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殺殿水牢
關於是否認古潼回家族的事，支持派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古潼艱難地舉起了一隻手：「族長……我……我……可以……可以讓我……讓我起來嗎？」
林耀日手一揮，古潼身上的壓力如退潮般離去。
壓力驟減，古潼猛然彈起，差點仰面朝天栽倒下去。
好不容易才恢復平衡，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
「關於林志遠被殺殿帶走的事，你知道多少？」林耀日向林明軒問道。
古潼揩了一把臉上的汗，重新站正，說道：「殿主發布消息，能帶來天玄冰蓮者有賞。於是有人提議綁架林志遠，藉此向林族獲得一個購買天玄冰蓮的機會。」
天玄冰蓮，是修士界罕見的療傷聖物，僅在不超過五個的小世界中有微量的產出，而林族，剛好就控制著其中一個。
族長、大長老和二長老三人隱晦地互相遞出眼神。
一個人如果拋棄了道德，往往可以賺取大量的不義之財。
一個教派同樣如此。
殺手殿堂的富裕程度遠超常人想象，只要他們想，他們可以買到現在市面上的任何一樣寶物——包括天玄冰蓮。
畢竟天玄冰蓮的產出非常規律，保存條件又相當苛刻，故而把持著天玄冰蓮產出地的幾個教派，每隔幾百年都會對外售賣一些。
而不能產出天玄冰蓮的教派也會趁這個機會買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林族非常確定，殺手殿堂的庫存內有至少五朵天玄冰蓮。
但現在竟然需要通過綁架來換取天玄冰蓮……甚至不是直接獲取，而只求一個購買的機會，這說明，殺殿的天玄冰蓮全部耗盡，且等不到下一次天玄冰蓮的售賣。
換言之就是，殺手殿堂內有一名甚至多名重傷的高階修士，此時急需藥材。
「殺殿，不缺天玄冰蓮。」林族族長林耀日緩緩開口，「何須如此？」
古潼抬起頭看向高位之上的林耀日，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問：「你問我？你看我像是知道的樣子嗎？」
林耀日：「……」
是哦，天玄冰蓮這等級別的療傷聖物，古潼這種銘血境的小修士可能連見都沒見過，更別提參與相關事務了。
場面忽然變得有些詭異和尷尬。
「咳咳……」大長老林道崎咳嗽了兩聲，然後問道，「綁架換購買，誰提議的？」
古潼的嘴角抽了抽，眨巴眨巴眼睛，滿臉都寫著「無辜」。
他能說什麼？難道要說這個計劃是殺殿暗殿的夜皇提出來的，而暗殿的夜皇和明殿的疾電都是他古潼？
然而他的這個反應落在其他人眼中就變成了——
這好像也不是他這個修為的小修士能知道的……
於是大殿內再次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
林岩冷哼一聲，說道：「我就說這幫人不可信。裝得這一副樣子給誰看？就算沒有直接參与，至少也知道一點相關的信息吧？」
林岩這話有針對古潼的意思，但卻也有幾分道理。
古潼只好回答：「只知道是暗殿的人，具體是誰就不清楚了。」
「怕不是想包庇某個人吧！」林岩顯然是不信。
「林岩，你不要太過分了！」林青嶺立即為古潼站台。
「林志遠確實在殺殿嗎？你可曾見到他？」林耀日問道。
古潼答道：「我沒看到他，不過他確實是在殺殿沒錯。聽說他被關在水牢中，水牢這幾日對外關閉，應該沒有錯。」
「水牢？是那個能散盡修士一身修為的殺殿水牢？」二長老林曄驚叫。
「是那裡，但……」
「混蛋！」
林巍暴跳如雷，直接打斷古潼的話，差點就要衝過來打他，但被林青嶺攔下來了。
「林巍，你瘋了嗎？上次打你打得還不夠？」林青嶺對林巍下手就要輕多了，畢竟林巍沒有林岩修為那麼高，下手太重搞不好就真的打殘了。
剛剛安靜了沒一會兒的議事大殿再次沸騰了起來。
「什麼水牢能散修為？」
「你年紀小不知道，當初殺殿血潮時，多名林族子弟被俘，全部關在殺殿的水牢之中，等到救回來時，所有人的修為皆被散盡，體質差到還不如凡體！」
「那林志遠豈不是……」
「一面用林志遠跟我們談條件，一面又毀了林志遠的修為，殺手殿堂好算計啊！」
「這些天我們數次交涉都做出一副林志遠好得很的樣子，背地裡凈是這些齷齪手段！」
「殺手殿堂的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是人！」
……
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上首位的族長、大長老、二長老三人自然更加明白。
殺手殿堂幾次交涉都沒有過於咄咄逼人，雖然透露出想要天玄冰蓮的意思，但也清楚林志遠與天玄冰蓮的價值並不對等，他們一直以來的表示都是：希望林族破個例，不用等下一波天玄冰蓮成熟，拿點庫存出來賣，他們可以等價購買。
他們還以為是殺殿轉性了，沒想到是林志遠被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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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長老林曄憂愁地問道：「若是林志遠修為散盡，還要換他回來嗎？」
「難道你們想就這麼把志遠留在殺殿？」林巍大叫，「不，不可以！志遠一定要回來，說不定他的修為還能恢復！」
大殿簡直就要炸了，上上下下全部的人都在破口大罵，遠比剛剛商討古潼的事時要喧鬧得多。
如果說剛剛是在開座談會，現在就是批鬥大會，而且是全員都在批鬥殺殿以及被殃及池魚的古潼！
沒人管的古潼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偶爾還要受一記來自的附近恨屋及烏的目光。
此時的古潼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這麼弄下去，他早晚要變成肉餅。
沒辦法了。
古潼猛然運轉元力，強行衝破眾長老的壓迫，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抬起右手，在空中畫了一個不甚標準的六邊形。
殺道——虛無遁空術！
虛無遁空術施展，古潼仍站在原地，但身體開始若有若無地閃現，明明近在眼前卻又感覺他遙不可及。大家明明看得見古潼，但卻有一種與古潼相隔甚遠的感覺。
眾位長老吵架時釋放出的壓力頓時落在了空處。
幸好長老們不是有意針對他，不然，虛無遁空術也一樣撐不了多久。
林耀日本來是想看看古潼的極限在什麼地方的，所以才沒有出手幫古潼，誰知道這個孩子在重壓下不僅能站起來，還能施法逃進虛空，藉以應對長老們的壓力。
林耀日點了點頭，道：「不錯。」
那邊，長老們剛剛還在批鬥殺殿，一聽林耀日開口，稍稍收聲。
「取巧而已。」古潼喘了口氣，調勻了呼吸，然後才接著說道，「在水牢散去的修為可以恢復！」
「真的？」林巍一下子聽到了重點。
二長老林曄皺眉，他是醫療系長老，自然懂得比其他人多：「三百年前的殺殿血潮中，所有從殺殿水牢中救出的人都成了凡體。」
「那些人會變成凡體是因為……」
「小子，這個時候你還想騙人！」林岩怒道。
「聽他說完。」林耀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