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懷疑

寧山雖然沒有立刻答應成為柳家供奉，卻也沒拒絕跟柳老爺到柳家看看情況。

如果合適的話，他不介意找棵大樹乘涼。

甚至有機會的話，他會鼓動柳家對河神廟下手。

他這個人報仇，從不在意是否親手完成，只要仇人死乾淨就行。

由於柳家車隊幾乎全員傷員，寧山一行人實在快不起來，只能依託幾輛馬車緩緩前行。

劫後餘生的柳老爺，擔心後面還會遇到伏擊，哪怕寧山和張岩兩名修士在身邊保護，也不覺得保險。

與寧山商量過後，決定讓張岩拿着他的信物，去六十裏外的關卡求援。

駐守關卡的守將名叫柳峪，乃柳家旁系，與柳敬亭同輩，得知天元公子父親遇襲，親自帶着四名修士兩百親衛前來接應。

雙方接頭后，柳峪留下一百親衛照料重傷未死的護衛，又親自將柳敬亭護送至建寧城。

單從此事來看，那位天元公子在柳家地位的確很高，連帶他的凡人父親柳敬亭都跟着沾光。

而第一次來郡城的寧山，也算開了眼界。

近二十米高的城牆，很容易讓人有種自己很渺小的感覺。

城門口站着百餘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手中長槍槍尖鋥亮，散發出絲絲寒意，足以威懾不軌之徒。

進城的百姓排成長長一隊，等待士兵們檢查路引。

柳敬亭作為柳家嫡系，自然不用那麼麻煩。

他只露露臉，簡單說句寧山和張岩是他新招的供奉，準備回家族辦理手續，便被放了進去。

入城之後，柳敬亭帶着寧山等人直奔東城，只不過沒直接帶進郡守府，而是進了附近一棟宅子。

「老爺回來了。」

門房看到柳敬亭，扯開嗓子朝宅內喊了一聲。

接着一頓雞飛狗跳，一大群鶯鶯燕燕跑出來將柳敬亭團團圍住，老爺老爺叫個不停。

柳敬亭亦不含糊，這個摟摟，那個親親抱抱，好不自在。

「嘖嘖，好一個齊人之福。」

被擠到幾丈之外的寧山，感嘆之餘帶點羨慕。

這一世他還沒開過葷呢。

村裏那些人天天日晒雨淋，要麼二三十歲看着比四五十歲的還好，要麼營養不良，乾癟身材，着實讓人提不起興趣。

張岩微微皺眉，凡人就是凡人，只知道追求一時享樂。

片刻之後，差點迷失在軟香玉懷和一聲聲老爺之中的柳敬亭，總算想起自己帶了客人回來。

戀戀不捨讓妻妾們回後院，等他忙完再說。

「此乃老夫私宅，十幾名妻妾和二十餘子嗣盡住在此地，兩位暫且在客房住下，老夫親自去打聽二級供奉待遇如何，平日得做些什麼，保證給寧小哥一個滿意的答覆。」

隨即召來管家囑咐道：「這兩位是老爺貴客，務必好生招待，若有怠慢，老爺饒不了你。」

匆匆交代一句，又向寧山拱了拱手，去祖宅找人去了。

第一個找的就是他的長子，人稱「天元公子」的柳天元。

此時柳天元正在祖宅層層保護下修鍊，聽到父親來找，很快中斷修鍊，前往會客廳。

「父親不是在米河縣遊玩散心嗎？怎麼突然間回來了？」

柳天元朝柳敬亭躬身一禮，笑着問道。

柳敬亭看着彬彬有禮，舉手投足之間充滿貴氣的兒子，總覺得與有榮焉。

寒暄過後，他忽然嘆道：「天元，你最近可有得罪家族中人？」

柳天元臉上笑意斂去，肅然道：「父親何出此言？」

柳敬亭認真道：「為父在回建寧城的路上遭遇山匪伏擊，若非有人路過搭救，險些命喪黃泉。」

「為父思來想去，在建寧郡膽敢襲擊柳家的勢力可不多，最有可能是家族中人。」

他雖然沉迷美色，但絕非沒有腦子之流。

柳家對建寧郡的掌控有多強，他多少了解一些。

建寧府境內，突然多出來一夥上百人山匪，武藝還都不錯，不比他手下精心挑選訓練的護衛差多少。

任誰都知道有問題。

柳天元接道：「但父親時常在外，又無修鍊天賦，不會觸動他人利益，所以父親認為這場襲擊其實是沖孩兒來的？」

柳敬亭微微點頭：「為父這輩子渾渾噩噩，死不足惜，但絕不能牽連到你。」

他來找柳天元，絕非告狀，更多是提醒對方小心。

誰家父母不指望子女好呢？

雖然他子嗣數量有點多，但柳天元無疑是最重要那個。

柳天元眼中閃過一抹莫名之色：「父親千萬別這麼說，沒有您哪來的孩兒？」

「此事孩兒會讓人徹查，不管是誰，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柳敬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天元，為父並無大恙，若此事太過棘手，為父希望你不要意氣用事，當緩緩圖之。」

柳天元沉默片刻，笑道：「孩兒心中有數，父親不必擔憂，您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孩兒吩咐下人準備晚宴，替您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