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會說唱嗎？
會議室長桌兩邊坐滿了人，甘毅也落座最頭前，左右看了看，兩位經紀人那還是比較熟的，以前經常到甘毅家裏來作客。
微胖的吳梅也不客氣：「小甘總啊，你可終於來了……」
「不好意思啊，梅姐，以後我天天來……」甘毅很謙虛，也在熟悉業務的階段。
燙著一頭捲髮的李蘭說話了：「沒事，振作起來就行，這公司以後就要靠你了！」
「蘭姐，公司現在遇到困難了，還得靠大家一起努力。」甘毅其實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話在說，也在注意在場這些人的面目表情。
吳梅也不多等了：「小甘總，公司遇到了一點小困難，我相信肯定是可以安全度過的，是這樣的啊……甘總，我呢，準備休息一下，這些年啊，也實在是累了，身體也不太好，有些小毛病，本來醫生說我要趕快去住院的，這不，也一直等著小甘總來主持大局，小甘總終於是來了，所以提前與甘總說一下……」
甘毅微微皺眉，明白了，跳槽了，再看吳梅手下坐的那七八個藝人的表情，也明白了，帶着一大堆人跳槽了。
甘毅微微一笑：「梅姐，好聚好散的事，不說這些話，哪裏高就啊？」
吳梅表情微微有些尷尬，但畢竟是場面人，尷尬了一秒，立馬轉笑：「小甘總，多理解理解，都是要吃飯的，沒辦法，你看，何良老師，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也是，結婚不久……」
對面的李蘭忽然不爽開口：「吳梅，別裝了，老甘總對咱不錯，真都沒賺到錢嗎？說句不好聽的，但凡公司參與製作的劇，哪一部沒考慮自己人？給的酬勞，你們心裏有數，市場價在哪裏，你們心裏也有數，直說就是了……」
甘毅明白過來了，公司的經紀業務……還得往外貼錢？蘭姐還真是個潑辣人，甘毅心裏很暖。
但甘毅卻說：「沒事沒事，好聚好散，解約什麼的，也好說，蘭姐，咱們不做壞人。」
吳梅聽到這話，心下一松，藝人解約這件事，其實還挺麻煩，雖然都不是什麼大腕，但被合約限制個一年兩年的也難受。
聽到甘毅爽快話，吳梅也直白了：「就是樓上，恆基傳媒，老劉……以後，還都是可以合作的！」
李蘭面色立馬一變：「去誰那裏不行？非去老劉那裏？吳梅，不用這樣吧？這也太不好看了……」
甘毅又明白了，這是有過節啊？剛才劉恆還來趁火打劫啊，看來這過節還不小。
這他媽的是雙管齊下，一邊已經開始挖人了，一邊來談收購！
甘毅沒心思跟這打嘴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開口：「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沒事，可以理解，梅姐，那，你忙你的吧……」
甘毅開始趕人了……
吳梅被懟了也是真不尷尬，真的起身抬手一招呼，話也不多說，其實她就是來談解約的事情，沒想到這麼順利。
也是甘毅沒這個精力去處理這些事，都是三四線的合約，合約價值也不高，賠不了多少錢，與其把精力放在這些扯皮的事情上，不如去干點其他真能挽救公司的事情。
時不我待，各方債主，法律程序，都沒有多少時間留給甘毅了，一旦真的開始查封清算，甘毅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不過事情還是出乎了甘毅的預料，只見吳梅一起身，在場十好幾人，大多都跟着起身，從會議室門口魚貫而出。
連李蘭手下的許多藝人都跟着出門去了，
李蘭都是一臉驚訝的樣子，立馬開口：「老向……你們……」
甘毅立馬開口：「蘭姐，算了算了，好聚好散，都好聚好散，沒事沒事……」
還是沒攔住，李蘭拍著桌子就站起來了：「我李蘭好欺負是吧？」
「算了，蘭姐，聽我的，公司還垮不了！」甘毅是真不想浪費這時間，語氣中不自覺提高的音量。
李蘭看了看甘毅，還是心裏不舒服，陰陽怪氣：「忘恩負義是不是這個意思？」
甘毅笑着安慰：「這社會，不存在這些事情了……」
「小毅啊，你爸爸最在乎這些事情！」李蘭答了一語。
這話是真說到點子上了，老爸甘正是真的在乎這些東西，他連辦公室里掛着的字都是「義通四海」。
甘正這一輩子，失敗也失敗在這裏，他是煤老闆出身，昔日，十幾二十年前，有那麼一段時間，煤老闆真是這所謂娛樂圈的爹，大金主。
但這個圈子裏的人，都把煤老闆當孫子坑。煤老闆沒文化，但是他們大多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尊重文化人。
但文化人，卻不尊重煤老闆，再看看如今這圈子裏，哪裏還有煤老闆？
甘正是這個圈子裏唯一還在堅持的煤老闆，這些年，他不知投資了多少影視劇，不知虧了多少錢，比如國內有一個頂級的導演蔣穩，甘正真金白銀投了他幾部片子，-不見一部有回頭錢的，倒是蔣穩自己賺了一大堆各種獎項。
不過蔣穩在甘正死前也打過包票，說最近就要籌拍一部商業片，只要甘正來，保准甘正賺一票，可惜甘正死得突然，沒等到。
蔣穩這種，還算是講義氣的，更多坑了甘正的那些人，如今連個人毛都不見了。
會議室里，人都走了，李蘭依舊在輸出：「時代變了是吧？都可以這樣做人做事了？都可以不要臉了？」
「蘭姐，人都走了！」甘毅笑着，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計劃，又說：「你看，時代不也沒變嗎？這不，李歡老師，成正青老師，還有這位……」
會議室里，還剩下三個人，李歡，三十齣頭，早年唱過歌，沒紅，後來跑劇組，也沒紅，三十齣頭，就開始給人演后媽了。
成正青，二十七八，長得很帥，正兒八經科班出身，但有一點問題，就是不秀氣，如今的市場，不秀氣就是個大問題，永遠都是男配！年齡也已經不上不下了。
還有一個，甘毅不認識，一個小姑娘，秀秀氣氣的，帶有一種文藝女青年的氣質。
李蘭自然要介紹：「這位是蕭瀟，剛簽不久，學音樂的……」
但李蘭語氣很無奈，在她心中，本就不是公司主業的經紀業務，這回算是徹底黃了，就剩下小貓三兩隻。氣的也是這點，公司這些藝人，之所以都能混個觀眾臉熟，都是靠着公司……
蕭瀟微微與甘毅點頭：「甘總好！」
「好……」甘毅笑着：「好了，說正事，成老師，你會說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