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袞州行

第三章袞州行

書接上文,賽仁貴郭盛自動請纓要去袞州一行,一路上飢餐渴飲自不必說。兩天多便已找到了楊老夫子的住處。時有不巧,只見楊家大門緊鎖,院兒里雜草叢生,成了鳥兒的樂園。

郭盛打算敲開鄰居家的大門一問究竟,見大街上走過來一個扛着鋤頭的中年人,郭盛上前一抱拳,「請問大叔,我看這院裏好像很久沒人居住了,您知道楊老夫子他現在何處嗎?」

中年人上下打量著這位二十多歲的闊公子說,「老夫子常年不在家,聽說在城裏一個大戶人家教書,詳細情況不太清楚。」

轉身剛走幾步,正巧又從前面衚衕里鑽出一個年輕人,便隨口問道,「狗剩子,你和夫子是親戚,可知道他在城裏的地址嗎?」

年輕人想了想,「只知道表舅在兗州城裏,好像也聽他說過一回,叫什麼?噢,是一個姓單的大戶人家。」

郭盛一聽,這回麻煩了,關鍵是人家正在教書,還是有錢的財主,如何能跟我走呢?他心裏盤算著該怎麼辦呀,他看了看狗剩子,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小夥子,我這有一封書信,是楊老夫子的同窗好友,讓我幫他轉交的,你能跟我去一趟城裏嗎?」

一邊說着,從包里拿出二三兩散碎銀子塞到他手上說,「事成之後我這兒還有。」

這個叫狗剩子的年青人一見到銀子非常高興,用手惦量了幾下,滿口答應說,「行行行,太可以了,我馬上就跟你去一趟城裏。」

跟着公子上了馬車,不到兩個時辰便已進城,找了一家乾淨的店家住下。郭盛抬頭看了看日頭說道,「兄弟,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你去找一下表舅的住處,然後就回來,晚上咱們好好地喝點。」

天還沒黑一狗剩子便急匆匆的跑回來,畢竟有名有姓的大戶人家比較好找,「公子,我已經打聽明白了,單家離咱們這兒不算遠。從外表上看去,那家高牆大院兒的侹氣派。您看下一步怎麼走,儘管安排,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郭盛說,「不急,今天咱們只管去喝酒,然後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起早再說。」

不說狗剩子去喝酒吃肉。單說此時的楊老夫子也正好下課,步履蹣跚地向自已的住處走去。一邊走着,一邊又捶了幾下老腰,臉色也不是很好。嘴裏不住的咳聲嘆氣,「真是氣死我也,此等紈絝子弟,劣根不除,難以成器!」

一邊說着,又晃了幾下腦袋,這才走進屋裏。也就一刻鐘的時間,就有人端來酒菜,老夫子一個人自斟自飲,直到半個多時辰后才吃喝完畢。

可能是因為心情不太好,多喝了幾囗,醉眼朦朧地早早上床休息。古人說夜長夢多,此言非虛。他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夢,被嚇出一身冷汗來。

第二天早晨起來,坐在床頭上仍然搜尋着夢裏的記憶,卻只是斷斷續續的不着邊際。就在這時有守門的家丁跑過來說,「先生,門外有一個叫狗剩子的親戚找您,他說有要緊的事兒要求見夫子!」

老頭一聽,急忙跟着家丁來到外面,果然看見外甥等在門外直轉圈兒。看見夫子出來,趕緊跑過去說,「舅舅,昨天我娘突然病情加重,讓我來接您回去一趟,她非常想見您最後一面。」

夫子想,姐姐身體一向很好,年紀也不算大,怎麼會呢?「狗剩子,你娘得了啥病?要不要請個大夫一起回去呀?」

「不用了舅舅,我娘說見着你一高興說不定就能好了,咱們快走吧!」

夫子一聽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小子從小就不爰讀書,見書本就頭疼,連說話都顛三倒四的。自已從小在表姐家長大,情同骨肉,就是捎個信來,我也得回去一趟!

於是對狗剩兒說,「你稍等片刻,我去跟東家辭行,順便再取些銀子來。」

狗剩兒說,「不用了舅舅,我是連夜趕過來的,現成的馬車,咱們現在趁着涼快走,沒啥事兒,晚上就能趕回來。」

「那好吧,車在哪兒?咱們馬上就走!」夫子聞聽心裏更急了!

楊老夫子跟着外甥轉過一條街,早見一家客棧門口有輛豪華馬車等在那裏,狗剩兒緊走幾步,欣開轎簾說,「舅舅,您先上去。」

他抬腳進了車裏落座,這才發現裏邊還坐着兩個人,一個是二十多歲的公子哥,另一個是跟班的打扮。

從見到這輛馬車的時候,老夫子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姐姐家並不富裕,用這麼豪華的馬車得花多少銀子呀?也許是過於着急的緣故,他並沒有多想。但上車之後才徹底明白過來,這裏頭一定有事兒。「你們都是些什麼人,找老夫前來有何話說?」

郭盛急忙一抱拳說到,「夫子莫急,在下受人之託來請先生,又怕見不着你,所以才出此下策,請您多多擔待。」說完,從懷裏摸出那封吳用的親筆信,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

老夫子接過尚有餘溫的信箋,打開一看,只有短短的兩句話;「賢兄安好,見字如面,弟已發現百年不遇之奇才,速來山上一會,倘若言之有誤,去留悉聽尊便,弟加亮稟筆。」

楊老又反覆看了看,確認是老友吳用的筆跡,臉上現出一絲驚喜!隨後又拉下臉來說道「不好意思,老夫與單東家有約,不能隨便離開,還望公子見諒!」說完就要下車!

夫子是個地道的文化人,最是注重信譽,雖然眼下這個學生頑劣透頂,讓他十分頭疼,可畢竟有言在先,就這麼私自走了,有些不合禮法。

此時郭盛也有些為難了,他知道就這樣挾持着走,夫子沒有絲毫的辦法,可他不想這麼做。郭盛外號賽仁貴,武藝雖然比不上名將薛仁貴,卻是十分聰明,頗有幾分謀略。

只見他靈機一動,馬上說道,「先生且慢,您的同窗好友還有一句話不便寫在信里,臨行前告訴我,無論如何也要把夫子給我請上山來,如有不是,我給他當面賠禮道歉!」

然後又進一步解釋說,「如果到了山上,夫子對學生如有半點不滿意之處,仍由晚輩原路送回,您看咱們可以走了嗎?」

夫子是個明白人,年輕公子軟硬兼施,說的雖然好聽,如果自己一再堅持不去,其結果還是一樣的!不如借坡下驢,順便去一趟看看也好,隨後他打了個嗨聲說,「吳用此舉,是陷我於不義也!」

此時他心裏十分清楚,既然已經如此,多說無益,便不再言語。郭盛一看,此事成了!

他欣開轎簾兒,看見狗剩子還等在車外,隨手摸出一塊銀子說,「兄弟,這幾兩人銀子給你拿着,再去找輛馬車回去,別讓家裏人惦記着!」

然後高興的對着車夫喊到,「啟程~」

只見那匹膘肥體壯的大黑馬早已閑得發慌,?溜溜一聲長嘶,飛馳而去。把狗剩子那得意的笑臉淹沒在塵埃之中。

一路無話,兩天便已到了梁山泊前,三個人跳上早已準備好的小船,還沒到金沙灘水寨,遠遠地看見一大群人正在列隊迎接!

老夫子在郭盛二人的攙扶之下走上碼頭,吳用花榮急步上前,「賢兄,別來無恙乎?」

老夫子昂首闊步,一抖袍袖,嘴子「哼」了一聲,視而不見!

吳用何等聰明之人,他轉頭看了看郭盛那詭異的笑臉,心裏已經明白了八九。

楊老夫子像眾星捧月一般往山上走,夕陽的餘暉盡情地撒向眾人的臉上,也更加清晰的顯示出老夫子那旁若無人的表情,透露出對吳用等人的十分不滿!

一群人在花榮的引導下來到家門口,夫人早已領着一雙兒女,從自家院兒里迎了出來。

夫子鬼使神差的把目光落在向他們走過來的小女孩兒身上,比左邊的哥哥矮了一頭,迎著柔和的晚風,秀髮飄揚,一雙清澈透明的大眼睛在長長的睫毛下,似笑非笑地看着這些站在門口的一群人。

花榮正要向前介紹,只見夫子一擺手,他等在原地未動,然後蹲下身來問道,「小姑娘,可以告訴我,你姓氏名誰呀?」

小孩兒上下打量着眼前這位歲數不算大,略顯清瘦的小老頭;慈眉善目,和藹可親,一縷長髯隨風而動,「先生,我姓花,名叫月先,花木蘭的花,月亮的月,白舸爭先的先。」

此時此刻,楊老夫子的一腔怨氣早已飄到了九霄雲外,溝壑縱橫的老臉上開始露出笑容。第一印象非常不錯!「從今天開始,你將跟着先生學習讀書寫字,不知你可願意否?」

「我願意!」一聲清脆的童音,讓老夫子心花怒放,好像中了狀元一樣喜不自勝。眾人相互對視着,無不嘖嘖稱奇!

時間不長,便擺上一桌豐盛的酒席。晁蓋吳用,花榮秦明,呂方郭盛皆在一旁作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軍師舉起酒碗,「各位弟兄們,楊老夫子是吳用同窗好友,與我同落孫山。今天應花榮將軍之請與我等同住梁山,希望大家多多關照。」隨即又面向夫子說,「賢兄一路辛苦,小弟代表梁山眾家弟兄對您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和誠摯的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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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女英雄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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