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人守北境

大秦。

定武四百九十年。

九月初九。

「燙……」

蕭辰浮出水面，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大水池裡。

水溫很燙，霧氣氤氳。

除了濃濃的煙火氣，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蕭辰睜開眼嚇一跳，水池被鮮血染紅，幾具裸屍浮在水面上。

水池外，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具屍體。

每一具屍體身上，都穿著十分厚實的冬衣。

蕭辰被嚇得不輕，飛快的跳出水池，忙不迭的尋找著出路。

就在他開門的一瞬間，暴冷的空氣撲面而來。

眼前是冰天雪地，屋檐下全是一條條比胳膊還粗的冰凌。

視線不遠處，是一面高達數十丈的高牆。

極度惡劣的寒冬天氣，高牆結冰，更像是一座冰牆，宛若巨山般，橫亘在此。

怎麼會這樣？

這到底是哪裡？

蕭辰心驚膽顫，還不及平復情緒，腳底已經出現痛覺。

地面結冰，他雙腳踩在上面，很快就粘到一起。

蕭辰心中一驚，趕緊提腳離開原地。

這冰凍到誇張的天氣，僅僅幾秒的時間，他濕漉漉的頭髮就已經開始結冰。

蕭辰轉身查看，屋裡全是屍體。

這裡是澡堂，三個大水池，僅有一個沒有屍體，沒有鮮血。

蕭辰趕緊跳進去，溫熱的水溫驅逐身體上的寒冷。

冷靜！

冷靜！

蕭辰心亂如麻，不斷把水潑在臉上，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

爐上的柴火還在燃燒，池子中的水溫越來越燙，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告訴他要面對現實！

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兩條骨瘦如柴的胳膊，這不是他！

他……這是魂穿了嗎？

突如其來的一陣眩暈，陌生的記憶瘋狂襲來。

他真的魂穿了！

這是一個古武世界！

修行體系完善，一目了然：

引氣一品、鍛體二品、煉骨三品、養神四品、藏胎五品、神遊六品、窺虛七品、輪迴八品、合道九品。

每個境界，又分九個小階段。

一品最弱，九品最強。

合道之上為超凡，超凡之上稱半皇，半皇之上尊稱創世。

半皇不出，超凡為尊。

至於創世，那是上古神話傳說……

大秦國有四境，分別抵禦妖獸、魔族、鬼族、死靈。

此處是北境鎮靈關，負責抵禦死靈族。

死靈非靈，有實體。

與人類極為相似，皮膚慘白、表面乾涸、沒有呼吸、懼火懼光、晝伏夜出。

與東境、南境、西境不同，北境天氣惡劣，夯實的凍土層足有半米厚。

這裡天寒地凍，四季飛雪，冰川終年不化，平均氣溫在零下五十度。

如此惡劣的地方，是罪人的發配之地。

大秦國所有十惡不赦的罪人，以及後代都在這裡服役。

以勞代罰，鎮守邊關，以有罪之身成為守夜人。

有的人終生不得釋放，最終死於邊關。

有的人鎮守十年、三十年，就可以刑滿回鄉……

事實上，在天氣惡劣、物資匱乏、病無可醫的北境，極少有人能活著等到刑滿釋放那天……

他的宿主也叫蕭辰，年齡相仿。

因祖上犯下重罪，發配至北境，子孫三代不得釋放回鄉。

宿主出生在北境，正好是第三代，屬於有罪之身。

昨夜，天擦黑。

宿主換崗來到澡堂，剛剛泡進熱水池，就聽見號角聲響。

死靈來襲！

重達十萬斤的城門發出沉重的聲響，有人大吼：「有叛徒……」

死靈大軍殺入，一夜之間，守夜人全軍覆沒，整個鎮靈關陷入一片死寂！

蕭辰很快找來一身衣服，也不知道是誰的，總之還算乾淨。

里三層外三層的套了又套，最後穿一件棉大衣，整個人臃腫的走不動路。

戴上帽子，把兩隻耳朵遮住。

當他走出澡堂的一瞬間，刀削似的寒風再次撲面而來，露在外面的面部皮膚在發痛。

前方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屍體，冰雪鋪蓋的地面被鮮血染紅。

蕭辰給自己打氣，小心翼翼的避開每一具屍體，朝著冰凍的外面走去。

「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