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急轉直下

「喬伊斯，我問你，十三議會的那些商人呢！？」

一日一夜后，白石城中，姍姍來遲的特使扎克看着面前的喬伊斯，恨不能一刀劈了他。

卻是在起程出發前，黃金巨龍馬克西姆也是耳提面命的提點了扎克一番，當時就直言不諱的對扎克道：「現在尚且不是大舉南下的最好時機，不管是十三議會自由聯邦還是希優頓王國，我們都還了解的不夠清楚。這次你到了白石城，查清真相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卻是不能因此便挑起我們與十三議會自由聯邦之間的戰爭！」

回想起馬克西姆的耳提面命，再看着面前低頭不語的喬伊斯，當下便忍不住重重打了對方一個嘴巴。

而喬伊斯挨了這十分羞辱了一擊后，卻仍是低着頭默默無言。

現如今，他也察覺到事情好似有些不對勁了。

「說我要屠殺十三議會商人的消息到底是誰泄露的？」喬伊斯看了眼一旁的維托，眼中不免露出了幾分懷疑。

可維托卻並未察覺到喬伊斯眼神的變化。此刻，只見他站出來不由的為喬伊斯開解道：「特使大人息怒，我們實在沒預料到十三議會的商人會做賊心虛發起暴動。造成眼下這種結果，罪責的確都在我們身上。但請您務必相信，這絕不是我們所想要看到的！」

然而現在說這些又能有什麼用呢，維托自己也明白，十三議會自由聯邦覺不會那麼輕易的便善罷甘休。

所以在接下來，身為特使本身又是大騎士級強者的扎克還是扣押了擅自行動的喬伊斯，隨後又將這一消息上報刀鋒隘口要塞，好讓馬克西姆對當下的局面有一個大致了解並作出下一步的指示。

而等刀鋒隘口要塞的馬克西姆收到訊息，從北境逃離的商人也陸續回到了十三議會自由聯邦的領地。

不出所料，得知自家商人在外遭受殘殺的十三議會自由聯邦即驚且怒。他們一邊憤怒於馬克西姆支持下的北境對自家商隊的殘殺，一邊卻又擔心統治草原的馬克西姆為以此為借口向他們發起全面進攻。

於是，也不等馬克西姆那邊做出什麼回應，十分缺乏安全感的十三議會自由聯邦便直接終止了與馬克西姆間的商貿交流，並派遣使者前往相鄰的騎士王國希優頓，希望能拉攏希優頓王國作為盟友。

至於馬克西姆這邊，黃金巨龍此刻卻是陷入了兩難的困境。

一方面，馬克西姆並不想現在就發起對南方地區的戰爭，這既是因為諾德草原尚未真正從戰爭的創傷中走出來，絕大多數底層牧民的生活仍舊貧苦不堪，也是因為不論是十三議會自由聯邦還是希優頓王國，他們內部的矛盾都到了十分尖銳的程度。

尤其是看似風頭正盛的十三議會自由聯邦。起初，他們為了打擊希洛王國讓希洛王國境內的起義軍為自己所用，曾空口白牙的給出了許多政治承諾，其中就包括「戰爭結束后，允許希洛王國起義軍的自治」。

可等到希洛王國覆滅，曾經被視作盟友的起義軍立即就遭受了十三議會自由聯邦的肢解與打壓，他們幾乎篡取了所有的勝利果實，可憐的起義軍在付出了大量傷亡后僅僅只得到了些別人吃剩下的邊角料。

戰爭結束了，希洛王國覆滅了，可那些奮起反抗的民夫與手工業者，他們生活卻一如既往的貧困。表面上的確是沒了曾經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可卻而代之的大商人卻比之前那些世襲罔替的貴族老爺還要貪婪許多。

他們或是壟斷鹽鐵貿易，低買高賣；又或是大肆購買田地，隨意兼并。幾年時間下來，底層的自耕農與手工業者的生活反而愈發貧苦。

馬克西姆完全有理由相信，再這麼持續下去，曾經反抗希洛王國壓迫的起義軍將再度死灰復燃。到那時，馬克西姆便能以人民拯救者的名義率軍南下，必能勢如破竹的蕩平整個南方地區。

但從另一方面來講，不管馬克西姆這邊究竟是如何計劃的，身為他附庸的尤利西斯確實是死了。作為宗主領袖，馬克西姆又豈能對此無動於衷。

如今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十三議會自由聯邦，那麼不管是不是十三議會做的，在明面上，馬克西姆都必須讓十三議會自由聯邦給自己一個交代。

也正因此，馬克西姆方才陷入了兩難的困境，是進也不能退也不能。

一時間想不出好的解決辦法，馬克西姆便將麾下的首席事務官阿普比叫到了面前，希望阿普比能為自己想出一個完美的破局之策。

可阿普比在思考了好一會兒后也並未能給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反而站出來開解馬克西姆道：「世間之事往往如此，有利便有弊，實在難以兩全。如今非要則一，唯有兩害相較取其輕。」

「何重何輕？」馬克西姆繼續追問。

阿普比又思考了片刻，出言道：「十三議會商人被殺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我們如何去彌補，我們與十三議會之間的關係都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這些芥蒂和懷疑便如同一顆種子，只會在時間的推移下長成參天大樹。

我如果是十三議會的決策者，現在只怕已經派遣使者去拉攏希優頓王國了。如此來看，便不如趁此機會先下手為強。尤利西斯被十三議會的刺客殺死在自己的府邸中，這件事不管怎麼說身為受害者的我們都是佔據着道義的一方。

且為了不引起南方地區其餘勢力的強力反撲，也是為了方便我們調集軍隊。我們大可以先派遣使者向十三議會自由聯邦索要殺人兇手，並禁止十三議會在此期間干預民間的商貿往來。

中途，只要十三議會有一個地方做的不符合我們心意，我們便可以此為借口向十三議會所控制的原希洛王國行省發起全面進攻。」

「這個……事關重大，讓我再考慮考慮。」黃金巨龍第一次顯得有些遲疑，內心卻是期盼著事情最好再出現一些其他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