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二號房的租客

007 二號房的租客

螃蟹出鍋,蹭暖去輔導陸傑作業了,廚房就交給了陸北。

陸北取出幾個黃色的生薑,用小刀切開其中一隻,生薑的腰部立即出現一條筆直的傷口。

陸北下刀極其謹慎,如圖一個專業的外科醫生在做一台關於心臟的手術,小心切開患者的生命器官。

咚咚咚!

是敲門聲,二號房的門鈴壞了,卻一直沒想起來要修。

因此凡是來客人,都只好用拳頭敲門。

陸北放下手上的一隻螃蟹,不管生薑了,走出廚房去開門。

從貓眼一看,他不由自主將放在門板上的雙手放了下來,先理了理自己的襯衣領子。

那白色的襯衣領子早就不乾不淨了,沾了些許生薑的汁水,倒有煙火氣。

原本以為是雲橋太太又帶了新做的蜜餞來了,所以陸北也就不太有興緻管理自己的衣領,可是方才在貓眼中,他看到的不是雲橋太太。

來者個子小小的,藍色的醫用口罩蓋住了一大半的廉價,只讓人看見一雙眼和一對炭色的長眉,那眉眼標緻板正,像是山一程水一程后的天涯。

原來是房東家的小女兒,那隻小小的月。

岑暖聽到有人來了,卻又不見陸北開門,於是出來看看:「誰呀?」

陸北老老實實回答:「顧若寧,房東的女兒。」

自五歲以後,陸北一直居住在南州,說話的聲音聽上去卻仍是用椒鹽和棗泥混合出來的傳統京腔,單聽只讓人感覺如同千百年的陳釀,不起一丁點污濁。

聽是顧若寧來了,岑暖戰戰兢兢了起來。

一開始岑暖不想相信,只是跺腳,跺了半天才想起往貓眼上看。

「快去廚房,先別開門,定是新年要漲房租了。」看明白了,的確是顧若寧,岑暖越發不開心起來了,「我可了解現在的房二代,一個個不學無術,就會漲房租。天天漲房租,成日漲房租,就是想榨乾我們。」

岑暖已經下定決心不給開門,可是陸北仍站在木門旁,規規矩矩的,並不想回廚房。

岑暖的語氣比江南屋檐上的瓦片更加堅硬:「我才不給開門,我就當不知要漲房租。」

門外來客輕輕問了句:「有人嗎?」

顧若寧嗜甜,甚至聲音都給培成了甜的,跟加了蜂蜜似的。

咬字時的每一個音節,全部都像是咬在甜蜜的奶油上。

又黏又輾轉,綠蟻新醅酒一樣,紅泥小火爐一樣,暖暖的,讓人不由自主去順承。

陸北看了看門,腳和手一時頓住了,不知該怎麼辦。

「你個混蛋,你可不許給我開門!」見陸北怔了,岑暖就開始呵斥他。

新年的活怎麼都干不完,誰會想去給房東開門呢。

可是岑暖那呵斥的一句聲音太大了,顧若寧在門外已經聽到了,冬月六度的氣溫下,就當是結仇了。

電飯鍋中有米飯,現在是早上九點多了,晚起的人索性早飯午飯一起食了。

比如陸家,雖然陸北早上六點就起床了,卻一直未吃東西。

因為陸家的家訓就是如此,只要長輩不食,無論晚輩多餓都不準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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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你的月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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