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雲桑聽話的退到一旁,自己尋了處安全的地方站立。

那群人看著雲桑躲到一旁,頓時一片哄堂大笑,「小美人,這種遇事自己躲起來的草包有什麼好的,你跟著我,絕對比跟著他要強。」

雲桑絲毫不在意那人的嘲笑,心安理得的站在一旁,似乎非常享受被桃溪保護的感覺。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李兄,怎麼我就遲了一會兒,這是幹什麼呀?」眼看就要動起手來,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個人打斷了。

「雲松,你小子從哪冒出來的?」被雲松稱作李兄的人瞧了突然間冒出來的雲松一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這個時候來。

「在下來遲了,給李兄賠個不是。」雲松像模像樣的對李之遠作揖。

「上一邊去,那回出來喝酒遲到的不是你。」被雲松這一打斷,李之遠只能暫時把桃溪放在一邊。

「這不是家裡管的嚴,我這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雲松看著跟李之遠起衝突的人,只瞧了那女子一眼,便覺得甚是驚艷。

作為京城第一美人的弟弟,雲松什麼樣的女子不曾見過,只是如今這位,怕是連自己姐姐都不及半分。

李之遠素來喜愛美人,這女子容貌氣度皆是不凡,也難怪會被李之遠看上。

若是兩人你情我願,雲松也不好說些什麼,今天這一出一看就是李之遠想要強迫人家。

「李兄,你看我好不容易從出來這一趟,何必要為這種事情浪費時間,我們還不抓緊時間上樓喝酒去。」

好歹也是多年好友,雲松在一旁勸說道。

李之遠看了看雲松,又看了看桃溪,雲松是相府公子,姐姐又是太子妃,他得罪不起,旁人的話他可以不在意,雲松的話他還是要給幾分面子的。

「既然雲兄都這麼說了,那便算了吧。」

李之遠雖心有不甘,卻還是轉身離去。

其他幾個人見李之遠都走了,自然也都跟離開了。

雲松見李之遠走了后,這才對桃溪說:「這位姑娘,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雲松,往後還是離李之遠那些人遠一些的好。」雲桑走過去牽起桃溪的手,早在雲松說出那人姓李的時候,雲桑便已猜出那人的身份。

雲松只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抬眼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平平無奇,丟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那種,若不是周身不凡的氣度,只怕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

桃溪施的法術還在雲桑身上,雲松自然是看不到雲桑的真實樣貌。

雲松看著這個人,不僅是聲音,就連給自己的感覺都跟大哥非常相似,若不是知曉自己大哥樣貌俊秀,絕不可能如此平平無奇,他都要以為是自己大哥又回來了。

「今日多有失禮之處,還望兩位海涵,在下雲松,往後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可到雲府來找我。。」

因這人與大哥實在太過相似,雲松想到自己那驚才絕艷,卻又英年早逝的大哥,忍不住一陣惋惜。

「雲松,還在下面幹什麼呢。」李之遠看著雲松在下面跟那兩個人磨磨唧唧的,忍不住催促道。

「來了來了。」雲松聽到叫聲,匆匆忙忙的跟桃溪告別之後,往樓上走去。

李之遠看著雲松,忍不住對他升起一絲不滿,把自己支開以後,卻在下面跟別人聊半天。

李之遠看著雲松一副傻呵呵的模樣,對著這樣一個人,有氣都撒不出來。

他雖然混不吝了些,對待兄弟卻還是真誠實意。

一場糾紛就這樣被忽然冒出來的雲松化解了。

「他叫雲松,跟你有什麼關係嗎?」桃溪看著離開的雲松,想到兩人都姓雲,抬頭看了雲桑一眼。

「他是我第弟。」雲桑看著雲松,神色略微有些複雜。

「他跟你好像不太一樣。」

桃溪想到之前見過的雲柳,知書達理,端莊大氣,一副標準的大家閨秀的樣子,雲桑則永遠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這個雲松…

雲桑攬過桃溪,最後看了一眼跟著一群人傻樂呵的雲松,他這個弟弟確實讓人有些讓人一言難盡。

「他性子比較純粹。」雲桑組織了一下語言,回答道。

當初在雲家的時候,雲桑對所有人實施了報復,讓他們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唯獨這個傻弟弟,讓雲桑覺得自己對他下手,都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

雲家所有人里,他是最不像雲家人的那一個,雲父雖利欲熏心,卻也足智多謀,不然哪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雲桑雖體弱多病卻智多近妖,甚至比起雲父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雲薇隨了姜夫人,衿貴高傲,雖不如雲父那般,卻也絕非愚笨之人,就連看似無欲無求的雲柳,都在暗地裡為自己打算。

唯獨這個雲松,整日流連酒館,若不是他長相酷似雲父,雲父怕都要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雲桑回到府中之後,招來暗衛,「那個李之遠,給他一些教訓,讓他知道,不是什麼人他都能碰。」

「是。」暗衛訓練有素,向來只執行命令,絕不多問一句。

暗衛離開之後,桃溪端著熬好的葯,推門直入。

「這是什麼?」雲桑看著桃溪端著的葯碗,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從跟桃溪在一起之後,雲桑便很少吃這些葯了。

「這是阿籮幫你準備的葯,我特意親自看著下人熬好的,你不會不想吃吧?」桃溪笑容燦爛的看著雲桑。

眼神里卻直白的透露出一個信息:你敢拒絕試試!

雲桑無奈,只能端起葯碗,屏住呼吸,快速一飲而盡。

也不知是不是近來都不曾服藥的緣故,只覺得這葯甚是苦澀,難以下咽。

桃溪見雲桑放下藥碗,快速的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蜜餞,「我記得你以前吃藥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雲桑含著蜜餞,壓下嘴裡的苦味后,這才開口說道:「因為那時候還沒有遇見你。」

遇見你之前,不知道什麼是甜,遇到你之後,卻是連這一點點的苦都覺得難以忍受。

桃溪看著雲桑望向自己的視線,心裡不知是何滋味,其實這些葯不吃也沒關係,她只是一時興起想作弄他一下而已。

桃溪只覺得心頭有些酸澀,酸澀中卻又帶有一絲微不可查的甜。

抬頭湊近他唇邊,雲桑察覺到桃溪的意圖,抬手制止了她的動作,雲桑看著桃溪不解的目光,解釋道:「嘴裡都是苦味。」

「沒關係。」桃溪湊過去親了一下。

雲桑摸著被桃溪親過的嘴角,葯好像也不是那麼苦了。

「對了,」桃溪靜靜的窩在雲桑懷裡,伏在他胸口靜靜的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

良久,桃溪忽然想到阿籮的話,詢問道:「雲桑,鬼醫族是什麼啊?」

「鬼醫族?你從哪兒聽來的鬼醫族?」雲桑有些好奇,桃溪怎麼會知道這個東西。

「阿籮告訴我的,她說她是鬼醫族。這個族的人很厲害嗎?」桃溪想起阿籮說起這些時有些神神秘秘的樣子。

「鬼醫族是一個隱世之族,外面的人只聽過有鬼醫族,卻不知鬼醫族在何處。」

鬼醫族的存在並非秘密,每年都會有無數的人前仆後繼的想要找到鬼醫族所在之地,最後卻都不了了之。

「相傳,鬼醫族的醫術世代相傳,每一個鬼醫族的人皆是舉世罕見的醫者,能做到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

「真的會有那麼厲害嗎?」桃溪對雲桑的話表示懷疑。

「外界的人都是如此相傳的。」傳言總歸會誇大其實,雲桑也不知真假。

「雲桑,你說我要是能夠找到鬼醫族,是不是就能讓他們治好你了?」桃溪看著雲桑,半開玩笑的說道。

「別去,」雲桑忽然語氣嚴肅的對桃溪說:「我的病本就無葯可醫,能多活一時便是賺了一時,我不希望你再為我去冒這個險。」

鬼醫鬼醫,厲害的不止是醫術,更是毒術,只是鬼醫族心懷天下,以至於時至今日,所有人都忘了鬼醫族比起救人,更擅長殺人。

若說鬼醫族無人可尋,雲桑更願意相信,其實是有人找到了鬼醫族,只是沒人能活著回來罷了。

「那好吧。」桃溪對那個什麼鬼醫族並不關心,反正只要她想雲桑陪著自己,誰也不能把他帶走。

「你今日去安王府里,可有什麼發現?」

雲桑原本與君如鸞之間,向來都是君如鸞來找他,今日之所以去到安王府,也是桃溪想知道阿籮身上的妖氣從何而來。

「找到了,」桃溪想起安王府那處有明顯妖氣的地方,「不過她似乎並不打算加害君如鸞。」

「為何?」雲桑對這個倒是有幾分好奇。

「她若是真要害君如鸞,還能等到他去找你。」

按照阿籮所說,那隻妖在府里的時間應該比阿籮還要長,若真的要殺他,隨便動動手指就能做到。

「更何況,我們妖從來都不會濫殺無辜,都是你們人故意在書上醜化我們。」桃溪想到一些話本子,把妖寫的無惡不作,是非不分的樣子就十分氣憤。

「那以後見到這種書,就把他們都燒掉,好不好?」雲桑看著桃溪有些氣鼓鼓的樣子,輕聲哄著她。

桃溪看著雲桑的眼睛,他那雙好看的眉眼之中都是自己,再容不下其他。

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跟外面那些庸俗的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樣,桃溪這樣想著。

「你只能是我的,若是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也會殺了你的。」

桃溪說著,手指不斷的從雲桑心口滑動,好似下一秒就會毫不猶豫的挖出這顆還在不斷跳動的心臟。

「我這條命,桃溪想要,隨時拿去。」雲桑毫不在意,任由桃溪的手指拂過他心口。

他在這世上本就苟延殘喘,唯有遇到了她,才讓他對這世間生出一絲貪戀。

第二天一早,桃溪推開門入眼之處皆是白茫茫的一片,當初剛來的時候靈芝還爬到樹上摘果子,如今已是銀裝素裹,不知不覺都快過去半年了。

「下雪了?」

「下雪了嗎?」雲桑聽到桃兮的話,也跟著起身想去瞧上一眼。

桃溪見雲桑跟著起身,連忙把門關的嚴嚴實實,一絲冷風也透進不來。

「外面很冷的,你身體不好,還是穿好衣服再出去吧。」

桃溪看著雲桑穿上厚厚的冬衣,最後又讓他披了一件擋風的斗篷,才允許他從房間出去。

「桃溪,你怎麼不在自己的房間?」

桃溪剛走出門,就聽到靈芝沮喪的話語,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身上都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雪,再加上他今日又穿了一身雪白的衣服,從遠處看活像個圓滾滾的大雪球。

「靈芝,你怎麼在這裡?」桃溪見到靈芝的時候才猛然發覺,自己似乎已經許久都未曾見到過他了。

靈芝抬眼,哀怨的看了桃溪一眼,低下頭去,故作老成的嘆了一口氣。

「夫人,小公子一大早去找您,您不在房裡,這才找到這裡來的。」長裕看著靈芝被凍的通紅的小臉,勸也勸不走,可把他給心疼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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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三千不言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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