送了好友申請。

賀丞將自己的手機解鎖遞給齊絮：「我在開車沒辦法操作，你進入我的微信，通過一下吧。」

「啊？」齊絮有些驚異賀丞對她如此不設防，不過她轉念一想，賀丞的緋聞雖多，但是好像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有正式官宣過女友，公眾形象也很健康，黑料幾乎看不到，估計他的手機里也沒什麼爆料吧。

賀丞似乎看出了齊絮的顧慮，輕鬆地對她說：「你可以看我的微信，裡面都是工作，沒有什麼密辛。」

「哦。」齊絮聽賀丞這麼說，這才放心大膽地接過他遞過來的手機，「哎呀，屏幕鎖著，有密碼。」

「密碼是1101。」賀丞直接說道。

「唉？」齊絮驚訝地看向賀丞，他竟然毫不避諱地告訴了她手機密碼，而且這個密碼竟然是她的生日。

賀丞用餘光偷瞄著齊絮的表情，假裝不在意地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齊絮心想可能是巧合吧，就輸入了密碼，點開微信界面，什麼信息都不敢亂看，直接通過了好友申請，就退了微信，關了屏幕，把手機還給了賀丞。

「加上了？」賀丞拿回自己的手機，放在一旁。

「嗯。」齊絮點頭，「我這就把楊雅推給您。」

「好。」賀丞滿意地笑笑，他手扶著方向盤，直視前路，卻用餘光不時看看副駕駛上的齊絮，輕聲悵然，「手機真是個好東西，無論人在何處，都可以被尋找到。」

車子從主幹道轉彎進入一條逼仄的老式街道，馬路本就不寬，兩邊還違規停著不少車。破舊的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似乎被市政遺忘，並沒有任何將要被拆除的痕迹，這裡彷彿不屬於高樓林立的南成市一般。

看到這樣的舊樓，賀丞有些訝異，他低頭看了眼道行，確定自己沒有走錯。

而這時齊絮抬手指向前面不遠的一個大鐵門：「賀老師，就是那個黑色的柵欄門，那裡就到了。」

賀丞按照齊絮指的位置在路邊勉強停了車，他看了眼那個打鐵，皺著眉問：「你就住這裡？」

在賀丞眼裡，這片小區簡直慘不忍睹，又破又舊，街道擁擠，攤販混亂。

齊絮點點頭，提上自己的包，解開安全帶：「嗯，就是進了大鐵門第一個單元樓。」

「……」看到那個被風雨侵蝕過得紅磚樓，賀丞的臉色暗了暗。她不是常氏董事長的親外孫女嗎，按照唐英給他的資料，她的收入絕對不至於住在這麼偏僻糟糕的地方。

齊絮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向賀丞揮了揮手：「謝謝您賀老師，這裡街道太窄不能久停。」

賀丞看齊絮下了車，心中不舍，卻又沒有再留她的借口。而此時他這兩豪車停在路上，擋住了三分之二的通道，後面已經有車在鳴笛催促。

「好，你快上去吧。」賀丞對齊絮說道。

齊絮點點頭，關好車門，從車尾繞過，穿過馬路，匆匆小跑進小區的大鐵門裡。

賀丞看著她的背影消失，這才在後方車輛瘋狂的鳴笛聲中，啟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