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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委大叔起身為他鼓掌,接着,全場的同學老師都起立為他鼓掌。

他再一次鞠躬,遞還麥克風,下場。

從舞台中央走回去時,鐳射燈再一次化身追光燈,一路跟着他的步伐。

惹得小姑娘特羨慕:燈光叔叔為什麼只給南風哥搞特權!咦惹!

南風下場就準備坐回小姑娘身邊去。

他在拐角處被一個女生攔住要手機號碼,偏頭去看位子上的小姑娘,正盯着下場的入口應該是在找自己的身影。

輕笑一聲,準備拒絕了就走。

「你真的好厲害,也,,好帥,給我你的手機號或者社交號碼都可以,我不會打擾你的。」

和之前吃飯前遇到的同樣的套路,他其實想問:你不打擾我,那你加我幹嘛?窺探我的朋友圈??

「我沒有,」頓了下,又看了眼小姑娘,「我有女朋友。再見。」

不拖泥帶水,大步邁向小姑娘,也不知道看見了沒有,會不會誤會。

他邊走邊想自己以後出去是不是要戴帽子什麼的,為什麼總是有一些大膽的女孩子找上自己。如果,等小姑娘願意做自己女朋友了,一定要杜絕!堅決杜絕這種情況發生。

等他坐回位子上喘著氣時,小姑娘就趴在座位中間的橫桿上,眼睛直溜溜地盯着自己。

「怎麼了?」

感覺自己剛剛和那個陌生女孩子講話被看到了,可是她的表情又不像是生氣。

「我以前有沒有說過你是我的偶像。」

他想了想,「好像有。」

她被他的坦誠噎住了,這時候不應該謙虛一點嗎。這讓她怎麼接「噢,那就當沒說過吧。」

「怎麼了?我剛剛表現的不太好嗎?」心裏有點焦急了,怎麼說也是希望在她面前好好表現的。

她從背後拿出一支紅色假花出來,鄭重地遞給他:「我林思涵在這鄭重宣佈,你,南風,從今以後就是我的偶像了。」

他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撲哧」一聲,整個人靠進椅子裏,視線卻仍停留在她的眼眸。

澄澈又乾淨,如兒時初見一樣。

叔叔阿姨把她保護的很好,總是向上,陽光,善良,元氣滿滿。除了不太喜歡接觸陌生人這個小習慣。

「哪來的啊?」他笑着晃手裏的花。

她尷尬地手對着手「地上撿來的。」

南風:。。。。。。。。。。

手中的花突然不香了,是握在手上呢,還是放到包里去。

路景行看學長學姐中間冒着甜蜜的泡泡,又看看寬襯衫都藏不住的小肚腩,捏了捏,認真看比賽去了。

程米看到一半就不想看了,她找隨行老師要回自己的手機窩在椅子裏。

「困了?」

程米突然發現他的聲音好犯規,把自己活生生變成了一個聲控,「有一點點,不過!玩會手機就不困了。」

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屏幕上是【f】的聊天頁面。

【棠棠】:陳澤和我私聊說,錢包已經準備好了,海底撈還是串串香,由你選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滿地打滾.jpg}」

【班長】:海底撈一票!吃扁他的錢包。

【棠棠】:海底撈兩票!吃扁他的錢包。

「(不是說我做決定???)海底撈三票,吃扁他的錢包!!」

【陳澤】:{汗.jpg}聽各位大佬的好嘛,打開錢包等你們來。

南風掃了眼,裝作不經意地說:「你們是要去聚餐啊?」

低頭回複信息,「嗯嗯,」

「那能不能帶上我啊?」

仍低着頭,一個眼神都不給他:「不能。」

南風:。。。。。。。

南風想了想,自己應該沒聽錯。應該沒有多聽一個『不』字吧:??????

「嗯?」他試圖再挽回一下這尷尬的局面。

小姑娘這才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你很想去嗎?那我問問他們。。」語氣里有些嫌棄被他捕捉到了,什麼情況,差一年級就代溝了?不能一起玩了?

她還真的把手機拿到中間,讓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發信息。

「南風學長說要和我們一起去聚餐嗎?你們ok嗎?不ok可以直接說,他不在旁邊,放心。」

就坐在旁邊,瞪着個眼睛看着這一切的南風:。。。。。。

【棠棠】:啊?

【陳澤】:隨便。

【班長】:。。。說實話,會不會有點尷尬。

一邊想出聲解釋說自己不去了,不用再尷尬下去,一邊又硬著頭皮想多參加小姑娘的課餘生活。

「他很想參加的。」

【棠棠】: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南風學長,還跟我們一塊耍呢?我無所謂,反正小澤澤付錢。

【班長】:棠靜,你這樣搞我怎麼說,有點難做啊。

「沒事,你不想讓他來就直說,我會委婉地拒絕他。」

【陳澤】:沒事啊,就,你到時候和他一起來唄。那,林凱學長他們會不會一起?

南風看到這,手機就被小姑娘縮回去不給他看了。「小澤澤你是出去賺外快了嗎?還叫別人呢,到時候讓你付錢哭死你!」

【陳澤】:沒啊,想什麼呢,過年的時候拿了不少零花錢,不是一直說要約飯嗎,一直沒去,錢就一直省著。

其他三個人沉默不說話了。程米瞥了眼南風,正好和他視線相撞。

說實話,現在南風心裏很複雜。先是被直言拒絕,然後連信息都不給他看了。雖然不是說一定要看她和她朋友聊天或是什麼樣,但是,前面還給自己看,後面,是說了自己什麼壞話嗎。。

他也轉身像後排的老師要回自己的手機,有些賭氣似的在他們三人幫里問了句「聚餐嗎?」

就見林愷秒回,「慶功宴啊?可以帶家屬嗎?」

南風再一次:。。。。。。自己出來兩天不到,這廝,就有家屬了。

「當我沒說,在看比賽,回聊。」關了手機,氣鼓鼓地抱着手臂看着舞台上的同學演講。餘光掃了眼正笑呵呵打字的程米。

許是他的目光太熱烈,小姑娘抬起頭瞄了他一眼。

攀著中間的扶手偏向自己「想去不?偶像。」

「。。。。。。」

他也搞不清楚現在自己是要開心還是要不高興了。

「偶像~偶像你怎麼不理人啊。」小姑娘頭頂着自己的大臂,蹭啊蹭,蹭啊蹭,像只小奶貓一樣。

「你不帶我。」委屈巴巴地語氣,埋怨中又帶着點不高興。

說實話她不太想帶他去,到時候如果四個人一直再聊高二的東西他又參不進來,總不可能把他扔在一邊干吃,然後四個人聊的熱火朝天吧。

但是其他三個人經過一番討論后都覺得沒問題,她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沒說不帶你啊?誰說的,怎麼可能是我嘛。。」又頂着小腦袋蹭啊蹭。

讓南風心不在焉地不知道看着舞台,還是看着那,視線總是沒法對焦。

讓南風心不在焉地不知道看着舞台,還是看着哪,視線總是沒法對焦。

自從蕭童銘一哥回來,見到程米的時候都很少,更何況會在自己面前如小女孩般玩鬧。

「偶像,你是不是不想去,那就算了。」

隔着布料還能感覺到她發頂的柔軟一下子不見,他突然有些心急地看向她。「去。我去。」

面對她,時常有些脫力的感覺,不過,他甘之如飴。

「好滴,回去以後我請你吃海底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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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程米棠棠和班長林慕一的關係一直挺好,高一上學期的時候棠棠和他經常針鋒相對,連帶着程米對他時不時嗆幾句嘴。

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林慕一在高一下學期調位子到他的兩位「姑奶奶」前頭,在班級,他們坐的位置經常能聽到一些對話,噢,不是,是棠靜同學單方面對他進行人身攻擊。

「你今天又抹髮蠟啦?」

「你今天是不是又要先交我的作業!尼瑪!」

「林慕一你給姑奶奶等著,等等跑步的時候別給我追上,追上你就等着涼涼吧」

結果就是棠棠打開「飛毛腿模式」追他,連拖帶拽著連程米一起又是錘他,又是踹他的。

三個人關係就越見越好,他有時候扯扯棠靜的小辮子,有時候「義正言辭」地教育思晗不要和那個粗暴女玩在一起,應該和自己一起徜徉在學習的海洋中。

他一開始真的沒想到,第一眼見到林思晗的時候,她扎著麻花辮,看起來就是乖乖女模樣,安靜地坐在角落等著老師分配座位。

後來接觸深了,才發現她和棠靜一樣能夠鬧騰。

再後來,運動會發現「他的姑奶奶們」和陳澤也認識,開始經常聯繫,棠棠還自發創了個群,平常沒作業的時候閑聊興趣愛好,有作業的時候就對對作業,聊聊學習。

雖然他剛開始以為棠棠那廝是看上了陳澤的顏值。。。

女孩們總喜歡喝奶茶,有時候就差遣他這個大班長去買。忍着冰,把冰奶茶塞進衣服里,就為了躲開保安叔叔的檢查。

她們就會感恩戴德的謝謝他,讓他的小虛榮心爆棚!

他作為班長,有時候早上要忙老師佈置的任務,早早就得到學校,早飯都沒得吃。兩女孩知道后就不動聲色地,每次很嫌棄地說:「多帶了。」「吃不下」這種話。

所以,隨着日子,一本厚厚的日曆慢慢被撕薄,不減卻加的是他們的「革命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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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所有參賽選手的表現,請大家稍作休息,十分鐘后我們進行頒獎儀式。」

男主持的聲音從廣播傳出,讓程米抖了下機靈。

自己又是和他們三個聊天,又是和哥哥閑聊,時間過得也太慢了吧,終於快要結束了。。。。

她直起小身板,抻了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身子,四處望了下,愣住,晃晃腦袋。又窩回椅子裏。

「欸,南風哥。」

「嗯?」他跟她玩鬧完就認真看比賽了,不得不說,的確是高手如雲,他之前的同學能力也許比自己還要高上一籌。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學習計劃是不是該調整下。

「我剛剛以為在後面看見我哥了,我玩手機玩到出現幻覺了。。。」

剛剛回頭往後面看的時候,看見一個身形和蕭童銘一超像的人,也穿着平常的那套黑色西裝。不過,哥哥剛剛還在和自己聊天呢,說今天「日理萬機」,飯都沒得吃什麼的,被自己說了一通還沉默了大半天。

她就以為哥哥小脾氣,不理自己,然後乾脆也不理他了。

「那就別玩了,休息下。再等等出結果了就回酒店了。」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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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后,廣播中突然傳來聲音,「同學們,請在稍等十分鐘噢。」是主持人姐姐的聲音。「今天的比賽結果有些不一樣,大家耐心等待。」

又過了十分鐘。禮堂的燈霎時亮起,一道橫幅從舞台上降落。

幾位評委上台,有幾個還皺着眉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評委大叔站在正中央,對着麥輕拍一聲,將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這回沒有再用英語講。

「親愛的同學們,這一屆英語競賽就到這結束了。大家是不是都很好奇自己的成績?」

「是!」全場學生齊應。

他抖了抖手上的紙,溫聲笑着說「我手上這份就是最終成績了,接下來,我們來揭曉一下吧。」

評委大叔磁性的嗓音念同學的名字的時候更有韻味,從優秀獎一個個往上念。

參賽人數很多,但他照念不誤,讓程米對這個大叔越來越喜歡。

「南風哥,我覺得這個評委大叔好牛的樣子。」

剛剛還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現在又。。。。。

「嗯」他點頭,雖然有些鬱悶,但還是很同意她的觀點,這位評委老師給人的感覺就很舒服,像是一位博古通今的學者,又摻雜着世俗的情感。

「三等獎也太多了吧。。。你說我會是什麼啊。又緊張了。。。。」

「沒事啦,放鬆點。」他安撫地說,其實自己心裏也沒底。

「二等獎:。。。。曦光中學,林思涵。」

「曦光中學:路景行。」

「yes!」小姑娘興奮地拽住南風的袖子,「我二等獎。。緊張死了。。。呼。。」鬆了口氣,突然發現,好像還沒念到南風哥的名字。

面色有些不好看,心裏責罵自己:着急什麼,不能等南風哥成績出來再高興嗎!你這個人!

默默鬆開他的袖子,接着聽結果。

二等獎有十個人,第九個名字念完的時候,她綳著小臉,連呼吸都秉著,直勾勾地盯着評委大叔的嘴巴。

「二等獎最後一名:明輝中學:。。。」

她有些晃神,一等獎只有一名。手心裏的汗源源不斷地冒出來,被她緊緊握著,粘膩膩的。

南風哥的演講挺好的,可是超時了,再加上今天厲害的學長學姐很多,她心底實在沒什麼把握。

南風心裏也是有些急,但面上不顯。

自己該做的努力一分不少,想表達的也表達了,沒什麼後悔一說,只是,如果沒拿獎,多少有些意難平。

一行人包括程米走上台領獎合照。

一等獎還沒公佈,氣氛到達一個零點。像是一觸即發。

「一等獎,鄭明昊。還是明輝中學的學生哦,我發現今年的明輝中學是匹黑馬啊,參賽人數雖然不敵其他學校,個個都獲獎了啊!」

場上,明輝中學那一塊爆發雷鳴般的歡呼聲和掌聲。

程米瞥了眼南風哥,想安慰他一下,卻不知道怎麼說,小手安撫性的拍拍他,正準備雞湯來一碗,她都想好了,一碗不夠就兩碗,多虧棠棠總愛用名人失敗的例子來安慰自己,她也記得不少。

愛迪生的名字從腦子閃過,清了下嗓,準備開始講燈泡的故事。

台上的評委大叔再一次拍了下麥,「安靜下,別着急同學們。」

場上安靜了下來,她不好意思出聲,就着急的看着台上,餘光一直看着旁邊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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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英語競賽這項活動已經舉辦了有好幾十個年頭了吧。其中不乏有很多英語人才,有的走上國家舞台,在外交平台上熠熠發光。有的在三尺講台上授課,傳遞更多的知識。

可以說,我們的活動就是個跳板,也是個篩子。有能力者藉助這份證明走的更遠,能力不夠的小朋友們也不用沮喪,這讓你們見的更廣,知道的更多。

其實我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學長學姐,曾經有在這個比賽大放異彩,讓我「開了好幾個後門」。說實話這可能與原定的規則有些出入,但是我覺得,勝者,能者,就應該有相應的嘉獎。」

頓了頓,掃了眼旁邊站着幾位勉強微笑的幾位同事。

底下的同學都是不解,怎麼突然一下子「開後門?」而且這個評委大叔怎麼把「開後門」這種事情放嘴上說。

「所以,這屆比賽,其實呢,是有一個特等獎的。」燈光叔叔把周遭的燈調暗,卻把舞台中央的評委大叔打光打的亮閃閃的。

「特等獎就是:曦光中學,,,,南風同學。」

底下,掌聲雷鳴。南風愣住了,程米也愣住了。

兩人對視,一言不發。

有驚訝,有欣喜,有一種努力之後得到相應回報的放鬆在眼波間流轉。

還是程米反應過來,推了他一下。「領獎啊偶像~快去快去。」

他仍看着她,看着她眼裏的程米點點。收拾了情緒就往台上走去,步伐仍是穩重有力,身板仍筆直堅挺。

她手肘碰了碰路景行的胳膊:「怎麼樣,我偶像厲害不?」

其實她很少會和不太熟悉的人這樣做,但是南風哥上台了,實在太高興沒地方分享,憋在心裏,難受!

「好厲害。真的!」他隨着大流掌聲不停。

舞台上的南風和幾位評委一一握手,看着應該是剛剛加班加點製作出來的,精心又華麗的特等獎證書,看着舞台下她的方位,笑了。

「這次「後門」開的太突然了,連獎狀都是現場製作。」評委大叔打趣著。「我想說的是,其實每個人都有發聲的權利,怎麼說,說什麼其實是很重要的一個point。」

講了一長串的話,不一會誇誇南風,又講到現實當中的實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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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下台時發現程米不在位子上,就以為小姑娘跑去衛生間了,也沒多問,坐下等著比賽收尾。

等到每個學校跟着老師走出禮堂,還沒見她回來,這下就有些慌了。

忙跑着到老師面前,「思晗還沒回來,再等等。」

老師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安排大家上車,回頭和他說:「思晗同學已經回去了,她哥哥來接她。」

南風呆住,前面還說自己花眼看見哥哥,現在就真的和哥哥走了。。。

他邁下台階上車,走到和男孩子一堆的後排坐下。

打開手機,才看見她的信息。

「偶像,祝賀你!!!!!!我的偶像簡直太棒啦。

噢,還有,我真的看見我哥了,他帶我玩會兒就回來噢,

不用擔心我噢!晚上見!」

他輕笑,閉上眼,靠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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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掌鼓到雙手紅彤彤的程米拍了拍手,和老師說了聲自己去衛生間,就彎著身子一路小跑。

剛走出禮堂外,又抖了個機靈。裏外的溫差好大,她邊喃喃邊走。

離衛生間還有一個拐角的距離,她感覺聽見哥哥的聲音,就下意識地往聲源方向走。

入目就是,溫蕭童銘一一席黑色正裝,手上捧著束玫瑰百合交織,還有白色小花朵點綴。偏著頭正在那打電話。

「嗯,我到了一會呢,小丫頭拿了個二等獎。...她應該還沒看到我,她老師說今晚有慶功宴,你和媽媽不用等我們吃飯了。...嗯,我們應該九點多到家,好,那不然你就買點小龍蝦?芒果蛋糕?嗯嗯,你們看着辦唄。」剛掛了電話,整了下西服,想以帥氣的形象嚇嚇自己的妹妹。

「溫蕭童銘一!」

身後傳來聲音,他僵了下,轉身,一手摸上自己的短髮,憨憨笑着。「這就給你發現了啊。」

「噥,爸媽出資,我親自過來送的花。」他單手伸出花束,笑着看着她。

她一個箭步衝上前抱住他的腰,語氣悶悶:「沒事搞什麼驚喜啊,還敢騙我沒飯吃在工作!」伸手就去捏他腰間的痒痒肉。

前面對他說話還有些語氣不好,這下。。

「欸欸欸,別撓我。」兩個人都穿着正裝,卻在那個拐角鬧着。

花朵在震顫,歡笑聲亦是。

「你怎麼突然出來啊,我還想等着你們出禮堂了再閃亮登場來着。」

他說,她就這樣看着他,好久沒見哥哥這麼幼稚了。。感覺還不錯。

「我出來噓噓來着。。。。誰知道,你就在這,呵呵,做一些「背地裏的勾當」!還想偷偷嚇我!」

「漬,小姑娘家的講話文明一點。

那,你現在是上完廁所回進去,晚上再和你這個『孤寡人家』的哥哥一起回家呢,還是現在賞個臉,帶你去溜一圈,然後你再去慶功宴?」

「那當然是跟你一起啊。」小姑娘摟着他的胳膊,完全忘記了昨天和今天還緊緊跟着的南風。

衝進廁所,沒一會又馬上出來。

洗手的水輕輕一甩,全到他的臉上。

「我拿了二等獎呢!你看到了對不對,我原本還和南風哥說我玩手機玩到出現幻覺看到你了。啊啊啊啊啊」手還濕濕的呢,就這樣摟着他的黑色西裝。水漬不明顯,他也不在意。

「對啊,之前都沒有好好關注小公主的學習生活,這次回來當然要好好補上!這不,馬上開着車就來了。」

兩人已經走出禮堂了。不遠處就是老爸的那輛車。

「我們去哪啊?」她漫不經心地看着窗外,看着倒退的樹木和人流。

「你想去哪?都帶你去走一圈吧。」他單手打着方向盤,腦海中計劃着出行路線。

二月初,大概是斥巨資種上了奼紫嫣紅的花朵,可是卻沒考慮到花期,總能看見幾棵萎靡的,懶散地彎著腰肢。

澆花的噴嘴噴出圓弧線,在陽光下,一道彩虹,似有若無。

「想去植物園!動物園!海洋館!都想去欸。。。。。」

妹妹的話讓他一愣,發現長大的這麼多年,一家人出去玩的時間其實不多,起初爸爸忙工作,到後來逐漸穩定了,自己開始考學,寒暑假也總喜歡在家在圖書館看書。爸媽自然不會只帶着妹妹出去玩,就一直沒有出市出省的計劃。

「暑假的時候我們一家去h市玩怎麼樣?」

h市在祖國的最南端,熱帶地區。陽光海水,沙灘椰樹,風景佳人,倒是個不錯的旅遊勝地。

「我都可以啊,得看你和老爸。」

「哥答應你,就肯定能做到的,放心好吧。」他停車在一家海洋館前,像擼狗狗一樣,摸了一把妹妹的腦袋。

「海上遊樂城」幾個紅色大字映入眼帘,下午快傍晚時分,都沒什麼人。

工作人員看着兩個穿正裝的男女一臉不解,但還是耐著自己優秀的員工品質一路領着他們。畢竟自己可是「最佳員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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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南風和一行人回到酒店裏,大家都各玩各的,有的滿眼欣喜和家裏人通電話報喜,有的悶悶不樂地坐着發獃,也有的,開心不開心都不表現在臉上,發獃。比如他自己和路小憨憨。

小張老師身上的紅色志願者服還沒脫下來,一個閃身進了他們的房間。一道紅影。

「同學們,現在到六點半你們可以自由活動,最好是結伴同行,如果要出去,打電話發短訊給我,並且要等我回復之後,答應你了才可以。

如果在房間里的就可以看看電視,大家也很累了,休息一下,調整一下,我們今晚回去,明天還是要照常上學哦。」

隻字未提大家的比賽情況。

紅彤彤的人一拍手,又對着幾個同學說,「酒店前面有一家歷史博物館,一家圖書館,還有那種奶茶店。想去,彙報。我現在和幾個老師要去組委會那邊做些登記,晚上回來我們就去吃大餐。」

「好好!」老師還沒走,三個男孩子就勾肩搭背走上前說要去博物館,還說可以幫大家帶奶茶回來。

南風坐在沙發上,覺得百無聊賴。那家博物館他去過了,是兵器那類文物,還去了好幾次,年少時總有一腔熱血想當兵,想用槍械保衛祖國,熱忱且高昂。

手機鈴聲「滴滴」響,以為是程米,忙打開一看。

發現是那幾個男生約自己出去玩,雖然不是很感興趣,總比坐在這和幾個不太熟悉的人乾瞪眼的好。

小張老師還在收拾文件,他走上前,得到應允,拿着手機就出門了。

幾個男孩子就約在他所住的酒店旁邊的那家奶茶店。

「喻班長!這裏!」穆林揮手,示意他。

奶茶店小小一家不到五十平米,只有一張白色方桌供客人坐着,已經被他的同學佔去了。

「漬,還叫什麼班長,都以前的事情了。」他坐下,沖大家打了聲招呼。

穆漁勾着他的肩,打趣道,「我哥又沒說錯,喻班長還是一如既往的牛啊,特等獎~~」

穆林和穆漁是一對雙胞胎,也是他在高一高二時最好的兄弟。

穆叔叔是個農民,但是呢,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農民,他帶領全村人脫貧致富,是個頭頭。

南風到他們家玩的時候,看着一家古樸卻又透著一絲絲奢華,覺得穆叔叔實在是個人才。而且他暗暗的想,穆林、穆漁,穆叔叔一家是要把「廣義農業」發揚光大啊!

而且給自己孩子取名字好像還是按「農林牧副漁」的排序來的。因為穆林總說自己的屁股先比穆漁早出來一點,所以他是哥哥。

「還行吧,八分努力,兩份運氣。」他撞了下他的肩,拿着菜單笑着說。

「漬漬漬,果然還是我們的喻班長。..喝什麼?還是果茶?」

男孩子倒不像女孩子對奶茶那麼熱衷,但也喜歡坐着打打遊戲聊聊球之類的,每次手上就會握著杯果茶,累了困了嗦一口,繼續剛!

「不了,我和、喝海鹽珍珠奶蓋綠茶。」他食指指向那一大串名字,惹得幾個好友用看憨憨的眼神看着他。他也不解釋什麼,小姑娘推薦的,本來就很好喝!

幾個人又聊著前不久的一場球賽,聊到賽點處正好服務員小哥哥把幾杯飲料送了過來。

「我跟你們說,那天我差點沒笑死。我哥那天看比賽,到賽點了。。。。。。唔...」

「你再說試試看!今晚別進我的房間!」穆林一邊捂着他的嘴,一邊掐着他的脖子。

雖然被物理攻擊了,眉毛還是很靈動啊,眨着眼睛挑着眉毛,一切盡在不言中。

南風和其他兩個同學就看着兩兄弟鬧,反正也習慣了。

一點都不穩重,他想。

穩重的南風握著奶茶杯,找好角度,在大家疑惑不解還有些鄙夷的眼神下拍了張照片發給程米。

畢竟,大家都是大大滴直男,從不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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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倆領了門票往更深處走去。

海底世界,走在海洋隧道里,隔着玻璃,看着巨型鯨鯊,看着一窩蜂湧出來的,灰色一團的小魚,還有幾個在暗處不明顯的露著黑紅條紋的小丑魚。

藍包圍着兩個人,與喧囂所隔,只有腳步聲,和水波動的細微的聲音。

「哇,你看這個魚,扁成這樣~跟個大餅一樣。」

蕭童銘一努力地在身後拍照,充當攝像師,在實時傳到群里給爸媽看。

【爸】:怎麼還穿着正裝,也不換換,老頭子一樣。

「噗。。星~爸爸說你壞話。」

前頭的程米正摸著玻璃逗著一隻碰著玻璃的小魚,也不理他。「嚕嚕嚕。」

「呱呱呱。」

「聽不見的啦,你在這叫,還不如做幾個表情跟它互動。」

然後他就看着妹妹雙手拉着臉吐著舌頭瞪着個眼睛:。。。。。。。

沒良心的拿起相機一拍,發送。

【媽】:這醜丫頭是誰。。。。不熟。

「臭蕭童銘一,你看!你看那裏!淺藍色的魚,都看不清楚了!!!」

她指著不遠處的一隻活靈活現的魚,和海水顏色融為一體,眼睛一睜一眨,眼珠子在水波中像是構成一條絲線。

他順着她指的方向拍照,將畫面記錄進相機,留下生動回憶。

越往深處走,是海豚的舞台。一條鎖鏈虛虛掛着,也不知道能不能進,兩人還是往裏面走去。

空曠,寂靜得很。只有一個穿着灰色工作服的叔叔拖着地板。

「哥,你說我們能看海豚嗎?」

「應該可以吧。..你在這等著,我過去問下。」

她就乖巧站在原地,看着台下成排的椅子,灰色的地磚,封閉的空間,突然在想,海豚在這,是不是不太自由啊?被訓練,被支配。換來人們的笑聲和歡呼好像就是它的宿命。

水很清澈,還能看見在深處遊動的白色身影。

「過去吧,可以喂點食物。」蕭童銘一喊她過來。

這家海豚館大都是在人滿為患時才會開放,會讓海豚跳出水面戲水,和遊客互動。想看海豚還可以在巨型玻璃那,遊客大多在那合照,隔着一扇玻璃罷了。

「不想看了,我們走吧,去看看別的魚。」她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他還得護着她,地上還是濕淋淋的,大概是海豚跳出水面呼吸時噴出的水。

走出之後,兩人才復又放慢腳步。「怎麼就不想看了?」

「在巨型玻璃那也可以看,我覺得今天大概是沒開放吧?那就不看了,等有機會再說。」

他剛剛是動了花錢買次機會的念頭,但是還沒和人家溝通就被妹妹拉走了。

「哇,水上餐廳。」

眼前是夢幻景象,桌凳用的是純白色,圍繞着海水波動,連踩着的地也是玻璃,魚兒們有時會跟着腳印一起往前,就像真實的接觸到了一樣。

他側過去看向她,在淡藍色水光的照耀下,軟和,明媚。

「那我們在這吃?怎麼樣?和老師請個假。」

「不要。那不就是把南風哥一個人扔那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潔無暇的桌子,是她喜歡的那種風格。

他一把攬住她的脖頸,「星,哥是不希望你在高中談戀愛的。」

結果被妹妹瞪了一眼,還在自己的光潔的可以當鏡子的皮鞋上留下了不太清晰的鞋印。

兩人按着地圖圖標,總算來到了巨型玻璃前。

兄妹倆也沒在鬧騰,霎時的安靜和海藍交接。

面前數不盡的魚兒遊動着,漂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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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四十五分。

「欸,我先回去了,我們老師請吃飯。」南風喝完整杯奶茶也沒等到小姑娘給自己回信息。

穆林和穆漁齊聲說「這麼爽的嘛。。。。我們都沒有,」幾個男孩相視一眼,羨慕滿溢。

「對啊,噥,我先走了。之後手機聊。」他晃了下手中的手機,拍了下穆林穆漁的肩膀。

回到酒店的時候大家都回來了,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除了程米。大概都是第一次體驗這種外出考試住在酒店,難免有些新奇。

吃飯的地方就在酒店裏,老師定了個包廂,一行人坐電梯下去。

剛出電梯就能看見坐在一張空桌上,支著腦袋對着電梯口的程米,和一旁坐着,十分有氣勢,高端而且上檔次的男人。

「小張老師!」她揮手和大家打了聲招呼,剛和哥哥說好,讓他辛苦點自己去巴拉一點吃的到時候再來接自己回去。大步跑向她們,小手卻背在身後使勁擺着招呼蕭童銘一快點走。

生怕讓其他人覺得自己搞架子,連家長都帶來了。

蕭童銘一也懂,還準備去街角買他們倆都愛吃的章魚小丸子,起身拍了拍衣擺,小張老師身邊的王老師就驚訝地出聲:「溫助理?」

拉着小張老師就說:「這是我們學校的新股東的得意助理,人怎麼在這,我們一起去打個招呼。」

小張老師看着自己旁邊站着的幾個同學,不是很想應酬這些,「要不您去?我先帶他們進去。」

「你好。」沒等她們走上前,溫蕭童銘一就先他們一步,站定,伸出手與幾個老師相握。

「溫助理怎麼在這?林總也一起來了嗎?」

剛好王老師偏偏是個高於教務處主任級別的老師,學校里這些股東難免會有接觸,也了解不少。

「妹妹來比賽,我過來看看。林總在工作,沒有一起過來。」

並不知道他們關係的老王笑着說:「也是參加英語比賽吧?也住這家酒店嗎?」

他看了眼吹鬍子瞪眼的程米,使勁揮着,伸手一指,「林思晗就是我的妹妹。」

看見她一下子塌了臉,一種惡作劇的快感油然而生,有點不好意思的,但還是很高興。

其他同學看老師這樣大概也知道面前這位「精英人士」肯定是個大boss之類的,沒想到自己其中一位還是他的妹妹。

三個老師也沒想到,愣了一會,還是飽經社會磨練的王老師反應過來。「噢,這樣啊,思晗同學這次表現挺好的啊,二等獎。」

林思晗同學的臉更塌了,就知道會是這樣,恭維。不喜歡,瞪了哥哥一眼,找南風去了。

南風站在最後面,個子高的原因也看見她,也看見蕭童銘一哥了。

「偶像,我回來啦。」小姑娘佔着個子小的原因,從旁邊溜到自己身邊,雖然還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嗯,去哪玩了?我發信息你也沒回。」

「啊。是嗎?我沒看手機來着。」

兩人小聲地在咬耳朵,留下蕭童銘一一個人面對其他人的打量。

「溫助,你和我們一起去吃頓便飯吧?」

聽見這句話,程米眼睛瞪大,漬,這下子一頓飯看來是吃不安生了,生無可戀地拿着哥哥的手機給南風哥分享他拍的照片。

她了解哥哥不喜歡這樣,不過他上趕着,拿自己也沒辦法了,小手一撐,什麼事都與我關。

「你看,這幾隻水母是不是特別好看,透明的呢。」

「嗯,」他看了眼和老師講話的蕭童銘一哥,舉止,一顰一簇都有一種他無法言說的氣質。

「還有,你看這個,....你在看這個!其實都是我哥拍的,他攝影超厲害的那種,就像偷偷去學過了一樣。」小姑娘說起蕭童銘一哥總是滿心驕傲的,與有榮焉,即是如此。

一行人走進包廂,主座特意留給了他們的金主爸爸溫蕭童銘一,順帶着旁邊也空出一個位子給思晗,幾個同學都往圓桌另一頭走去,熙熙攘攘坐下。

南風眼見着幾個王老師拉着兩個老師坐在他們身側,看了眼和自己隔着四個位子的程米,無奈地垂頭一笑,拉開椅子坐下。

情緒掩藏的極好,沒有人能窺見他的內心想法。

蕭童銘一拉着妹妹的手坐在空出的位子,另一隻光潔的鞋子也留下了清晰可見的痕迹。

飯菜一一被端上來,安靜得很,幾個男孩子也都成了小淑女,一口半個丸子,在一口,把原本一口氣可以直接吞的丸子給消滅。原本以為是熱火朝天,大家歡心慶祝來着。

蕭童銘一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讓大家有些不方便,和幾個老師微微欠身走了出去,表示自己要打一通長途電話,讓大家先吃。

程米跑到老師身邊說:「小張老師,我去上個衛生間。」

小張老師看了眼包廂內的廁所,又情緒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點頭。

他拿着手機給爸媽發了個表情包,再說了句「股東的事情被程米知道了。。。」剛發送就感覺背後有人在瞪自己。

她出來時就見哥哥,黑色西裝,勾著金邊的樣子亮閃閃的,白色襯衫,好像還和南風哥的差不多。哥哥的背影看起來就很有上位者的氣場,舉止,交談都是恰到好處的優雅和禮貌,讓人不會覺得不適,只覺得有距離。

踮着腳尖,貓著腰來到他身後,食指和拇指與他脖子的肌膚相觸。

小姑娘和他還是有一定的身高差距的,指尖輕掐,:「說吧,什麼時候又成了我學校的股東???我還不知道,吃頓飯整個人都不好了。」

「本來我也沒想和你們一起吃來着,我的章魚小丸子還沒買呢。」一米八幾的大個,竟然在和自己吐槽吃不到章魚小丸子。。

「別想轉移話題!」指頭輕微用力,小姑娘的手是那種粉粉嫩嫩的,又細又長,指甲蓋上還有彎彎的白色月牙。像是剛出生的娃娃的plus版。

「就前不久,公司里的股東說要做公益事業,你們學校又是民辦的,主要是我覺得他們應該是想討好爸爸,畢竟前陣子的收入點沒有之前的高了,就搞了這麼一出。」

程米:。。。。。。。

「這事也沒什麼好告訴你的啊,你還是照常讀書學習,互不影響。」

她撓了撓頭,眼神有些模糊,思考着什麼,「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家不是電子公司嗎?」

蕭童銘一:。。。。自家妹妹連自家做什麼都不是很清楚怎麼搞。。

「是啊,難道你沒發現一體機被更新換代了嗎?...本來我那天想去看看你們學校的一體機,順便,偷偷去看你一眼,有沒有好好學習來着。」大掌摸上她的腦袋,手感特別好。

「但是又不是很懂這些,公司派了幾個技術人員去了。」語氣里怎麼還有一些可惜。。

她踩上包廂門口的兩級石階上,與他身高無異,纖長的手臂一伸勾住他的脖子,攬着他的肩。

「謝謝你啊哥。」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慨,只覺得好像哥哥一直在為家裏做貢獻,上大學走的是經管,別人談戀愛打遊戲,他趕着修法律專業,一步步都是自己走的,也沒有問他喜不喜歡,願不願意。

他也攬着她,兩人像個好兄弟一樣。

「怎麼?突然這麼煽情,哥哥很不習慣啊。」

程米用頭一撞,突然來的腦殼疼讓他「呀」了一聲。

「我們暑假出去玩吧,如果老爸不去,就讓老媽陪着他,我們倆自己去,從祖國南部走到北部,再從東部往西部去,想想就很爽~」

她仰頭看着窗外的星空,見不到程米,憶起曾在博客看到的大漠,星空,清泉,枯藤,老樹,無數自然景觀。

「行啊,前面不是答應你了?到時候就專職給你當攝影師,提行李的,司機,金主爸爸怎麼樣。」

他笑着說,也隨着她的視線仰頭。

兄妹倆的聲音不大不小,被也是出來「上衛生間」的南風一一聽入耳中。

是羨慕的,羨慕那種即便沒有血緣關係卻能緊緊連結在一起的親情。又是有些失落的,輕而易舉可以得到的,自己怎麼也換不到。

踢了踢腳下的石路,踢不動,轉身到另一頭給媽媽打了通視頻電話。

「鍋,鍋,,鍋,你,什麼,時候,回回啊?」小寶的大腦袋「啪」地一聲突然出現,隨之而來的是稚嫩的童音,手上還握著根磨牙餅乾,說話就感覺磨碎的餅乾噴薄而出。

已經可以想到媽媽拿着紙巾一臉無奈擦屏幕的情景了。

「嗯,哥哥等等就回回了。」和弟弟說話,發現自己疊詞用的越來越多了。

旁邊傳來媽媽的聲音:「小寶想不想哥哥啊?」

大腦袋在手機前晃啊晃,兩顆長出一丟丟的門牙也晃着他的視線,「想,想,想鍋鍋。」

他也露齒笑,回應着他。

他從視訊的自己的框裏看見身後小姑娘的笑顏,越來越近。

「小寶!」

「jio,jio。」鏡頭裏的小嘴越張越大,幸好磨牙餅乾已經被媽媽拿走了。

「小寶!嗨~」感覺程米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但就是很興奮,一個勁地和屏幕里的人揮手歡笑。

奈何只會說幾個人名的小寶也只能一直「jio,jio」地再重複。

「飯飯吃了嗎?」邊說還一邊微彎五指,一邊作舀東西吃狀。

「ci,ci。」

「哇,小寶真棒。」

他伸手握着手機,小姑娘無意識地走進他的包圍圈。他偏頭去看她,目光繾綣而又溫柔。

兩人火星對話了半天,她才慢慢退出來,他掛斷了電話,餘光看見她正皺着眉頭看着他。

「偶像,你說,小寶什麼時候會走路和說話啊。」

小姑娘擰著眉頭的樣子實在是可愛,他收了手機,彎拳悶聲笑。

她仰著頭不解地看自己,擺明了是在說:你這個憨憨到底在笑什麼。。。

「沒事。現在他就是個爬行動物,天天在家爬來爬去,我媽說正常孩子一周歲就能走路,他應該也快了。」

擰著的眉頭才慢慢鬆開,「這樣啊,。。。」

「南風哥,你等等和我們一起回吧?有小轎車坐白不坐。」

小姑娘圍着自己叫了一天的偶像,一下子叫回自己的名字還有些不習慣。。。

「不用了,我和老師他們走吧。」

看着小姑娘塌下來的臉,眼睛圓溜溜地看着他,滿是無辜和可憐,有些無措,「嗯?怎麼了嘛?」

「南風哥,你不會也因為我是關係戶就疏遠我吧?唉,我哥妹說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們就給學校投資啊換了一體機這些事,老爸也沒和我說,那我怎麼可能知道嘛?

前面幾個同學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老師還特意留一個位子給我,啊。。」

突然垂下頭,發旋露出在自己面前。像是被什麼驅使,他向她走進幾小步,回神,又頓住。

「想什麼呢,我跟你一起回去。怎麼會想那麼多啊,忘了我說的嗎,不要那麼在意別人的想法看法,那樣你會很累。」他推着她的肩膀,「走吧,再進去吃點甜品。」

學生和老師的組合聚餐能長久嗎?答案是不能。

再加上金主爸爸還在現場,大家吃的斯文又少,好幾個同學都已經端正坐着等著老師和金主爸爸的結束用餐。

雖然金主爸爸是他們同學的哥哥,但是他帥啊,他多金啊,那就和自己有一層難以逾越的鴻溝,是自己無法企及的高度啊。

「思晗,過來。」他被她推進來應酬老師,自己不知道在外面玩什麼現在才進來,他可是給她點了個芒果雪媚娘。

「噢。」她眨着眼睛對着南風,卻小步跑向蕭童銘一位子身邊。

「怎麼啦?要走了?」她靠着他坐下,瞄了眼老師,又瞄了眼自己正對面的路景行。

路景行見學姐看自己,小胖臉用力一笑,又跑出幾道褶子,她這才放心了些。

「芒果雪媚娘,剛我特意給你點的,還打包了幾個。」他壓低聲音說話,兄妹倆交頭接耳。

對面幾個男孩子也在交頭接耳著。

「沒想到林思晗同學家那麼有錢。。。。漬漬漬。。。」

「我感覺還好,你看她哥哥手上的表,不超過三百塊。我以為有錢人家的小孩都是坐地起價千萬開頭的。」

程米存了兩個月零花錢買的手錶:。。。瞧不起我?

「林思晗同學也沒有架子啊。她天天和她的閨蜜在學校門口喝奶茶吃燒餅呢。」

女孩子的關注點自然在帥哥身上,「她哥哥和她關係好好啊,我家是弟弟,每次都被他氣得半死。還要和我打架,我也想有個哥哥,要是有這麼養眼就好了。看着眼睛都舒服不少啊。」兩個女生眼巴巴地盯着蕭童銘一看,相同的花痴臉,程米眼。

南風和他們幾個距離的近,也聽得清楚。小姑娘還在門口吃燒餅的嗎?自己怎麼不知道。

「知道啦。」她大口一咬,奶油從旁邊溢了出來,整張嘴都是,像個有着白鬍子的老奶奶。

南風手比腦子快,已經抽出了張餐巾紙,又看了眼旁邊坐着的老師:。。。。。。。硬生生地往自己嘴上擦。

老師們也在閑聊,因為溫助理剛從外面出來就和大家說放開吃,不要有負擔,大家也不好端著。

他一直留意著那邊,也就看到小姑娘大咧咧的自己抽了張紙擦了起來,還對着蕭童銘一哥打了個小嗝,似乎是家裏養成的玩鬧的習慣,突然意識到還有別人在場,做賊似的四處張望,就和他的眼神對上。

看着對着自己沒有一點害羞的臉,想笑。

他食指一伸對着自己的上嘴唇,沖她彎了下眼睛。

小姑娘就看着他比的地方,拿了紙巾往嘴巴上糊。看着他比了個ok,笑意更深,她亦是如此。

---

這座城市的七點半,燈火通明。

她在酒店上方往下望去,車燈構成的長線在馬路上蜿蜒。路燈是銀白色的,給人一種壓抑的感受。兩種顏色交織,是每座城市的常色。

程米心想反正自己都是個關係戶了,就把頭深深埋起來,拉着南風往車上走,讓哥哥自己去和老師說。

「停停停,行李還沒拿呢。」

「啊。。。。那你幫我去拿好不好。不想上去。」要是在和大家同處一室,哥哥又不在,大家肯定會放開了膽問自己各種事情。。

南風想着她穿的睡衣,貼身衣物,整個臉「唰」地一下,紅,攀滿了整臉。不過在夜色中不太明顯,發獃的程米也沒有看見。

「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收拾好衣服了,就放在藍白色的行李袋子裏面,提綱資料的我都是和你放在一起,你看着收吧。還有我的書包噢!」小姑娘撒嬌著擺着他的手臂,語氣軟糯,笑容憨憨。

剛剛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南風:。。。。。。。

「好,那你在這等我會。」

「謝謝偶像。」女孩白嫩的臉龐,像是剛從熱水中撈出的小雞蛋,剝開后,白白嫩嫩的,滑溜溜的。鼻子尖尖的,還很筆挺。眼尾細長,勾着他的心思。

---

車間的暖氣氤氳著。兄妹倆坐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她腦袋抵著窗,看着人來人往進出酒店。

「暑假我們去哪玩呢?先去h市吧,沙灘都沒有去過。」

「我覺得媽媽肯定會想去,老爸肯定不想去。」蕭童銘一已經開始拿着手機看自己的日程表。

妹妹補刀;「漬,老爸簡直了,給他根魚竿讓他找南叔叔玩去吧。」

「欸,南風哥來了。」

旁邊的蕭童銘一偏頭去看她,看着自家妹妹肉眼可見的突然欣喜,還忙着按下窗戶。直覺自家的白菜好像要被豬給拱了。

南風一肩背着自己的黑色書包,一肩背着小姑娘的天藍色書包。兩隻小熊隨着他的步伐輕碰撞,分開,又撞在一起。

一手拎着小姑娘的行李袋子,他上樓找的時候發現整理的好好的放在一側。客廳的桌子上,她的證書和自己靠着,大概是老師放在一起的。提綱也零零散散一堆。

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沒有好好認識小姑娘,沒有見她考完試鬆了口氣把資料亂放的樣子,沒有見她大咧咧吃燒餅的樣子,沒有見她和父母撒嬌,沒有見她和同學玩鬧,種種。

一路上驅車回到家時,已經是將近十點了。

起初三個人還閑聊幾句,後來小姑娘垂頭和幾個朋友聊天,時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再後來聲音漸淡,垂頭倚在靠背上打起了盹。

「南風。」他叫他。

「怎麼了蕭童銘一哥?」他放下手機,坐直身子,面對長輩大抵不過如此了。

「程米她睡著了,你身後有個靠枕,你給把拉鏈拆開給她披一下吧。」

小姑娘有個小習慣就是特別喜歡坐副駕駛座,小時候年齡不夠吧,硬是撒著嬌,綁上安全帶也仍有空餘。而且年幼的蕭童銘一心想,其實程米坐在前面交警叔叔也看不見吧。

後來長大了,更是霸佔著副駕駛不放。

媽媽總笑她說,「坐車,前排的都是助理啊秘書的,大老闆才是坐在後面。」

他和媽媽每次出行都是坐在後排的,感覺媽媽說話有些酸酸的,肯定也想坐前面。

家裏三個人在車裏都很難睡得着,總是比不過家裏的席夢思吧,可是小姑娘就不一樣了,夏天倒還好,一到冬天,暖氣一開,她就可以呼呼大睡。

所以後來蕭童銘一成年了,達到可以考駕照的年齡了,就立馬和父母說了聲在暑假裏就考好了駕照。

一考完沒過多久,就開着爸爸的車帶她出去溜了一圈,那天她笑得沒心沒肺的,獲得了一個新司機好像是多麼美好的事情一樣。

---

南風剛聽聞她睡著了,再一次手快過腦,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就握在手裏,聽完整句話以後又尷尬的套上。

在後視鏡里看了他整套動作的蕭童銘一:。。。。。。。自家妹妹被豬供的速度好像超乎自己的想像。

他從後備箱的頂蓋上拿出一個海綿寶寶的靠枕,輕輕拉開拉鏈,裏面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溢出來,又放輕了動作將小毯子撐開,繞着她,從她的座椅后雙手環着她給她蓋緊。

夜色涼如水,快要春天了。

蕭童銘一在自家車庫停下車,熄火。摸了下她的小腦袋,再拍了下她的肩膀。

發現自己自從回來后就特別喜歡摸妹妹的腦袋,大概是還願了吧。

畢竟媽媽說家裏不能養寵物,他曾親眼見妹妹撒潑打滾說要養只小柯基來着,結果媽媽狠狠地瞪着她說,「你要買狗的話,我就連你,帶着你的狗一起從七樓丟下去。」

他也挺喜歡的,但是他不說!

「起來咯,到家了小懶豬。」

後排的南風悉悉索索的收拾著包,卻是聽着蕭童銘一哥寵溺的聲音。。。。

以為是個溫馨場面,比如程米悠悠轉醒,一骨碌窩進蕭童銘一哥的懷裏,或是她軟軟的溫聲撒嬌,讓蕭童銘一哥抱她下車,亦或是嘟嘟囔囔說着不清楚的夢話。

結果:。。。挺出乎意料的吧。。就看見小姑娘直接一巴掌招呼到蕭童銘一哥臉上。南風不知道有沒有五指印,反正聲音是挺響的。

而且是有嘟囔,安靜的車廂里,她的聲音清晰地很,「誰啊!幹嘛吵我睡覺!」

奶凶奶凶的。

他沒忍住笑出聲,就見蕭童銘一哥瞥了眼自己一眼,立馬就收住了。

「小姑奶奶,我是你親親哥哥。你就這樣一巴掌招呼我啊。」看着她眼底逐漸清明,不好意思地盯着自己看,作怪似的伸手捏住她的鼻尖。

「還敢打我,真沒良心。」

「也不知道誰大老遠趕來就為了給你慶祝。」

「還帶你出去玩。」

程米感覺自己哥哥最近有點話多,一點都不像是別人嘴裏所說的高冷清貴的小公子了。

「趕緊起來吧,爸媽點好點心等你了。」

聽見點心整個人才激靈過來,摸了把自己的臉,沖哥哥憨憨一笑,又忙下車給自己的偶像開車門。「南風哥,我自己拿。」

看着自家妹妹做作的蕭童銘一也不管,鎖上門走在前頭。他深知,哪怕自己不主動,她也會找上門。

念頭剛一閃而過,剛剛說要自己拿行李的人一個箭步跑到他身後把行李往他手上一塞。嗯,對,自己拿。

一路回到七樓都是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聲音,睡醒了就特別興奮。

和南風道別後蕭童銘一用鑰匙開鎖,鑰匙插進鎖洞的聲音其實內外都能聽得到的,所以當兄妹倆站在紅色地毯上換鞋時對着黑布溜秋的家裏很是不解。

蕭童銘一伸手剛碰到開關,下一秒,「砰!」

禮花絲帶還有小紙片往兩人身上沖,霎時家裏的燈光亮起。

老爸老媽穿着個睡衣,手上各握著一支禮花棒,還大喊著:「恭喜崽崽。」

程米內心很憋悶,但又有些想笑,硬是擠了抹笑容出來,「謝謝老爸老媽老哥。太客氣啦,還不如給我點零花錢花呢。」

聲音越來越小,後面一句幾乎是聽不見的。

素雅和昊天也不管她,放完了禮花兩人手牽着手往沙發上一坐。

程米本以為不會發生和當初一樣的事情了,內心的憋悶一掃而光,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拋,脫了鞋就準備往另一個沙發上一跳。

然後,老爸就用很平淡無波的語氣,念着她這個年紀本不應該承受的苦楚。

「崽崽啊,你等等自己把禮花給搞乾淨噢。我和你媽都累了,搞完點心應該就到了。」

話語在時間長河中重疊,她的思緒回到哥哥高考完接到錄取通知的那天。

哥哥一早就回學校領資料了,她就和老爸老媽策劃着要給哥哥一個大大的驚喜,爸媽也非常支持她,給了她好多好多零花錢。

把錢錢裝進口袋就一蹦一蹦地往外去了。

去了一家手錶店,讓戴着眼鏡,留着花白鬍須的老爺爺給自己介紹了幾款比較貴的,才不要那種二三十的。看見了一架黑色的卡西歐在一角,感覺像是反著頭頂上吊燈的光線,小富婆·晗立馬就相中了,嬉皮賴臉地一通好話和爺爺叫着打折,喜滋滋地拎着精美的包裝走了。

又蹦躂到飾品店,買了一大箱的禮花禮炮還有那種五顏六色的小紙片,本來想買那種噴絲的,擔心媽媽做衛生搞不來,躊躇了會還是放下了。

看了眼四位數馬上要變成三位數的錢,一溜煙就進了一家超市,牛排,意麵,洋蔥,雞蛋,冷凍薯條又買了一堆。實在拖不動了,打了通電話給老爸,老爸就派助理叔叔接她來了。

坐上車后還覺得不夠,看着人來車往。總想今天要借個機會搞事情,家裏好久都沒有熱鬧熱鬧了。

讓助理叔叔在蛋糕店停下,挎著自己的小背包進了市裏一家特別大的蛋糕店。

又匆忙回頭,對着車窗敲了兩下。

「李叔叔,你先幫我把東西搬回家行嗎?我想去二樓等,蛋糕做好了我再自己坐公交車回去。」

助理對她禮貌一笑,忙應允。

總裁有三個助理,兩個是忙公務的,自己其實是做些雜事輔助的。

他入職的時候就知道總裁家有兩個孩子,以為自己更多的會接送孩子上下學,或者是送太太去哪購物之類的。畢竟三個助理之間,每天在總裁辦公的一層樓只有自己在閑逛,每個月還領着和其他兩位助理相似的工資。

還特地去問了下家裏親戚中有讀高中初中的孩子,一聽說早上要六七點就要到學校了,花了幾天把自己朝九晚五的生物鐘給調了過來,早晨六點準時醒,隨時等著總裁給自己打電話。結果工作幾年來,也很少會見到他們家人。

後來,他在接總裁上班的時候問了一嘴,少爺小姐需不需要自己接送。

總裁看了他一眼,滿臉不解。「少爺小姐?誰???我家那兩個?」

「嗯。是的。」眼睛直視前方路況。

總裁手上翻著最近新品的策劃案,翻頁動作頓住,「李鳴,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有少爺小姐的稱呼嗎?」

他仍專註於前方,聽見他的問話后思考了下才說,「總裁,電視劇里好像都這樣演的,我,之前也沒做過。」

他只有高中畢業的學歷,還沒讀大學就出來打工了。

「哦,我們不用這樣,我家那兩,小的是只皮猴,大的被她帶着也差不多了,我要送他們都嫌棄我呢,天天趕着自己坐公交。」

「啊???這樣。。」他也沒再多說,認真開車。

所以今天聽見總裁讓自己去接思晗的時候一下子還沒晃過神來,停住自己報班學的ps、pr課程,坐着計程車就到總裁的小區,拿了鑰匙,看了眼手機上她的定位,開着車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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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店裝飾的特別豪華。一樓是充滿白蕾絲勾邊,幾張大理石的小圓桌擺在窗前,上面是擺着幾個四五層的蛋糕,都是白色系的。

二樓是專供大家休息的,放着舒緩輕柔的音樂,中央的方桌中央放着四五層的小點心,搞得就像是西方宮殿。

「早晨哥哥要開畢業典禮,這大概就要一兩個小時了,開完之後要回到班級領高中的學籍資料,還要領畢業照,到時候肯定很多哥哥姐姐纏着哥哥要簽名,嗯,這大概又要一兩個小時了。」

她一邊起身去抓了一把小餅乾,一邊嘴裏還嘟嘟囔囔。她的身邊坐着一個妹妹,見小姐姐說要簽名啊一些流程的,她就問了句,「小姐姐,你也是林曉的粉絲嗎?」

林曉,比雲天差了幾個級別,倒也挺火就是了。和哥哥同齡且同班,她還有見過幾面,說是來家裏找哥哥給他補課。

童星出道,後來沒什麼聲音了。直到他們高二,他拍了部陳導的大電影,再一次在銀幕上嶄露頭角,也算是回歸。

不過博客上,他的助理說他會專註於課程,演戲只是愛好什麼的。

她覺得自己哥哥更帥,沒有那個林曉那麼「做作」。

「不是啊,我是蕭童銘一的粉絲,才不是林曉的粉絲。」

聽見「蕭童銘一」兩個字,旁邊的小妹妹都驚了,嘴巴和旁邊的小餅乾一樣圓。「你,那你,你,你認識蕭童銘一?」

「你也知道?」她才不管別人呢,自顧自地吃小餅乾,在應她幾句,畢竟蛋糕還要一個小時呢。

「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那是林曉歐巴的同學,兩個人關係特別好,我們粉絲群里有人說他叫蕭童銘一。但是吧,我覺得那個蕭童銘一同學長得也很帥就是了。」

腮幫頓住,看了旁邊的小妹妹一眼,「群?什麼群?我能加嗎?」

內心卻在說:竟然有人在發哥哥的消息,這不是亂來嗎!怎麼可以!

「當然可以啊,林曉的粉絲都可以加。我等等給你個號碼哦。」說完,就從自己的書包里拿出了本作業本,豪放的撕了一個角落,把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寫於紙上,跟小姐姐揮了下手,拿着蛋糕走人了。

程米還坐在原位上,擦了下手指上的油,從挎包里拿出手機輸入那串號碼。

下一刻,手機提示音響起,她加入了個「林曉親親一家人」的粉絲群。

裏面正在發很多圖片,她看得出來是哥哥學校的大禮堂。

照片的主角幾乎都是林曉,只不過哥哥和他走得近,總有幾張擦邊球能排到哥哥的身影。

護哥小分隊就這樣正式成立了,雖然只有她一人。她一定要潛伏在這個群里,一旦有人說了哥哥不好的消息啊扒出哥哥資料之類的,她就瞎搗亂,混淆大家的視線。

---

若有所思地拿着自己買的蛋糕坐上了公交車,一路上像小雞媽媽護崽一樣抱着蛋糕盒。怎麼說也不能被弄壞了,這可是她最喜歡的動物奶油!口感一絕!

李叔叔已經把東西搬回家了,一個大箱子,一個精美的禮品袋,三四個超市的膠袋,相互抱團,孤零零地放在客廳茶几上。

林小指揮派老爸老媽煎牛排,煮意麵,自己換了身睡衣扎了個丸子頭就盤腿坐在客廳中央,吹氣球啊,準備小禮花之類的。

十二點一刻,蕭童銘一剛打開家門,濃郁的黑椒醬撲面而來,緊接着,「砰」地一聲,他下意識地閉上眼,「亂七八糟,不知道什麼東西」地不明物也直衝他而來。

他的頭上滿是五顏六色地閃片,絲線,還有小碎紙片。

看着妹妹巧笑嫣然,手上拿着「作怪」地東西,甜甜的說:「哥哥畢業快樂。」才反應過來是家人給自己準備的驚喜。

「謝謝程米。」放下書包給妹妹來了個熊抱。

一頓飯,一家四口吃的開心又歡樂,等蕭童銘一回房間洗澡,爸媽坐在沙發上,指著那一堆「案發現場」,無情地說了句:「趁你哥在洗澡還沒出來,趕緊把垃圾給清理了。」

「不要!爸爸去,東西都是我買的!」小姑娘抱着臂,慵懶的窩在沙發里。和他們一起看着肥皂劇。

「誰出的主意誰去!你總不想你哥剛畢業,累累的回來,還得幫你擦屁股吧!」

大抵是實在心疼哥哥,小姑娘「任勞任怨」地在客廳中央繞了兩圈后,走到門口處掃了起來,嘴裏還大聲念叨著:「小白菜啊,地里黃啊,爹不疼啊,娘不愛啊。」

「喲呵,還會編詞呢,不錯不錯。女兒真棒!」

掃了眼說風涼話的老爸,加快速度清理了「案發現場。」

學校的橫幅歷經風吹雨打,有些角兒都垂落在空中,順着風輕輕舞動,像惹了事垂下頭的小子,又像是嫵媚嬌羞的俏姑娘。

百年老樹包圍着硯池,底下的游魚仍全年無休的咕嚕咕嚕吐著泡泡。

玉蘭花開了一季,日夜更迭的是白花瓣成黃又成黑。

春蘭伸展着腰肢,將硯池圍城一方綠色天地。

教室里的某一塊貼著各種模樣設計的倒計時,固定不變的是每一個班級的數字都從三位「嘀嗒,嘀嗒,」走向了兩位。

老王依舊是老王,換湯不換藥,哪怕「終點」接近了,仍能捧著個大壺趕在鈴響前悠哉游哉地走進教室。似乎在向他們說:別急,別緊,一步一步,腳踏實地。

南風和他的兩個小夥伴準備着高考。另一棟樓的程米和她的四個小夥伴備戰着期末考,以及,拼一把期末考後進重點班的機會。

大抵是家裏有一個優秀的兒子,加之平常又實在寵著女兒,很少會在她學習方面提要求,只求她盡人事,之後聽天命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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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她總惹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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