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異法隱患
甲字獄牢房甚多，『取葯』的醫師進進出出，誰也沒有注意到王一凡與陳百陌的失蹤。
當然，後來有人發現，卻也只是嘆息兩聲，搖搖頭，便走了。
秋昀『取葯』並未耽誤多久。
扛着馬腿、猴臂，順利回到醫館中。
斷肢接續，秘法為引，藥物為輔。
秋昀輕車熟路，僅一炷香功夫，就把傷兵的斷肢接上了。
看着還未蘇醒的傷兵，秋昀回顧了一下之前的戰鬥。
以一敵二，他贏了。
但卻沒有想像中那麼輕鬆。
一是環境的緣故，迫使他速戰速決。
二是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並沒有達到絕對碾壓的程度。
「我得抓緊提高實力，才能更好的活着。」
取出『異力通穴譜』，秋昀開始研究。
這是一本手抄冊，僅僅五頁，很薄。
每一頁上都有一幅圖，配以文字描述，對應人體四肢與軀幹，缺少頭顱。
第一頁畫的是人的右臂，關節、穴竅、經脈都有標註。
「異端接續，引入外力，對竅寄靈，異殖入秘……」
秋昀仔細研讀，臉色凝重。
根據文字表述，這種獲取異力的修鍊途徑，是在斷肢接續過程里，直接引導妖物體內的妖氣，進入自身對應的竅穴，寄養『妖氣』培育『靈』氣。
以妖氣為『異力』種子，以自身血肉為土壤，生根發芽，同步繁殖，繼而『妖化』，獲得實力。
本質上，這是一種『同化』的過程，以妖物為源頭，自身為土壤，將『妖力』移植到體內，再採用各種詭異的方式，去消除一些隱患與代價。
手抄冊上提到，修鍊『異力通穴譜』需內外配合，引『妖氣』入體，割掉手臂上的肉，換上妖猿、妖猴的肉，由少而多，直到『異力』滋長，再換骨、融血、通竅。
期間，需要三十六次重複，面臨整條右臂腐爛、枯朽的危險，甚至妖氣侵襲心竅的致命威脅，挺過去才算成功。
而就算成功，對於身體臟器、壽命、六識感知都有很大傷害。
例如陳百陌，他就耗費了十年壽命，聽力受損，左腎枯竭，才獲得右臂猿化的異力通穴。
王一凡的實力還有所不如，但臟器、壽命也消耗良多。
深吸一口氣，秋昀壓下內心的驚悚。
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為什麼慕靈師姐沒有留下『妙法』，只留下了諸竅圖。
因為『異端接續法』蘊含的『妙法』無異於飲鴆止渴，不僅兇險莫測，那代價更是讓人難以承受。
何來半點仙氣，比之左道旁門更是邪惡。
勿怪歷代皇朝都把它列為禁典。
繼續往下看，後面記載的內容更加辣眼……
四肢對應的異法修鍊，其步驟、代價，秋昀還能勉強承受。
可軀幹部分涉及五臟六腑，背脊胸腔，其內容之複雜，代價之恐怖，連秋昀都有一種看一眼就可能被嚇死的覺悟。
比如心臟，正常人只有一顆。
但『異端接續法』可以接續九顆心臟，容納九種不同源頭的異力，相互碰撞、滲透、從而爆發出恐怖的詭力，並相應帶來各種隱患，如肌體壞死，臟器碎裂……
又如丹田，可移植多枚妖丹，構建丹塔，攝取身體能量，貫通六識諸竅，衍生出詭眸、邪瞳，長出尾巴、翅膀、魚鰭……
秋昀合上手抄冊，心情久久無法平復。
這麼邪惡的禁術，皇朝為什麼要重新啟用？
這本『異力通穴譜』第五頁只有開頭，屬於殘譜。
但對應四肢的異法修鍊，只要肯付出代價，應該會有所收穫。
王一凡說，這是九十四號醫館的柳神醫所著，不知真否。
其他醫館的神醫，或有類似的異法流出，但秋昀是不敢煉的。
他藏好這本『異力通穴譜』，以後或有用處。
之後，傷兵蘇醒，對他的接續手法讚不絕口。
秋昀將其送出。
「醫師是否掌握異法，從救治的傷兵就能看出。大齊軍知曉這個，但卻不曾點破，說明『異端接續法』的推行，確實得到了皇朝的許可。」
秋昀站在門口，想到了最致命的漏洞。
要想提升實力，又隱藏身份，那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這場戰爭還會持續多久，一旦結束，我們的命運就掌握在別人手中。」
眼下，醫師還有用處，只要遵守規則，就能活着。
等到某一天，他們不再有用，那時候……
甩甩頭，秋昀暫時不去想太多，開始挑選下一位傷兵。
對秋昀來說，傷兵的傷勢關乎到『取葯』的去處，不同的傷勢可以讓他接觸到不同的妖物。
而這，正是他考慮的。
一般來說，傷兵以殘肢斷臂居多，眼瞎耳聾，內臟殘破的佔少數。
多數外傷醫師都喜歡殘肢斷臂的傷員，因為救治接續比較簡單。
那些眼耳口鼻受傷，或是內臟重創的傷員，救治起來比較麻煩，困難度也高很多。
秋昀以前也是這麼想的，但此刻，他的想法變了。
持續重複的斷肢接續對他來說並不急迫，他需要多層次的接觸，讓【異源錄】發揮作用。
基於這個緣故，秋昀挑選的第二個傷兵，左腿殘缺，胸腹受創，左臉被削爛。
這是典型難啃的骨頭，其他醫師都退避三舍，卻被秋昀接手。
「那小子是不是腦子進屎了？」
「今日傷員數量不算多，或許他只是想拓展一下自己的醫術……」
醫館內，秋昀用刀劃開傷兵的衣物，首先檢查傷口。
左臉深度划傷，需縫合。
左眼受損嚴重，需更換。
左腿齊大腿處被斬斷，需換肢。
胸膛上有一條兩寸長的傷口，部分肋骨折斷，內臟受損嚴重。
外傷一目了然，內傷的檢查則複雜很多。
幸虧秋昀擁有超敏觸感，右手中指拂過傷兵的胸口，指尖細微的觸動讓他捕捉到了胸腔內臟器的受損程度。
「心室破裂，肝臟損毀，內出血……」
秋昀仔細記錄傷情，寫下病歷，待傷兵確認之後，便前往鎮妖司分部。
此次取葯分三步，對應傷兵左眼、左腿與肝臟。
左眼，秋昀挑選的對象是『黑尾黃鼠狼』。
左腿，秋昀選擇了『黑岐雲鹿』。
肝臟，可選對象不多，秋昀選了六指靈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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