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被操控的人偶

「吟遊詩人艾薇兒？您說的是艾薇兒大人嗎？她的確經常以吟遊詩人自居，幾乎在希斯海岸的每條街道上都散播過關於末日和勇者的預言，不過信的人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沒有，如果不是她身份特殊，恐怕都已經被希斯海岸警務營當做散播謠言罪抓起來了。」院長秘書坎比露出思索之色。

李昂眼神一亮，立即道：「沒錯，我找的就是她，她現在在哪裏？」

「您現在就要找艾薇兒大人？」院長秘書坎比一臉驚訝，看了看雜亂的寢室：「不先收拾一下嗎？」

「不收拾了，我現在就要見她，你告訴我她在哪裏，或者你帶我去見她。」李昂急忙道。

「沒想到您居然也有這麼焦急的一面，不過要見艾薇兒大人，您還得再耐心等一段時間，因為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這個時間點，她應該在希斯海岸的某條街道上吟唱詩歌呢，地點從來都是隨機的，誰也不知道是哪條街道。」院長秘書坎比笑道。

「那她唱完詩歌一般會去哪裏？」李昂問道。

「魔法師公會，或者傑尼斯軍事學院。」院長秘書坎比道。

「魔法師公會和學院？她到底是什麼身份？魔法師公會的成員？傑尼斯軍事學院的學生？」李昂一臉詫異。

「您都不了解她嗎？那您找她幹什麼？」

「不了解她就不能找她嗎？」

「那倒也是，不過我還是先跟您隆重介紹一下艾薇兒大人吧，以免見面的時候太尷尬，她雖然才年僅16歲，卻已經達到了世界上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成為了60級的全系法師，她雖然是平民身份，卻擁有着貴族都羨慕不來的高貴地位，魔法師公會的名譽顧問，傑尼斯軍事學院魔法分院的院長，最難能可貴的是，擁有如此天賦的她，自身的容貌也無可挑剔，如果說艾麗雅公主是赫頓蘭德最耀眼的寶石，那艾薇兒大人就是希斯海岸的女神。」院長秘書坎比一臉仰慕地說道。

「太誇張了吧？16歲的滿級全系法師？她還是人嗎？」李昂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雖然不知道您找艾薇兒大人有什麼事，但我還是建議您對她保持足夠的尊重，她可不是普通的平民。」院長秘書坎比提醒道。

「我也不是什麼傳統意義上的貴族，你既然已經查到我是男爵，應該也知道我以前也是平民吧？」李昂淡淡道。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答應帶您去找她，像那種只是垂涎艾薇兒大人美貌的庸俗貴族，我向來是不予理會的……帕斯克，你還是先處理一下學院的事吧，明天上午艾薇兒大人應該在魔法師公會，我到時候再帶你去見她。」院長秘書坎比道。

「坎比，你怎麼對艾薇兒的行蹤了如指掌？你是她什麼人嗎？」李昂露出狐疑之色。

院長秘書坎比聞言表情一頓，一臉不自然地說道：「我只是關注得比較多，艾薇兒大人以平民的身份達到這樣的高度，在平民之中威望很高，像這種影響力比較大的，我一般都……」

「行了，暗戀就暗戀，別扯那些虛頭巴腦的。」李昂擺手道。

「不是暗戀，我這是仰慕……」

「哦，你是想說，你連暗戀的資格都沒有？」

「帕斯克，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名有修養的貴族，沒想到你的嘴巴竟然這麼毒。」

……

第二天上午，在院長秘書坎比的帶領下，李昂來到了希斯海岸的魔法師公會。

偌大的公會大廳里，

來來往往的大多數都是手持法杖的女性魔法師，像他們這樣的男性反倒少見。

兩人穿過大廳，通過宮殿內部的走廊，來到了一間類似小教室的房間外，透過窗子向裏面看去。

「最裏面那名手持異域樂器的少女就是艾薇兒大人了，她現在正在給魔法工會的成員們解答一些魔法上的疑惑。」院長秘書坎比向李昂解釋道。

「異域樂器？」

李昂順着他描述的方向看去，突然睜大了眼睛，低呼道：「我去，那不是琵琶嗎？」

「琵琶？」

院長秘書坎比跟着李昂重複了一遍在他看來有些古怪的音節，又思索道：「艾薇兒大人好像也是這麼稱呼那個樂器的。」

李昂連忙仔細地觀察那名手持琵琶的少女，發現她的頭髮竟然跟他一樣也是純黑色的，容貌更是讓他大吃一驚，如果說艾麗雅的容貌是融合了原世界東西方審美的完美結果，那麼艾薇兒的模樣就是完全迎合了東方人的審美，讓本以為不會再對任何女孩子心動的李昂都忍不住一陣心跳加速。

「這種親切熟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她不會也是穿越過來的吧？老鄉？」李昂心中激動萬分，差點破門而入衝進去，但理智還是讓他沒有輕舉妄動，耐心等待房間里的事情結束，如果只是一場烏龍，那可就樂子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的魔法研討會才正式結束，魔法師公會的成員相繼離開，只有艾薇兒依然留在裏面，抱着懷中的琵琶自顧自地彈奏著。

李昂立即快步走了進去：「你好，你應該就是艾薇兒了吧？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

艾薇兒輕輕抬起頭，眼睛很快流露出異樣的神采：「你是……勇者大人！」

「嗯？」

李昂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艾薇兒從座位上迅速起身，跑到他面前跪了下來，放下手中的琵琶，雙手放在胸前，做祈禱狀，然後抬起頭看着他，眼神中充滿了熱烈和臣服，道：「勇者大人，艾薇兒終於等到你了。」

院長秘書坎比見狀臉色大變，立即怒喝道：「帕斯克，你對艾薇兒大人做了什麼？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沒做。」李昂連忙舉起雙手，他也被這一幕嚇懵了。

「你是什麼人？竟敢對勇者大人如此不敬？」艾薇兒冷冷地看了院長秘書坎比一眼，拿起地上的琵琶撥弦，一道強大的魔法波動瞬間衝出，將坎比打飛到了遠處。

「住手！」李昂連忙道。

艾薇兒聞言又立即停了下來，將手中琵琶放在地上，重新做出祈禱的手勢，看向李昂目光中充滿了虔誠和熱烈。

「見鬼了，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望着像人偶一樣只服從命令的艾薇兒，李昂感到一陣頭大，這讓他怎麼問穿越相關的問題？

「要不我先離開？等艾薇兒恢復正常再說？」

李昂想了想，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於是轉身就走。

然而下一秒，艾薇兒就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抱着琵琶跟在了他的身後。

李昂只能無奈地轉過身來，道：「能正常說話嗎？」

艾薇兒聞言微微低下頭，道：「勇者大人請說，艾薇兒的身心都屬於勇者大人，艾薇兒就是為了勇者大人而存在的，艾薇兒可以解答勇者大人的一切困惑，艾薇兒是勇者大人的專屬物品。」

「專屬物品？聽好了，你不是屬於誰的物品，你是人，獨立自主的人。」李昂皺眉道。

艾薇兒立即點了點頭，道：「明白了，艾薇兒是人，艾薇兒是勇者大人的人。」

「呃，我有這麼說嗎？這理解能力也是沒誰了，算了，問正事吧，你為什麼一看到我就叫我勇者大人？」李昂一臉無奈。

「勇者大人就是勇者大人，沒有為什麼。」

「好，那我換幾個問題，你到底是什麼人？幹什麼的？你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嗎？」

「我是吟遊詩人艾薇兒，勇者大人的專屬僕從，負責幫助勇者大人解決除對抗使徒之外的任何麻煩，對外宣傳末日預言，為勇者大人的降臨做鋪墊，然後負責歌頌勇者的功績，讓世人傳頌勇者大人的威名，對內包括安撫勇者大人可能崩潰的精神，幫助勇者大人解決非使徒類仇敵，還有物質需求，生理需求……」

李昂聽得一臉無語，打斷道：「前面兩個問題的答案可以不用說了，第三個問題呢？」

艾薇兒短暫地停頓一會兒，點頭道：「是。」

李昂頓時臉色大變。

「我再確認一遍，我剛剛說的那個地方，可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屬於另一片時空，你確定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嗎？」李昂一臉凝重地說道。

「是。」艾薇兒再次肯定地點了點頭。

李昂聞言呼吸都變得不暢起來，又急忙問道：「你來這裏多久了？你原來是哪國的？會說中文嗎？」

「艾薇兒自出生起，便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至今已有16年，就為等待勇者大人的到來。」艾薇兒輕輕說道。

說完，她抬起頭，用生澀的中文吐出了兩個字：「李昂。」

李昂聞言猶如腦海中響起了一道驚雷，當場就愣在了原地，這兩個字的出現，徹底擊碎了他的所有幻想。

「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嗎？那我的處境，跟艾薇兒又有什麼區別？都是人偶，被人操控的人偶……」

李昂的內心徹底崩潰了，在這一刻，所有的感情，所有的豪言壯志，所有的約定，此時都變得蒼白起來，不但不能讓人感到振奮，反而讓人感到窒息，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