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見對方突然衝來，雷霆一驚，下意識揮出一拳，正好打在少女稚嫩的面龐上，使其一陣踉蹌。

「這麼弱？」雷霆頓時來了信心，先前的恐懼一掃而空，趁其尚未緩過來時乘勝追擊，撲上去，毫無憐香惜玉之意地揮出一拳。

一拳、兩拳、三拳……十拳……雷霆的攻勢愈加兇猛，如果真的被這套攻擊打中，估計就算是超能力者也不好受吧。

……

許久后，雷霆力竭鬆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揮出了多少拳，只知道當自己放慢攻擊速度時，對方已經暈了過去。

「也不怎麼樣嘛。」雷霆露出一個笑容，得意又帶着點激動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敵人，用着最後的一點力氣起身，然後朝樓梯口奔去。

咔——一道如玻璃破碎般的聲音在雷霆耳邊響起。

他先是一怔，后發現自己眼前的出現了一條條裂縫，遍佈牆壁、欄桿、甚至天空。

也就在此刻，他大腦一陣暈眩，彷彿整個世界都旋轉了起來。

「啊！」雷霆睜開雙眼，面龐早已被水珠蓋滿，就是不知道雨水與冷汗分別佔多少。

喘了幾口大氣，他抬起頭，赫然發現自己面前，那名被自己打倒的少女毫髮無傷地站在那裏。

其也不舉傘，任憑雨澆淋在她身上，兩眼平靜地看着那個剛才在原地不停揮拳大叫的傻子。

「什麼情況？」雷霆有些茫然地看着少女與自己，先前打暈少女的清晰記憶逐漸變得模糊，變得不真實，宛如一場夢境、一場絕對真實的夢境。

「幻境……」他低語着，回想起了先前少女話語，想起了她的能力。

「沒錯，是幻境。」少女幾步走到雷霆面前，已經恢復成黑褐色的雙眸平靜且不帶半分波瀾地盯着他。

「啊！」這一次，恐懼佔領了雷霆的大腦，讓他顧不得站起，單用雙手撐著後退，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經過了先前的「真實夢境」體驗后，他敢確認，面前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一推就倒的小女孩，是一個恐怖的超能力者！是自己無法戰勝的強者！

這一瞬間，他失去了原先的冷靜，也遺忘了自己的超能力，變成了一塊任人宰割的魚肉。

對於目標的反應，少女沒有驚訝，似乎早已見慣不慣了。

她站在原地，嘴巴動了動，與藍牙耳機對面的人進行交流。

稍後，她點了點頭，再度望向雷霆，眼眸再次浸染上了粉色。

雷霆當即呆愣在原地，彷彿被抽走了靈魂。

一分鐘后，他恢復正常，眼神中的恐懼盡數消退。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又是……」此時的雷霆彷彿失去了恐懼這個情感，對於面前這個少女，除了對陌生人必要的警惕，就連最初見到對方時的緊張感都已消失，彷彿雙方都是同一水平線的強者。

「沒什麼，看看你在失去恐懼后能夠發揮出的戰鬥力，這是加入我們之前必要的考察。」少女平淡說道。

「考察？哼！我可沒記得我答應加入你們。一個來路不明的組織，總不能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正派我就加入吧？」因為沒有了對對方的恐懼，所以他說話時不由自主地用上了以前看過的某部武俠小說中江湖大俠的語氣。

「我不用能力，只要你能把我打倒在地，我就不強迫你。反之，就簽下協議，加入我們。」少女早有預料。

「打倒在地？就這樣？」雷霆雖然肯定這個條件只是看起來簡單，但還是問了出來。

「嗯。」少女點了下頭。

「那好。」既然對方都確定了，那自己也就不再說什麼，畢竟就算她很強，可如果只是打倒的話，那自己就還是有那麼一點機會的。

話音剛落，雷霆剛擺出進攻架勢，就見對方一步閃到自己面前，右腳膝蓋狠狠地頂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雷霆後退兩步，一陣吃痛，眼角也流出了點點眼淚，暗想：

「真是手下不留情啊！」

而在雷霆吃痛時，少女可沒有停止進攻，先是向前跨出一步，將左腿高高抬起，幾乎擺成一字馬，然後用力劈在雷霆右肩。

一腿下去，雷霆直接單膝跪倒，右肩處的疼痛感迅速傳遞至全身。

然而，狠狠挨了這一下的雷霆卻並未並未因此叫出聲，這並非他意志堅定，僅僅只是因為他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一時之間忘記了疼痛。

這是因為面前這名少女穿的是隔壁某日子國的學生jk短裙。

她剛才的高抬腳，也讓雷霆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從而因此呆愣了兩秒。

見雷霆居然在戰鬥時發獃，少女眉頭一皺，似乎因為對方的不認真而感到不滿。

她也知道自己穿短裙時高抬腿存在的問題，但她不在乎，收腿后後退半步，隨即一拳打在雷霆臉上，就如同先前真實夢境中雷霆打她的那樣。

這一拳，也直接將雷霆從美好中打出。

被打醒的雷霆也意識到了現在可不是犯傻的時候，一個歪頭勉強躲過少女的下一拳后，全身電蛇躍起，逼迫少女不得不暫避鋒芒。

「嘿。」雷霆露出一個笑容，擁有能力的自己終究還是更勝一籌，就算是「天道」又如何？還不是避開我的能力？

然而腦中話語剛剛說完，他就感覺左腿一陣刺痛。

低頭一看，一個陌生但又熟悉的，宛如針筒一般的東西刺入了自己的大腿。

「靠！麻醉針，你tmd用武器，不講……武……德……」這是雷霆昏迷前最後一個想法。

「我說過我不用能力，可我沒說不用其它東西，所以不算作弊。」少女帶着俏皮的微笑，左手拿着一把槍管比普通手槍更長一點的黑色麻醉槍，低聲辯解道，儘管對方已經昏睡，根本聽不見。

「搞定。」她將麻醉槍放回腋下槍袋中。

「知道了，先把他送回家裏，其它事情等他醒來之後再說。」藍牙耳機發出指令。

「嗯。」少女發聲回應，沒有詢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回收了攝影機與雨傘后，她單手托著雷霆，與其一起消失於雨中。

…………

次日，雷霆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見了自己房間的天花板。

「我……怎麼了？嘶——頭！頭好疼！」雷霆勉強捂著腦袋，坐直身體，帶着疑惑的語氣。

他記得自己昨晚去了天台，準備晉陞「游手」，結果挨了三發雷，最後還有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中學小鬼要拉自己加入一個同樣莫名其妙的超能力組織。

「你醒了？可以簽協議了。」一道熟悉但又陌生的聲音從側邊傳來，同時一份合同被遞到了自己面前。

合同封面，有着幾個加粗的大字：

超能調查團入職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