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角獸成禮（一）
酈國，洛瑤四人在瓊山頂住下了，每天瓊山尊者為吳勝治療手傷，每日藥草熏蒸、針灸及穴位貫通，經過十多日的治療，吳勝明顯感覺到左手又恢復了一些知覺，甚至可以發力拿起茶杯、花瓶、碗筷等日常重量的東西。吳勝臉上又恢復了光彩，重拾了信心。而洛瑤和晞兒則在山上幫助尊者訓練飼養角獸，無禹則四處在山間遊盪瀟灑自在。洛瑤和晞兒漸漸和角獸熟絡起來，晞兒時常做很多好吃的給角獸，「點點」也整天和晞兒混在一起形影不離，它也蛻變了一身羽毛長成了一隻漂亮的成年角獸。只是洛瑤依舊時不時被夢魘糾纏，而每次的內容都基本一致，都是同一個聲音在訴說着同樣的話語……尊者對於洛瑤也有些不解，總覺得洛瑤和酈國的傳說「天師至尊」有一些莫名的共鳴，只是現在還沒有具體的聯繫能說的清楚。尊者留下他們也是想再仔細的聊一聊洛瑤的情況。
一天早晨，洛瑤醒過來看到懸崖上聚集了成群結隊的角獸，而一旁的尊者則揮動手中一支裝飾有羽毛的手杖，嘴裏貌似在說着一種特殊的語言。晞兒、吳勝、無禹幾人也隨後站在一旁看着，只見尊者說完口中的語言后，用手杖在空中劃了個圈，角獸們便飛舞起來在空中排成一個圓圈，隨後一隻一隻降落在尊者後院平台上。尊者在他們腳上繫上不同的羽毛裝飾。尊者沒有回頭呼喚洛瑤他們到：「別愣著，快過來幫忙吧！」話音一落幾人才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幫忙。
尊者指了指身後的羽毛裝飾，讓他們分別幫忙系在角獸的腳上。晞兒驚喜的看到，「點點」也在其中盤旋，等待繫上羽毛。幾人忙活了半天，終於把盤旋在天上的角獸腳上全部都繫上了羽毛。晞兒用手擦了擦汗問到：「尊者，這是要做什麼？」尊者擺了擺手上的手杖，說到：「三年一度的卡魯和卡魯牟選拔，過兩天就會在這裏舉行，我們剛剛繫上羽毛的這些角獸都是有資格參與今年卡魯選拔的角獸。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可以一起參加。」
「選拔是什麼意思？」晞兒睜大了眼睛問到
「這是酈國的傳統，每三年會選拔一批卡魯，卡魯在酈國的意思就是指最英勇角獸，而卡魯牟是指可以與卡魯配合英勇無比的勇士。一開始，參加選拔的勇士可以在懸崖起點處選好適合自己的角獸，隨後騎上角獸進行層層考研，通過考研的角獸和勇士，才能稱為卡魯和卡魯牟，最先到達終點的角獸和勇士可以成為這一時期的『尊卡魯』，而『尊卡魯』就等於這一批卡魯和卡魯牟的領袖，其他人必須服從……」尊者耐心的解釋到。「而像給你們羽毛的人，就是這酈國最偉大的卡魯牟——聖卡魯，她也是酈國最尊貴的女將軍。」
「啊」眾人皆驚嘆了一聲，「阿嫲從來沒有和我們說過她的身份，想不到是如此尊貴。」洛瑤說到。
尊者點點頭，繼續說：「今晚會在山崖展開第一輪的卡魯組合，你們有興趣就一起來吧。」晞兒搖晃着手臂說到：「我我，我要參加……洛瑤，你也一起參加嘛。」說着滿懷期望的眼神看向洛瑤。吳勝急忙先擺手說到：「我就不參加了，我的手才稍微恢復……」無禹雙手抱頭一臉不削的說到：「這是小孩子玩的，不適合我。」晞兒白了一眼無禹，轉頭又拉着洛瑤撒嬌的說：「洛瑤，你就和我一起嘛……」洛瑤無奈搖搖頭，說：「好好，我參加。」聽到洛瑤同意后，晞兒歡快跳了起來，十足一個開心的小孩。無禹卻在旁邊看着嘴裏自語到：「真不讓人省心……」
待夜幕降臨以後，只見尊者拿着手杖向山崖邊走去，洛瑤、晞兒裝備好以後，跟着尊者走了上去，無禹、吳勝不放心也跟着去湊熱鬧了。到了山崖后，在山崖的一個平台處聚集滿了各式各樣的人，有男有女，都整裝待發，另一側山崖上也聚集了許多角獸。忽然聽尊者一聲呼喚聲，手中的手杖舉到空中，像空中劃了個圓弧，又再次重重的將手杖槌立在地面，發出了「砰」的一聲，預示著開始了……
角獸收到命令以後像平台飛來，盤旋在人們頭上，平台上的人拿出繩索，開始一場與角獸的對抗。晞兒則在慌亂的人群和角獸中尋找「點點」，可是現場人太多，一時間很難找到「點點」，晞兒便一邊呼喚一邊尋找，洛瑤則不慌不忙的和晞兒一起找……直到晞兒看到一群角獸中，有一隻飛的高過其他角獸頭頂，很突出的角獸，四處朝下張望彷彿也在尋找著下面的人兒。晞兒定睛看了看它的頭頂，有一簇黑色的羽毛。晞兒大呼道：「點點，是點點。」於是舉着手像它揮舞起來，點點也看到了晞兒像晞兒這邊奮力飛來，晞兒揮舞起繩索準備套在點點頭上，就在她揮出繩索的一瞬間，從人群中也飛出另一個繩索，只見兩個繩索同一時間交互的套在了點點身上。晞兒轉頭在人群中尋找是誰，同一時間，人群中有個俊秀的面孔也同步看向了這邊，這人皮膚白皙，五官清秀，明眸清澈，頭上束髮帶，身子有些嬌弱的樣子。晞兒還沒來的及喊出聲，點點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嚇到了，撲騰拍著翅膀向外飛起想掙脫繩索，角獸力量太大，一撲騰，把晞兒和另一個人提出了懸崖，兩人當即懸在空中甚是危險。洛瑤沒緩過神來阻止晞兒騰空出去，眼看他們兩人被吊在懸崖上，越看越危險。洛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甩出手中繩索拉住一隻飛到頭頂的角獸，牢牢的套住了它的脖子。角獸開始掙扎搖擺，洛瑤早有準備右手緊緊抓住繩索一拽，飛身而起。在空中一發力腳一踩輕巧的飛身騎到了角獸背上，角獸開始劇烈的掙扎，洛瑤就這樣和角獸在空中搏鬥了一番，幾次險些被甩下去。一旁的無禹驚得想飛身過去幫忙洛瑤，而尊者卻用手上的手杖擋住了無禹，沒有回頭看着天空中角獸說到：「勿急。」無禹看了看尊者，停止了動作，抬頭看向洛瑤。果真，洛瑤和角獸幾輪較量下來逐漸佔據了優勢，角獸也漸漸的緩和下來，洛瑤看準機會雙手一拉，把纖繩套在了角獸身上制服了角獸。就這樣洛瑤在一群人中脫穎而出最快速度馴服了角獸。尊者微笑着點了點頭，一旁的無禹長舒了一口氣，默默說到：「真不令人省心。」
洛瑤拉起繩索駕駛着角獸繞過其他人，飛到了晞兒身邊。對晞兒喊了一句「晞兒，快拉住……」晞兒轉身看到洛瑤平行飛到她身邊像她伸出了手，晞兒喊到：「洛瑤，拉我上去。」說完抓住了洛瑤伸出的手，洛瑤用力一拉，將晞兒拉上了角獸背上。晞兒喘了兩口氣，左手拽緊了套在點點身上的繩索，說：「洛瑤快飛到點點旁邊，它現在很驚恐。」洛瑤點點頭，駕駛起角獸，向上騰起，飛到了點點身邊。點點因為剛才的驚嚇，依舊在慌亂的扑打着翅膀，下面拽著另一個人眼看快堅持不住，很危險。晞兒將繩索在手臂上繞了兩圈，準備好后，忽然起身一躍而起，洛瑤被驚呆了，大喊到：「晞兒，你幹嘛。」在崖壁上的吳勝和無禹也被晞兒這一躍驚到了，紛紛擔心的探出身子。而掛在點點身下的另一個人，在點點的晃動下已經堅持不住的死死抓住繩索，這時抬頭看到晞兒飛躍而過的身影，眼睛裏深深的印下了這一畫面，驚的張大了嘴巴。
晞兒一躍，撲到了點點背上，點點繼續撲騰著翅膀，差點把晞兒甩了下去。大家都驚呼了一口氣。還好晞兒抓住了點點背上的羽毛，順利坐穩了。晞兒一邊安撫著點點，一邊用繩子控制住點點，終於點點在聽到晞兒的聲音后緩和了下來。漸漸的平穩下來，晞兒穩住點點后。向下俯下身子，拽起掛着的另一條繩索，大喊到：「你抓緊了，我拉你上來。」那人聽到聲音后雙手緊緊抓住繩子。費了一會兒勁，把那人拉了上來。旁邊的人包括珞瑤在內，終於鬆了口氣。
晞兒使出最後一口力，把人拽上來以後，癱坐在點點背上急促的喘著氣。而爬上來的人也嚇的夠嗆，趴在點點背上努力的喘著氣。晞兒緩和了下氣息問到：「你沒事吧？」那人呼吸漸漸平順，坐起身回話到：「我沒事，謝謝……謝謝你救了我。」這男孩聲音如此柔和好聽，晞兒定睛看着眼前說話這人。頭髮如映雪，面若凝脂，秀氣而溫婉，實在俊美的有些不像男孩。用盛世美顏形容也不為過。晞兒心裏正感嘆著，眼睛卻獃獃的看着眼前這人。男子看晞兒沒有反應，輕輕的又說了句：「你……你沒事吧。」被這一問，晞兒才緩過神來。不好意思的說到：「沒事，我沒事……」隨後又問到「看你的樣子打扮不太像一般的軍士，你怎麼會來參加角獸選拔？」
男子低頭沉默了一會，說：「不是軍士也可以參加吧！」頓了一下，男子接着說，「我不想老依靠別人。」說話的時候，臉上掠過一絲憂傷。晞兒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珞瑤的聲音打斷了。「晞兒，很快要進入下一階段考核了，點點承載不住你們兩個人的。」晞兒點點頭看了看周圍，看到在一片慌亂的畫面中，有一隻身形嬌小，但飛很高的角獸凸顯出來。它還沒有人馴服。晞兒嘴角露出微笑，轉身拉住韁繩對身後的人說：「走，我帶你去找角獸。」說完便拉緊韁繩喊到「坐穩了啊……」那人抓緊羽毛，抬頭看着晞兒。晞兒駕駛着點點，向上直線爬升。珞瑤在一旁着急的喊到：「晞兒，你要幹什麼。」而晞兒絲毫沒有理會珞瑤的意思，徑直的拉着點點繼續往上爬升。崖壁上的吳勝、無禹也都看呆了。尊者卻撫摸著鬍鬚默默自語到：「看來今年新的金卡魯有希望了……」
晞兒拉着點點快速的爬升到越過了所有卡魯停住了，晞兒一笑拉了拉韁繩向那隻角獸的位置駛過去，停在了那隻角獸斜上方。晞兒轉過身對他說：「快，把你繩索給我。」男子來不及思考，把自己的繩索遞給了晞兒。晞兒接過繩索以後，看準了位置，用力甩向那隻角獸。繩子穩穩的套住了角獸，角獸忽然撲騰了一下。晞兒緊緊抓緊繩索和角獸較量著，等下面的角獸稍有緩和以後，晞兒把繩索另一端交給身後男子說：「快，抓住繩子跳過去。」男子愣住了沒緩過神。晞兒接着說：「快啊，你不是想參加選拔，證明自己嗎？」男子聽完后咬了咬牙，接住晞兒遞過來的繩子，綁在手上，看了看下面的角獸。晞兒說：「你拉緊繩子跳下去，坐在它的背上，一定要抓緊了，過一會它就會習慣你，聽你指揮了。」男子點點頭，又看了看下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縱身一躍從點點身上躍到了下面角獸的背上，穩穩的騎在了角獸背上，收緊韁繩和角獸角力了一番。晞兒着急的喊到：「拉緊了拉緊了，千萬別放鬆……」男子有些纖薄的身軀，緊緊的握著韁繩，咬着牙，艱難的控制着，角獸反抗的撲騰著翅膀，手上白嫩的皮膚被勒出了一道血痕。男子要緊牙關，顧不得疼痛，緊緊拉住韁繩不放。不一會，角獸終於停止了掙扎，逐漸緩和。男子開始用韁繩試着控制角獸，角獸逐漸順從了他的驅使，男子高興的向晞兒揮手到：「我沒事了，我沒事了。」晞兒向他點點頭示意說到：「快走吧，考驗才開始。」
一旁的眾人被晞兒這突然起來的「加時劇情」驚得一陣一陣的，好在都有驚無險。一旁的無禹和吳勝，癱坐在地上同步嘆了口氣說：「這也太嚇人了，下次堅決不能同意她們再參加任何比賽……」
等角獸們基本完成配對后，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片圍繞着光圈的紅色羽毛，所有配對好的角獸看到紅色羽毛以後都准裝待發。忽然紅色羽毛向前飄動，所有角獸跟着羽毛齊齊出發，向著山崖谷的深處飛去。不一會功夫角獸群消失在一片雲霧當中。而懸崖壁上留下的人只能悻悻而散。吳勝問尊者到：「他們都去哪裏了？」尊者繼續撫摸著鬍鬚說到：「結對成功的角獸將進入正式的考驗。他們會被傳送到『虛無之境』，成功通過考驗的人會被傳送到崖頂接受勛級。」說着揮了揮手，示意大家跟着他，「走吧，我們去終點等他們。」吳勝和無禹互相望了一眼，跟着老者向前走去。走到懸崖的最遠處時，老者用手杖敲了地板三下，忽然之間從地面上升起一個綠色的藤曼植物，以飛快的速度向上生長著，越長越大，高聳入雲。轟隆隆幾聲以後，巨大的藤曼不再生長。吳勝兩人定睛一看，掩映在樹葉下有一圈環繞着的木階梯。尊者看着吃驚的兩人，笑了笑說：「走吧！」說完踏上了台階。
無禹不可思議的用手摸了摸像魔法般忽然出現的「天梯」，對吳勝感慨的說到：「這一幕太魔幻了，如果把它寫進故事肯定會是一個好故事。」吳勝拍了拍他說：「別發獃了，咱們快走吧。」說完兩人跟着尊者走了上去。
幾人走了一段時間，穿過了雲層后眼前豁然開朗，樓梯的終點處在雲層間有一條若隱若現的路通向前方。尊者帶着兩人走了過去，幾人彷彿漂浮在雲層中一樣，彷彿穿過這裏就能觸摸到天空一般。幾人走到路的終點，走進一個白色的平台上。平台彷彿是本來就鑲嵌在山裏的一樣，周圍環繞着雲層，就像人們常常想像的天神宮殿，而平台的地面猶如鏡面一般光亮，周圍環繞着五座不同神情的角獸雕像，雕像圍繞的中間有個圓形的平台，平台上方懸浮着一片金色的羽毛。尊者轉身對兩人說：「我們就在這裏等著吧，很快通過考驗的人會被傳送到這裏。」
「我們就只能幹坐在這裏嗎？」無禹問到
尊者抬起手杖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嘴裏默默的念着什麼，忽然間天空中出現一道口子慢慢變圓。圓形的光亮中，浮現出一幅眾人身騎角獸的畫面。
「我們在這裏看吧。」尊者似乎是回答剛才無禹的問題似的。「是晞兒！」吳勝指著裏面的人喊到。
原來，從這個光圈就是傳聞中的天鏡，可以從天鏡里看到身處「虛無之境」中接受考驗者的情況。考驗者們正激烈的躲避着什麼，畫面中迷霧重重。
眾人駕馭著角獸進入虛無之境之後，就看到前方迷霧重重，紅色的羽毛也消失了。忽然，不知從何方飛出一塊大石，正正的砸在其中一名駕駛者身上，猝不及防駕駛者從角獸身上摔下，忽然間消失在萬丈深淵裏，而他所騎的角獸也在眾人面前消失了。還沒等大家回過神來，又一隻來路不明的箭飛來刺中了另外一個人，那人應聲倒下，同樣的角獸和他也都消失了。大家開始驚慌起來，頓時越來越多的石頭、箭羽向他們飛來。眾人開始艱難的躲避和遮擋，期間很多人都被砸中了。晞兒和珞瑤也陷入了危險，珞瑤左右躲避配合繩索打掉迎面而來的箭，側臉對晞兒說到：「這樣下去我們堅持不了多久，我們得想辦法快速離開這裏。」晞兒點點頭，躲避襲擊得間隙看了看剛才的男子，問到：「你沒事吧？」男子嬌弱的身子在亂石中艱難的躲避著，有幾次險些被擊中。男子勉強回應到：「沒事……」，晞兒一看，立馬衡過點點擋在男子前面，大聲說：「你在我後面抵擋下，我們想辦法離開這裏。」男子點點頭，可是三人四下望了一圈，周圍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路和方向。晞兒和珞瑤陷入了難題，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被擊中，消失在黑色中。忽然男子說到：「好像前面有風吹過來，順着走，應該能找到出口……」晞兒和珞瑤相互看了一眼，晞兒抬手試了一下，驚喜的說到：「珞瑤，真的有一股很輕的風從前方吹過來。」珞瑤點了點頭，喊到：「我在前面引路，你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