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擺爛
九州大陸。
落仙州，蘊靈宗。
宗門大殿內，蕭妙韻坐在首座，精緻面孔上，一雙鳳眸包含着些許滄桑，黛眉煩躁的皺起，鳳眸中便流露出濃郁的厭惡之色。
「王語，你身為我蘊靈宗首席弟子，荒廢修行肆意欺壓弟子胡作非為，甚至還將你師妹打至昏迷。」
「今日，我蕭妙韻清理門戶，廢你修為，從此之後你我師徒緣分緣盡。」
聲音中包含着縷縷恐怖威壓，在座所有人聽到此聲后皆面色一變。
「太上長老這是鐵了心要清理門戶了。」
「哼，這王語若不是憑王家，當初也不可能拜太上長老為師。」
王語，蘊靈宗傳奇人物。
不僅外貌極為俊美，修道天賦更是極為驚人。
十四歲拜入宗門后，一日練氣，五日築基。
而在十六歲時，王語竟以築基圓滿修為，輕鬆碾壓金丹中期同門，震懾無數人。
同時也破格成為宗門道子，首席大弟子之位。
……
萬眾矚目下，王語面色平靜，好似早已預料到此番決定。
「謝師尊，徒兒深知自己罪大惡極，能有此番懲罰已經是師尊留情。」
說罷，王語從衣袖中摸出首席弟子令牌，又將象著着首席弟子身份的佩劍放在一旁。
看見王語此番模樣，蕭妙韻面色更加冷漠。
「看來今日這結果，你也早就算計到了。」
王語沉默，看向蕭妙韻時眼底深處帶有幾分解脫之意。
終於到了這一天。
前世，就是因為師妹體質異常，在與自己切磋時覺醒體質昏睡過去。
然而卻被人認為是自己下了毒手。
因為自己是被系統設定的反派，所以自己一旦做出不符合反派的事，女主們的記憶都會憑空編造出一段自己沒幹過的惡事。
直至前世的最後，自己死時的那一刻才醒悟。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給主角當墊腳石。
無論怎麼努力，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沒有任何人相信，就連最敬重的師尊，最後也是親手殺死自己。
莫名重生后，王語累了，就算是被人的誤解也懶得解釋，反正沒人相信。
而系統也在自己重生後放棄了自己，怎樣呼喚都沒有回應。
座上，蕭妙韻見王語低眉順眼好似受了委屈，心中更是失望透頂，認為當初就不該收下王語為徒。
「今日起，廢除你首席大弟子，宗門道子，傳承弟子之位，淪落外門雜役。」
接着，蕭妙韻素手瞬間朝王語猛然拍去。
「砰！」
頓時，王語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出門外石梯下。
王語眉頭皺起，看着蔚藍的天空眼眸恍惚，想起前世種種，王語只覺得可笑。
為了洗白自己被大道安排的反派人設，自己曾翻越千山萬水，只為了尋萬年雪蓮煉丹增加幾分甜味，讓不愛苦澀之味的師妹服下。
為了治癒幼時凄慘經歷的師姐，自己不厭其煩的每日換著花樣去感化師姐，期間，甚至喪命。
為了根治師尊的暗傷，自己曾一人宣戰一族，最後用壽命達成交易，一夜白頭，換取仙藥治療師尊體內的暗傷。
為了……
「咳咳，謝太上長老。」
王語喉嚨一甜，噴出一大口血液，接着拼盡全力站起身，顫巍巍的朝遠方走去。
看着王語背影落寞離去，蕭妙韻心中莫名地煩躁，冷哼一聲后消失在大殿內。
另一邊。
王語沒了修為，大汗淋漓艱難的爬到自己山頂住處。
「可算到住處了。」
王語累的哀嚎一聲，接着往床上一灘，與床好似融入一體。
這時，屋外傳來輕微地腳步聲，接着一道清脆聲音響起。
「師兄。」
王語連腦袋都懶得動一下，只用眼珠轉了轉，便看到一位束著高馬尾的少女，一雙杏眼中時而露出颯爽之氣，身軀修長手持長槍，頗有巾幗不讓鬚眉之意。
「師妹啊，什麼事。」
王語不願下床，也沒有下床的念頭。
師妹，許月。
天生玲瓏體質，修道天賦被譽為天地寵兒。
體內誕有本命精血法寶，玲瓏槍，威力巨大無比。
在宗門內與大師姐並稱為絕代雙驕，威震落仙州。
想起前世這些女人折磨自己時的快意，王語瞬間打了個寒顫。
明日自己就卷著鋪蓋去外門，家也不回了，就在凡塵改頭換面娶個婆娘安穩一生。
許月本帶着淡笑的嘴角聽到王語一聲師妹后，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美眸中充滿寒意。
自己怎會有這種不知上進，作惡多端胡攪蠻纏的師兄。
「師兄，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兄了。」
「不過你也得到了應得的懲罰，師妹既往不咎，這是些盤纏，希望以後不要再回來了。」
王語轉了個頭，背對着許月，閉上眼眸裝睡。
直至聽到桌子上一聲沉甸甸的聲音，以及許月離開的步聲后，王語這才無趣的起身。
前世不論怎樣寵溺許月，在一段時間后都會將自己之前的善意和對師妹的寵溺當作心懷鬼胎。
之後結識主角后更是離譜，竟然聽信主角讒言佞語，認為自己要奪她元陰突破境界。
「淅淅瀝瀝。」
屋外迎來了秋風細雨，雨點滴落在屋頂瓦片聲格外勾人心緒，散發出枯寂孤僻之意。
王語被雨聲吸引，眼眸透過竹窗看向窗外時分外迷茫。
明明自己就是想要好好保護大家一起活下去，為什麼最後會強行落得個眾叛親離，孤身一人的結果。
雨越下越大，滴落在瓦片上的聲音砰砰響響。
王語的心跳越來越快，腦海中回憶起前世各種被背叛，被厭惡種種。
頓時，眼眸深處滾動起濃郁的魔念。
好似得到王語的接受，滔天魔念更加雀躍起來，竟然在整個屋內蔓延開來。
一縷縷讓正道修士望而變色的恐怖魔念逐漸凝聚在王語身邊，順着王語的呼吸鑽入體內被其吸收。
王語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魔念佔據身軀，放棄了抵抗，也不願抵抗。
沐浴著魔念，王語只覺得自己如同如魚得水般滋潤。
「反正做什麼都是錯的，索性就將錯就錯下去。」
王語睜開眼眸，期內的滔天魔念遊盪在眼底深處。
「檢測到宿主魔念滔天，系統升級中……」
「大反派主角系統升級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