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光團在何蘇面前崩壞又重新浮現，裏面投影出的保羅城也在不停的毀滅與重建。

囈語依舊炸響在這一片虛無的空間之中，浮現在何蘇的腦海之內，那一條看不見的河流不停的沖刷著一切。不知道過了多久，何蘇面對面前的變故已經習以為常了，只不過他似乎被困在了原地，像一個觀刑的人，看着卡斯克和斯密斯等人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他也嘗試過逃脫，可是無論他向那個方向走，那些光球就在那離他不遠不近，這片虛無的空間似乎沒有邊際，黑暗沒過之處就是它的領地。

「克勒拉斯……」

囈語不斷浮現，何蘇漸漸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非常的熱，此刻他已經將衣服全部脫掉了。

「這篇空間很詭異，我既不能離開也無法破壞，那些光團似乎是與外界有關的唯一的東西，可是我現在卻不知道該怎麼辦。身體越來越熱這不是個好現象。」何蘇知道如果他再不想一個辦法，或許這一片未知且詭異的空間會將他無聲無息的抹除掉。

何蘇想了想又將衣服穿上，他害怕是失溫引起的發熱。接着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越是危險越要冷靜。

「剛才的囈語使得我的頭幾乎要炸裂開了，可是後來又一道囈語聲過後頭疼得到了緩解，或許剛才的囈語在這片空間里能起作用。「

何蘇沉思著，「可是剛才的囈語我根本無法聽清楚，這樣一來我似乎沒有辦法了。」

不知是巧合還是因為何蘇的話，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囈語突然響起，何蘇臉上的傷口處一陣酥癢傳來，無數的蟲子再次長出來了。接着一聲無比清晰的呵斥聲響起，那些蟲子全部縮回去了，之後無比清晰的一道囈語在何蘇的耳邊響起。

「腐化…科斯…卡魯比斯。」

何蘇忍者囈語聲帶來的精神混亂記下了這一句話，片刻過後囈語聲消失了，但是由於何蘇清楚的聽到了囈語，收到的污染也是最嚴重的，此時他的左半邊身子已經化成了一灘肉泥，隱隱約約的能看見一顆心臟在跳動。何蘇嘗試張嘴，這一次他發出了聲音，他用着嗡嗡的聲音將剛才的囈語重複了一邊，就在念完的時候，何蘇毫無徵兆的爆炸了，血肉就漂浮在虛無之中。

「失敗了嗎。」他嘆息了一聲，用最後的意識接受了這個事實。

「克勒拉斯…卡爾」

「腐化…科斯…卡魯比斯」

「克勒拉斯…卡爾」

「腐化…科斯…卡魯比斯」

兩道囈語在何蘇的意識中不斷響起，從而使得他的血肉在虛空之中扭曲成為了詭異的形態。

何蘇最後一次念響了囈語：「腐化……」

可是什麼也沒發生，他的意思漸漸的陷入了黑暗。

於此同時，康斯鎮的祭司者樹突然間不在隱藏身影，偌大的枝葉使得在很遠的城市也能看見，一時間康斯鎮陷入了巨大的混亂。皇室的一些隸屬隱秘的存在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康斯鎮中。

「斯密斯，這一次世界樹的震動的影響非常大，我們可能需要清除一些人了。」一位身着皇室高層象徵的少年對年邁的斯密斯毫無尊敬之意，似乎與斯密斯的地位一致。

斯密斯點了點頭：「這一次的震動是近二十年來最厲害的一次，或許是世界樹出了什麼問題。」

斯密斯的話還沒說完，另外一個穿着優雅端莊的女士打斷了他：「別在這閑聊了，到時候知道的人越多我們應該清除的人就越多，況且我感覺到克勒拉斯山的動靜也不小，幾位可知道那邊有些什麼？」

少年搖搖頭說：那邊什麼也沒有，蘇拉太太所言有理，我們先動身吧。「

說罷幾個人兀自的消失在了原本的地方。

「你好請問你是？「何蘇看着面前的幽影模樣的人問道。

那幽影用一種不男不女的聲音說到：「腐化…」

何蘇的意思陷入黑暗后突然間一股亮光傳來，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來到了這個幽影面前，幽影懸浮在虛無中，如果不仔細看那個幽影能與虛無融為一體，幽影有着近似人形。

何蘇對於他的回答非常疑惑，不過不等他說出疑惑那個人又開口道：「吃掉…」「吃掉？」何蘇順勢看向他的手，突然間一截異常詭異的如同樹根狀的東西浮現，接着那個人就把東西遞給了何蘇。

他又重複了一邊吃掉，然後不管何蘇的掙扎直接一揮手將他鉗制在地上，然後慢慢的將樹根一點一點的送進何蘇的嘴裏，由於樹根太大何蘇的嘴中鮮血不斷滲出，那個幽影看了被按在you地上慘烈的何蘇，朝他肚子一拍，於是他的肚子裂開來，幽影將樹根放入后肚子又緩緩地閉合，閉合之後幾個透明的蟲子從何蘇身上掉落。

那之後，一股巨大的熱量從何蘇的肚子裏開始向各個臟器蔓延，那一瞬間何蘇幾乎相信自己被煮熟了。

他的肉體在片刻過後終於承受不住熱量，皮膚慢慢的裂開，露出有些灰色的血肉。他的臉上更為凄慘，臉皮已經全部脫落了，只剩下頭骨和兩個空洞洞的眼眶，無數的蟲子從眼眶中鑽出來又鑽入骨頭之中。

「查出來什麼原因了嘛？」斯密斯對着少年說，少年搖了搖頭，倒是那女士緩緩說着：「世界樹這一次震動的影響下，出不多清理了接近一千人。」她嘆了口氣。

少年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世界樹必須要有人在身邊活動，它已經有些瘋狂了，只有這樣才能騙過它。」

「我們這是在欺…」斯密斯未說完就停了下來。

「對了，我和斯密斯在克勒拉斯山裏發現了一座神宮，這需要馬上回去告知我主。」少年說罷便離開了，另外兩個人也緊跟其後。

「這是腐壞之書？」何蘇的肉體在許久的煎熬之後慢慢的復原了，那一截樹根在他肚子裏化為了一本名叫腐化之書的肉質書籍。

何蘇反覆打量著這個腐化之書，「可惜沒法翻開，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它是…鉚釘…」幽影似乎忍着劇痛一般，說着，「翻閱…然後記錄。」

「它怎麼記錄，寫上去？」何蘇問道，那幽影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似乎堅持不住了一樣化為了一陣黑霧不見了。

隨着幽影的離去，囈語再也沒有出現過，四周的虛無漸漸的褪去，在退至最薄的時候一下子碎掉，天花板映入了何蘇的眼中，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看下窗戶外似乎是晚上。

「是一場夢嗎？」何蘇摸了摸肚子，輕輕的一攤手，一本帶有肉質感的書籍出現在他的手中。「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