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斬殺四面幼蛟
就在東方瑜尋找兇手，欲為其弟東方勝報仇，不惜封鎖迷霧森林，攪動一方風雲之時，
在禁靈山脈深處某個山洞內的聶然，卻對凌雲宗的行動一無所知。
「這些修仙世家的子弟，果然都有不少的家底，就說這個東方勝，除了有上千萬下品靈石和一些築基功法之外，不但有護身符籙，而且還有這樣一塊玉墜，裡面竟然封印著一道金丹境法力的劍符。」
聶然把玩著從東方勝身上奪過來的玉墜，「只要注入法力，再使用神識，就能夠激發劍符的力量。」
「東方勝是東方世家的二公子，他的死，勢必會引起凌雲宗，極大的反應，尤其是……東方博！」
提到這個名字，聶然臉色凝重中帶著殺意，「當年我父母之死，與他絕對脫不了干係！趁他閉關先殺東方勝，如果有人在此期間，告知東方博此事，而他因此亂了心神，晉級失敗當然最好；如果被人壓下消息，等他突破境界后再告之，那也無妨，只等我有了可以與之匹敵的力量，必斬此獠！」
聶然殺意收斂后，又細想了殺東方勝時，自己是否留下破綻……
「普通的練氣境修仙者，或許沒有命牌之類的東西，但像東方勝這樣的仙二代，一定有！所以在殺了他之後，他的命牌一破裂，凌雲宗內就會有所反應，留給我清理現場的時間，並不多。」
「東方勝手上的衣服碎片，是我故意讓他撕下的，為的是把嫌疑指向李元明。」
「他的劍也是我故意留下的，為的是讓調查的人認為，東方勝是死於築基境修士之手，因為只有築基境以上，才有可能使用……御劍術！」
「這個修仙界術法殘缺，只留傳有修鍊元神之術，根本沒有任何關於體修的修習之法，就算有，也只是一些殘缺不全的卷宗，若強行修鍊，必會因功法不全而走火入魔。」
「所以，在殺了東方勝之後，我並沒有使用一絲一毫的法力，而是選擇以單純的肉身力量離開，就算是有人想以法力殘留的氣息來跟蹤，也不過是徒勞無功而已。」
「最重要的是，我為自己製造了不在場的證明，出山門之時，沒有與李元明打招呼，就是基於這個原因。」
想到這裡，聶然的思緒，回到了出發前那一刻……
今日寅卯交替時分，聶然來到了功德任務廳。
「喬執事，弟子聶然，想領取『斬殺四面幼蛟』這個任務。」聶然躬身向喬執事行了一禮后，指著練氣境歷練榜第二的任務說道。
正無精打采地伏案假寐的喬執事，聞言明顯地愣了下，他抬起頭睜開雙眼，渾濁的目中閃過精光，不由仔細地打量了下聶然，喬執事暗贊一句「好一個翩翩少年郎！」，口吻卻帶有懷疑的意思，「你確定要領取這個任務？」
聶然堅定地點了點頭，回了聲是。
「小小年紀，勇氣可嘉！但本執事可要提醒你，四面幼蛟可是練氣後期的妖獸，常年盤踞在禁靈山脈死亡湖中，我們宗門很多練氣境弟子，都被它所傷，其中不乏練氣後期的弟子。」
喬執事頓了頓，復又半閉著眼睛假寐，接著說道，「雖然這只是練氣境弟子歷練的任務，但它既然能排在第二的位置，那就說明這個任務並不簡單，由這個任務掛了一年多，還沒有人能完成來看，就能夠想象它的難度了，你想清楚了么？可還要堅持……領取這個任務？」
聶然再行一禮，不卑不亢地沉聲道：「弟子感謝喬執事的提點，但……弟子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好吧，那就祝你好運了！」眼見勸不動聶然取消想法，喬執事暗贊聶然有膽識的同時，並不認可他行為地搖搖頭。
喬執事不再多勸，大袖一揮，「斬殺四面幼蛟」的任務令牌，就到了聶然手中。
同時，這個任務也從練氣境歷練榜上消失了。
「記住了，以三個月為限，完成斬殺任務，可得一百門派貢獻點；未能按時完成，或主動放棄任務，皆視為失敗，此後一個月內，不可領取任何歷練任務！」
聶然將令牌收入儲物袋，行禮告退，而後便朝山門走去……
「盡人事，聽天命，除非是那件事情，往最壞的情況發展，東方世家有『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瘋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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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否則都無需太過於擔心。」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完美的行動，更不可僥倖的認為，能夠永久掩蓋此事，因此，唯有自身強大起來，才能無懼應對任何威脅！」
回過神之後，聶然攥緊拳頭，彷彿要將命運的韁繩，緊緊地攥在自己手中。
「現在……我得先去完成『斬殺四面幼蛟』的任務！」
禁靈山脈死亡湖
大約在一百年前，修仙之人驚恐地發現，無論有多高的修為，只要進入這一座山脈，修為就會被壓制在築基境以下，久而久之，人們也都習以為常了，並稱之為禁靈山脈。
而死亡湖，就是禁靈山脈中最兇險的地方之一！
不知從何時起，湖裡出現了一條四面幼蛟。
四面蛟，是一種人臉蛇身的妖獸，乃妖族蛇類中的珍稀物種，每一甲子才孕育出一條幼蛟。
四面幼蛟一出生，就自帶有奇異本能，它的臉龐，會隨著每一日的時間變化，而呈現出四種不同的形態，
卯辰已時為嬰孩臉，一聲嬰兒啼哭，可亂人心神；
午未申時為青年臉，此時全身呈暗黃色，這是肉身最強的形態；
酉戌亥時為中年臉，一雙歷經滄桑的眼中，能折射出異光，施展幻術；
最可怕的是……子丑寅時的老人臉，一張慈祥仁愛的臉下，藏著一顆噬血的心！這種形態下的四面幼蛟，同時帶有亂神惑敵之能，肉身不可摧之效。
夜幕漸漸降臨，死亡湖在黑夜的渲染下，彷彿披上了一層朦朧而神秘的面紗，幽黑的湖面上，霧靄如煙般升騰縈繞。
夜空中，無雲無風，唯有一輪明月高掛。
戌時剛至，波瀾不驚的死亡湖，整個湖面突然間沸騰了起來，在湖的中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不一會兒，一張滿帶滄桑的中年面孔，警惕地察看了四周，感覺到沒有什麼危險后，它緩緩地從湖中升空，除了有一張人臉之外，以下身體部份……竟然都是蛇身！
粗如兩個成年男性的身形，長約三丈的軀幹漂浮在湖面之上，在幽深的湖裡，盤繞著另一段蛇身，若隱若現的，看不清到底還有多長。
四面幼蛟升騰在半空，中年人臉不時地吞吐著蛇信，看起來非常詭異，它再次觀察了湖周圍的情況。
確認沒有危險后，四面幼蛟終於放鬆了警惕，它仰起頭顱，一道猩紅色的光芒，自它口中吐出！
迎合著月光，月亮的精華，以一種凡胎肉眼不可見的方式，緩緩地落入了四面幼蛟的口中。
在距離死亡湖十丈左右，一個小山丘之上，聶然正屏住呼吸伏卧在地，一雙平靜如水的眼睛，觀察著四面幼蛟的一舉一動。
十日，聶然用了整整十日的時間，悄然觀察著四面幼蛟的作息習性。
這是一隻十分狡猾的妖獸，除了捕獵必要的食物填充腹飢之外，剩下的時間，基本就是潛入深不見底的死亡湖休息，還有就是吸取日月精華！
戌時在湖中央吸收月之精華，卯時在離湖十丈遠的小山丘頂，吸收日之精華！
而這個小山丘的附近，幾十丈內的樹木，都已經被四面幼蛟掃之一空，為的是預防有敵人偷襲，以備有時間撤入死亡湖。
死亡湖方圓數十里內，根本沒有任何一隻能與四面幼蛟相匹敵的妖獸存在，所以無法像利用碧眼火狐幼崽，挑起碧眼火狐與獨角魔狼廝殺，再伺機斬殺的方法。
若正面與四面幼蛟搏殺，聶然自信能傷得了它，但想斬殺恐難如願；
若不敵之下，四面幼蛟往湖底一躥，聶然就只能望湖興嘆了，而且一旦打草驚蛇，別說三個月，就算是過個一年半載，四面幼蛟也不一定再露面，所以聶然只能另想他法了。
從四面幼蛟的外表看起來，也並沒有明顯的弱點，
嬰孩臉時，會發出亂人心神的啼哭聲；
青年臉時，肉身基本是免疫傷害；
中年臉時，可以施展幻術；
而老人臉，更是集全了其它三種形態的異能於一身！
不過，經過這十日的蹲伏，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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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敏銳地注意到了四面幼蛟的一個細節。
所謂盛極必衰，物極必反，四面幼蛟從老人臉形態蛻變為嬰孩臉的時候，蛇頭下方的皮膚會由黑變白！
不過這個過程只維持了三息左右的時間，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察覺不到這個變化。
於是，聶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又用了十二日的時間，聶然把自己埋在了小山丘旁邊，他內心平靜如水，入定潛息，脈搏與心臟幾乎都停止了跳動，只用全身的汗毛孔細微地呼吸著，
此時的聶然，儼然進入了一種龜息的狀態。
聶然埋藏在山體內的第一日，
到了卯時，四面幼蛟爬上岸，正想像往日一樣爬到小山丘頂，吸收日之精華時，一張老人臉卻顯得驚魂不定，它目光陰森四顧，似乎是嗅到了某種威脅，遲遲沒有爬到小山丘頂，
待等到第一縷陽光照射到死亡湖時，四面幼蛟謹慎地留在原地，然後開始吸取日之精華。
第二日卯時，
四面幼蛟還是十分謹慎，只朝小山丘的方向移動了一丈后，又停下來吸取日之精華。
就這樣，第三日、第四日……四面幼蛟漸漸卸下了防備，直至第十二日，四面幼蛟完全適應了這種氣氛，又盤踞在小山丘頂，準備吸取日之精華。
卯時將至，四面幼蛟也將從老人臉形態，蛻變為嬰孩臉，然後吸取日之精華，開始它新一日的修鍊。
在山體內的聶然身心平和，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四面幼蛟的一舉一動，都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聶然閉著眼，醞釀著……發出重生以來最強的一劍！
「從東方勝那裡奪過來的，有著金丹境法力的劍符不能用，用了當然可以斬殺四面幼蛟，但若被有心人追查起來，我殺東方勝的事情，就會提前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我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不能做到一擊必殺，必須得撤，任務也宣告失敗。」聶然心底暗自權衡利弊。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
三息……
兩息……
一息！
「轟！」
聶然倏地震開山丘，雙目中迸發出驚人的光芒，劍光璀璨如閃電，朝四面幼蛟的蛇頭下方，狠狠地劃去！
太近！
太快！
太強！
太近，四面幼蛟完全沒有料到，在自己身旁一丈左右，竟然潛伏著一個如此有耐心的敵人！
太快，快到四面幼蛟根本沒有時間，來隱藏自己的弱點！
太強，聶然築基境的肉身力量，與練氣後期的法力加持，堪稱重生以來最強之一劍！
從聶然出劍那一刻，四面幼蛟的結局已經註定！
它的蛇頭下方那一處皮膚變化，確實是它的弱點所在，
但如果聶然換個環境，換個遠點的距離出劍，根本不可能碰到它這個弱點的地方。
「嘶……」
四面幼蛟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怒吼嘶叫聲，聲落一半戛然而止……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轟然倒地聲，四面幼蛟已是身首異處！
一股黑紅的血液，如泉般噴涌而出，瞬間灑滿小山丘，血順著低勢流入死亡湖，染紅了一大片湖水。
聶然調理了下氣息，將四面幼蛟的頭和軀幹，裝入了儲物袋。
儲物袋內有乾坤，在裝下整條四面幼蛟后，聶然也沒有感覺到重了多少。
「任務終於完成了，是時候回去了，也不知道宗門對東方勝之死一事，調查得怎麼樣了？」
聶然自語著，然後縱身一躍，消失在茫茫的禁靈山脈中。
聶然剛離開不久，死亡湖湖面上，本來還殘留著四面幼蛟大量的血跡，但突然之間，這些血跡，彷彿是被什麼東西吸幹了一樣，湖面上又恢復了幽黑的一片，若讓人看到這般景象，定會不由地毛骨悚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