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頭

不是冤家不聚頭

陸耳跟在西宮謹身側,至於為什麼沒有陸羿呢?他還在茅房刷恭桶呢。

只是開個玩笑罷了,他此時正在準備五日後戰神節太子遊街禮服,陸羿相當於西宮謹的生活管家。

臨啟的戰神節這一日原來是叫做端陽節,這一日臨啟的百姓會外出拜神祭祖、祈福辟邪。這一日也恰好是臨啟開國戰神趙蒙的祭日,明德帝又尚武,也就把這一日當做講武之日。

這一日的流程便是拜神祭祖、祈福辟邪、擂台比武、聖上欽點。

若是有誰能搶到擂台魁首,便能得黃金千兩,進到軍隊也是從百夫長做起。

而作為太子的西宮謹那日便要穿華服,上擂台舞劍作為開場表演。

以往明德帝都是讓西宮燁去的,待西宮燁上了戰場后,就是由年紀尚輕還未有封地的九皇子登台。

為什麼今年是西宮謹了呢?西宮謹自己也不理解自己那個皇帝爹的想法,或許他是愧疚心作祟?

在拜訪了王太傅與他聊了一番,在確定西宮謹的功課真的沒有落下,很快就放她離開了。

西宮謹打算去常去的茶館聽評書。上輩子登基之後就很少出宮了,也沒空聽評戲。

茶館樓下的說書先生醒木一拍,洪亮的嗓音響徹茶館:「書接上文,色色色,千古一過,君子失德小人常樂,大丈夫也難把美人關過!」

「話說那千嬌百媚女狐妖敲了書生門,欲進!書生開門,一見是今日街市買畫的女子,便沒了警惕心。」

堂下聽書的眾人拍腿唏噓著,這書生怕是要被美貌狐妖害了性命!

醇香的茶水冒着熱氣,玄衣青年跟着說書先生的節奏慢慢地搖頭晃腦,享受着這一刻少見的清閑。

正當西宮謹沉浸於故事當中時,一道粗獷男聲從門外傳來:「媽了個巴子,西宮謹我知道你在裏頭!」

西宮謹眯了眯眸子,她有認識這一號人嗎?上輩子敢直呼她大名的人墳頭草都兩丈高了,也就沈厭景直呼過她的大名沒事。

「我,趙子衿!」西宮謹這才讓陸耳開了門。

一位長相堅毅,五官輪廓稜角分明的青年郝然出現在西宮謹面前。她很快便想起了趙子衿這號人物,上輩子他的死狀尤為凄慘。

曲揚圍城之戰中,趙子衿在沒有糧草補給下,他帶着三千將士那是硬生生地守住了曲揚城,給百姓們爭取到了充足的逃亡時間。

半月後城破,趙子衿便從十二米高的城牆跳下。再後來他的頭顱被敵軍砍下掛在了城牆之上,他的屍體被剁成肉泥喂狗。

一個有着文弱書生名字卻鐵血丹心的將軍,趙子衿。

他與開國戰神趙蒙也是有些淵源的,所以在趙子衿死後,臨啟百姓便給他取了個小戰神的稱號。

而現在的趙子衿,西宮謹看了他一眼,十七歲的毛躁小孩。再過半年他便要參軍去了,再過三年他便會戰死。

至於西宮謹怎麼和趙子衿這種傢伙相識的,倆人都是和一個師父習武的,從小一起長大的。西宮謹的武功師父有好幾個,稱作師兄弟還是有些勉強了。

小時候西宮謹總是仗着太子身份壓着趙子衿打,後來趙子衿聽人說西宮謹沒有阿爹稀罕,他便反揍了回去,兩個人的梁子就此結下了。

再後來趙子衿明白了不少道理,也知道西宮謹的困難處境,兩個人這才握手言和。

「老子就知道你在這,哈哈哈!」趙子衿叉腰狂笑道,西宮謹無奈扶額,她現在有點後悔把人放進來了。

趙子衿附身一個熊抱,抱住了西宮謹,他說道:「媽了個巴子的,你西宮謹走的時候也不和我說。要是小爺我去參軍了,有你西宮謹哭的時候。」

西宮謹無奈地拍了拍趙子衿的背以示寬慰,他這人因為生性勇猛,性格剛正也沒什麼朋友,也就西宮謹願意遷就他。

他邊罵邊鬆開了西宮謹,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般,一屁股坐到了西宮謹對面。他伸手把西宮謹面前的果盤拉到身前,拿起一串晶瑩的葡萄便開始吃。

「他奶奶的,你西宮謹可真會享受,不愧是太子殿下。」趙子衿吐出葡萄皮到乾淨的地面上,看得西宮謹眉心直跳。

「趙子衿,你吃東西文雅點。」西宮謹拉過果盤,趙子衿眼疾手快也扒拉住了果盤。

果盤在兩人中間不時左右搖擺着,二人這就這麼對峙著,還是趙子衿先軟化了態度。

「奶奶的,老子不吐了還不行嗎?」趙子衿見西宮謹力氣鬆了,連忙將果盤搶了回來。他這次也是真的不吐葡萄皮了,他直接咽了下去。

在評書快要結束時,趙子衿看向窗外某處,眼神都亮了起來。西宮謹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是一個長相明媚嬌艷的少女,她對這張臉沒有記憶。

「老子喜歡的姑娘,漂亮吧。」趙子衿昂首傲嬌道,像是已經把人娶回了家一般。

那姑娘左看右看地不知道在找什麼,她鬼鬼祟祟地走進了茶館。在之後的事情,西宮謹就不知道了。

在評書結束后,桌上的果盤也被趙子衿和陸耳瓜分完了。西宮謹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正當她想調侃趙子衿時,那人已經換了一副模樣。

趙子衿正經起來還是很帥的,他只比西宮謹高了一個頭,和陸耳差不多高。

那紅衣姑娘一看西宮謹雅室的房間的門打開了,她眼睛也亮起來了,和方才趙子衿那副痴漢樣有的一拼。

「太子哥哥!」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到西宮謹身前,歡快地說道。

西宮謹沉默了,很抱歉,她不認識眼前這位姑

娘。

「段四小姐,我也在呢。」趙子衿上前拉開了擋住了他視線的西宮謹,他臉上笑意收斂,一副正經樣子。

「切,你趙子衿是什麼樣的人,我段元香還不清楚嗎?」少女雙手環胸,明媚的臉上掛着不滿,這趙子衿怎麼能把太子哥哥拉走!

段元香?西宮謹打量了少女一番,這段元香上輩子巾幗女英雄的事迹傳得滿大街都是。

她年輕時便是個性格跳脫的大家小姐,西宮謹原以為她胸無點墨愛拈酸吃醋算是被誇大了,沒想到真相還真是這樣。

上輩子在西宮謹抗婚後,段四小姐便跟隨父親遠離錦城去了邊城曲揚。有趣的是趙子衿也是曲揚城的守將,而段四小姐便是後來收復失地的那位傳奇女將軍。

段四小姐終生未嫁,所有人都說,她因為西宮謹的抗婚受了情傷。

西宮燁謀逆成功后將段家滿門抄斬,段元香便奔襲萬里回京,誰料卻被被西宮燁用鐵鏈鎖在了天牢裏。她的結局便是被西宮燁放回了曲揚,最後戰死沙場。

西宮謹也不清楚自己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她死後似乎在誰的幫助下看到了未來,可她卻想不起來是誰在幫她。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你們好好玩,孤回去了。」西宮謹可不敢直接面對段元香,她知道段元香這人,這可是她的瘋狂追求者!

「太子哥哥!你忘了元香了嗎?」段元香連忙追上西宮謹的腳步。

趙子衿也不甘落後,他奶奶的,西宮謹這傢伙怎麼總是愛和他作對!!!莽夫的無能狂怒!

西宮謹展開摺扇遮住了側臉,她不好意思看段元霜的眼睛,那雙桃花眼亮晶晶的。

「他怎麼會記得你?出去了三年,想必在那邊還養了不少…」趙子衿一開口便被段元香一個拳頭錘到了胸口。

「趙子衿!你不許污衊太子哥哥!」段元香又一拳頭過去,趙子衿也樂得挨她的打,連還手的動作都沒有。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西宮謹搖了搖頭連忙帶着陸耳跑了。

當趙子衿、段元香兩人發現西宮謹溜之大吉了之後,兩個人的心思各異。一個怪趙子衿口出狂言害得她跟丟了她的太子哥哥,一個因為西宮謹的離開而偷偷竊喜。

「哼,嫁給他有什麼好?成天被鎖在宮裏頭,不覺得煩嗎?」還不如與他去見識巍峨的山川,廣闊的山川。

趙子衿覺得段元香不適合做一隻皇室的金絲雀,她是屬於宮牆外天空的雄鷹。

「太子哥哥好看。」

「本小爺不好看嗎?」

段元香打量了趙子衿一眼,嫌棄道:「你連太子哥哥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莽夫!哼!」

說罷段元香便帶着丫鬟和護衛離開了,趙子衿甜蜜地笑了。元香剛剛誇他莽夫誒,她心裏有他!趙子衿現在恨不得找個人炫耀。

戰神節前一天,錦城最繁華的兩儀大街上掛滿了五花八門的燈籠與綵綢。

工匠們在做收尾的工作,他們是建造皇室遊街花車的工匠,每個人都是民間最負盛名的能人巧匠。

深夜,有一行人穿着夜行衣,他們矇著臉潛入了花車擺放的院子內。

一位身形消瘦的青年從中走出,他動作嫻熟地打開了其中一架花車的內部,那群人便往裏面放了幾個大罐子后就離開了。

黑黢黢的街道上,兩個中年男子作伴回家。

「明日便要遊街了,還是去檢查一下戰神的的花車吧。」

「沒事的,小楊守在那呢。這孩子靠譜,你放心。」

「也罷,我還是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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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治臨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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