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蕎變卦

許蕎變卦

許蕎醫者仁心,她怕女孩摔出什麼問題連忙上前扶起她,沒想到蘇月月剛站起來,倆人就因為泥濘的山路一塊滑倒了。

她因此和蘇月月結識了,從蘇月月口中得知她是因為和家裏鬧矛盾了所以進山去找她的亡母抱怨。她叫蘇月月,一個很可愛的的名字。

許蕎因為身世的原因從小心思就比較成熟細膩,所以總能寬慰到蘇月月。

從那以後,蘇月月經常來找許蕎抱怨繼母在家裏欺壓她,許蕎總是笑着傾聽少女的煩惱。

也不知從何時起,蘇月月竟然對女子身份的許蕎起了一些難以啟齒的感情。

她一直都知道許蕎是個女孩,只是為了外出行走方便才扮做男子。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最後倆人終是沒走在一起,一個嫁人了,一個繼續行醫。

許蕎疲憊地閉上了眸子,再睜開眼時她鄭重地說道:「昨日那女孩是月月的雙胞胎女兒,她叫江明心。月月被軟禁了,她的娘家也默許了……」

西宮謹從許蕎的口中得知,蘇月月發現了丈夫在外找小倌風流快活,想帶着女兒江明心與知縣江恆和離。

但兩家是有生意上往來的,而蘇月月又太鬧騰了,所以他們便把蘇月月囚禁了起來。

最親蘇月月的女兒江明心從母親口中聽過許蕎,她只能來求助許蕎了。

許蕎只是個行醫救人的大夫,她無法抵抗官府。為了帶走蘇月月,她便答應為那些人製作藥劑。

她原以為他們是把藥劑當麻沸散這類藥物使用的,殊不知他們拿着這些藥劑賣給「癮君子」。

西宮謹聽完后心中感慨萬千,同為女子的她們之間竟然產生了愛情。

相愛卻不能相守,一方所嫁非人,一方半生孤獨。不是她們懦弱,是這世道容不下她們。

但許蕎肯定是有錯的,西宮謹不信她不知道這些藥劑對人的身體傷害有多大。

「孤現在不能對你作出任何承諾。」西宮謹正襟危坐,語氣誠摯,「不過,你若是肯將那些藥劑配方全部毀掉,孤肯定會把蘇月月帶出來。」

陸羿聽后心道:看來殿下這是打算管下這樁事了。

許蕎心思也通透,很快就理解了西宮謹話里的意思。她神情有些激動語速飛快,「若是殿下有用得着民女的地方,民女必定萬死不辭。」

第二天一大早西宮謹起身活動筋骨了,許蕎一夜沒睡,她的眼球裏佈滿了血絲,還在想着怎麼逃走。

陸羿、陸耳倆人早早便回到了鎮子裏暗中觀察客棧情況,那群刺客沒找到人便離開了,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西宮謹手持佩劍利落地挽了個漂亮的劍花便結束了練劍,她在想沈厭景到哪了。從洛水鎮到西洲府最少需要一天整,想來他快到了吧。

想到這她看了眼許蕎,許蕎還被綁在柱子上,比之臉色要溫和許多。

官路上,一輛馬車正以十分快的速度行進著。馬車裏沈厭景蒼白著臉咳嗽了幾聲,連夜趕路馬車又顛簸,天氣也不太暖和,他便因此受了涼。

謹太子和他不一樣,謹太子從小習武,體格修長挺拔,像是很少生病的那種人,也是沈厭景最羨慕的那種人。

沈厭景因為早產從小身體就不好,家裏的兄長們個個都習武,只有他每日捧著書看……長輩們也不敢讓他習武,生怕他再像小時候那樣一病就像要了命似的。

也不知道謹太子怎麼樣了,真希望快些到西洲府找到叔父去幫他,讓他不再那麼孤立無援……

正當西宮謹想再次問詢許蕎時,一隻利劍破空而來,直挺挺地插在破廟裏的柱子上。

「原來你們在這,害得老夫廢了幾番功夫才找到。」破廟外傳來渾厚的男聲,一名中年體格魁梧身穿灰衣的男人從外頭走了進來。

西宮謹暗道不好,竟然讓昨日賭坊里的那個大宗師找到了!

「殿下,快假裝劫持我,他就不敢對您動手了!」許蕎坐在柱子邊,懇切道。

西宮謹想了想,還是提劍將捆着許蕎的繩索砍斷。將人擄到身前,長劍橫在許蕎的脖頸處。

「這女人對你們還有用吧,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西宮謹冷著臉威脅道,這招也確實有用。

那灰衣大宗師似乎也忌憚這點不敢上前,他面具下的臉都有些扭曲了。

「哼!無知小兒。趕緊將人鬆開,老夫興許會饒你一命!」灰衣大宗師將柱子上的利劍拔出,指向西宮謹。

此人是大宗師初期,若是西宮謹與他拚命一搏也未必不能逃走,可她又萬萬不能將許蕎放虎歸山!

再等等,陸羿和陸耳很快就回來了!

在倆人僵持之際,被西宮謹挾持的許蕎突然動了,她手上拿着不知從哪裏掏出來的短匕直接刺向西宮謹的胸口。

西宮謹吃痛鬆開了佩劍,她雙手抓着許蕎手裏是短匕,不讓許蕎再將匕首刺入得更深。

「抱歉,我不會任人宰割的。」許蕎面無表情地冷漠道,她雙手鬆開短匕。從西宮謹腰間扯走了那幾瓶還沒有銷毀藥劑,快步走到了灰衣大宗師身邊。

就在灰衣大宗師打算對西宮謹痛下殺手時,廟外突然傳來陸羿的呼聲:「殿下!」

一個半步宗師,一個地階巔峰。

灰衣大宗師眼珠子轉了轉,心中迅速權衡利弊,他現在最緊要的就是帶回藥師,其他的都不重要!

「殿下!」陸羿和陸耳一前一後走進破廟便看見西宮謹胸口處的匕首,也顧不得去追許蕎和那個大宗師。

西宮謹脫力地摔在陸羿的懷裏,她蒼白著臉,大顆的汗珠從腦門流下。良久,她吐了一口濁氣,輕聲安慰道:「沒捅進去多深,死不了。」

陸羿手法嫻熟地給西宮謹處理傷口,傷口確實不深,將匕首拔出時西宮謹痛吸了一口涼氣。

陸耳在一旁急得來回踱步,他們都被許蕎那個女人騙了!只要一想起先前那女人一副人畜無害,深情款款的模樣,陸耳就來氣。

西宮謹是女子,她不能和普通人一般找醫生治傷,只能讓陸羿幫忙處理了。知道她女子身份的人並不多,當初接生西宮謹的產婆現在已經壽終正寢了。

現在也只有四人知道西宮謹的女子身份,陸羿、陸耳是從小跟着西宮謹長大的,自然是知道的。剩下的兩人便是盧皇后和宋嬤嬤。

盧皇后是西宮謹的母后,宋嬤嬤是盧皇后的親信,這麼多年也是她們兩個人死死瞞住了西宮謹的真實身份,但她們最後的結局都很不好……

陸羿是主僕三人里年紀最大的,為了照顧西宮謹和陸耳愣是學了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他不僅擁有習武天賦,在醫藥方面也涉獵一些。

處理好傷口后西宮謹靠着柱子說道:「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保不齊那大宗師會帶同伴來,這次注意要把足跡消除乾淨。」

「得令。」陸耳將自家殿下打橫抱起來,動作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西宮謹的傷口崩開。

主僕三人再次進了洛水鎮,西宮謹的傷口雖然處理好了,但是還需要敷藥。

今日的洛水鎮街上巡邏十分嚴格。西宮謹坐在酒樓里吃着寡淡的素菜,陸耳坐在對面大快朵頤著雞腿。

突然一個身材高大,神情板正的男子走近了酒樓。是前幾日把他們一行人下了大牢的刀捕頭,西宮謹按住陸耳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陸羿去找落腳地,我們兩個在這裏等他便是了。」西宮謹壓低聲音說道。

「好。」陸耳已經停下來手中的動作,右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西宮謹失笑搖了搖頭,又繼續喝着陸羿專門給她點的素菜粥。

胸口處還有些隱隱作痛,那許蕎也真夠狠,她以為自己刺傷了一國儲君便能帶着蘇月月遠走高飛嗎?

西宮謹眸子暗了暗,她昨天已經將那些藥劑的配方給燒了,許蕎再配出來可能還需要時間。

她有些懊悔為什麼不把那幾瓶藥劑銷毀,竟然讓那女人給搶走了。

想再多也無濟於事了,胸口隱隱作痛的刀傷讓西宮謹對許蕎這個人的記憶更加深刻。她以後要更加謹慎了,不能再像今早那樣輕信他人。

街道上人來人往,商販的叫賣聲摻雜在一起,西宮謹也在陸耳的凝視下喝完了最後一口粥。

「殿下,羿哥說了你不能吃油膩的食物。」陸耳看了眼他面前的雞腿,言下之意是讓西宮謹不要動他的食物。

被陸耳這麼一激,西宮謹捉弄的人的心思便起來了。她在陸耳面前將那盤賣相極佳的雞腿端到自己的面前,說道:「你管他呢,和宋嬤嬤似的,婆婆媽媽。」

「殿下,宋嬤嬤是我娘。」說壞話不要當着她兒子說!少年神情嚴肅,無奈說道:「殿下你若是吃了……羿哥他會罵我的。」

「你不是有宋嬤嬤撐腰嗎?怎麼還怕陸羿?」西宮謹笑哈哈地打趣道。

宋嬤嬤是盧皇后的親信,陸耳是她的獨子,她將她的一生都奉獻給了盧皇后。陸羿則和陸耳不同,他從小便父母雙亡,是西宮謹外祖父去世前撿到的孩子。

外祖父去世后,陸羿也沒人養著了。他被盧府的那些攀權富貴的傢伙丟在柴房自生自滅,最後也是盧皇后將他領走的。

因為身世的原因,他從小就比西宮謹和陸耳圓滑世故,他是真的將他們當成親生的弟弟妹妹看待。

「阿娘她更喜歡羿哥。」陸耳有些憂傷,但他沒有嫉妒。羿哥從小便沒有了爹娘,自家娘親太啰嗦了他自己也無福消受,還是分一點給羿哥好。

「你也覺得宋嬤嬤啰嗦吧。」西宮謹輕聲打趣道,實心眼的陸耳認可地點了點頭。他已經三年未見到了阿娘,思念的情緒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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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治臨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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