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改變

第六十一章 改變

她忍不住悄悄睜眼,卻見宗陽站在門口,遠處主家的一群人都是震驚神sè,圍觀的人卻大多如她一般,對這一幕迷惑不解。

「剛才還信誓旦旦要收拾宗陽,等宗陽出來,怎麼又沒人動手了?這是怎麼了,難道主家這群人,只是來嚇唬人的?」

眾人疑惑卻不敢問出口,氣氛寂靜得更加詭譎,老二宗勁卻是急了,眼珠一轉,譏笑道:「還有閑心去換了套衣服,這是要從容赴死啊?」

聽他故作聰明,情形不對勁還敢挑撥,宗繼勝氣不打一處來,只恨他沒個眼力勁兒,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

「閉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莫名其妙挨了這狠扇,宗勁捂住臉跌倒,真被打懵了。

宗嘯雲緊盯着宗陽這身考究青袍,神sè逐漸沉凝,旁邊大家主想起一月未歸的寶貝重孫宗明谷,臉sè更是yīn沉,突兀暴喝道:「大膽,還敢假扮岳陽宗弟子,罪加一等,給我拿下!」

「假扮岳陽宗弟子?」

一聽到這罪名,就讓眾人一片嘩然,「難怪去換了套衣服,估計這衣服就是岳陽宗的宗袍,用來嚇唬主家的!」

「這人還真是膽大無邊了,連岳陽宗弟子都敢假扮,這下好了,被大家老拆穿了,罪加一等!」

「以為不知去哪兒偷了件青袍自己披上,就騙得了主家人么?難道他不知道,主家早有一位岳陽宗弟子,這麼做只是罪上加罪,自尋死路啊……」

只聽被大家老戳破騙局,眾人不禁朝宗陽嘲諷譏笑,因為沒人會相信,宗陽真能成為岳陽宗弟子。

「快看,大家老動怒了,他要親自動手!」

旁人還未動,大家老率先出手。

他出手如利爪,雄渾力氣攪得周圍風雲驟變,竟凝出一個爪型氣勁虛影,當先朝宗陽探去!

凝氣成型,這就是武氣境高手的手段,其中蘊含磅礴巨力,武氣境之下的武者,根本無從抵擋,觸之必死。此刻全力出手,已是殺機盡顯,他是要搶先將宗陽殺了,替重孫宗明谷報仇。

眨眼間,眾人還未回過神來,就見氣爪去勢驚人,直yù將宗陽腦袋抓爆!

這一擊的恐怖,看得人人驚懼,深知只要沒到武氣境,宗陽就是必死無疑,換作誰來都救不了他。

可殺招臨身的宗陽,卻面不改sè,只是從懷裏拿出一塊鐵牌,平舉在大家老氣爪前。

「可笑!」宗勁一看,顧不得剛才的丟臉,暗中嗤笑道:「你以為拿出塊鐵牌,就能擋住大家老的殺招,莫非這以為這是免死金牌?」

但下一刻,他又驚得目瞪口呆了。

一見這鐵牌,大家老臉sè狂變,陣青陣紅,恐怖氣爪急停在宗陽的面前,徒然爆散。

「難道真是免死金牌?」

沒人解答宗勁心裏的驚疑,爆散的氣流吹得宗陽衣袂獵獵,宗陽卻淡定如故,「還有疑問么?」

「弟子銘牌都拿出來了,還能有什麼疑問?」

大家老苦澀喃喃。

如果說這宗袍能假扮,那宗陽亮出的銘牌,則讓他的新身份徹底確定無疑了。因為這銘牌看似普通,實則質地古怪稀有,唯有岳陽宗後面的莽龍山脈才有,而且銘牌jīng雕細琢,刻着「岳陽宗宗陽」字樣,絕難仿造。

先前說宗陽假扮身份,那時殺了還好說,畢竟有宗琳周旋,這事十有仈jiǔ能壓下來。但現在宗陽坐定了身份,誰還敢朝他下手的話,就是挑釁岳陽宗的舉動,連宗琳都保不住他。

岳陽宗的雷霆之怒,別說是他,整個宗家都承受不起。

大家老現在哪怕心裏憋屈得怒火狂涌,也不得不即刻收手了。一直冷眼旁觀,不知打什麼主意的家主宗嘯雲,此刻卻轉變最快,率先抱拳,鄭重作禮。

「見過岳陽宗宗少俠。」

這是替宗陽正名,代表整個宗家,都承認了宗陽的身份。

此言一出,四周靜得能聽見針掉落的聲音,無數人怔怔望着宗陽,神sè各異。

「真是岳陽宗弟子?」

「沒想到,平rì悶不做聲的小子,自打練武后,鬧出的動靜是一次比一次大!悄不做聲的,居然就成了岳陽宗弟子了,豈不是和主家天才宗琳一樣了?」

迎著這些嫉妒、艷羨、驚嘆、吃味的目光,宗陽淡淡道:「人的確是我殺的。」

同樣一件事,在宗陽亮明身份之前和之後,結果全然不同。

先前還沒確定是他,就引得主家這群權貴來勢洶洶,恨不得當場將他大卸八塊。現在他親口承認了,反倒人人都沉默以對,面sè尷尬,心裏更是苦笑連連。

相比起岳陽宗弟子來,殺了幾個主家少爺,哪怕是嫡子,又算得了什麼,這事根本不值一提了。

誰會因為死了幾個不成器的後輩,去找一個岳陽宗弟子算賬,真是自找沒趣。

「但事出有因,這幾人曾為了一塊月柔石,在我前往洪拳門時,企圖半路殺我奪物,逼得我跳崖差點身死,我自然要找他們報仇。」

一聽宗陽的解釋,眾人也鬆了口氣。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主家的臉徹底丟光了,宗陽能給出一個解釋來,無論真假,算是送了他們一個台階。

「孽畜!」

大長老頓時怒喝,「這幾個孽畜,還真是無法無天了,竟敢做下這種事,就是自尋死路!幸好宗少俠替天行道,親自清理門戶,否則讓這幾個孽畜繼續逍遙,我宗家還不被天下人嗤笑?殺得好!」

他也是個人物,見風使舵得夠快,轉眼之間,曾經痛斥宗陽的各種罪責,反而落到了死去的幾人身上。

宗陽殺人,如今話鋒一轉,成了清理門戶,何等可笑。

「原來是罪有應得。」

宗嘯雲立刻下了定論,神sè沉痛道:「出了這些個敗壞門風的孽種,真是家門不幸,我們差點錯怪了宗少俠,多有得罪,告辭。」

深深地抱拳作禮,道歉以後,他帶領浩浩蕩蕩的主家眾人,迅退走了。

來得氣勢洶洶,走得卻怎麼看都有些灰頭土臉。

「連主家三位家老和家主都不敢得罪,這宗陽,還真成大人物了?」

這戲劇般的變化,讓眾人半響回不過神來,獃獃望着宗陽轉身,平靜關上了院門。

宗繼勝更是呆如木雞,神sè瞬息百變,卻只會失神喃喃,「豈不是說,我宗繼勝生了個岳陽宗弟子的兒子?」

看着這緊閉的院門,回想剛才跌宕起伏的一幕幕,更被宗陽成為岳陽宗弟子這勁爆消息刺激得呼吸急促,眾人轟然大亂。

然而很快,這紛亂就迅消失,生怕吵鬧到院落里身份恐怖的宗陽,敬畏地看了眼院門,很快散去了。

可今天的見聞,卻如風一般,飛快傳遍了整個宗家,沸沸揚揚。

「娘。」

月箏也是滿臉錯愕,聽到宗陽輕喚,依舊覺得難以置信,彷彿像是做了場夢,「真考上啦?」

「嗯。」

宗陽笑着,在自己母親面前,終於再沒掩飾心裏的小得意。

「真的出息了。」

月箏高興得兩眼含淚,又慌忙擦拭,破涕為笑,「這可是出人頭地的大喜事,值得慶祝一下,我去多做幾個菜,今晚咱們娘倆好好吃一頓。」

想起她背上的刺傷,宗陽哪裏還會讓她cao勞,心疼道:「別忙活了,我去外面酒樓定一桌送來就行。」

「又亂花錢!」月箏瞪他。

宗陽嘿嘿訕笑着,起身就要出門,院門卻響起一陣輕巧的敲門聲。

推開院門,只見七八個下人陪着笑,說是來送餐的。

娘倆在這家裏住了十多年,據母親說沒生他前,有段rì子父親宗繼勝常來,倒是每頓都有人送餐來。但後來月箏受了冷落後,這送餐的待遇就再沒有過,沒想到現在卻又恢復了。

等這些下人麻利的動作,把十多個jīng美菜肴擺滿一桌,月箏暗暗吃驚。這哪裏是恢復曾經的待遇,以前最好的時候,也就不到六個菜,大多清淡簡單,而現在卻一舉送來了十八個菜,而且一看就都是jīng心烹飪的,真是天差地別。

見母子淡然收下,下人們點頭哈腰,還想多殷勤討好幾句,可一看宗陽皺眉,頓時不敢再待,戀戀不捨地離去了。

「真像做了場夢,好像突然之間,我兒子成了連家主都要尊重的大人物,而我也變成別人巴結的人了。」

剛才下人們的恭敬神sè,讓月箏回想起十二年來的冷言冷語,不禁感觸人情冷暖。兒子身份大漲,她也感受到了母憑子貴的驕傲,隱約猜到,恐怕從此以後這家裏,沒人再敢像以前那麼跟她說話了。

看着大口吃飯的兒子,她神sè欣慰。

娘倆一面吃一面聊,後來追問起宗陽最近的經歷,宗陽也沒再隱瞞。

除了石階霧境含糊略過,試煉里太過驚險的地方也大多一句帶過。饒是這樣,講到緊張處,還是讓月箏驚呼,聽完后不免擔憂。

「陽兒,以後別那麼拚命了,娘聽着都心疼。」

雖說宗陽乖巧應下,但他深知武道這條路,他如今踏進去,就註定了一輩子都免不了生死廝殺和兇險。

不知不覺,母子暢聊到深夜還意猶未盡,但想道月箏今天受驚嚇不少,宗陽趕緊勸她休息。

回到了自己屋,宗陽再度進入石階霧境裏,繼續專研第二本拳譜,《分掛霸拳》。

「用勁依舊是崩,但和《斷流崩》相比,這《分掛霸拳》的運氣竅門卻是大相徑庭,各有奇妙……」

第二天清早,屋外的熱鬧把宗陽吵醒,疑惑皺眉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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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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