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初戰

這一刻的瀾煙紫雖然還是那個人，但他的氣質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的身上有着如淵似海似的氣勢散發。風起，吹動他的衣袂，拂過他的長發，他的眼神極為專註，彷彿盯着獵物的狼，在伺機而動。小黑告訴過自己，自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自己現在會受傷，會流血，會疼痛，所以千萬不能再用以前的戰鬥方式了，要找到敵人的弱點.攻而克之，戰而勝之。

這是一次牛刀小試。

那中年漢子衝來，一拳攻來，瀾煙紫卻像是早就知曉了般退後兩步，讓其拳落在空外，而後，他抬起腳，一腳踹在那中年漢子的膝蓋上，那漢子吃疼右手變拳為拳，向下按來，瀾煙紫左轍三步，堪堪避過其拳風，身子前進，在其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前打在其左肩，一股反震之力傳來，震得他手掌有些一發麻，果然不是以前了，跟這麼個廢物打也有些廢力。他默默地想着，身體飛退。那中年漢子緊追不捨，神色猙獰。他竟然被打了，而且還是兩次，若不是對方力氣太小恐怕自己都不一定能繼續站着了。這讓他感到很是沒面子，若對方與他同齡也就罷了，可對方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毛孩，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自己怎麼能輸。

他大吼一聲，猛然加速，使人心神一震，瀾煙紫此時已經想到對付他的辦法了，比人力量大，但塊頭大，速度慢，不夠靈活，皮糙肉厚，但卻易怒，而且……兩人再次戰在了一起，但這次，瀾煙紫卻是在遊走，觸之即走，身手敏捷靈活，不給大漢硬碰的機會，而這麼一小會兒，大漢已經中了十多次攻擊，而他，卻一次沒打中對方。他臉色陰沉，內心已然對這個小小少年起了殺心，雖說此地禁止殺人，但對方身子骨弱，沒承受起自己一擊，死了屬失誤，沒想到這個人這麼弱不是。

想好了一切，大漢頓時殺機畢露，向瀾煙紫急馳。手中似有寒光陣陣。

那大漢背對着眾人，是以眾人並未看到其左手的匕首，能看到的，只有瀾煙紫與一旁的小黑，小黑眼中滿是譏諷，就憑你，也想殺主人？不自量力。

瀾煙等這一次卻並未閃躲，而是也沖那大漢而去，那大漢人中一喜，手中匕首刺出，說時遲，那時快，瀾煙緊迅速身子下蹲，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從那大漢身旁躲過，然後，便沒有然後了那大漢的脖子上有了道淺淺的傷痕，雖然淺，卻一擊致命，大漢低頭看了看手中破碎的匕首，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但「這個么可能？」然後脖上上的血管蠕動，他倒下了，死不瞑目。瀾煙紫此時只是手輕顫，呼吸略有急促，便再無異樣，兵不血刃地擊死一人。甚至眼神都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冷酷。

一片嘩然之聲響起，他竟然……殺人了！此地，是不允許殺人的。人們既震驚於瀾煙絮年紀輕輕便已身懷絕技，更震驚於他的膽量，他竟敢在東臨城殺人。心狠手辣，無法無邊、這便是眾人此時想到的最好的修飾詞。

殺這大漢，是瀾煙紫早就想好的，早在他動手的那一刻便決定了，因其身下藏着匕首，因其對他有殺意，既然他對他有殺意便要承擔代價。而且，殺了此人，可以避過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當日便是因為自己嫌殺人麻煩，而發生了那件事，他不想再給自己留下後顧之憂了。

刺鼻的血腥味傳來，瀰漫在空中，讓瀾煙緊皺了皺眉。這是他第一次皺眉，因這他最討厭的血腥味，這令人作嘔的鮮血的氣味，他對這氣味極為敏感，別說近在眼前.哪怕是千里之外也會讓他厭惡，讓他心煩。所以他抱起小黑，準備離開。

「殺了人，就準備這麼走了嗎？」餘下那幾位津津也有些怕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殺了人還若無其事的人，彷彿那人曾殺過很多人，殺到已經習慣，已經麻木，已經不能讓他人有絲毫波動。但他們還是開口了，因為殺了人，白鹿書院的人要到了，這哪裏是個小孩子，分明是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

他們不信，不信對方敢面對白鹿書院依舊如此囂張，他們要讓他付出代價。

而此時，大地轟鳴，蒼穹似要變色，一群騎着白馬，身着白衣之人到來，仔細一看，那白馬也非凡品，而是……

「靈獸，那是靈獸，堪比初感境界的靈獸——白隙。」

「白隙啊，可日行千里的良駒啊！」

「若是能騎一下，哦，不，摸一下，摸一下就此生無憾了啊！」

無數嘈雜議論之聲驟起，讓本就因血腥味有些心煩意躁的他更煩了些，「閉嘴。」他冷冷道.「吵」。小黑知道他為什麼煩燥，因為那會讓他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憶，他知道但周圍的人不知道，他們以為那是年輕人勝了后的驕傲自大，年輕氣盛。

這群人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年齡剛及冠之人，身着錦衣，長發披散在兩邊，給人以一種瀟灑不羈之感。其白衣胸口處有一個白虎，彰顯了其身份——白虎堂第一人，唐少澤。

那唐少澤上前，看了一眼此地的狀況，他已經大概知曉了過程.坐在馬上，饒有興緻地問道：「你做的？」瀾想紫點了點頭。

「為什麼殺人？」那人又問。

「他要殺我。」依舊是平淡無奇的語氣。

「怎麼殺的？」這次問的才是重點了。

這場戰鬥在其它人眼中很是怪異，因為瀾煙紫分明赤手空拳，那大漢手中握著匕首，瀾煙紫分明手中並無利器，又是怎麼殺的人？從頭到尾，只有小黑看懂了這場戰鬥。從一開始，瀾煙等便看出了那大漢有匕首並看出其所在，在之後的對戰中借力打力，以敲山震虎之勢震碎了匕首，那大漢剛拿出匕首之時，那匕首就已千瘡百孔，之後被瀾煙紫攝來了一個碎片正中其咽喉，方才一擊斃命。

對於那唐少澤的活，瀾煙等恍若無聞。血腥味在空中瀰漫，漸漸消散了一些，這讓他的心重新平靜下來，只是其眼中還是有着絲毫不減的厭惡之情。唐少澤看到了他眼中的厭惡，不禁問道：「你討厭血？」他點了點頭。唐少澤頓時有些無語，討厭血還殺人？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但他依舊錶情嚴肅道：「此地不可殺人，你殺了人，跟我走一趟吧。」瀾煙緊朝小黑招了招手，小黑立即跑去，跳入他懷中，他平靜道：「納靈。」

唐少澤愣了一下，然後才想明白他是說自己是修行者。修行者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規矩，是給那些弱者定的，而強者，制定規則。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這裏，強者為尊，你是修行者，殺個人算什麼，在這些修行者眼中，百姓的命賤，比三尺蓬蒿還要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