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世人

翌日清晨，少年睜開了那雙蘊含星辰的眼睛，並無語道:「又做這樣的夢了，煩不煩啊？」沒錯，剛才那一幕幕皆是少年夢中所想，並非現實。少年名叫肖明，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男高中生。最近，他常被異夢而擾，睡眠不足。肖明站起身來，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五官端正，頭髮凌亂，一雙因睡眠不足而佈滿血絲的眼睛，沒錯，就像一個剛剛網吧通宵回來的高中生。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肖明麻木了，自從半年前到書店買書開始，他便開啟了持續到現在的夢境。這個夢境對肖明而言，已經是再熟悉不過了，畢竟每隔十天來一次，持續半年，你的記憶在怎麼不好，也是會記得大概的。

肖明刷過牙，洗過臉，拿起放在床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6:00」肖明說道。他半躺在床上，從床頭柜上拿起了那張古紙，看着上面鮮艷的紅字，心裏有些不安。雖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了，但還是會有種心裏發慌的感覺。這張紙是夾在他半年前從書店買的一本書中的，那本書名叫《山海》。本來，肖明是想買學習資料的,但是他一看到這本書就有一種衝動想要買下它。結果就是他被老媽狠狠的臭罵了一頓，換來了這本書。不過，令肖明奇怪的是這本看似很厚的書，實際翻起來只有三部分，並且每部分除了首頁外，無論你費多大的勁，都無法將其打開。肖明一開始還不信這個邪，拿起菜刀向著書縫刺去，沒刺進，拿鑷子插，也沒有用。凡是能用上的工具，肖明都用了，結果書還是那個鳥樣。這讓肖明氣的都想一把火把它燒了，但他沒捨得，這畢竟是挨了一頓臭罵才買回來的呀。

肖明看着這張紙，心中不由的思索起來，按照傳統的都市小說來講，主角一般有這樣的機遇，都是會逢凶化吉，然後身負異能，最後手握天下，美女如雲。但那是主角，萬一自己是配角那倒還好，還有點出路，如果只是個小炮灰的話，那不就「沒了」。對於自己是不是主角這一點，肖明有着充分的認識。在他看過的那些小說中，主角一般都是從山中出來的高手，有着一身功夫，還有一身的好醫術，最差的都是特種兵王，保護美女總裁的。自己一米七六的身高，體重一百二十斤，功夫不會，醫術不懂，身體一般，成績還行，除了每天一頓吃兩碗飯之外，實在是沒啥可以拿的出手的優點了。這讓肖明怎麼相信自己是主角，像他這樣的人社會上一抓一大把，憑什麼自己會成為主角。思來想去，肖明還是決定在看看吧。他站起身來，從書架上拿起了那本《山海》,封面是一隻類似於鹿的生物，肖明查了知道那是神獸白澤。尾面則是一人面蛇身，通體血紅，豎眼而長的生物，查之名燭龍。

肖明翻開《山海》,雖然只有三部分的首頁能翻開，但已足夠。第一部分首頁描繪的是，在一個離地很高祭壇上，有一人手持類似於捲軸，對着天空，在祭壇的下面則是成千上萬的「人」跪在地上，而在登上祭壇的路上，則不斷有士兵壓着一些面目可憎的生物。這一幕應該是古代的祭祀，肖明想道。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但那種萬人俯首，一人獨尊的感覺是真的很強烈。第二部分首頁則描繪的是天空中有一空洞，黑色的霧氣從中散發而出，任何生物遇之，屍骨無存。一人手持金色卷本對着空洞，空洞被金光照射后，逐漸縮小，直至消失不見，黑霧也被金光碟機散。這一部分應該是講有域外生物入侵，被人打敗后，天下太平的故事，肖明心中默念道。而書本的第三部分首頁則是空白一片。

在第一次看完三部分后，肖明的內心產生了強烈的震動。身為一個熟讀各種男頻小說的人，他從內心深處覺得這上面記載的事可能是真的，但作為一個唯物主義的接班人，他也覺得這種事太扯了。萬一，那張所謂的契約紙只不過是小孩搞惡作劇，那自己不就糗大了嗎。以上便是，肖明從開始做那種夢到現在為止的半年的心裏活動。肖明看着手機，「6:15，接着睡會吧，不然上課又要「做飛機了」。「??隨即，便躺在了床上，閉上了雙眼。而在肖明閉眼不到兩分鐘后，那份契約開始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山海》的封面，神獸白澤的眼睛發出了綠色的光芒，而燭龍，不好意思，由於書是平放，尾面被蓋着，看不見燭龍。

上午9:30，高一（9）班教室內，肖明盯着黑板上的平面向量，三角函數陷入了沉思。「鈴鈴鈴」，下課聲響起，老師離開教室。教室頓時從雅雀無聲變得像菜市場，肖明的同桌兼死黨，戴強一臉猥瑣的看着肖明，奸笑的說道:「喲，這不是小明嗎，一晚不見，怎麼萎成這樣了，昨晚看來「戰況很激烈」呀！」」滾，老子一夜九次都不帶虛的！」肖明爭辯道。「那你咋萎成這樣了？不會你又做了那個夢吧！」戴強疑惑的說。肖明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回答道:「做了，還是和以前，你說我要不要去看一下腦子？」」啥玩意，你要去看腦子，你沒事吧，不就是一直做一個夢吧，沒必要，更何況，你們家的經濟實力。」戴強看着肖明，猶豫的說道。「算了，再看吧」肖明撐起身子，站起來，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說道。然後，坐回了座位，對着戴強，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把那張契約紙帶過來了。」「你帶那張紙過來幹嘛，你不是試過了嗎，那張紙根本寫不了字，別搞了成不？現實一點。」戴強一手扶額，無語地說道。沒錯，其實在這半年期間，肖明嘗試了很多辦法，並不是像前文講的那般無動於衷。畢竟，當有機會讓你更上一層樓時，大部分人都會願意賭一賭，這是天性。

聽到這話，肖明盯着這張契約紙，久久沉默不語。上課鈴聲響起，教室回到了原本的狀態。

中午，放學回家。肖明騎着自己的小電驢從學校騎到了城市邊緣區，這裏都是一些年代稍微久遠的小區。一進門，肖明就看到自己的老媽在廚房幹活，而自己的小妹則在客廳看電視，父親還在工地幹活，沒下班。脫鞋，走進這一間80平米左右的房子，這裏是他長大的地方，也是他的精神寄託。「哥哥，抱抱。」小妹豎着小辮子，穿着一身紅色小衣裳，跌跌撞撞地向著肖明走去。「小月，在家乖不乖呀？」肖明抱起小妹，用手摸了摸小妹的小腦袋，開心的說道。「小月在家可乖了，還會背乘法表了！」肖月一臉小驕傲的說道。「你別抱她了，快去洗手吃飯。」老媽江月在廚房中說道。「知道了。」肖明把肖月放下，對着老媽說道。肖月，六歲。肖明，十六歲。肖明比肖月大了十歲。老媽江月二十五歲生下來肖明，三十五歲生下了肖月，至於為什麼會在三十五歲再生一次孩子，這得歸功於二胎政策。「咔嚓」，防盜門打開，一位身材偏瘦的男人走了進來，男人五官標緻，但由於長期在工地進行重體力工作，五官已經太過明顯，四肢雖偏瘦，但依舊可以看出裏面蘊含的力量。這是肖明的父親，肖恆。

「爸！」肖明喊道。「回來了？」肖恆用着粗狂的嗓音喊道。「回來了！」這就是父子倆中午的對話。「都別站着了，吃飯吃飯！」母親江月從廚房出來，只見江月面目有神，五官姣好，身軀纖細。雖然時間已經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迹，但依舊可以看出年輕必是一個大美人。這就是肖明的一家，可愛的妹妹，勤勞的母親，「頂天立地」的父親和一頓吃兩碗飯的肖明。

雖然，肖明的生活算不上好，但他很開心。因為，這裏有他的一切，父母，妹妹，死黨，朋友。但這一切都在那件事之後，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