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

「咳咳!」

「噗!」

大口的鮮血從莫錚口中噴涌而出，散落在被子上，噴涌在微微泛黃的牆壁上，黑暗洶湧，吞噬了一切，唯有微白的月光，帶來一絲朦朧不清的光明。

黑暗中看不清血跡，粘稠溫熱的觸感，卻仍能讓莫錚心驚不已，內心深處湧上一陣恐慌。

「完了!」莫錚暗道，心如死灰。

為了五千塊錢的酬勞，他剛參加了一次人體實驗。

人體實驗，聽起來挺可怕的，像是科幻電影中才會出現的辭彙，但在現實生活中真實存在，而且並不違法。

他們被稱為志願者，每一種新葯的上市，都免不了一批批志願者的功勞，一期實驗、二期實驗……

只需吞下一顆小小的藥丸，或者挨上一針，立馬能夠得到豐富的報酬。

莫錚挺愛惜自己的生命的，他從不參加一期試驗，儘管一期實驗的報酬更加豐厚。

這次他所參加的是一個新型感冒針劑的三期實驗，聽說這次實驗之後，就可以拿到上市批文，更何況在人體實驗之前，還進行了無數次的動物實驗。

按理來說，應該是十分安全的。

按理來說……

但是，此刻體內奔涌狂躁的鮮血，撕裂般的痛苦，讓他感覺彷彿每一個細胞都在被打散重組。

生命一點一滴的流逝，莫錚的意識開始有些恍惚，略顯瘦弱的身軀上青筋虯結，彷彿一條條猙獰可怖的伏龍在他肌膚下涌動。

腦海中，猶如那最初的炸裂，帶來了無盡宇宙星空。

荒涼的遠古大地之上，萬萬里高巨猿只手托天；風暴雷霆中，游雲的龍蛇見首不見尾；煉獄般的烈焰中，九尾妖狐睥睨諸天；凶煞的白虎肋生雙翼，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碧落黃泉盡可去矣……

諸般幻象，一閃而過，此時的莫錚，不光身體將要炸裂，就連意識都要炸裂開了。

「啊!」痛苦的嘶吼，彷彿貫徹天地，但卻只是沉溺於莫錚的意識中。

現實中的他，沉默無聲，早已暈死過去，清水般朦朧的月光籠罩在他身上，寂靜荒涼，如同奏響一曲哀歌。

「17號實驗目標，死亡!」

黑暗中，一個穿著西裝，身材魁梧高大的中年男子，對著手機平靜的彙報道。

大約三裡外，與此處的黑暗截然不同，高樓大廈籠罩在熾光燈明亮的光輝之下，寬闊舒適的辦公室中，一個金髮青年悠閑的躺在辦公椅上，不遠處精緻小巧的音響中傳來下屬們的彙報。

「一號實驗目標，死亡!」

「二號實驗目標，死亡!」

「一號實驗室迅:實驗數據已收到，通過初步分析，與上次實驗結論一致，人類的身軀太脆弱，無法承受基因改造時對細胞的破壞。」

「廢物!」艾倫拿出手機，冰冷的話語口中吐出，明明知道癥結所在，一次又一次的實驗，都不能改進!

電話那段，伊利森教授冷汗津津，小聲道:「我們已經改進了藥物成分，又減弱了藥效……」

「我要的不是過程，是結果!結果懂嗎？」艾倫不等他說完，冷喝道。

「算了，看來又要換個城市了。」一通發泄后，艾倫嘆了口氣道。

人體基因改造實驗並不被各國允許，他們只是打著藥物公司的幌子，以為新研究的藥物進行實驗為幌子，悄悄進行基因改造實驗。

「等等……17號，17號實驗目標又活了!」就在這時，音響中傳來下屬驚訝的聲音。

「什麼？成功了!」艾倫一怔，隨即驚喜道。

「地址發給我，馬上有人去接你們，我們即刻離開龍國!」

……

莫錚再次醒來，已經是在聯邦共和國的一間秘密實驗基地之中，明亮刺眼的燈光，從他的頭頂打照在他身上，赤身果體的他呈大字型被銀白合金的手銬腳鐐綁在實驗台上，讓人一覽無餘。

來來往往的白袍工作人員面不改色，抽走一管管血液。

實驗品是沒有人權的，更別提隱私權，在實驗室的工作人員眼中，莫錚只是一件珍貴的實驗品，而不是人。

「啊!」

割裂般的痛楚從腹部傳來，在未打任何麻藥的情況下，莫錚的腹部被銳利的手術刀割開，皮層、脂肪、肌肉，他甚至可以清晰的察覺到手術刀劃開肌膚的觸感。

「他醒了!」

有人語氣平靜的說道。

「2分十四秒!」

有人按下手中的計時器，兩分十四秒，深入腹膜的傷口癒合了。

「準備精神測試。」

有人命令道。

內容並不相關，卻十分井然有序的聲音在莫錚耳邊不斷的響起。

而此刻的他，痛苦，只有痛苦!

除了劇烈的痛苦，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這疼痛是這麼的劇烈，劇烈到莫錚恨不得自己能暈死過去，但是沒有，即使冷汗從他的全身流淌而出，偏偏意識卻是無比的清晰。

他感到自己像一件物品被擺弄，像是掛在屠鉤上的豬，身不由己。

這是哪裡，這些變態是誰？

昨日還在眼前，平靜的都市生活，彷彿已經離他遠去，他一直以為自己身處和平世界，安居樂業，沒有人的生命會受到威脅。

但面前，禁錮他，折磨他這些野蠻人，到底是誰？

他們綁架了自己？

最後的記憶，是一場感冒藥劑的實驗，那葯有問題!

難道自己已經死了，這裡是地獄么？

老天，為何如此不公，他生來便是孤兒，沒有父母的疼愛，這也罷了，平生也未曾做過壞事，連偷雞摸狗都沒有，也該下地獄么？

這也該下地獄么？

莫錚的內心吶喊著，質問著，他不甘，他不滿!

「嗷!」

一聲彷彿來自遠古的巨吼，野獸般的嘶吼，從莫錚口中衝出。

「啊!」

「啊!」

「啊!」

幾乎是同時，身邊一個個穿著白袍實驗者雙目爆裂，捂著雙耳，鮮血卻無法遏制的從他們的七竅中流出。

不過一息之間，整間實驗室內的人紛紛倒下，失去了生命氣息。

「不……不可能!」一個命大耳聾的實驗者撲在門前，哆嗦著青紫的嘴唇道。

他們的基因藥劑，僅僅能初步改造人類身軀，最多也就只能讓人輕易舉起千斤重物，能在1秒內跑完百米罷了，根本不存在電影中的聲波攻擊這些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