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灰堡

鑽進馬車跟隨霍華德回家，夜幕降臨守夜人紛紛上街點燃路燈，馬車在燈光中穿過城市大街，街邊行人匆匆而過，李文心裡有了些熟悉的感覺。

穿過喧鬧的城市翻越一座小山丘，巨大的城牆輪廓首先映入眼帘，這就是灰堡，百年來李家封地，西部行省最大的軍事要塞，集屯兵，訓練，防禦為一體。

帶有標誌的馬車徑直駛入要塞。

「晚上不關門？」通過巨大城門的時候李文問道。

霍華德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要塞有史以來只關過一次門。」

「一次？」李文明顯有些吃驚。

霍華德肯定的點點頭：「嗯，六十年前獸族大入侵，曾祖父曾經下令關閉過大門，從那以後要塞大門沒再關過，當然例行檢查時會開關。」

聽到這個李文也不由得翹起大拇指。

霍華德驕傲地補充道：「任何時候城堡里都有不少於3000輔兵，1000騎士，2000騎馬隨從，和同等數量的學員，要塞里的騎士學校每年會為帝國培訓大量基層治安官，戰時這些學員就是預備隊，他們的實力比輔兵強。」

李文十分光棍的反問道：「如果敵人多呢？」

霍華德淡淡地搖搖頭：「城裡有充足的物資和裝備，六座糧倉足夠十萬人吃一年，除非獸人用三十萬大軍圍困一年以上。」

李懟懟繼續發問：「那一年以後呢？」

霍華德哈哈大笑：「一年時間，哪怕從大陸最北邊走到這裡也夠了，何況大陸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坐視三十萬獸人大軍不管，艾克你想多了。」

「好吧，我承認想多了。」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在懟不下去了。

不一會馬車穩穩停在內城門口。

「艾克，到家了。」霍華德拉著李文的手走下馬車。

「這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灰堡，外面那些都是百年來慢慢擴建出的要塞。」霍華德驕傲的補充道。

李文點點頭，跟著哥哥一起進入。

路上看到哥倆不少穿著黑色衣服的人，紛紛駐足鞠躬，霍德華也頻頻點頭回禮。

城堡里鋪滿棕色地板，在燈光下泛著亮光，踩在上面感覺很厚實。

穿過走廊和大廳，順著旋轉樓梯上到二樓，哥哥停下腳步輕輕推開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文有些忐忑地走進房間，一股熟悉味道撲面而來。

「這是我的房間？」他有些激動地問道。

「嗯，你的房間，從小到大你都住這裡，艾克歡迎你回家。」霍華德動情的說道。

鼻子有些酸，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此刻李文分不清這眼淚到底是他流的，還是溫斯頓在默默哭泣。

霍華德擁抱了他，轉身離開房間，遠遠聽到一句晚餐會送來。

房間里的東西這具身體很熟悉，熟練地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裡面有個破舊的藍色盒子，打開裡面有一枚金色發卡。

從看發卡的樣式和成色來看這東西有些年月，而且是中年婦女所佩戴的，用腳趾都能想到這是溫斯頓老媽的遺物，看來這傢伙心裡一直對老媽的死念念不忘。

呼~~發自內心地悲傷真煩躁，到底現在誰才是控制者，李文憤怒地把發卡丟在地下，狠狠地踩了一腳。

發卡在外力作用下扭曲，所有負面情緒一下子消失不見。

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確認情緒正常，這才是他要的感覺。

唧唧~~門外響起敲門聲。

「請進。」

兩位身材纖細的黑衣侍女端著晚餐推門進來。

白麵包，土豆泥，一塊牛排，一條烤魚，不知名的蔬菜湯，一瓶葡萄酒，銀質餐具。

晚餐味道不錯，好像就這樣混吃等死下去也沒那麼難，吃完飯侍女送來熱水洗了澡上床睡覺。

這一夜睡得很好，連個夢都沒做。

清晨號角聲響起，跳下床推開陽台的門，看著士兵們正在集合。

山下的卡薩尼城也在炊煙中蘇醒過來，目測城裡的房子數量能住下幾萬人。

早餐加了蜂蜜的牛奶，黃油麵包，雞蛋，蔬菜湯。

摸著圓鼓鼓的肚子，這麼吃下去會胖吧。

上午文森特回到城堡特意來跟李文打個招呼，他要辦理晉陞手續，然後去騎士聖殿領悟技能，所以最近今天都不會來。

李文讓他回來請客喝酒，大個子聽到喝酒立馬變了臉色慌忙逃走。

中午烤羊排，熏魚，蔬菜沙拉，白麵包，半瓶葡萄酒，又飽餐一頓，這種墮落的生活真是有些無聊。

下午哥哥終於來了，還帶來一位年輕小姐。

霍華德指著她介紹道：「這是奧莉小姐，接下來一段時間由她帶你了解城堡的一切。」

李文不屑的說道：「這麼小的姑娘，她會什麼？」

奧莉小姐挺起胸膛有些憤怒的說道：「少爺，我10歲來到城堡，可以閉著眼睛在這裡奔跑。」

「好吧，奧莉小姐，我收回剛才的話。」這位小姐有沒有本事現在不知道，不過這裡的路真不好走。

霍德華給奧莉交代了一些事又回去工作了，據說年底父親會換防回來，多里安叔叔將頂替父親。

「奧莉，以前認識我嗎？」

「認識，但不熟，少爺以前不愛說話，很少與人聊天。」奧莉嘟著嘴回答道。

「你打算從哪裡教起？」

「這個問題我還沒想好，不過少爺問什麼，我就答什麼。」

「午餐吃的什麼？」

面對這種問題奧莉小姐明顯愣了一下，但還是如實回答道：「炸魚，全麥麵包，土豆湯。」

「能吃飽嗎？」

「餐廳不限量。」

「哦。」

李文來到陽台坐在椅子上開始正式提問：「給我講講灰堡。」

奧莉小姐站在一旁指著遠處的卡薩尼城說道：「一百五十年前這裡一片荒蕪，人們以捕魚為生，後來在偶然的機會下，有人發現腳下竟有豐富的花崗岩，便捷的水運讓採石場逐漸增多，剛開始石材以建築為主，後來產品開始增多雕塑墓碑等等。慢慢地小鎮吸引大量人口逐漸發展起來，人口多獸族也打起主意，出於保護城鎮的目的，陛下在這裡建起城堡，又因本地花崗岩呈灰色，得名灰堡。」

「搬把椅子坐下繼續說。」李文覺得這小姑娘思路清晰，確實是個人才。

奧莉乖巧地搬來一把椅子繼續說道：「後來從尼斯聯邦傳來一種空心漁船，這種船中間艙室在水下，捕獲的水產品暫養在艙中可以存活很久，漁業又開始發展起來，小鎮變為城市越來越大，百年前李家被陛下冊封到這裡，經歷七代人建設，面積也擴大到如今的樣子。」

「講得不錯，會騎馬嗎？」

奧莉小姐微笑著點點頭：「會一點。」

「明天給我找個口罩，帶我到處走走，熟悉一下。」

面對從未聽聞的名詞奧莉不解地問道：「什麼是口罩？」

李文找來炭筆在羊皮上畫出口罩的樣子交給奧莉。

奧莉看過圖紙自信地說：「好像不難，今晚我可以自己做一個。」

「不錯。真是個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