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到雷州（2）

船隊緩緩的靠近了碼頭，伏黯他們乘坐的官船抵達碼頭后，岸上迎賓的氣氛也開始到達了高潮。等伏黯他們下了船，站到岸上時，喧鬧的迎賓樂，也到達了頂點。

呂堅帶領眾人迎向伏黯等大楚使團成員，陪同的南越國鴻臚寺丞魏元，在一旁向呂堅等人介紹伏黯等使團人員的身份。接着，魏元又向伏黯介紹了呂誨和呂堅兄弟倆。呂誨身為南越國中大夫，地位非同尋常，伏黯等人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之前呂誨出使安南，所以他們在番禺城一直未能得見。而這個呂堅作為象郡太守，自然也是南越國重點的「照顧」對象，更況且白疊最有可能在象郡大規模種植。今後要大量獲得白疊的種子，呂堅就是一個繞不開的對象。所以，大楚使團對呂家這兄弟二人早就研究的透透的了。

在魏元介紹完賓主雙方主要負責官員之後。呂誨和呂堅二人先像伏黯行禮，拜道：「下國小官拜見天朝上使。」雖然，南越國君臣心裏一直將自己擺到與大楚相同的位置，但是真的遇到大楚官員的時候，也是不得不做出一副屬國該有的樣子。這也是為什麼南越國自武帝趙佗侵楚之後，百餘年未敢再次犯楚的原因。實在是實力不濟啊！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引得大楚使團不悅，進而讓大楚以此為借口，進犯南越，呂家全家的下場一定很慘。這也是南越國官員在迎接大楚使團時，至少表面恭順的原因之一了。

呂誨、呂堅兄弟代表南越國向代表大楚的伏黯行禮，伏黯自然是坦然接受的。在這種場合之下，雙方官員都不是以個人身份出現，而代表的都是國家。正因如此，伏黯表現出一副天朝上國自有的巍巍氣度，坦然接受了呂家兄弟二人的大禮。

待二人行禮完畢，伏黯才將二人虛扶起來，說到：「二位大人快快請起，你我皆為大楚皇帝的臣子，何必如此多禮。」伏博士這話完全是官面話。因為南越國雖然表面上是大楚的藩屬，南越國的皇帝對大楚也不敢自稱皇帝，而是南越王，與大楚國的臨江王等藩王表面並無二致，所以伏黯稱呂家兄弟是項安的臣子並沒有什麼法理上的問題。

但是，南越國與大楚的臣屬關係畢竟只是一種形式上的臣屬，大楚原則上是不會幹涉南越國內部的行政管理事務的，這同大楚內部的各個諸侯國有着根本的區別。這也是中國歷史上中央王朝與各個藩屬國的微妙關係所在。但項忠對這些潛規則頗為不屑，他信服德國一位鐵血政治家的名言，要用血和劍為大楚換取領土。

而這也是項忠不同於這個時代大多人的一點，他是一個激進的民族主義者，為了捍衛漢民族的利益不惜於周邊民族為敵。其實，在穿越之前的項忠比現在要溫和的多。

項忠自己分析自己態度轉變的原因在於，自己是個現實主義者，穿越之前的中國雖然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根本上還是一個發展中國家，並且還將長期處於發展中。這個現實的國情，決定項忠對國家的對外戰略態度是悶聲發大財，只要你不觸碰我的根本利益，那大家就互相打嘴炮嘛。但是如果你想試探底線的話，對不起，我會讓你這次之後不再敢產生這個念頭。

到了大楚國之後，現在的中國是整個東亞的老大，在全球範圍也沒有幾個能與之抗衡的對手。在這樣的背景下，還不積極擴充自己的勢力，更待何事？所謂「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這些想法項忠從未向任何人講過，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些想法在現在還太特立獨行，如果貿然說出來，槍打出頭鳥的滋味可不好受。更何況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水衡副尉，只是監管上林苑的農業生產，對於這些國家大政還沒有他插嘴的地方。

話說，呂家兄弟被伏黯虛扶起來之後，又向伏黯等人介紹了在碼頭迎接的一眾象郡官吏和富商。伏黯作為正統的儒家學者，對於呂堅將象郡的富商也叫來迎接自己頗不以為然，但出於禮貌，在接受完富商們的行禮后，便只與這象郡的主要官員攀談起來，連象郡的一般官員，也不怎麼主動搭理別人。

如果是項忠在這裏，絕對又是另外一番樣子了。他會主動與這些富商攀談，然後與他們約定自己宴請他們的時間，再與這些象郡的官吏攀談。這又是項忠與這個時代官員的區別了。在項忠看來，士農工商四民皆本，並無高低貴賤之分。並且商業有助於促進物資流通，吸納農業人口就業，並且對於抑制土地兼并有着積極的作用。而對於封建王朝來說，土地兼并往往是壓垮一個王朝的最後一根稻草。

伏黯與象郡官員再碼頭寒暄一番之後，才坐上呂堅早已準備好的馬車，向著徐聞縣城而去。這個徐聞縣縣城並非是象郡的郡治所在地，象郡的郡治所在地在臨塵縣，也就是後來的廣西崇左。因為不是郡治所在地，所以這個徐聞縣的縣城看起來就有些小了。

伏黯他們進了徐聞縣城，才發現這個縣城雖不及郡府治所那般大小，但也遠比普通縣城要大得多了，尤其是這徐聞縣城商業發達，遠勝於內地不少的郡治所在地。伏黯他們在南越國也行走了不少郡縣，但論起商業繁華程度，徐聞也算排得上號的。

見伏黯困惑，坐在他身旁的魏元解釋說：「伏博士，雖然徐聞看似偏遠小縣，但卻是一處海上交通要道，無論是北上番禺，還是南下安南，都需在此停泊補充淡水和食物。因此，此地海外貿易也很發達，可以說是僅次於番禺了。這商人一多，自然為商人服務的其他行業也興盛起立了。」

伏黯聽了魏元的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對於經濟他實在是所知不多，因此也就接不上話來了。不過，徐聞迎賓館就在南門旁邊不遠的地方，所以進城后沒走多久，車隊就到了迎賓館。大家沒下馬車，而是直接進了迎賓館的後院。

作為南越國通往安南的必經之地，徐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也因此徐聞迎賓館雖然不能與番禺城中的南越國迎賓館相比，但要比使團進入南越國后入住的第一個迎賓館——城口城迎賓館要好的太多。不說別的，貴賓入住徐聞迎賓館不用在大門外下車，走進賓館，而是乘坐馬車可直達後院，這種待遇也不是隨便一家賓館就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