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土法殺蟲水
村寨廣場。
每天早晨，當採集漁獵的族人外出勞作后，留守村中的族人就開始磨石、制瓢、藤編、草編等。
由於沒有私有制，造出來的東西屬於公家的，所以生產效率全靠他們各自的積極性，有人偷懶是常事。
巫一般都會說他們幾句，像是長輩對晚輩的教導，發生很多事情，都是巫來處理的。
比如族人生病了，就得靠長輩們的經驗來治療，年長的巫便是部落里最有學識與威望的人。
部落附近的植物能不能吃，吃了有什麼作用，巫基本認識，若不認識的，她有條件也會去測試。
天氣晴朗，巫把藥材拿出來晾曬。
十多名男子忽然走到她的面前，她抬頭看向一名年約男子。
這名男子從小就跟著大人去狩獵，擁有非常豐富的漁獵知識，到了十四歲就被族人選為族長。
「巫，你可以告訴我哪些植物是有毒的嗎？」王明來到她面前，還幫忙將草藥拿出來晾曬。
「人吃了毒物就會死，你想用有毒的植物做什麼？」巫用長輩的口吻嚴厲地說道，「不要去碰毒植物！」
部落里以玄為氏的族人都是她的後代，王明還是她的外孫，她可不能看著自己的外孫犯險。
王明說：「人吃了毒物會死，蟲吃了毒物也會死，田地里有很多蟲，我們的頭上也有很多蟲，我想毒死蟲！」
「毒物能毒蟲，也能毒人！」巫堅決不同意。
王明又說：「蟲比人小，只用少量的毒物，就能把蟲毒死不把人毒死，你帶我去找毒物好不好？」
巫沉默了一會，便答應下來，她也知道耕地遭到蟲害，卻想不到辦法解決。
他們來到村寨北面的山林，尋找需要的植物。
自從遊獵部落遷徙到附近的山林后，巫就很少外出採藥，今天可以藉助這個機會采一些草藥回去。
十多個背弓拿矛的男人，陪同巫和幾名女人在這片山林里活動。
山林里的植被很茂密，鳥叫聲不絕於耳，深處更常有鹿鳴。
「巫，你們采什麼草藥？」
看到幾個女人在草叢裡挖草藥，王明過去幫忙，他想快點離開這裡，免得碰到遊獵部族的獵人。
「這是藍葉草藥，葉子弄碎了會有藍汁，它的根可以讓頭熱的人不頭熱。」巫拔出一棵草藥耐心地講解。
「草藥？」
王明仔細研究了一會，發現這是一株板藍根。
他前世是個大學生，平時除了幫家裡務農，就喜歡看一些土法書籍。
板藍根不但能治療感冒發熱，它的葉子雖然是青色的，但卻能提煉靛藍，可以用來染布，所謂青出於藍就是來源於這種植物。
但現在部落沒有發明出布匹，所以對染料的需求並不大。
「有毒的植物就在那裡。」巫采夠草藥，就指向前方的樹林。
他們來到這處樹林，樹林旁邊便是山坡。
這裡有大量一人多高的小灌木，它們的葉子有點像豆葉，有絨毛，長著一串串紫色花。
「這是醉魚草？」
他記得前世在農村時用過這種草去毒河裡的魚。
醉魚草有小毒，將它搗碎投入河中就能使活魚麻醉，而且這玩意還能用來殺蟲。
在古代時候，沒有化學農藥，人們會用雷公藤、斷腸草等毒物殺蟲，而醉魚草便是其中之一。
「這種毒草只要不吃太多就不會毒死。」巫擔心王明有什麼不測，也不敢把太毒的植物告訴他。
王明大喜，說道：「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毒草！」
醉魚草最有用的部位是根部，他們挖了不少樹根回去。
回到村寨后，他動員耕種的族人處理這些醉魚草。
草河旁邊，一個被修成便於取水灌溉的石階梯。
王明他們在這裡拿著石頭將醉魚草的根塊捶爛，然後放進一個個陶罐裡面。
之後，他們便將這些陶罐裝滿水，並用木棍搞拌好，這些便是具有殺蟲功效的土法殺蟲水。
「走了，撒農藥去！」
王明將兩個陶罐上的繩子穿在一根木棍上，然後挑著這兩罐殺蟲水朝田地走去，其他族人也挑著殺蟲水跟隨。
只是這木棍比較圓，壓得肩膀很痛，要用草來墊住才不那麼痛。
太陽有點曬，王明滿頭大汗，他望著一千多畝地不禁感嘆，還有這麼多地需要殺蟲，真不知道要干到什麼時候。
他光著腳，踩進兩壟地中間的水溝里。
一手扶著擔子，身體保持平衡，一手拿著葫蘆瓢，將殺蟲水均勻地潑到豆苗上。
「唉，太累了！」
王明弄完一片田，累得馬上坐在田埂上休息，肩膀和腰都很酸痛，種地實在太累人了。
「部落現在的農具實在太落後了，連扁擔都沒有，澆水也只能用瓢，效率太低了，而且還累人！」
他拿著陶壺倒了好幾杯水喝，待恢復了力氣，又繼續去澆殺蟲水。
一共有二十個男人幹活，還有一些孩子打下手，而部落的女人主要去採集。
第二天大早，他再次來到田地里，觀察打葯后的作物。
他發現作物上的蟲子少了許多，地上還散落著不少蟲子的屍體，一些大點的蟲子還能活著。
王明覺得下次應該加大劑量才行，調製殺蟲水也是需要時間過程的。
種田的族人在看到殺蟲水的效果之後，也是相當高興，前陣子他們一直為蟲害而發愁呢。
玄農快步跑到王明的身旁，說道：「族長，醉魚草已經沒了。」
王明點頭道：「嗯，叫木羽他們的狩獵隊帶上藤筐，這次要多挖一些回來，這醉魚草能殺蟲，我們泡點水洗頭，應該可以殺死我們身上的虱子。」
「好的。」
玄農立刻朝村寨跑去。
木羽在接到通知后，立刻帶二十個巡山的獵人與王明匯合。
他們再次來到之前的山林里。
可還沒有走近那個山坡，他們卻遠遠地發現那片灌木林中有一群穿著皮裙的野人。
那些人在那裡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玩意，發出「劈劈劈」的聲音。
「前面有人！」帶頭的木羽突然停下來，緊張地看向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