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師父

謝安康痛哭片刻后，對男子道：「大俠，謝謝您的救命之恩。」

「不錯！不錯！入魔之後還能有意識，恢復之後也還有記憶。」男子坐在旁邊的木凳上說道。

「我母親的屍體，你真的燒了嗎？」

「在對面大樹下，她有兒女，輪不到我來處理。」

謝安康拉妹妹在旁邊同自己跪下，磕頭跪拜男子，道：「師父，請接受我兄妹一拜。」

男子慌忙過去拉住二人，可是謝安康已經連磕了三個響頭。

「小子，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師父了？」

「就剛剛我跪拜的時候啊！」

「你這小子，這是強行拜師啊。我沒有同意，你拜也是白搭。」

謝安康沒有回答他，而是跪著堅定地看著他，而謝盈好像並不明白這是何意，圓溜溜的眼珠疑惑地看看哥哥，又看看男子。

「哥哥，這個人是壞人，不要拜他。」

謝盈說著就準備起身，男子一聽，就不樂意了。

「你這小丫頭，怎麼就不知道感恩呢？我救了你兄妹倆啊！」

「哼，你燒了我娘親。」

「我說丫頭，你媽媽死了，知道了嗎，而且我都說了，你媽媽的屍體在對面大樹下，我沒有燒毀，知道了嗎？」

謝盈懷疑地盯著他，他惱火地說道：「丫頭，你自己過去看，那塊白布包著的是不是你娘親。」

謝盈拉住哥哥的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朝著母親的屍體跑過去。

揭開白布，母親慘白的面容出現在二人面前，謝安康鼻子一酸，淚水不住地往下流。

「娘，對不起，孩兒無能，沒有保護好你。」

「哥哥，娘親這是怎麼了？」

謝安康蓋上白布，傷心地說道：「娘親去沒有飢餓，沒有戰亂的世界了。」

「娘親就在這裡啊。」

謝安康沒有說話，抱住妹妹不住地流淚。男子在破敗的小屋前，看著不遠處的兄妹，夕陽下，他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無情與殘酷。

謝安康在屋旁邊挖了一個坑埋葬了母親，然後拿來一塊木板找到男子，道：「師父，請您給我母親寫塊墓碑。」

男子也沒有在拒絕他叫自己師父，而是接過木板，問道：「叫什麼名字？」

「我叫謝安康、我妹妹叫謝盈。」

「你媽媽姓氏。」

「嚴氏。」

男子左手拿住木板，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木板在他的手中就如同沙土，很快就刻下幾個字。

慈母嚴氏之墓，孝子：謝安康、孝女：謝盈。

謝安康接過男子遞過來的墓碑，看著上面的字，說了聲謝謝。

「拿反了。」

男子的這聲提醒，讓謝安康有些尷尬，他禮貌地對男子一笑，然後走過去把墓碑立上。

此時，夜幕降臨，北方的啟明星明亮地閃爍，給黑夜中的人指引著方向。

謝安康進屋盛來一碗冷卻了的粥，擺放在墓碑前。

「娘親，孩兒不孝，臨走了都沒有吃上一碗熱粥。」

說著，謝安康跪下，給母親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對妹妹道：「小盈，過來給娘親磕個頭。」

謝盈拜完，起身問道：「哥哥，娘親去的地方，真的能吃飽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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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康點點頭，然後帶著妹妹走回破敗的茅草屋，男子看著兄妹倆，他意識到，放任這兄妹倆在這亂世，不知道能活多久。

他心裡鬆軟了，也許，自己確實該收徒了，在這亂世有一個伴也不錯。

謝盈在床上熟睡著，謝安康看著幼小的妹妹輾轉難眠，月光下，男子在不遠處的稻草上盤膝而坐。

四周傳來蟲鳴聲，寂靜的夜裡感覺到一絲孤寂，這時一隻螢火蟲從破壞了的牆壁處飛入屋內，寫安康看著螢火蟲，如同一顆星辰在飛舞。

他走到男子旁邊，正準備說話，男子突然阻止道：「安靜！」

這時，從旁邊的樹林中傳來鳥飛翔的聲音，謝安康從缺口處看向外面，無數的鳥兒飛入天空，月光下只是一個個的黑影，如同水墨畫。

就在這時，黑暗的樹林中一道寒光極快地朝著謝安康直射而來。謝安康頓時感覺一股強大的氣壓向自己，令自己無法呼吸。

就在他嚇得無法動彈之時，有人把他拉到一旁，躲過了那道寒光，謝安康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只聽一聲銳耳的聲響。

謝安康回頭，男子拔出一半的劍，擋住了寒光。此時，謝安康也看清來人，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在月光下如同飄逸綽約的仙子。

女子揮劍，就朝著謝安康的脖子斬過來，速度極快，他完全無法躲避。

男子拔劍，揮劍彈開，謝安康有驚無險地又躲過了著一些劍。

「范賢，你為何如此守護一個邪魔？」

女子停下攻擊，劍指著謝安康，責問道。

「因為他是我徒弟。」

「哦，我怎麼沒有聽說過你有徒弟？」

「今天剛剛收的。」

「胡扯。」

「今天剛剛行的拜師禮。」

女子看向謝安康，女子的面容在月光下如同白玉，雙眸如秋水。他從來沒見到過如此美麗的女子，一時間竟然看入了神。

「你是他的徒弟？」

謝安康急忙點點頭，之前這人還不接受，此時卻主動承認他是自己徒弟，此時有這麼一個見證人，他自然不能放過。

而這時，謝盈被眾人吵醒，起身揉揉惺忪的眼睛，嬌聲喊道：「哥哥！」

三人看向謝盈，謝安康急忙跑過去。

「小盈。」

「哥哥，你們幹嘛呢？這位仙女姐姐是誰呢？」

謝盈看著剛剛出現的女子，一臉疑惑地問道。

女子一聽，笑道：「哎喲，小傢伙的嘴可真甜。」

說著收劍走過來，看著由於飢餓有些消瘦的臉頰，問道：「小丫頭叫什麼名字。」

「小盈，」

「你哥是那傢伙的徒弟，你就作我徒弟，怎麼樣？」

女子抱起謝盈，謝盈也沒有拒絕，在女子溫暖的懷抱里，她感覺到了母親的溫暖，她以為的女子的肩膀上。

謝盈突然哭著叫道：「娘親！」

女子一聽，有些訝異，不遠處的范賢卻一笑，謝安康急忙過去想抱過妹妹來。

「小盈，這不是娘親。」

女子卻阻止了他，說道：「我收她為徒，就是她師父了，叫一聲娘親又何妨。」

范賢笑道：「我說楊麗華，什麼時候這麼有愛心了？」

「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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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天邊才泛白，眾人還在熟睡，范賢悄悄起身叫醒躺在旁邊稻穀上的謝安康，謝安康準備說話被他止住，示意他悄悄跟著自己出門。

此時，楊麗華和謝盈在床上躺著，昨晚一見到嚴麗華，謝盈就不能與她分開了。

到屋外，謝安康問道：「師父，這是要做啥？」

「逃啊！」

謝安康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然後回頭看看茅草屋。

「我妹妹呢？」

「有人會照顧她的，比你照顧得還好，至少不會讓她餓著肚子。」

「不行，我不能丟下我妹妹不管。」

「你小子。」

范賢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開始後悔叫醒謝安康和自己走了，就該一個人悄悄地溜走。

「想去哪裡呢？讓一個做哥哥的掉下妹妹走，你居心不良啊！」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范賢一聽，馬上一臉笑意，厚臉皮地說道：「我是叫我徒兒兒和我一起弄點吃的孝敬您呢！」

楊麗華沒有說話，出門來憤怒地瞪著范賢，范賢躲開她的視線，傻笑著抬頭看向天空，此時一輪紅日正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

這時候謝盈睡眼惺忪地走出來了，看著謝安康，問道：「哥哥，你們做什麼呢？」

「你哥哥要和自己的好師父丟下你走了。」

謝盈一聽，一下大哭起來，並且朝著謝安康跑過去。

「哥哥，不要，不要走！」

謝安康一臉無奈，他就沒有這麼想過，他抱起傷心的妹妹，安慰道：「小盈，哥哥不走的，不要哭。」

謝盈不放心地抱緊哥哥的脖子，真怕他丟下自己走掉。

謝盈憎恨地看著范賢，口裡小聲說道：「壞人！」

楊麗華得意地一笑，而范賢卻尷尬地無話可說。

「徒兒，過來，他們要走就隨他們走，我們不稀罕。」

楊麗華得意地看著范賢，范賢為了緩解尷尬，對謝安康說道：「去，弄點吃的來孝敬一下你妹妹的師父。」

謝安康尷尬一笑，道：「師父，徒兒家裡什麼吃的都沒有了。」

「這麼大座樹林，到處都是吃的，怎會說沒吃的？算了，走，我叫你怎麼弄吃的。」

范賢說著，就朝著樹林走過去。

「可不要再想著逃！」

「誰逃了！」

謝安康放下妹妹，看了一眼遠處的楊麗華，又看看走向森林的師父。

「還不快去跟你師父學習本領？沒本事，看看把你妹妹餓成什麼樣了？」

謝安康一聽，就準備跟上去，可是謝盈卻拉住他的衣角，擔心他丟下自己，一去不回。

「徒兒，你哥哥去給我們弄好吃的，讓他去。」

謝盈一聽，半信半疑地看著哥哥，哥哥點點頭，她才緩緩地放開手。

謝安康快步跟上師父，二人進入森林后，謝盈一臉委屈樣地盯著哥哥，楊麗華走過來，蹲下柔聲問道：「想不想去看看哥哥是怎麼弄吃的？」

謝盈連忙點頭，楊麗華一笑，道：「我帶你去瞧一瞧怎麼樣？」

謝盈，開心地連忙點頭，楊麗華牽著她的小手，說道：「走！」

說著，二人在朝陽下朝著樹林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