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一定要做什麼嗎？
回到城市的第一時間，莫錚好好的洗了個熱水澡，躺在電腦椅上，一臉愜意的看著屏幕上cos小姐姐跳著宅舞，再呼上一口泡麵，喝上一口快樂水，這日子真是給個神仙也不換。
那什麼浮雲地，跟自己這租來的小破屋根本沒法兒比!
「咱們接下來有什麼計劃？」盤坐在單人床上的塵，一開口就打斷了莫錚愜意的享受。
「計劃!計劃!」
「這才多久，你怎麼也跟小七似的了？張口閉口就是什麼計劃，什麼妖族起勢。」莫錚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不是，他們真當自己是這塊料？預言中的聖主？
「話說，你怎麼還跟著我，我已經不要求你幫我找到身世本體是什麼了。」莫錚有些不解的看向塵。
經歷祁嶺一行，莫錚得到了妖族的修鍊方法，對妖族有了不少的了解，已經不需要塵幫助自己了。
莫錚的話反而讓塵怔愣了一下，什麼意思，他這是在趕自己走？
塵眼瞳中閃過一絲暗色，他早該知道，無論是人還是妖，不就是這樣的貨色嗎？
過河拆橋，需要自己的時候有說不完的借口，不需要自己的時候，便想像丟棄一塊垃圾一樣丟掉。
「我出身低賤，傾其一生，不過是在謀求一條出路，我要讓所有欺辱過我的，嘲笑過我的，終將被我踩在腳下。」
「有幸結識聖主，對我來說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聖主現在想趕我走，恐怕沒那麼容易。」塵冷嗤著說道，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似是自嘲，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啊!快別，別特么叫我聖主了!」莫錚無可奈何的捂住了耳朵。
「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形勢，這聖主給你，你當不當？」
「你該不會跟小七一樣，妄想著妖族起勢，逆推人族吧？」說著，莫錚的臉色漸漸嚴肅了起來。
他又不是傻子，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機會，統率一族，登臨絕頂，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就怕是，當了這聖主，死得會更快啊!
塵沒有回答，而是盯著莫錚，上下的打量著他。
氣氛一度有些詭異，良久，塵若有所思的說道:「你在欺騙妖王，你根本沒有什麼計劃，甚至不打算與人族為敵？」
莫錚聳了聳肩，起身攬住塵的肩膀道:「咱們這也算過命的交情了，什麼聖主，什麼預言，都是不切實際的東西。」
「咱們好好修鍊，總有一日能靠自己的實力打出一片天地，在這之前，作死的事咱可不能幹。」
塵嘴角囁喏了幾下，不由想起臨行前莫錚對小七的承諾，冷嗤道:「這世上果然多的是負心漢。」
「兄弟，你這話說得可不地道!」莫錚推了塵一把，起身回到椅子上。
「什麼負心漢，我跟那妖王能有什麼情？」
「且不說她是個非法蘿莉，我壓根兒就不認識她，是她非要把我認成她的夫君，我這也是迫於淫威，無奈之舉啊!」
「可憐妖王對你痴心一片，到你這就成了不認識，真是可憐，可嘆!」塵感慨道。
莫錚眉梢青筋直跳，這丫的是聽不懂人話嗎？
「妖王那種人，我可惹不起。」莫錚神色有些冷漠，回想起當初林中初次見到小七的那一幕幕。
不出意料的話，白玉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小七為自己解圍是事實，他招惹不起，也是事實。
「你願意跟著我，隨你，我也樂得身邊有個同類，不至於那麼孤單。」
「但你要妄想藉助我聖主的身份，我只能勸你不要痴妄了，這所謂的聖主，我不樂意當。」
莫錚對塵坦白道。
「既然無意率妖族逐鹿，你回城裡，又想做些什麼呢？」塵問道。
「做什麼？」莫錚躺倒在椅子上。
「當然是生活啊!」
「一定要做什麼嗎？」
「實話告訴你，當了二十年的孤兒，苦我吃得多了去了，但這兩個月的經歷，對我來說仍然像噩夢一般。」
「人體實驗、基因藥劑、吸血鬼、妖怪、修士……」
「當了二十年的人，卻差點兒死在一個人族修士手裡……」
「你知道嗎，這一切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回想起來都會做噩夢的程度!」
「我很想忘掉，忘掉這一切，哪怕今後只是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會吃不飽飯，會忍飢受凍，都比承受這一切要簡單得多了。」莫錚拳頭緊握，項間青筋暴起。
被鎖在實驗台上，無能為力的一幕幕，被人族修士踩在腳下，瀕臨死亡的一幕幕……
睜開雙眼，莫錚臉上神色如常，幽深的瞳孔中，僅僅只是染上了一層寒霜。
「如果說一定要做點兒什麼的話，我會試著找找照妖鏡，找風何度報仇。」莫錚語氣平靜。
找照妖鏡不是為了自己的身世，只是因為得知本體，可能會對自己的修鍊有幫助。
至於找風何度報仇，不巧，他莫錚就是個心胸狹隘的小人，一劍穿胸之仇，豈能不報？
塵望著莫錚，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話來。
他要怎麼勸慰莫錚呢？
告訴莫錚，你經歷的這些，我大體也經歷過？
是的，他經歷過，經歷過與莫錚一樣的恐懼與絕望，但那是在漫長的十年間，而莫錚，在短短的一個多月內就經歷了這些磨難。
突然從人到妖的轉變。
「或許我們都該冷靜一下，做什麼不做什麼，明天再說吧!」良久，塵開口道。
「你說得沒錯!」莫錚笑道，臉上輕鬆的神情，讓人看不出剛剛是他在這裡大倒苦水，怨天尤人。
「滾下去，這是我的床，你還想鳩佔鵲巢不成!」旋即，莫錚坐上床，一腳把塵踹了下去。
「嘶～你有沒有人性啊，虧我剛剛還在想怎麼安慰一下你。」塵踉蹌在地，捂著后腰齜牙咧嘴道。
「你問妖有沒有人性？腦子秀逗了吧？」莫錚翻了個白眼道。
塵嘴角一抽，這會承認自己是妖了，我怎麼常常見你以人自居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塵也只能默默的找了個地方打坐修鍊去了。
莫錚難得的睡了個好覺，第二天卻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