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土蟑螂
一輛商務車，五個人，我和胖子，張嘎子，還有三個孫姓兄弟。
孫大頭，孫二頭，孫小頭。
此次下墓，他們是主力，張嘎子找來的。
七個座位，除了坐人，其他的地方都放了包，主要都是三個頭的下墓裝備。
面如黑炭，膀大腰圓，凶神惡煞，少言寡語，四個詞是他們最好的描述。
就連胖子這種活潑開朗，自來熟的人都沒能把氣氛活躍起來，車裏死氣沉沉的。
我低頭把玩著脖子上戴的貔貅，這是臨行前張嘎子給的，我和胖子一人一個。
除了這兩個，還有十萬塊錢，傭金已經不低了。
「啪！」
「吱！」
突然急剎車，我的頭差點撞到前面的座位上，剛才什麼東西砸到了車前的擋風玻璃，留下一灘鮮紅的血跡！
開車的孫小頭下了車，我們也下來了，結果發現地上是一隻烏鴉。
還沒死利索，一抖一抖的，烏鴉的眼睛正對着我們，死死的盯着，還流着血，滲人。
車在地上跑，烏鴉在天上飛，它卻自殺式的往車上撞，用農村的話說，出門見血，不吉利。
更何況是烏鴉這種不祥鳥。
烏鴉叫，死神到。
孫家三兄弟面色都不怎麼好，孫大頭往四周看了一眼，從兜里暗處一面黑色的小旗。
風向很亂，旗一會往這面飄，一會又往那面飄。
「風亂迷人眼，前路不知行。張嘎子，今天不適合下墓，再定時間吧。」孫大頭說道。
張嘎子一聽着急了，「別介，孫兄弟，我這條命可都指着你了，那墓你們之前已經下過了，怎麼着也不會出大事的，拜託了拜託了！」
「不是我不幫，你也看到了，這下去肯定是要見血的，非死即傷，而且……」
他還要說，張嘎子拉着他去了一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孫大頭不再嚷着要回去了。
「先說好，下去以後，一切聽我的，不然出了事可別怪我們兄弟心狠。」孫大頭這話明顯是對我和胖子說的。
我笑着回應道：「我只是一個做生意的，對墓不熟悉，仰仗幾位了。」
孫大頭點了點頭，對於我的回答還算滿意。
干這行的哪有善茬，左右我和他無冤無仇，不會害我的。
而且先把事情辦妥，最後一步還得靠我，不然就算他們，也是白來一趟，錢拿着都燙屁股。
不過接下來的路，他堅持不能再開車，雖然前面依然是柏油馬路。
將近三十里，只能走過去，多花了近兩個小時。
翻過了一座小山，在半山腰處找到了那座墓。
孫二頭拿出洛陽鏟，圍着一處下了一圈，隨後用一個撬棍一樣的物件，和孫小頭一起把土層撬開，一個盜洞出現在眼前。
這是他們之前來的時候打的，保存很完好，洞裏隔一段還有木樁支撐著，防止塌陷。
孫家三兄弟在前面，我和胖子在最後，順着洞往裏面爬。
這洞不是直的，彎彎曲曲，時而向下，時而朝上，跪着爬一會也挺難受。
「停，靠邊，都別亂動！」
在最前面的孫大頭忽然來了一句，接着就聽到了洞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什麼東西在往外爬。
「不會是屍蟞吧？」我下意識問道，自動腦補了屍蟞吃人的慘烈場面，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裏沒有屍蟞，是土蟑螂，
它們對聲音比較敏感，一般不主動攻擊活物，一會忍着別出聲就行了。」孫小頭回應道。
蟑螂很常見，不知道土蟑螂長啥樣。
他很快，我就看到了，一大片從洞裏往外爬。
個頭比普通的蟑螂大一些，顏色不是純黑色，而是土黃色。
雖然不是屍蟞，看着也不舒服。
它們並沒有繞開我們，而是直接從身上爬過去，蟑螂是雜食性生物，身上有股難聞的怪味，我使勁皺着鼻子，才沒打出噴嚏。
可誰知，它們剛爬過去，胖子沒忍住，連着打了三個噴嚏。
這下壞菜了，那些土蟑螂調轉頭，竟然要攻擊我們！
「快點往裏面爬，這裏空間閉塞，防不住它們！」孫大頭說道。
「哎呦，我屁股被咬了！」胖子叫了一聲。
「前面有道隔板，不想當食物就抓緊！」孫小頭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他們三兄弟跟猴一樣，蹭蹭往裏面鑽，眨眼就沒動靜了。
張嘎子爬的速度也很快，但是他沒把胖子我倆扔下，一邊催促一邊加油鼓勁。
胖子身體素質不差，但是平時不怎麼做運動，爬的上氣不接下氣，吃奶勁都使出來，眼看我們就要成了土蟑螂的餐點。
「那三個坑貨，如果我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他們！」胖子呲牙咧嘴的說道。
誰知他剛說完，孫小頭就出現了，手中多了一個小的石灰袋子和一瓶水。
生石灰往洞裏灑，澆上水，馬上就開始發熱。
爬在前面的蟑螂直接被燒熟了，遏制住了它們的攻擊。
「張嘎子，我哥說了。平時不攻擊人的土蟑螂都失了智，這墓風水怕是已經壞了。繼續下去可以，價錢要翻一倍。」
坐地起價，這是忌諱，但是前面他們已經提過今天不適合下墓，是張嘎子非要堅持的，也怪不得人家。
「行，事辦妥了，錢不是問題！」張嘎子咬牙答應了，看他肉疼的樣子，也不是小數目。
生石灰並沒有攔住所有的土蟑螂，還有爬過來的，但是已經不足為患了。
到了一處，見到了孫家另外兩個兄弟，爬過去后，落下了攔板，把洞給暫時堵上了。
「大哥，張嘎子已經答應了。」孫小頭說道。
「好，既然你這麼乾脆，我們也不矯情。再往前面走不遠，就到了主墓室，剛才我和老二已經探過了，暫時沒有屍變的跡象。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時間要有限制，過去需要五分鐘左右，出去需要至少要留出半個小時，這樣在主墓室的時間最長不能超過二十五分鐘，遲則生變，沒問題吧？」孫大頭問。
張嘎子看向我。
「如果一切順利，二十分鐘就夠了。」我回應。
其實需要我親自做的只有兩件事，第一件，把銀碗放到本來的位置，第二件，對着棺材念一段文字，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