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龍翔宇，歡迎你來到新世界！」

龍翔宇記得這個熟悉的聲音，正是要取出自己腦組織的那個人。此刻雙眼看到的光亮突然消失，又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我在哪裡？你又是誰？為什麼要害死我？」龍翔宇對著黑暗一陣狂吼，「我明明還有意識，你們卻把我的大腦取了出來，你們這些竊取人體器官的混蛋！」

「你不要緊張嘛！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是中國社科院新世界研究所所長，張鵬飛，你可以叫我張教授。先我要恭喜你成為『九烏』計劃的參與者……」

「什麼狗屁計劃，我要回家！我要畢業證！」龍翔宇的又一陣狂吼，打斷了張教授的說話。

「咳咳！龍同學，稍安勿躁，你只要耐心聽我說完，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會找到答案。」張教授說話不溫不火，聽聲音似乎是上了年紀的人。見龍翔宇已經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平靜了下來，又繼續說了起來：「我們新世界研究所於十五年前，也就是一九九九年秘密成立，隸屬於中國社科院，由國務院直接領導。本所成立之時，從全國抽調了電子、物理、生物、醫學、歷史、宗教等各大領域的學科帶頭人及技術骨幹近千人。你心中肯定奇怪，會問我們新世界研究所到底是幹什麼的對吧？」

龍翔宇心中一驚，因為此時他心裡正在想：「抽調了這麼多人，這個新世界研究所到底是研究什麼的？」

「國家成立本所的目的，就是開展『九烏計劃』。準確的說，『九烏計劃』的全稱是『生命電子網路運用技術』，是目前全世界都在秘密同步進行的一項科學研究。給你做一個通俗的解釋，人的死亡分為心臟死亡和腦死亡。心臟死亡也就是傳統意義上心臟停止跳動，肺部停止呼吸。像你這樣，身體已經沒有生命跡象，而大腦還存在思維，便是心臟死亡。」

龍翔宇驚呼：「你說我已經死了？！」

「是的，你的大腦記憶沒有出現問題的話，你應該知道自己從六樓上摔下，生命危急，送到醫院后搶救無效，心肺功能衰竭而死。不過在你腦死亡之前，我們已徵得了你父母同意，將你的腦組織捐給我們做研究。若是我們動作遲了一些，腦細胞缺氧大量死亡，你就腦死亡了。準確來講，腦死亡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龍翔宇聽說自己已經死了，傷心不已，嚎啕大哭起來：「我只是腳下打滑才摔到樓下去的！上天怎麼對我這麼不公平，眼看就要畢業工作了，卻在這重要關頭把我玩死！我那幾萬塊的助學貸款還怎麼還啊！爸，媽，我對不起你們！」

張教授安慰龍翔宇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放心吧，你的助學貸款由我們研究所償還，還有你父母的工作和養老，都包在我們身上。只要你認真配合我們的研究，你不僅不死，還會重獲新生！」

龍翔宇愣住了，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你騙我，我明明沒有死，我還能感覺到眼淚流出眼角，剛才我還看到了光亮。你們把我關到哪裡了？！」

「不瞞你說，你的身體已經被你父母取回，恐怕已經被火化了。我現在正和你的腦組織對話呢，你的腦組織正被侵泡在營養液中，一個模擬人體的環境。你已經沒有任何器官，但是大腦可以出一系列指示信號電波，我們將電子感應接入你的大腦，連入計算機，在計算機建立起來的虛擬世界里，你可以重獲新生，永遠不死！」

龍翔宇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豈不是《黑客帝國》一般的洗腦式顛覆自己二十多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

「沒錯，確實跟《黑客帝國》有些相似，卻又有許多不同。」張教授一邊看著屏幕的顯示，一邊解釋。

龍翔宇心中默念：「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哈哈哈，你要參與實驗，我們已經連接了你的大腦信號，自然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張教授笑著說道，「等實驗結束，我們就不再窺探你的**。剛才你在心裏面罵我的事情我也不計較啦，呵呵呵。」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你們要是做成一款遊戲，豈不是跟那些網游小說寫的一樣，玩家可以身臨其境，獲得最大的真實感？」反正自己想什麼張教授都能知道，龍翔宇乾脆就不說話了，直接在心裏面默念。

「你說的本來是網路遊戲的展方向，不過這項技術跟克隆人體一樣，涉及到倫理等方面的制約，所以今後的運用方向，將不是網路遊戲，而是一個既真實存在、而又虛擬化的世界。就像我們中國人所說的『yīn間』一樣。只不過『yīn間』不好聽，我們把他叫做新世界。」

「您是說今後人死了都要取出腦組織，然後連入這個虛擬世界中繼續生活？真是吊爆了！」

「正是如此，不過今後人多了，我們可沒有這麼多地方放置腦組織培養箱。我們將會把人腦電波數字化之後，儲存進計算機，這樣可節約空間多了。目前有接近十個國家和地區都在進行這項研究，我國一直走在前沿。據最新消息，美國昨天已經成功連接了實腦，我們這次也是第一次連接實腦，竟然一次成功了，也不知是你的幸運，還是我們的理論基礎搞得紮實。」

「……」

「美國可是做了二十多次嘗試才成功的，你小子可得感謝我這個再生父母，可不許再罵我了。你能成為新世界的第一人，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今後只要沒有腦死亡的人，都可以在新世界中生活，生生不息。外界活著的親人也可以通過接入新世界，與已故親朋見面，這豈不是造福人類的一大創舉？」

「是，張教授。謝謝您的再造之恩，我一定認真配合您的研究。」龍翔宇cao起一口標準的普通話。

「恩好好乾，今後我死了到了新世界，咱們可以敘敘舊嘛！好了現在就不多說了，我要啟動程序了，你現在便要進入新世界開始測試。」

「好！」

龍翔宇只感覺四周逐漸光亮起來，自己躺在一間古老的石室之中，仍然四肢無法動彈。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歡迎來到新世界，請為自己起一個名字，此名字將是您在新世界中的終生代號，不能更改。」

「龍……」龍翔宇順口就像說出自己的名字，此時腦中卻浮現出寢室老大「老二翔宇」的聲音，「你老二才翔宇呢！我要叫龍霸天！」

「龍霸天，請您確認。」

龍翔宇腦中顯現出「龍霸天」三個金sè閃光大字，「沒錯，就是龍霸天。我一直想取這個名字，無論是什麼遊戲，都會被人搶先註冊。這次我第一個進入新世界，看誰能和我搶，哈哈哈哈！」

「系統記錄完畢，歡迎進入新世界！」溫柔的女聲逐漸遠去，龍翔宇只感覺道眼前一陣刺眼的亮光，映照的自己睜不開眼，連忙抬手擋住眼睛，才現自己手腳已經可以動了。

亮光持續了數秒，終於暗淡了下去，耳旁是一片蟲鳴鳥叫之聲，揚起鼻子深深一呼，空氣清新自然。睜眼看時，自己竟在一片森林之中。

龍霸天看了看自己，穿著一身古裝布衣。「靠，網游小說不都是要設定長相、種族、技能、加點什麼的嗎？我作為第一個進入的玩家，不，第一個居民，不應該給我點什麼逆天的裝備或者是默認屬xìng幸運加99之類的嗎？怎麼就一身布衣，還是古裝的。還有，新手不都是應該出現在新手村嗎，怎麼直接把我送到原始森林裡面來了，不怕我被什麼虎豹豺狼殺掉嗎？」想到這裡，龍翔突然明白了什麼。「該不會就是叫我來測試裡面的死亡系統吧？張教授，你有沒有在聽啊！幫我解釋解釋嘛！」龍霸天朝著森林中大喊。

「別吵別吵，新人引導程序出現了點問題，正在修復。」龍霸天耳畔傳來張教授的聲音，「你先運動運動，看身體有沒有什麼問題。」

「好！」龍霸天看到旁邊的一棵兩人合抱大樹，朝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就開始往上爬去。

「爬樹沒有問題……」龍翔宇邊爬便說話，剛說了一半，就感到一陣搖晃，一屁股就摔到了地上，「哎喲，屁股好痛。」

龍霸天只感到地面一陣搖晃，抬頭看時，只見那棵大樹竟然搖晃著樹枝慢慢走了過來。「我去！這貨難道是樹妖？」龍霸天第一次見到這樣真實的龐然大物，「要是被他打到，該有多痛啊！」於是爬起來便跑。

龍霸天在森林中穿梭，路邊的大樹紛紛搖晃起來，竟然都是活物！嚇得他馬不停蹄，直到jīng疲力竭，氣喘如牛方才停下。

「你從六樓上摔下來的時候，傷到了小腦，可能會影響你的平衡和肌肉調節。取出你的腦組織后，我們在你的小腦中植入了一塊晶元，以幫助你完善動作。剛才見你爬樹、奔跑這麼矯健敏捷，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張教授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下次你要測試給我先打聲招呼好嗎？我的心臟可承受不起這樣的驚嚇！」龍霸天邊喘氣邊道，「對了，你們真是把這裡做成了一個遊戲？怎麼還有會動的大樹？」

「龍翔宇，不，是龍霸天了，是這樣的，我們對數百名瀕死的人做過一個調查，有53%的人說願意生活在一個充滿刺激、挑戰的世界；有28%的人想生活在山水田園間；受訪者中，81%的人願意回到古代。根據這份調查，我們以遊戲世界為藍本，創作了這個新世界。其背景是我國古代，但加入了仙俠、奇幻等元素，以豐富新世界的內涵xìng。你可以再裡面選擇種田，當個農民，與世無爭；也可以在裡面當個大俠，仗劍江湖；也可以做商人，富甲天下；也可以修仙問道，逍遙天外……總之，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龍霸天點頭，「難怪沒有職業選擇……」

「現在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你，你覺得這些怪物是按照等級來區分，還是按照戰力指數？」張教授問道。

「按等級吧，按照我以前玩遊戲經驗，兩人進行pk，哪怕是同一等級同樣的裝備，玩的人不一樣，結局也會不一樣。戰力指數這個東西不能說明什麼，還是等級比較好。」龍霸天邊分析邊說。

「好！設定為等級模式！」張教授說完不久，龍霸天腦中便浮現出自己的狀態欄：龍霸天，1級。hp：1oo，mp：1oo。下面是四十個格子，前四個格子裡面有四樣東西：火折、短劍和一瓶紅藥水，一瓶藍藥水。

「張教授，我現在要是死了怎麼辦？」龍霸天問道。

張教授似乎很忙，「你現在只有1級，要是死了就直接去投胎了，可能是某個npc的孩子，今後也有可能是某個玩家的孩子。重生之時不會保留新世界中的記憶，而現實世界中的記憶，則由自己選擇是否保留。但是升級之後死亡，就只會降低等級。明白了嗎？你現在最好小心點，別把自己玩死了，趕快去升級。我要去測試數據了，有急事再叫我。」

龍霸天轉身望了望剛才的大樹，喃喃自語：「敢不敢把我送到新手地圖去呀？我一個新手這裡玩個屁！」

剛說完，石室中溫柔的女聲再次響起：「龍霸天您好，剛才的新手系統出現了問題，您是第一位進入新世界的居民，有任何疑問都可以向我提出。」

「這還差不多！先把我傳回新手村之類的地方。」龍翔宇雙手叉腰，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