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選擇
碎臉，外加一份意義不明的契約捲軸，恐怕換成其他任何一個學生都會害怕的拒絕，等待下一名新生誤入鍛造部后慌忙退部逃走。
但王術是一名思維不怎麼正常的精神病……
在王術看來，這個男子只是擁有異世界特色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他只是將潛在人格以臉的形式清晰地展現出來，而不是隱藏在心裡。
要知道即使是在四院，也很少會有病友和他討論自己的病情，只有非常要好的病友才會互相討論自己的病狀。
而這位異世界的精神病大家，僅剛見面就對王術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他的病症！
這是信任啊！
遠離他鄉的精神病王術，在異世遇見見的第一位精神病同胞就如此的信任他，這讓王術感覺到自己並沒有被精神病之神拋棄。
對方這麼信任他，王術又怎麼能辜負同胞對他的信任呢？
滴血！
於是在精神病獨有的思維下，王術連契約捲軸都沒打開，便選擇直接將血滴在了上面，不帶一絲猶豫。
這乾脆利落的滴血動作，讓三張臉都吃了一驚。
「老大老二，我不是做夢吧！我們有小師弟啦！師傅他收到第四個弟子了！」
「八婆，你的右眼別擠過來啊！你都快要把我的左眼擠掉了！」
「啊哈哈，這不是老娘高興嘛！」
「恭喜。」
「老大，你能不能多說兩個字？我們可多了個小師弟啊！師傅終於收到了第四個弟子，師傅他很快就能活過來了！」
「你以為誰都跟你這個八婆一樣！天天嘮嘮叨叨個不停，我右眼都快聽得起繭子了。」
「老二，你說什麼什麼！？」
就當左眼和右眼互相推搡，罵罵咧咧快要形成鬥雞眼時，三張拼湊而成的怪臉應聲碎裂，換回了那張面容硬朗、不苟言笑的嚴肅臉。
中年男子將契約捲軸收起，冷冷地說道：「每天下午至傍晚，可以來到這裡答疑解惑，今天就到這吧。」
說完，中年男子就朝大殿深處走去。
很快，一則消息傳遍整個靈陽學院。
無論是哪個年級的學生，都知道有一名學生選擇了魔法鍛造作為專業課，名字叫做王術，是一年級的新生。
一時間，王術的名字在學生間口口相傳，並在短短的兩小時內流傳出許多關於王術的版本。
最廣為流傳的版本有三個。
版本一：王術其實是冤死的鬼魂，一直遊盪在靈陽院校內，因為一年級宿舍的名單里根本沒有王術這個名字！
版本二：王術是無知的新生，被魔法鍛造部的碎臉老師矇騙簽下契約，當場成為第四張碎臉。而學校為了掩蓋真相，急忙將王術從新生名單中剔除。
版本三：王術並未簽下魔法鍛造部老師的契約，他被困在那神秘恐怖的教學樓內，等待下一屆無知的新生誤入其中，代替他繼續「坐牢」。
這下，就算是那些不了解魔法鍛造部的一年級新生，也都知道那裡有個可怕的碎臉老師，會將簽下捲軸的學生變成第四張碎臉。
其實每屆新生都是這麼過來的。
他們從學長學姐流傳的版本中，了解了魔法鍛造部的驚悚恐怖。
而魔法鍛造部的碎臉老師從未走出那棟教學樓做出解釋，除了誤入那裡的新生外，再也沒有學生見過碎臉老師。
這就致使從十五年前魔法鍛造部成立到現在，
就一直沒能招收到學員。
校長室內。
魔法鍛造部的中年男子坐在校長身前，與白髮蒼蒼的年邁校長下著圍棋。
校長開口對中年男子說道：「師兄，恭喜你成功收到第四個徒弟，也恭喜你即將真正復活。」
「沒什麼好恭喜的。」相貌硬朗的中年男子淡淡地說道，「我早就活夠了，若不是我那三個徒弟執意如此……」
校長搖搖頭：「師兄，待你收集到第四個靈魂復活后，就不要去報仇了。皇家魔法協會，我們鬥不過。」
「皇家魔法協會……自從師傅死後，它的靈魂就隨著師傅一起死了，現在的它是一隻被龐大力量腐蝕的凶獸。」
中年男子像回想起什麼傷心事般，放下棋子，眨眼間從校長室中消失不見。
校長搖搖頭，看向中年男子遞交上來的新生入部信息，和藹地笑道：「又是王術這小子……有點意思啊。」
日落，王術回到了101號別墅。
他一進門就看見李欣坐在沙發上，一手抱著她從乞丐那裡買來的魔法秘典，一手抱著學校新發的魔法課本。
原本就天然呆的李欣，此時皺眉頭的神情就令她顯得更加憨憨了。
專心致志看書的李欣甚至連王術回來都沒察覺到，雙眼緊盯著兩本書。
王術悄悄走到李欣身後。
突然，王術的眼神略帶詫異！
因為李欣抱著的那本魔法秘典竟然是空白的！
雖然王術從李欣那裡知曉了這本魔法秘典，也知道將自己召喚而來的法術就是李欣在這本秘典上學到的。
可此時，王術只能看見空空的白頁，根本沒有什麼魔法記載。
「二貨？」
「啊！」李欣被嚇了一激靈，急忙朝她的身後看去。
發現站在她身後的是王術后，她拍了拍平坦的胸脯：「你走路怎麼沒聲啊？對了，你的魔法教材我給你放在卧室了。」
王術點了點頭。
他指向李欣手裡捧的那份魔法秘典，好奇地問道：「你看什麼這麼入神呢？該不會是麻辣兔頭的菜譜吧？」
「誒？你不認字嘛？」李欣將魔法秘典放到王術的眼前。
王術又仔細地看了看，發現紙張上面仍舊是空白一片。
別說文字，連個污點都沒有！
李欣皺著眉頭說道：「靈陽學院發的魔法課本和魔法秘典上寫的不同，我不知道該選擇信哪個……
學校課本上說，吟唱咒語時吐字越清晰魔法威力就越大，這是無數魔法前輩總結出來的真理，不可改變。
可魔法秘典的第一頁就寫著，我們從未掌握魔法的真理，而是一直走在試錯的路上。
我剛翻開的魔法秘典第三頁寫著，吟唱咒語時其實不用清晰讀出每個符咒，有些符咒可以通過連讀、弱讀、縮讀、吞音、略音等技巧大幅度縮短吟唱時間。
而且用這種技巧吟唱出來的魔法，威力並不會減弱；清晰吟唱出來的魔法，威力也不會增強。
影響魔法威力的因素有很多，但是否清晰地吟唱咒語卻不是其中之一。
我不知道這兩本書哪個是對的，該選擇相信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