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夫妻倆才不是計較這些，小姑娘還是個小屁孩，就在廚房搗鼓這些，怎麼感覺也不太好。但奈兩個孩子都乖乖地，也就同意了。
得到后的程米呼哧呼哧地就把家裏廚房的廚具掃到一邊，專門劃出一塊空間是屬於她的美食勝地。
她開始看着菜譜，翻來覆去，對着炒鍋，一遍又一遍。燙傷了手，劃出刀口都很常見，但妹妹總是很能忍，成功后就賣慘到他身邊，讓他拿媽媽的手機給自己的美食拍照片，發博客。
後來，慢慢長大，也沒有因為歲月的變遷兄妹倆的關係而因此疏離，反而越來越近。
父母也喜聞樂見。
所以，對於他蕭童銘一來說，這一輩子除了過好自己的生活，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愛着自己的父母和妹妹，保護他們，為他們解憂，與他們共享世間美好。
當他看着自己的小妹妹坐在一個男生懷裏，兩個人靠得那麼近，男孩還親著自己妹妹的額頭，他一下子就爆炸了。
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把小寶弟弟安頓好，就匆忙趕來，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兩個偷嘗禁果的少男少女。
「說說吧，什麼情況。」
南風站在椅子邊，就等著蕭童銘一哥的發落，一聽便答道，「蕭童銘一哥，不是，不怪程米，都怪我。。」
蕭童銘一：本來就怪你！搞得好像不是你的錯一樣！這個小王八竟然拱了自家妹妹。
蕭童銘一眉頭一皺，盯着程米，又看向南風，「什麼年齡該做什麼事，你們這才多大，太荒唐了！林思晗你再給我這麼得瑟來看看！」
程米翹著二郎腿，支著腦袋看着南風，嗯~越看自己的男朋友就越順眼~真帥~真有擔當~
感知到哥哥的怒氣值正在上升，坐正身子像個三好學生。「我沒有，哥你冤枉我！」
蕭童銘一不知道怎麼處理，很想把兩個人罵一頓，但是，又沒有什麼經驗。「我不想和你說，你看爸今晚回來怎麼收拾你！」
爸媽都是過來人，他已經做好今晚看妹妹『皮開肉綻』的準備了！
「我又沒做錯什麼！」
「你還敢說！」桌子上有她的布袋筆盒，掃了一眼沒有裝東西，抓起來就往她身上扔，還沒扔到她呢，就被南風大步走過來攔住。
目睹了這一切的程米惡狠狠地瞪着蕭童銘一，「哥！你幹嘛！你怎麼還砸東西！」
空空的，什麼也沒有的筆袋：對不起，我不是東西！
「林思晗你是不是沒睡醒啊！你看看自己的筆袋，有東西嗎你就說我！很好，胳膊肘往外拐是吧！今晚爸媽打你我看都不看你一眼！」
他性格沉穩，她生性調皮，不過在生人面前總是以一個乖乖女的形象，在家，其實經常被爸媽罵，而蕭童銘一每次多多少少都幫她擋着點。
「不幫就不幫，誰讓你砸他。」小姑娘拔高聲音，走到他身邊，側着身子，一隻手握住南風的胳膊，拉着他坐下。
「不是，程米，我沒事，根本沒感覺，你別這樣大聲說話。」南風這下真的不知道是喜是憂了，破天荒的他不希望小姑娘如此維護自己。
開門聲響起，傳來對話。
稚嫩的童音：「一，一~蘇，蘇~」
「小寶，你來啦~怎麼哥哥姐姐都沒有陪你，讓你一個人躺在這裏。來，姨姨抱抱。」秀雅脫了鞋就看見躺在沙發上，被好幾個靠枕擺着生怕摔下來的小寶。
南風順着程米的力道往下，去牽住她的手，兩人站在一邊，忽略瞪大眼睛覺得不可思議地蕭童銘一。
媽媽抱着小壞蛋走着，四處看都沒看見幾個孩子，直到蕭童銘一一聲，「媽，我們在書房。讓爸一起過來。」
遭到了程米白眼一枚。
她握着他的手，比親吻時還要汗津津地，瀰漫在整個手心，他是有多緊張啊。南風哥膽子好小～
素雅媽媽和昊天爸爸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看見兩孩子牽在一起的手，素雅張大了嘴，沒作什麼其他反應。直到老公傳來大怒聲，「林思晗！手給我鬆開，女孩子家家在幹什麼！」
程米：我@#$^難道哥哥和爸爸有心靈感應？
南風人心下有些發抖，很少見到林叔生氣。蕭童銘一哥是溫文爾雅的，情緒不顯山露水的，但他是有情緒的。而林叔對家裏人對他們家，永遠都是一副彌勒佛形象，嘴角掛着似有似無的笑，作為上位者仍保持這樣，一直是南風所敬佩的。
素雅把小寶送進自家兒子懷裏，拉着自家老公的手，一邊摸着他的心房，安撫着他。
程米這才戀戀不捨、念念不忘、意猶未盡的鬆開了南風的手。
「老爸幹嘛這麼凶啦~嚇死本寶寶了。」裝模作樣地拍著胸脯，感覺像是被什麼給嚇到了。
昊天走上前一步，把女兒拉到自己身邊，直接開口，「南風，你這什麼情況？」
他不解，自家女兒在搞什麼。她不是整天黏在人家屁股後面叫人家哥哥哥的嗎，現在牽着手算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這南風，平常看起來踏實懂禮，也優秀，怎麼就和自家姑娘鬧在一起。最重要的是這才多大就搞男朋友，以後還得了！
南風看着幾個大人，又看着打着呵欠的弟弟，「不是，林叔，我，，我是真的喜歡思晗的。」
語氣蒼白又無力，但還是強打着精神。
「你們這才多大，你高考完了，我們思晗還沒考呢！你們這是耽誤學習！」
大概全天下的爸爸對自己小情人的小情人都有很大的敵意吧，見縫插針，從雞蛋裏挑骨頭，各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坐在一旁的程米開口，「誒爸比，這就過分了啊，和高考什麼關係啊。」
「你住嘴！」
「噢那好吧～那你也別罵他啊，天天都在夸人家南風哥多優秀，多厲害，還讓我好好向他學習。結果現在就會罵人家～」
南風聽見這句，實在高興不起來。
他原本想的是，讓小姑娘先同意，給她一個名分，然後兩人背着父母談，或者屬於他們兩個單獨的甜蜜時光，好友們都知道都認可。等再大一些，父母不會過多干涉他們的感情的時候，在正大光明的公開。
「你看我等等怎麼收拾你！」昊天爸爸惡狠狠地指著身邊又傻又天真的女兒，一股鬱氣卡著，不上不下的。
「南風，你說，你們開始幾天了？」
還沒說完又被自己那個呆瓜女兒給嗆聲，「爸比～我今天，噢不是！才剛剛！！」才剛剛找到男朋友的啊，才剛親親就被抓包了。
「老婆，你帶着這敗家玩意先出去，在這我都問不來了。」自以為很小聲的和自家老婆耳語，結果大家都聽到了這中氣十足卻很委屈的聲音。
「星，給媽媽出去。」素雅拽著女兒的手，剛開始還拽不動，感覺被黏住了一樣。睨了她一眼，就看她「含情脈脈」地和南風在那對視。。。
硬是拖着她坐到客廳沙發上，「你什麼時候喜歡上你南風哥了，怎麼都不和媽說。」
小姑娘坐在沙發邊，摟着媽媽的手，撒嬌著說，「媽，我們剛在一起還沒五分鐘，哥就看見了，然後你們就回來了。我這還沒幹嘛呢～爸爸和哥哥就那麼凶我。」
「你別給我打馬虎眼。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你哥臉色那麼臭！」
告訴媽媽自己親了南風哥還被親回來了是不是會被打屁股。
「沒有~就是哥哥小題大做！我怎麼可能做，就牽了下手~」往輕的講，甩鍋給哥哥，nice~
手臂還是被媽媽用力拍了下，「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隨隨便便牽男孩子的手！」
「那我喜歡他啊~就牽牽手，而已啦。」說的大大咧咧的，一點也不認真。
媽媽有些恨鐵不成鋼，捏着她手臂的嫩肉，「你才高二，想談戀愛也不着急啊寶貝，南風，這孩子挺好，也挺優秀，兩家也知根知底的，媽也不是說反抗你們，年輕的孩子的愛情很美好，媽媽真的不反對好吧。
我和你爸那年代小孩都早早談戀愛，結婚生子，但是，畢竟時代不一樣了。美好依舊美好，但是你要付出更多，你要平衡學習還有和你南風哥的相處時間，你南風哥馬上就去別的地方上學了，他會認識更多不一樣的女孩子，比你更優秀的女孩子，那，媽媽說假如，他有了比你還更喜歡的女孩子怎麼辦？」
「才不會，你又不是不知道南風哥的為人，那要是真的發生了這種事，那就當我看錯人了唄，又沒結婚又沒怎麼樣，沒吃什麼虧噠。」
依舊是無所謂的語氣，素雅都開始懷疑自家姑娘不會是去欺騙人家大好少年的感情吧？
她的感情熱烈而衝動，一旦愛上就是愛上，但是她的感情觀里絕不允許背叛。
「你呀你，」
真要動了心，哪有那麼輕易言棄。會沉迷，會淪陷，最怕的是會失去自己。
父母親人還不是擔心最後受傷的是你。
外頭的氛圍倒是還不錯，裏頭，就不太一樣了。
父子倆坐在長桌后，南風站在一邊，筆直又僵硬，像是等待着審判的罪人，下一秒就會被凌遲。
「南風，我是很喜歡你沒有錯。不代表叔叔可以接受你和程米在一起。這完全是兩個觀念，不要因為我反對而讓你我兩家關係生疏。」
「我也不同意！這才多大，兩個人在那卿卿我我的。」
「不是，叔叔，我是認真的。等我爸今晚下班回來我就和他說這件事。」
「有什麼好說的，我們不同意！」蕭童銘一壓低聲音說。
劍拔弩張，暗影似有似無。
「。。。不是，蕭童銘一哥，叔叔，你們別急着否定我們，我可以保證，在沒結婚之前不會對程米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也不會強迫她或者要求她怎麼樣，就普通的談個戀愛。
我也不會說影響到她學習，我上大學，她上高三，都不是輕鬆的活，也不會經常打擾她，就想她的時候給她發發信息，打打電話。
叔叔，我從小是你看着長大的，你還不相信我的為人嗎。」
直言不諱，從單純想念她到計劃未來的結婚。他的感情也是如此，直率而又大方，但，大概是在除了她以外的人的面前吧，在她面前，好像輕易就會害羞，不知道說些什麼。
「南風。。。。我不是說不喜歡你，你沒談過戀愛，我家這個更沒有，她根本就不懂怎麼談戀愛，難道我作為他的爸爸最後要看她受傷難過嗎？那不是輕易可以癒合的傷口。」
「不會受傷，也不會難過的。
我會像叔叔阿姨還有蕭童銘一哥一樣愛她。」
站在門口的程米聽到這很是感動，小手一揮，大步邁進房間走到他跟前。
小小的身影此時爆發出無窮無盡的力量，讓她想要保護這個說會對她好一輩子的男孩，讓她不想最愛的爸爸哥哥對自己喜歡的他不好。
「爸，哥，我們真的是認真的！你們就別說他了，人家談個戀愛容易嘛。
而且是我先追南風哥的！要罵也是罵我啊。」
這回卻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抗，很是矛盾。
「林思晗，你進來幹嘛！我看你是想把我的高血壓給氣出來吧你！」昊天用力拍了下桌子，書桌上她的文筆都顫抖了腰肢，又「啪」地一聲落回桌上。
小寶弟弟早就醒了，攀在蕭童銘一身上打着呵欠，看哥哥一副慘樣，同情地搖搖頭。
南風下意識地護着她，手牽着她的手臂往後拽。
程米還在想，如果爸爸有一叢白花花的鬍子，那此時此刻就可以用「吹鬍子瞪眼」來形容這個老頑童了。
「南風！你把手給我放開！我今晚肯定會去找你爸媽，你們兩個現在給我出去！別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
「噢~那，爸爸哥哥再見噢~走走走，趕緊走，兩個大男生婆婆媽媽的羅里吧嗦的。」
父子倆被氣笑了，這真的是他們家貼心又善良，大方又陽光的寶貝嘛。
「爸，我知道你從小看着南風長大。但，你還是要考慮清楚。」
昊天長嘆一聲，摟着蕭童銘一的肩膀，摸了摸他懷裏小壞蛋柔嫩，肉乎乎的臉頰。
「小寶，叔叔剛剛嚇着你沒有。真對不起，被你程米姐姐給氣「死」了，太不懂事了，你哥哥也一樣，多大了還和她鬧，當小時候的過家家呢。等會你粑粑麻麻回來我就去跟他們告狀，你可別生叔叔氣。」
眼前，彷彿浮現出女兒一步一個腳印長大的模樣，她鬧，她笑，她逼着要騎馬，他大總裁就當街彎著腰，一身華麗的西裝就被她弄得滿是泥土。
她憂，她傷，他家寶貝也會有處理不好的人情世故，也會因為對方的背叛默默地摟着他的胳膊流眼淚。會仰著腦袋，眼神里有些無光地問着他，「爸爸，為什麼我對她那麼好，她卻和別的小朋友說我壞話啊。」
她嬌，她傲。別家小姑娘懶乎乎賴床時，她早早就跟着他出去跑步，累了放緩步子，卻從不停下。她在運動會的表演，跑步比賽，她在大禮堂上的英語演講，他和老婆都從各種渠道獲取了視頻，刻成光碟留下時間，想着等小姑娘上大學了，想她了就拿出來看看。
她熱情，她善良。蕭童銘一剛來家時，寶貝全身心地都撲到哥哥身上，夾菜裝飯，有關蕭童銘一的她都搶著去做，生怕爸媽給哥哥裝少了，到時候哥哥吃不飽。蕭童銘一回來的幾年，每年的中秋佳節，一家人過完節后就一起驅車前往福利院，給那裏的小哥哥小姐姐弟弟妹妹們送去溫暖。數十年如一日。問小姑娘為什麼堅持要去，她就會撐著個小腦袋，思考半天，「因為他們之前都是哥哥的兄弟姐妹爺爺奶奶啊，雖然哥哥回家了，但是哥哥也會想他們啊，但是又不好意思說，那肯定就要我說丫～」
他有些酸了眼眶，一種自家寶貝馬上要被搶走了的感覺，像一陣風，抓不到摸不著似的。
「兒子，你什麼時候談戀愛。。。。。。」突然腦迴路一閃，輕聲問了句。
蕭童銘一：。。。。。。。
蕭童銘一晃悠着小寶的動作突然一頓，偏頭瞥了眼爸爸，「不是，老爸，你說我幹嘛，不要偏移了重點啊。」
「不是，你看你妹都談戀愛了，你到今天還一直母胎單身。。」
作為一個電子方面的總裁，對當下時事熱點等等都清楚的很，5g衝浪說的就是他。
「遇到合適的就自然而然的，一直沒遇見。」
昊天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想起和老婆之間的種種，又輕笑了一聲，從蕭童銘一懷裏抱過小寶出房間了。
---
被程米拽著的南風腦子混沌的很，感覺走進了一個洞穴，外面沒有太陽，裏面沒有光源。全身上下都很冷，只有手上源源不斷傳來的熱氣讓他知道還有希望。
「程米，不可以和叔叔阿姨那樣講話知道嗎。太不懂事了。」
小姑娘為了維護他和父母兄長頂嘴，這讓他不是很開心。本來就是他做錯了，他認。
「哦…」聽他指責自己就悠悠垂下腦袋，「知道了。」
兩個人還是走回房間，不過大門開着，沒有關上。
南風雙手扶起她的腦袋瓜，眼裏流光溢彩一般，閃著程米點點，笑意瀰漫。「不高興了？今天怎麼這麼容易生氣丫？」
「我才沒有。」
「口是心非。」
兩人你一嘴我一嘴，左右手十指相扣坐在她房間的書桌上。
程米歪著身子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軟噥，「是不是談戀愛都這麼麻煩啊，我爸媽都這樣，那南叔叔阿姨是不是也會說我一頓。」
像個泄了氣的小皮球，雙手摟在他的腰間，腦袋往他頸窩窩那蹭。
南風心下一喜，總算又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一隻手也摟着她的小蠻腰，一隻手撫在腦袋上，「才不會，我媽特別喜歡你，巴不得你就是我們家兒媳婦，我媽肯定會幫我的。」
原來，這是談戀愛嗎？因為擁抱和歡喜，因為親吻而動情，因為擔心而害怕，因為愛情而處處退讓又步步為營。
「是不是很委屈啊～」她從底下鑽出來，學着他的姿勢，摸着他的軟發，有些扎手。
「哪裏會委屈。」他迎着她熱烈的視線，「好吧，還是有一點點，覺得自己好像還不夠優秀，叔叔阿姨對我沒多大希望，才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再等等好不好程米，」他的指尖繞過長發，越來越喜歡，「等我再努力一點，再優秀一點，等叔叔阿姨都同意了，我們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他想吻她，但忍住了。
她卻吧唧一聲親到他下巴后馬上撤開，看向自己的房門，沒人。「別心急啊，不是說好一起努力了嘛。我們偷偷在一起好不好～」
小姑娘的眼裏裝滿了星辰，像宇宙，無幻。他忙點着頭，欣然應允。
準備離開時，突然現實與夢境重疊，他的聲音交織，「小姑娘今天真主動。」
「乖，那我先回去了。」
媽媽應該差不多回來了，先去和她講一下，媽媽應該會幫自己的吧。
「我送你。」她在也連忙起身，因為要走到外面去，那幾個「大魔頭」都在外頭，所以也不敢牽他的手和他黏糊在一起。
兩人往外走，坐在客廳的三個大人聽見聲響，「唰」地一聲齊齊回頭。
父子倆還處在糾結當中，素雅媽媽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倒戈相向。
南風是個很不錯的孩子，也很有擔當。就因為兩家知根知底的，親上加親也沒什麼不好。
孩子們的感情，簡單純粹，朦朦朧朧的愛意盪啊盪，你喜歡我，我剛好也喜歡你，在茫茫人海之中應該不是一件易事，既然兩個孩子被緣分相連，那她不想去做拆散的一對。
她可以慢慢地教自家姑娘，怎麼去愛，怎麼愛的舒適，愛的恰當。讓她自己去摸索的同時，可以在孩子一旁做指路人，讓他們少一些煩憂。在一旁做警示燈，提醒他們什麼不該做，什麼應該做，做什麼應該張馳有度。
這樣想一想，似乎比不知道兩個人偷偷談戀愛來的好多了。
「老公，兒子，你們就聽我的就對了。」
兩個小孩走出來的時候只聽見了這句話，也不知道是支持，還是反對。
小姑娘依舊面色如常，南風心又是一緊。
他想，這幾天真的好刺激。
從平靜地考完高考，和小姑娘表白以為被拒絕，再到兩人心意相通，最後被父母們逮個正著。
「那叔叔阿姨，蕭童銘一哥，我先回去了。」等等還要再過來沒敢說，怕不讓自己再來，門都不給自己開。
有禮貌又謙遜，作為上位者的昊天對這種人應該甚是喜歡的，想好好培養，圈入囊中，為自己所用。
「去吧。」此刻，聲音也放緩了些。自己還是有些衝動的，沒顧忌姑娘的感受，剛剛太嚴厲了，姑娘平時大咧咧的，這會應該多少有些不高興了。
他單手撈起玩玩具的弟弟，和程米揮了下手，離開。
---
程米牌?望夫石看着「夫」走了之後，沒理他們幾個，回頭就往房間里走。
昊天多多少少有些拉不下面子，在女兒的臭臉，老婆的恨鐵不成鋼和兒子面無表情之間選擇和兒子同盟。
「你們就硬著吧，看咱家姑娘什麼時候才理你們倆。」
她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回了房間進去，留下父子倆面面相覷。
「爸，你吃了嗎。」
「吃了。」
「哦，我們也吃了。」
「好。」
對話尷尬又尷尬，兩個人也不知道做什麼，電視上，經濟專家在繪聲繪色地說着，卻無人問津。
南風帶抱着弟弟回家，見一室燈光，知道是媽媽回來了，邁著步子來到她跟前。
媽媽仰著頭，接過弟弟，有些疑惑地看着還站在跟前的他。
等她下班回來，大兒子就會把小兒子交給她代，然後忙自己的事去。
「怎麼了兒子？」
「媽，我有事找你幫忙。」男孩摸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媽媽。
男孩是自律的，優秀的，自立的，或者說，稍顯孤獨的。他的時間安排的很好，做事果斷乾脆，學習也從不讓人操心，接到老師的電話從來不用擔心，要麼是兒子要去競賽班晚點回家，要麼就是兒子今天又參加了什麼大型活動，每次通話的末尾，全都是老師誇她家寶貝兒子的寒暄。
夜深時她隔着門框，望着那個永遠挺直著腰桿，坐在桌前，背影依舊是自信耀眼，似乎沒有什麼可以難倒他，阻擋他前進的步伐。
她常會想，假如自己和老公去抗疫的那些年，如果是陪在兒子身邊的，那她的寶貝兒子會不會再樂觀活潑一點。
可惜，沒有如果。
她，也不能後悔。
那是責任和使命。
作為母親的責任，後半輩子都是屬於他的。
「來，坐。」她拍拍沙發一側，沙發陷進去又彈起來。
「說吧，媽媽可以幫你什麼？能幫的媽媽一定盡全力幫你～」
她的兒子很高，坐下來時，似乎還比自己高半個頭。此時面上卻帶着點羞赧。
「媽，你，你幫我去和南叔叔阿姨聊聊行不行。。。。。」
聽及此，有些呆愣。「嗯？什麼？」
「林叔叔阿姨不同意我和程米在一起。可是我就想和她在一起。」他低着腦袋，聲音悶悶的。滿是委屈，在對面的時候，顧於在程米面前，一直強撐著。
回了家，就像有了依靠和港灣，讓他可以稍微放鬆一些，讓他可以有後盾在支持他。
好不容易，自己熬了一年，終於等高考結束了，總算是熬過去了，可是，最後一關，大門緊閉，就算他用盡各種方法，也無法將大門開啟一道縫。
她聽懂了。有些驚訝，但好像又意料之中。
高三那年，說什麼也要轉回來讀書。
會買一個天藍色的小頭盔放在後備箱。
上學會帶兩瓶熱牛奶。
和女孩出去時，不在意自己外貌的他也會在衛生間待上好一會。
知道事實到接受事實，不到一分鐘？
看着兒子委屈的樣子，母性爆發。「沒問題，兒子，等等媽就給你提親去，我們喻家的兒子最棒了啊，咋還想哭想哭的呢～別哭啊，大男孩了，丟人了啊。」
媽媽用着調笑的語氣，讓他情緒緩和了一些。
「我也沒想到林叔叔不喜歡我。我以為。。」
其實昊天和蕭童銘一哪是不喜歡他，一個是看着他長大的，一個是看着他護著自己妹妹的，喜歡感謝還來不及呢。
可是，對象是他們的寶貝公主，平常開開玩笑就算了，這種事情，一下子突然出現哪能這麼快接受。她可還在讀高二呢，又不是大二。。
「那，我領着你爸一起去，給你說情去。。。。。覺得你林叔不會不喜歡你，誰讓你，嗯～太突然了懂嗎兒子，你喜歡思晗，想和她在一起毋庸置疑，可是思晗才多大啊兒子，要她是我女兒，我肯定把那個男生八條腿都給打斷咯，你看你，還這麼健全呢，你林叔他肯定就一下子不能接受。」
垂著的頭總算抬起來。
眼眶有些紅，還小動作地吸著鼻子。
「媽，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不太好。」
靜下來去反思。在自己沒能力的時候喜歡上一個女孩，結果還需要爸媽的幫助。他也沒考慮到程米和叔叔阿姨，只覺得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還沒到談及家庭的時候。
「兒子，媽媽不想定義早戀這個詞。還有點可惜沒小時候就給你倆定個娃娃親呢。好啦，喜歡就喜歡了，你難道會因為叔叔阿姨不支持就不喜歡思晗嗎？」
「不會。」擲地有聲。
「那就好了。我前面下班的時候你爸還有一場手術，大概，再過半小時就回來了。」
他點頭，和媽媽說了聲就回房間去了。
整個人脫力地躺在床上，從床頭柜上拿過手機。
在他從對面離開的那一刻，下一秒，手機特別關心的提示音就想起。
他勾著嘴唇，劃開屏幕。
【程米】：在幹嘛在幹嘛(?˙ー˙?)
滿心冒着粉色泡泡，忙敲屏幕，「我剛和媽媽聊了會天，才碰到手機呢，現在躺在床上。你呢？」
消息秒回，笑意順着電一端傳到另一端。
【程米】：我，我也不知道在幹嘛。那不然我來找你玩吧，或者，我們去樓下逛逛。?("w")?
想着等等還要過去，有些遺憾，但熬過去之後就好了。等叔叔阿姨同意了，就，都好了。
「乖哦，在家裏好好待着。等我兩個小時吧？如果早的話陪你去吃宵夜？」
已經迅速適應了他女朋友的身份以及現在這個情況，但聽他說「乖」的時候還是會心房一顫，身體一酥。
【程米】：你要幹嘛要兩個小時啊？你不會要打遊戲吧？(ˇ╮ˇ)
他覺得自從表白后，小姑娘像是變了很多，開始管他了，突然有點開心，想和他們幾個炫耀。
手快大過思緒，已經點開了【f3三人幫】。
名字是林愷後來改的，說這些更霸氣。
「在幹嘛你們倆。」
也是秒回。
【林愷】：打遊戲，滾！
【王子奕】：看電視…今天的法制頻道有點意思，你看了沒？
「我有大事宣佈。」有些做壞事的興奮。
【林愷】：打遊戲，滾！
【王子奕】：嗯？說說看？b大給你打電話了？
b大是全國的最高學府，是學生的嚮往和夢想。
不過剛高考結束還沒一天呢，打個鬼電話。。。。
「不是，我有女朋友了。」
【林愷】：打遊戲，滾！
他突然懷疑林愷設置了自動回復，那，如果他的那位爆炸小學神找他，他不是死定了。幸好，自己不沉迷遊戲，才不要讓程米不高興！
【王子奕】：。。。。。。挺好。是那個學妹吧？如果不是，我代表林愷鄙視你。
他連忙表忠心，「除了她還能有誰！」
對話無疾而終，不過他能預感到林愷等等肯定會狂轟亂炸。
又切回和程米的聊天屏幕，她給自己發了兩張圖片。
【程米】：好看嗎？
一張是小姑娘對着鏡子拍的，穿着粉色格子的裙子，上半身穿了條波點的小白襯衫，露出了些肚皮的顏色。
一張是自拍，加了濾鏡和貼紙，粉嫩嫩的，還有貓咪的小鬚鬚和耳朵。
「你好看，衣服不好看。」
也隨他趴在床上，看他發過來的信息，在床上滾了好幾圈。這也太會說話了吧。啊啊啊啊。
「程米，衣服太短了，換一件長一點的吧，行嗎？」
有商有量，南風哥好可愛。
【程米】：好叭，都聽你的。
九點半剛過，門鈴敲響。她從床上滾了一圈下床，正好和哥哥正面相撞，她偏頭，「哼」了一聲，一溜煙跑去開門。
「誰啊？」跑近時喊。
「程米，是我。開門。」熟悉的聲音，剛還在和自己聊天的人。
她忙打開，看到阿姨，叔叔，小寶，還有現在後頭卻因為身高被看的一清二楚的南風，張大了嘴。
「啊？？？」過了幾秒她才發出一串聲音，像烏鴉的感嘆號。
這是什麼情況。。。。
南叔叔大概是從醫院回來沒多久，身上還有消毒水的味道。臉上帶着慈祥的微笑，就像看老爸看自己的眼神。
「思晗，你爸媽呢？叫他們出來一下吧。」
阿姨也是同款笑容，脫了鞋牽着她的手。
「哦哦，」她傻乎乎地點點頭，對着裏面喊，「爸媽，出來下。」
她被拉着到沙發上坐下，不出意外，聊些家長里短，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前面的事情了。
果然，還是出意外了。
阿姨握着她的手放在她大腿上，溫聲問著，「思晗啊，南風剛剛也和我聊過了，阿姨想問一下，你喜歡我們家南風嗎？」
旁邊的南叔叔咳了一下，大概怪自家老婆太直接了吧。
她看向南風，他又緊張了。
到底是對自己多沒信心啊。
她點頭，聲音像涓涓流淌的溪流，「喜歡。」
很喜歡的，所以才會大大方方的告訴爸爸媽媽，才會毫無顧忌地表白。
「那就好。那阿姨就放心了。」
她都和老公談好了，採取「逐個擊破」的戰術，她和素雅談，他和昊天兩兄弟到一邊去聊聊，目標就是幫兒子定下這門「親事。」
對，沒錯，就是親事。
他們家南風說了要和姑娘結婚，做爸媽的能不支持嗎？但是現實情況的確不允許，就先預約一下。
如果兩個孩子感情好，一切水到渠成。如果互相不愛了，那，就各過各的，也沒有問題。
反正一切以兩個孩子為主。
素雅走了出來，一看是她，也樂的開心，忙過去和她聊天。「素雅，你知道我過來幹嘛噢？」
關係好，省了很多七歪八拐。
小眼神瞟了眼兩個孩子，對方眨巴眨巴眼睛。
昊天跟在後面走了出來，一把被攬住肩，「走吧，咱哥倆好好聊聊。」就被拉着到陽台去了。
「昊天，我直接和你說吧。我兒子難得有事叫我和他媽幫忙，那我這個忙肯定是幫定了。
我兒子有啥不好的，你要反對兩孩子？」
「拜託，你不看看我家姑娘才多大！就談朋友，那是不是大學就能結婚，畢業就生孩子啊？」
喻爸爸想了想，這樣還是太快了主要對女孩子不太好。搖搖頭。
昊天一看，扳倒對方有望，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對吧，你也覺得我說的對吧。」
「是，的確不太好，太快了。至少畢業兩三年再結婚才行。」
昊天：。。。。。。
「你…你…」他指着他，覺得不可思議，感情這不是自家女兒就這樣說。
「不是，我們兩家知根知底的，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兒子騙你們家錢？還是騙你閨女感情？
前者，雖然我們家不比你們家有錢吧，但是我積蓄也不少啊，瞧不起人呢你！假如是後者，我沒和你開玩笑，我兒子真的長這麼大很少讓我幫忙的，說明他對你閨女是真上了心。你到底不滿什麼呢！
搞得我兒子都有點不高興了，平常一帥小伙兒，今兒個苦巴巴的。我老婆也着急。…」
昊天被他一通話給堵的啊，無力反駁。說了又是瞧不起他家沒錢啊，又是咋滴咋滴，自己把南風那小子欺負成什麼樣子。不說吧，自家女兒就被拐跑了。
「你再讓我想想，你說你要是等我閨女高考考完了，或者再大一點了再說，我都沒今天這麼激動！這是什麼事啊這…」
看昊天隱隱有放棄抵抗的跡象，他在「蹬鼻子上臉」一下，「你想想，假如咱兩家在一起了，和和美美的，小孩子們住的又近，你完全不用擔心你家寶貝女兒被欺負你沒處施展你的父愛吧？再說了，我對思晗有什麼不好的嘛，這都算我半個閨女了！」
「行行行，我拿你沒轍，你問我老婆去，她同意再說。」
被他煩的不想再說話的昊天已經忘了自家老婆前不久就已經倒戈相向的事實。
蕭童銘一還不知道爸爸已經投敵，小寶過來自然是黏着他的，抱着他就不知道哪塊玩去了。
此時，沙發上坐着四個人，兩個媽媽閨蜜好似的牽着手坐在大沙發上，邊邊上坐着南風，南風邊的小沙發上坐着他的小姑娘。
趁大家注意力都不在他們身上，他柔情看向她。
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反射著對面高樓亮堂的光。而光的中央，只有她的身影明明滅滅，永不消散。
程米指了指自己手機，就窩進沙發敲敲打打。
剛在家裏的時候，他手機聲音開着最大，就怕沒聽見特別提示的聲音，剛過來的急，忘記關了。
此刻，「甘露」的聲音突兀地橫插進對話中間，如雷貫耳，不是斷斷續續的「滴滴答答」，而是真的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清澈淡雅。
素雅仍是一臉微笑地滿意地看着他，他媽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什麼情況。。。。自家兒子是來幫倒忙的嗎？
旁邊傳來「噗呲」一聲，小姑娘捂著嘴笑，南風極其羞赧，臉上是紅扉一片，像個含羞待放的花骨朵。
嬌花式美男莫過於如此。
藉著這個契機，她抬起頭打量他，又換了一件衣服，還挺酷酷的。頭髮仍然是碎碎的，精神得很。
【程米】：嘿嘿，特別關心誒，那我也給你設置一個～
【程米】：設置好了，你要不要給我發個信息試一試～
他垂頭看着信息，晦暗不明的眼神。突然覺得小姑娘有點不可愛了，自己正尷尬呢，怎麼還逗自己。
「別鬧我，｛打屁屁.jpg｝」
兩人還想再聊會，昊天氣呼呼地走進來，在空着的沙發坐下。後頭跟着滿臉得意但還是很慈祥的南叔叔。
喻爸爸看兒子投來渴望又期待的眼神，立馬更得意了，比了個大拇指給他看，安撫他。
南風鬆了口氣，想着之後自己要對程米更好一點，才不會辜負爸爸媽媽還有林叔林姨。
兩家人的對話最終以昊天蕭童銘一為一派的反對派失敗，以其餘幾位大人的進擊而成功。
得到應允的兩人不動聲色地退離主戰場，一前一後進了房間。
小姑娘大半個身子坐在床上，她的房間都是她的氣息，窗紗在夏風中飛舞，不時拍打窗前，又不是飛向窗前。
這個角落看不見什麼高樓大廈，而她開的又是暖的壁燈，顯得整個人小小一隻卻渡著一層光，像絨毛，像小翅膀。
她的雙腿搖搖晃晃，拍拍床鋪讓他一起坐下。
「好累哦。叔叔阿姨突然過來嚇了我一跳。」他坐下后，她就張開雙臂往後面倒去，整個人陷進軟軟的被子裏。
被子是白色的，更襯的小姑娘又嬌又嫩。她的神情，她的舉止都在勾着他的視線。
他側過身，愣愣坐着，哪怕腦海中有很多行為，但他知道，時機未到，做不得。就帶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靜靜看着她。
「還想吃點心嗎？」
她直起身子，忙點頭，「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換個衣服～」
他突然在想，是不是隔着衛生間的門，可以看到她曼妙的身材曲線。
然而事實時，小姑娘的房間並沒有衛生間，礙於他一個大男人在房間，她抱着自己的衣服往外去了。他依稀看到，幾件衣服里有不久前看到的那件粉白格子裙。
他大手一伸，把被子裏那隻起伏給撈了過來。熊熊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安安穩穩「坐」在他身上。
熊是白白的，絨絨的。是小姑娘喜歡的玩意，她總說那隻小熊就是她的崽崽，滿臉喜悅，彷彿這是只真熊似的。剛開始還以為小姑娘是從什麼途徑認領了只大熊貓，結果。。。看着面前這隻玩偶熊，他輕笑一聲。
手順着熊的毛摸，想着小姑娘大概也是這樣摸它的。紋理由此產生，每一寸都是她的痕迹。
「我以後就是你爸爸了么。」他好笑地出聲，沒想到自己對着只玩偶在自說自話。
而更讓自己沒想到的，是大手不知何時來到玩偶的腦後，輕輕拍一拍又晃回遠處，好像它真的在點頭一樣。
像抱弟弟似的抱着，鼻尖突然傳入更加濃烈的她的味道。
很喜歡，他想。
「走吧～」小姑娘探著腦袋。
她仍穿着那條裙子，不過聽了她的話，把上半身的短短的t換成了一件娃娃領的白色襯衫。能遮住腰，不露出一點痕迹就好。
往下看，是一雙筆直且白皙的長腿，像沒怎麼曬過太陽的樣子。
突然有些看直了眼，忙收起思緒起身跟上她。
大概是爸媽和叔叔聊完天了，抱着弟弟先回家了。叔叔阿姨也不在客廳，大概剛剛又把小姑娘說了一通吧，不然換個衣服怎麼那麼久。
後來的十幾天裏，南風的大部分時間都和她在一塊。和她一起晨跑，在店鋪里吃早飯，下午去圖書館看看書，或者在家裏放電影看，晚上時不時就牽着小手到美食街去逛逛，或者就在家後門的棧道上散步，隨着行人，混入世俗里。
他有時候會想，假如兩個人結婚之後是不是日子也是這樣，雖然平淡，和柴米油鹽息息相關，但卻甘之如飴。
互相分享生活，互相愛其所愛，互相進入對方的世界。
卻也給予對方足夠的空間。
他學着給她縫小包包，她會愛不釋手地整天背着。她學着唱歌彈結他，下課後回來就會專門彈給他聽。
在一起之後才知道，原來樂觀開朗的小姑娘也會因為一些小事而喪氣。原來大大咧咧的她也會因為別人幾句話而難過一整天。
她會窩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個小腦袋，鼓著腮幫子，耷拉着臉發獃。或者把他當成個「帥氣的垃圾桶」，向他吐槽。
長她一歲，意味着自己的閱歷比她豐富，人生經歷也比她來的多些。
就會努力的開導她，讓她不那麼難受。
噢，對了，在此期間，她在沾滿他的氣息上睡了一覺。
那天下午，她過來找他看電影。他家沒有投影儀，兩個人窩在電腦前看的。
空調聲嗡嗡作響，他從柜子裏找了條小毛毯。摟住她的肩，然後把小毛毯披在兩個人身上。
看的是一部溫情電影，因為與父母爭執離開家，在經歷了很多之後與父母重歸於好。小主角多愁善感，對周遭的一切提不起興趣。但卻突然發現父母一直在她身邊，默默的，哪怕只是再做別的事情，卻還是關注着她。
看到淚點時，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一個勁地擤鼻涕，擦眼淚。
過了一會，耳邊的呼吸聲漸漸無規律，稍大了些。「星。」
沒有回應，一手扶著腦袋，起身，將整個人公主抱抱起。懷裏的她小小一個，眼角還有淚痕斑駁，鼻子也紅彤彤的，大概是擤太用力了。嘴巴也往下垂著，很不高興的樣子。
他單膝跪在自己軟軟的床墊上，把小姑娘整個人撐在大腿上，把被子掀開，再摟緊輕輕放上去。
空調有些涼，他把被子給她掖緊。他站在一旁，看着這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小姑娘大概不太習慣睡他的床，抽抽小鼻子，翻了個身，小手從被子裏伸了出來，在空中揮舞了半圈甩到了另一邊。
他忍不住笑，彎身給她蓋上。
自己在躺上去和接着坐回去看完剩下的電影之間選擇了後者，因為，他是個好人！
大概過了一小時，小姑娘悠悠轉醒，從床上又滾了兩下。
他站在一邊，還能聽見她猛吸了一口氣的聲音。
他轉過身，眉目帶笑，「睡醒了？小懶豬。」
剛坐起來的她，被他又蘇又好聽的嗓音給擊斃了，整個人向後倒去，在他的床上滾了好幾圈，嘴巴里還嘟囔著，「好好聞的味道噢~」
室外，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室內，柔情蜜意，微波蕩漾。
他起身來到床邊坐下，正準備抱抱她，她就坐起身，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裏。「我要充充電~..沒陪你看完電影啊，好可惜。」仰頭，眼睛看向他，讓他心潮洶湧。食指滑過她的雙眉，勾到眼角，「昨晚幹了什麼嗎？不是很早就說想睡了嗎。」
她把抱抱叫做充電，說是抱了他就很有力量的感覺，雖然，都是背着爸爸媽媽的。
他亦是如此，享受着。
她又再一次撲進他的懷裏，手圈着他的腰，「我都和你說完晚安了，棠棠給我發了個信息又聊了好久。然後就睡不着，寫了會作業。」打了個呵欠，感覺昨晚沒睡飽的總算補回來了。
「充電成功~」鬆開他的腰，卻被他一把摟住，又壓會懷裏。
程米一直覺得，他的胸膛有一股無名的力量，不僅是震耳欲聾的心跳，源源不斷的熱度，以及，近距離接觸帶來的舒適感。
「怎麼了？」
「昨天沒抱抱，今天補回來。」像小寶一樣的語氣。
「噢~」就以這樣的姿勢開始閑聊，「什麼時候出成績啊？」
「應該是明天十點左右。那時候網絡應該不會很好，會拖久一點。」手撫上她的腰，輕柔慢捻。
「那我明天十點來找你，陪你一起查嘛~」她攀着他的脖頸，小腦袋蹭來蹭去。「會不會緊張丫？有想好什麼專業嘛？...突然感覺好麻煩噢。」
剛準備點頭，突然想起明天要回學校領東西，大概是報考手冊，偏著頭，嘴唇擦過她的耳朵，「星，我明天要回學校呢，你和我一起去？還是在家等我？」
「啊......」
「我前天忘了和你說了。」
「好叭，沒事兒~」
還是有點可惜，那就不能陪他一起見證那個緊張的時刻了。
腰被他用力一壓，距離又近了些，像是要進骨血里一般，又蹭過自己的耳朵，「明天和我一起去吧？我想和你一起。」
嚴重懷疑他是不是故意這樣，每次都弄得自己酥酥麻麻的，偏偏還被他緊緊圈著動彈不得。
男朋友這麼奶，當然是答應啊！
連忙點頭，頭髮滑進他的肩頸，蹭過他的臉龐，掃過他的眉眼，又是一聲輕笑，「真好。夢想成真了。」
她問他什麼，卻不肯說，只是溫柔看向她，捏捏她的臉。
程米突然有些鬱悶，最近南風哥都不親親自己了！還對自己有小秘密了。泄憤似的捏住他腰間的軟肉，卻硬邦邦的都是肌肉，伸手往前摸，欸嘿！腹肌！
「別亂摸啊。」他沒想到小姑娘突然作怪，摸著自己的肚子。
「你竟然有腹肌.....別鬧，讓我多摸一下，有幾塊啊~掀起來給我看看嘛~」
他握住她的手，正色，「程米，我發現，你有點...變態~~。。。。。。」
「我摸我自己男朋友腹肌都不行了？那算了，不摸就不摸，稀罕~」偏過腦袋，撅著小嘴，從他的懷裏出來。
「摸，摸，給你摸。」他按住她，雖然知道小姑娘裝作生氣的樣子。有些無奈又好笑。
兩個人鬧了會，南風陪着她把後面的電影又看了一遍。
因為她硬要看來着，還說不看自己流的眼淚都不算數了~
21天養成一個習慣，這還沒21天，南風就改不過來只有兩個人時摟着她腰的習慣。
五點，她準時從他的臂彎中鑽出來跑回了家。蕭童銘一最近又跟着爸爸上班去了，兩人五點半之後就到家了，可不要給他們抓住自己的小把柄。
哼~兩個更年期的男人。
「我走啦。么么噠～」撅著個嘴給了個飛吻就跑了。
---
【琛?】：「程米，我爸說等等找我有事情，大概是和我聊報考那些事情吧，那就沒陪你聊天咯。你乖，別玩太晚，早點睡覺。如果我們聊的快的話，就再陪你~」
九點剛過，她洗了澡趴在床上。
「好噠~那我等你吧，下午睡了會精神誒。」他的氣味若有若無在自己身邊，看不見摸不著，卻依舊讓她心房小鹿亂撞。
心房若是海，那一定是平靜無波的海面上因為遠處的風盪起漣漪。
【琛??】：如果十一點還沒有給你發信息就乖乖去睡覺。
「嗯～知道啦，小管家～」羞羞地趴在床上，翹起腿像美人魚一樣拍打着床。
【琛??】：嗯。｛愛心.jpg｝｛寶寶好乖.jpg｝
---
十點一刻，鑰匙鑽孔聲響起。
輕敲他的門，「兒子，睡了嗎？」
他在整理一些東西，能用的留給他的小姑娘，不能用的就讓媽拖去賣了。
「沒呢，爸你直接進來吧。」
一股醫用酒精味迎面而來，習慣的南風關上了空調打開了窗戶。
眼睛瞟過桌上，小姑娘綁在頭髮上的蝴蝶結夾子落在那。輕手輕腳地往桌櫃里塞。
「有什麼好藏，爸又不是不知道。來來來，先別收拾了，咱倆聊會天。」
他發現，從兩個人在一起后，小姑娘變得越來越大膽，比他想像的還要開放。
會嬌滴滴的撒嬌，會鑽進他的懷裏，求着抱抱說要充電，很喜歡摸他的喉結，趁他不注意地時候親上他的下巴。
而他呢，卻更加的容易羞赧。
被父母打趣的時候，被她抱住的時候，在她望向自己，下巴輕輕被蓋了個章的時候。。。
「程米下午來家裏看電影來着。…好，明天再收拾。」
他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轉過身來。
「明天是出成績了嗎？」
「嗯。明天早上九點先回學校領東西，十點左右就可以查了。」
喻爸爸望着不遠處的天空，又靜了下，才緩緩道來，「兒子，我這幾天也問了很多叔叔他們，大概對一些專業也有個了解。爸今晚就想看看你的想法，我們等成績出來也好做準備。」
南風微愣，「我有想過，覺得爺爺爸爸都是醫生的話，那我也可以試一試。」
爸爸的表情突然有些奇怪，「不是！停，你怎麼還有這種子承父業的想法，這都什麼時代了。」
他更愣住了，從沒想過爸爸是這樣的看法，以為他會很高興來着。
「啊…」
「我以為…」
他擺擺手，「那天我和科室里的李叔叔，就之前來我家吃過飯的那個，聊了一會。
他家是個女兒，前年參加高考，考得挺不錯的，上了所985。你李叔說報考可麻煩了，有的人考到了一定的分數可能會因為報考錯失了心儀的大學。
他還和我說，覺得你也會走醫這一條路，沒想到，真被他說對了。」
醫者，仁心。
可他作為一個普通的父親，卻也希望自家兒子能走自己喜歡的路，而不是刻着他的模子或者是他爺爺的路仿著來。
「我，也還好吧。沒接觸別的專業，醫學的話，爸爸媽媽都是，多多少少可以給我建議。而且，你們那年的抗疫，一直像是在我心裏留下烙印一般。」
周遭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都認為，他們去抗疫的那幾年，把兒子放在他們的父母那邊，讓孩子轉學，又是接觸新城市，又是接觸新的人對他來說是種難過的經歷。
但本就和外公外婆關係好的他沒多久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每天也背着小書包到學校上課，模樣乖巧，惹人喜歡。
到了難逃的家長會，外公來給他開的。都是表揚他的話，外公聽的一知半解，不過卻是喜上眉梢。老師讓外公分享經驗，他用當地話粗粗說了幾句，老一輩的人哪有多少文化，他外公就是其一，惹得大家發笑。
後來上學，他的好朋友悄悄告訴他，大家都說那個聰明的南風沒有爸爸媽媽，連家長會都是外公來開的。
他卻板著小身板，挺得筆直，像是駐守邊疆的戰士，「不是這樣。我爸媽可是大英雄，他們跑去救人了。」
他不會多解釋，背着小書包走回家了。
晚上吃完飯，拉着外公親手給自己做得小木椅在客廳坐下。電視一打開，一個叔叔拿着麥克風站在爸媽工作的醫院門口。他又看見了媽媽。
站在護士台，忙的找不着北似的。這有人叫她，馬上就朝着聲源跑，那有人按響了鈴，她就立馬掉頭，拿着設備。
視線轉到醫院大廳其他哥哥姐姐身上，重重的防護服沒有抵擋他們腳步匆匆。
電視上總是看不見手術室里的爸爸，大概，拍不到吧。
他一直以父母為傲的。還年幼的他與有榮焉，父母在一方守着寸土，守着國家。每次匆匆來看他，都腫着眼睛，接到醫院的電話，就轉身離開。看着每天報道死亡的人數在逐漸降低，他更是欣喜，不僅欣喜於父母和其他醫生護士的能力，更是欣喜父母真正回來的一天。
可是沒等到，還小的他哪裏會知道那麼多彎彎繞繞，多多少少有些難過。每天到點就守在電視機旁，看着麥克風叔叔穿着一身防護服，都快認不出人來了。每次脫下防護服，裏面的內襯像是水洗過一樣。臉上是眼鏡留下的痕迹，紅紅的。
他突然在想，是不是爸爸媽媽也是這樣，小小的他一下子就釋然了，在心裏默默和自己說，自己要努力學習，當個小英雄。等爸爸媽媽，他的大英雄回來以後，一家幸福快樂地過生活。
父親沉思了很久。
「兒子，爸作為一個醫生，自然希望你這樣學習能力強，自律的孩子走上這條路。
但是作為你的爸爸，醫院有很多不定性，就如那年抗疫，我和你媽是做了回不來的準備。」
聲音輕輕的，恍如隔世一般。
南風整個人就像被大石頭砸了一下，腦子裏嗡嗡個不停，嘴巴無意識地張大。
「什麼…？」
大英雄的夢突然破碎了，開始劍走偏鋒一般，腦子裏都是幼年時被「拋棄」的模樣。
「不過還好，疫情控制住了，我們也平安回來了。還有了個小子，一家四個人和和美美。」
南風沉默了。
使人心痛的其一大概就是美好的夢破碎吧，寧願不知道事實的真相。
大掌撫上他的肩，「你媽在回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對不起你……」
遲來的解釋。
好在他已經是個心智成熟的男孩了，內心的小壞蛋不停地喧囂，但被很好的控制住了。
「沒事。都過去了。」
他的聲音更輕，不易察覺的一絲傷感。
「我這幾天也和你媽商量了很多。很熱門的it、電子、電腦那些。老師算鐵飯碗吧，就師範專業。法律，科研那類應該挺累的。爸就想…」
他猜到爸爸要說什麼。無非就是讓他選個輕鬆的，收益又不低的專業，之後也好就業。
「爸，沒有什麼事情是簡單的。我之前的想法是學醫或者學法，到現在還是沒有改變。
簡單的事可能就是你看着簡單，所以，我想選我感興趣的。」
「當然！你能這麼想當然最好，爸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感興趣是重要的，我有個朋友的孩子上到一半就覺得學不下去了。還是你懂事…」
手拍拍他的大腿，笑着說。
南風突然在想，如果是小姑娘，她會和自己說什麼。
大概會是，「當然要選感興趣的啦～不然你學不下去哭鼻子怎麼辦，我又不能安慰你～」
小表情一個接一個的。
或者呢，趴在他背上，指著高樓大廈，「選錢錢多的也可以，以後你就會在這，在那做一個小白領，然後嘿嘿嘿，做我的小-白-臉啊。」
突然很想她。
父子倆大概是很久沒好好聊過天了，這會坐着，氛圍正好，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家長里短。。。
十點五十分，爸爸走出房門，他撲上床，閉上眼感受着柔軟，手摸著床頭櫃的手機。
「睡了嗎？」
「還沒！想你了！{要抱抱.jpg}{要親親.jpg}{要舉高高.jpg}」
三張表情包都是她自己的照片，第一張伸著雙手，眉開眼笑。第二張撅著嘴，披着軟發像個小公主。第三張是搞怪的，學者大力士的模樣下蹲，雙手舉過頭頂。字是她自己p上去的。
「那，出來？我也想你了。」
他覺得不太可能，也就說說。這會，昊天叔肯定還在忙。
「好~那等我一下，換個衣服~五分鐘後門口見。」
有些驚訝，但也麻溜的換了衣服，在爸媽打趣的眼神和話語中，走出了門。
靠在自家門上，望着對門。
他漫無目的地掃着手機，五分鐘剛到，小姑娘呼哧呼哧地打開門。
「等久了嗎？」跑着來到他面前，一切都像是習慣，牽住了他空着的那隻手。
「哪有。走吧，去樓下奶茶店坐會？還是想走去逛逛？」
小姑娘總是很有主意，一會這，一會那的，都得她怎麼開心怎麼來。
「買了奶茶去逛逛~」
兩人大臂輕抵著大臂，十指相握進了電梯。
站在貓眼后的昊天捏著拳頭咬着牙齒惡狠狠地看了眼，轉頭回老婆旁邊告狀去了！
「你看看她，大晚上還出去，還牽手！你還答應她！等哪天我看她說要去他家睡覺你都會同意！」
已經純睡過覺的程米：。。。。
柔弱無骨的手放上他有些粗糲的大掌，「好了好了，天天搞得像個怨婦似的，我怎麼可能讓她去人家家睡覺啊，你這不是在瞎想！」
「咱家閨女簡直了，應證了那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這還沒嫁呢，一天到晚往人家家裏去，你知道么！我前幾天和兒子一起上班的時候還看見兩個人牽着手在杏林街那邊！」
杏林街和美食街隔着兩個街區，都是些小商鋪，她就愛和他一起逛逛。
「就趁着我出門了馬上就去找他！真的是！！！！！」
林·怨婦此時就像個河豚，完全沒有總裁形象。
「好了好了，你也不想想，再過一個月南風就去上學了，咱家閨女還能見到人家嘛！這陣子整天樂呵呵的，說不定心裏難過着呢。掐著時間和人家待一塊呢，你就別整天呼哧呼哧的了，看你的書去。」
被順毛的昊天親了下老婆臉頰回書房看書去了。
一路上在想着女兒之後不會考大學就奔著南風去吧。。
---
「兩杯海鹽珍珠奶蓋綠茶，一杯放一個冰塊，一杯正常冰。打包。」
兩個人同化的興趣愛好，從一杯奶茶開始，以無窮無盡結束。
小姑娘聽到這，抱着他的胳膊撒嬌，「我要正常冰的~」
「不可以，喝這樣是我能接受的底線，如果不喝，那就點溫的珍珠奶茶。」
他可是記着網上說，女孩子最好都不要喝冰的東西，對身體不好。
偏生他的女朋友對這種奶茶加冰歡喜得很，沒冰寧願不喝，兩人只好各退一步。
店員一號看着小年輕「打情罵俏」，男的俊，女的俏，不禁感慨人生真是。。。。落差大啊。
店員二號已經熟悉他們了，畢竟，只加一塊冰塊這種要求，他上班以來就沒見過。
看了眼自己手中舀的一個小冰塊。羨慕了，檸檬了。
一塊冰塊掉進奶蓋里，撲通一聲又墜入下層的綠茶里。在交際處，滾了兩種味道。
兩人拎着走出門，南風開小口喝了口稍鹹的奶蓋，抽開吸管的膠袋，插進奶茶里，吸了一大口綠茶加珍珠，意猶未盡。
他一手被小姑娘抱着，一手各拿着一杯奶茶。一沒注意，她鬆開自己的手，抱住另一邊，深吸了一大口。。。
南風：。。。。。。。
他掙脫開她的手，佯裝生氣的往前走，後面傳來小姑娘噠噠噠，小皮鞋敲着地板的聲音。
「嗯～幹嘛啦～生氣啦～別生氣嘛～」
跑到他前頭，又撒嬌撞進他懷裏。
他伸出手，把奶茶遞到另一杯手，另一邊摟着她的腰往路裏面走去。
「怎麼答應我的，又這樣。」
語氣有些嚴厲。
「那我就想喝嘛～嗯嗯～」
腦袋在胸膛蹭來蹭去，兩人都很享受這個動作帶來的親近。
「別撒嬌，起來。我說了，不能喝就是不能喝，不要因為夏天很熱你就一直這樣，以後肚子疼怎麼辦？等我去上大學，你到時候怎麼辦！」
語調拔高，在燈光若隱若現的角落，一方天地內，氣氛有些僵著。
最近他看了很多東西也問了很多，記了滿滿一個本子。翻開第一頁，「最可愛的女朋友，親啟。」
他的字很乾凈利落，筆鋒總是恰到好處，看的也是賞心悅目。一筆一劃，寄託着他的愛意。
接着往下翻，有感冒了要怎麼做，摔傷了要怎麼辦，肚子痛了又要吃些什麼。
小姑娘總說自己胖，他就查食物的卡路里給她，還去問了一個營養師阿姨怎麼配。
寫的詳細又不冗雜。
小姑娘一陣沉默，他知道自己語氣不好，可是上次小姑娘肚子痛的臉色發白的一幕幕像是炸彈一樣在腦海中炸開，他擔心。
「你也知道你要去上大學啊…」像羽毛似的，卻仍砸中了他的心間。
摟住她腰的動作又大了些，「別這樣，國慶就回來了，過年也會回來。我每天都給你發信息打視頻好不好，我錯了，剛剛聲音太大了，態度不好。我就是擔心你啊……」
他側了些身子，整個身影籠住她，俯身，彎腰。
聲音麻麻的，酥酥的，「不生氣好不好？」唇齒間還有些淡淡的奶蓋味。
腰上傳來她小手的熱度，唇邊是她在黑夜中仍白皙盈亮的臉龐。「沒生氣，就，一丟丟難受而已。」
漫不經心的語氣，還是讓南風心一揪。
他一手摟着她，俯身弧度越大把奶茶放在地上，又緊緊握拳讓手指的熱度回到剛牽住她時，差不多了才將食指輕觸她臉頰邊肉乎乎的地方。
軟乎乎的，還不夠，又加了根大拇指。
「別捏~」
「就要捏。好玩。」兩個人剛有些不愉悅的氣氛瞬間消散，甜蜜粉紅泡泡又咕嚕咕嚕像沸騰的水般冒了出來。
夜色涼如水，卻仍擋不住親密愛人的濃情。
「再給我親親。」聲音微啞，氣氛剛好。
小姑娘內心激動，面上不顯，然而動作還是出賣了她。閉上眼嘴嘟著朝他那側去輕蹭。
怎麼還沒親到丫！
程米心想，閉着的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縫。黑幕之中，她男朋友眉眼帶笑，像是在用目光溫柔如羽毛一般掃過她的臉龐。
他輕笑一聲，湊近，在她眼上落下一吻。聲音如風鈴一般悠揚，回蕩籠罩。
「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她踮起腳尖，精準確定嘴唇的位置。
「那我最，最，最，最最喜歡你。」
「乖。」他一個巧勁，直接一把把她抱起，她也樂得自在，把腳勾住他的腰身。
「等我去上學的時候，就是秋天了。自己要隨身備一件外套，冷了就馬上套上，不要嫌重知道沒。也不許穿那個男生的衣服。」
她也學着他，輕笑一聲，摟着他的腦袋。
…
之前換季的時候，晚上放學下了場大雨，冷的不行，她在教室里直哆嗦。偏偏老爸和老哥出差，沒人來接她回家，得自己去坐公交。
就想等雨小一點再溜出去。坐在教室里和棠棠扯皮。互相搓腿摩擦生熱。
「太冷了。我不想回去了。」
「我也好冷，但是我要回家啊！我媽說今晚煮了我最愛吃的荔枝肉。」
「噗。那你還坐在這幹嘛。」
慕一班長還在兩耳不聞窗外雨寫作業。聽見兩人的對話，回頭瞥了一眼。
程米拍了他下他的肩膀：「沒傘，太冷！慕一一～我記得你不是有兩件衣服嗎，給我拿一件，爸爸不嫌棄你。」
「媽媽也不嫌棄你，有就都拿來吧！」棠棠隨身附和。
前面男生動作一頓，從桌櫃里掏了兩下，兩件長袖校服外套正好罩住兩個女生的頭。
「換季了還不帶衣服，我也是服了你們兩個。要不是我剛好帶了你們現在抱團哭嘛？」
「慕一一你的衣服好香～你好猥瑣～」
林慕一：…………
每天搓衣服搓紅的小手：我做錯了什麼嘛？
「那還我，我也冷。我做完了，你們不回我自己回。」
傲嬌似的不理兩個人，收了書包就要起身。
「別嘛慕一一，你最好了。你的衣服簡直就像是…emmm就像是，露水洗過的，香氣撲鼻又淡雅，低調奢華還有內涵…」
已經把衣服拉鏈拉到頂的棠棠，眉頭一皺，話語傾瀉而出。
「馬屁精，慕一一，你和棠棠一起走吧，我溜了，公交車快到了。」
「行吧，小心點。」
「注意安全，回家上報組織。」
兩女孩袖子飄飄，在空中揮揮手，滑稽得很。
外頭的雨拚命敲打着雨傘，似乎在耀武揚威一般。
她的小傘在風中凌亂，高挺的馬尾也撒歡似的，一個勁隨着風吹。
「林思晗！」身後模糊傳來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