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敗

市公安局檔案資料室內，劉建軍正在寫這次救援行動的書面報告，只是寫一會兒就撓一下頭，動作不停重複，已經在報告的開頭磨蹭了小一會兒。

實在沒法兒寫啊，以往寫報告對於劉建軍來說那是得心應手，可這次的情況怎麼表達？更何況連保密協議都簽了，保密協議不是沒簽過，可這次的情況真是劉建軍從業八年來第一次見到。

從昨天開始劉建軍就不停的死氣白賴的纏着自己的師父，為此昨晚白搭進去一頓飯也沒有掏出什麼信息。

啪！

劉建軍將筆一丟，起身拿起寫一半的報告向著辦公室走去，沒有敲門，進去直接坐在馬為民的前面將手中的紙往桌子上一丟，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道：「師父，這活兒沒法干，我是寫不下去了，您換個人來吧。」

馬為民停下手中的筆，抬頭指著自己帶的徒弟，沒好氣的說道：「不像話！你看看除了你誰敢連門都不敲就進來，還在這擺起了大爺！」

「嘿嘿，師父咱倆的關係那是他們能比的，自己人自己人。」劉建軍沒皮沒臉的說着，然後又跟着說道：「師父，這報告我是真寫不下去了，您另找高人把，太難寫了！」

馬為民沒有理會自己的徒弟，端起邊上的茶杯一邊喝水一便沉思着什麼，許久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起身在身後鎖著的柜子裏拿出兩份材料丟給劉建軍，指著材料說道：「先簽協議再看資料，如果沒有這次的機會，你小子可能一輩子也接觸不到這些。」

劉建軍拿起桌子上的兩份材料二話沒說簽下了名字，然後看了起來，越看越心驚，越看越難以置信，最後不可思議的向馬為民問道：「這是真的？」

「廢話！這個世界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多了去了，我也是六年前升任廳長的時候知道的，可就算知道了這六年內也沒有接觸過，如果不是這次機緣巧合，恐怕一輩子都碰不到，他們太神秘了！」馬為民想起六年前的那一天看到這些東西后，當時的表情和現在的徒弟一摸一樣。

稍微消化了一下，劉建軍說道：「既然真的存在，那就是事實，這報告怎麼寫，我不寫了！」說着又耍起了賴皮來。

馬為民看着他的樣子，做勢就要起身收拾一頓，劉建軍連忙陪笑：「我寫，我寫還不成！嘿嘿。」

「這些年白教你了，一點不會靈活變通，直接跳過那幾個人，把功勞攬到咱們身上不就行了，沒人會計較這些的。」馬為民又給自己的徒弟深深的上了一課，聽着自己師父的話，劉建軍豁然開朗豎起了大拇指說：「高！高啊師父。我對您的敬仰猶如滔。。。」

「滾犢子，快去把報告給我寫出來，別以為就咱們惦記，消防那邊你以為人家傻啊！」馬為民打斷自己徒弟的馬屁，劉建軍笑着拿起剛才拍桌子上的報告逃離了馬為民的辦公室。

醫院

單人病房內，少年躺在病床上，外面明媚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葉灑進室內，潔白的地板印上溫暖的斑點，陳母從廁所里出來，拿着剛剛洗好的毛尖輕輕擦拭躺着的少年的額頭。

這一天半對於陳母來說簡直像是坐過山車般跌宕起伏，從慌張到難以置信，再到絕望和不敢置信，就這會兒一邊照顧著自己眼前的兒子還不斷重複輕聲的自言自語：「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躺着的陳晨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境支離破碎，夢到了自己和周玥最後死在了那片廢墟下，又一轉出現了自己和張雅的婚禮現場，兩人拿着酒杯一桌桌的敬親戚，最後兩人恩愛的抱在了一起閉眼接吻了起來，可剛一睜眼又看到一片人間煉獄，天不兼覆，地不周載，天上星河傾倒崩塌，四處一片凄涼，到處都是屍骸，有的體格竟如山一般高，一眼望不到盡頭，突然一聲震耳欲聾深入靈魂深處的一聲猿聲傳來，原本破裂的大地劇烈搖晃，猩紅的天空如鏡片一樣出現裂縫開始破碎。

躺在床上的陳晨瞬間清醒，瞪着眼睛死死盯着醫院的天花板，嘴長到了最大，一臉驚恐渾身顫慄的喘氣著，心臟嘭嘭嘭的發出強烈的跳動。

一旁的陳母直接嚇得起身，隨後看見自己的兒子醒來，眼裏出現淚光，開心的抱住陳晨。「兒子，兒子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陳母用盡了力氣抱着醒來的陳晨生怕這一切只是個夢。

被抱着的陳晨大口喘息著，又是那個夢！可一切的一切感受到的太真實了，最後的叫聲直接讓夢裏的陳晨失去意識，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那如地獄般的場景。陳晨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幾次，勉強調整好狀態笑着說道：「老媽，快鬆手，你是想謀殺啊！」

陳母聞言坐起身，抹了抹眼角哭笑不得只好用手拍了一下陳晨沒好氣的說：「臭小子，一醒過來就氣你媽。」說完又噗呲一聲笑道：「兒子你終於醒過來了，我和你爸擔心死你了。」

陳晨看着自己老娘紅著的眼睛，回憶著這段遭遇，這下以後出去可有的吹了，繼而笑着問：「媽，我爸去哪兒？」

聽見兒子的話，陳母氣不打一處來：「別提你爸，知道你沒有危險，一大早就回學校了，這輩子就杠上那破學校了，今晚回去必須家法伺候！」

陳晨看着老媽小女人的一面，嘴角一咧，還是活着的感覺好！看着老媽的面色輕聲說：「老媽，我已經沒大事了，你趕快休息休息。」

聽見兒子暖心的話，陳母笑着說：「你老媽可沒你想的那麼弱，你想吃什麼，剛醒肯定不能吃不好消化的，老媽給你去買些包子和粥。」

醫生很快來到病房，帶頭的值班醫生看着躺着的少年，知道這是從警察局送來的人，而且聽說是昨天隧道坍塌遇難的人，一套詳細的詢問和檢查后，竟驚奇的發現陳晨的身體竟然比正常普通人還要健康，這讓他驚的直接說道：「不可思議！」

一旁的陳母聽見連忙問：「醫生我兒子有什麼問題嗎？」

「您放心，令郎身體很好，甚至比我們所有人的身體狀況都要好，太不可思議了！」值班醫生說完又盯着躺着的陳晨來回看，突然發現自己有點失態，對身旁的陳母說道：「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再醫院多呆一天，明天再做個全面檢查就可以出院了。」

陳晨突然想起周玥，連忙問向醫生：「醫生，和我一起的女孩呢？她怎麼樣？現在在哪裏？」

值班醫生仔細思考了一陣，對着陳晨說：「你們一共過來四個人，到是有個小姑娘，不過她可比你醒的早，現在就在隔壁躺着呢，說來也奇怪，為什麼你們四個人醒來身體狀況都這麼好？」

這個陳晨可真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不過仔細想想自己當時的狀態的確挺不可思議的，陳母跟着醫生一同離開病房打飯，陳晨瞬間坐了起來，仔細感受之下，最直接的感覺就是使不完的力氣，盯着眼前的沙發，突然過去兩手握住底座一個用力，竟是直接用力過猛，連人帶沙發翻了個個兒。

陳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先把沙發扶好又做起了俯卧撐。

「1，2，3，4，

......

497，498，500！」

做到500陳晨停止了俯卧撐，並不是因為已經儘力，相反還是覺得很輕鬆。這誰能站出來解釋一下，基因變異？

來到廁所，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感覺連皮膚也好了起來，陳晨清楚的記得自己鼻子上是有黑頭的，可現在潔白軟嫩，目不轉睛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終於還是仍不住爆出了粗口：「卧槽！」

不大一會兒，陳母提溜著一份包子和小米粥走了進來，看見廁所里發獃的兒子，關心的說道：「你怎麼下床了，不多躺躺，快過來吃些包子喝口粥，醫生說還是先吃清淡一些的比較好，醫院只有這些了，等出了院老媽給你做頓好的！」

陳母沒有注意到陳晨的狀態，陳晨現在是一刻也不想在醫院待了，想到明天還要全方位檢查，這要給自己發現什麼自己也不知道的東西，怕不是要抓去切片！

「老媽，咱待會就出院吧」陳晨決定今天必須出院，耶穌也留不住他！

「可醫生說。。。」陳母還在猶豫，陳晨直接打斷：「老媽，放心吧，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不會亂來的，再說醫生不是說我們那四個人都很健康。」

「可是。。。」陳媽想反駁，陳晨繼續強攻道：「哎呀老媽，我想吃你包的餃子了，我們今晚回家吃去把。」

最後陳母無奈只能答應，這熊孩子算是吧自己拿捏死了。

下午辦理出院手續，陳晨找了個機會問到周玥的病房，這次事件，竟然給每個人都安排了單間還是很奢侈的那種，敲了敲門，聽見裏面傳來男聲，陳晨推門而入。

周同仁正陪着女兒說話，請見敲門聲直接讓進來了，看着出現在眼前的男孩，周同仁知道他也是遇害者可為什麼來女兒病房呢？突然眼珠子一轉起身到招呼道：「小夥子你好，請問你是？」

看了看病床上的周玥，陳晨笑着對周同仁說：「叔叔您好，我和周玥一起去參加的婚禮，一起被埋的，這不要出院了嘛，就過來看看周玥有沒有受什麼傷。」

周玥自打陳晨一進門便直勾勾的盯着他，突然噗呲笑了出來，周同仁和陳晨扭頭看向病床上。「不好意思，沒忍住，什麼叫一起被埋的。」

陳晨大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周同仁不厚道的笑了起來，邊笑邊說：「小夥子真幽默，你怎麼這麼快就下床了，難得你還關心小玥，小夥子你是哪裏人啊？家裏人家長呢？」

「爸！」躺着的周玥趕快叫停了自己父親，鬼知道待會兒還會問出什麼問題。

周同仁笑呵呵的說着：「害，你看我這嘴，一不小心成查戶口的了，那什麼你們聊，那我們也出院，我出去辦一下出院手續。」

周同仁一走，房間內只剩下了兩人，讓屋內的氛圍不對勁了起來，陳晨來到床邊坐下，直勾勾的看着周玥，目目相對，最後還是周玥敗下陣來將目光轉移輕輕說道：「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看你，感覺怎麼樣？」陳晨這是第一次仔細認真的觀察女孩，標準的瓜子臉，皮膚很白，最亮眼的便是那高挺的鼻樑，

周玥發現男孩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臉看，心中大羞，這塊木頭，難道不知道一直盯着女孩的臉看很不禮貌嗎？臉色微紅的回道：「還好，沒受什麼傷。」

「奧。」陳晨說完，原本見面想說的話一下子忘掉了，屋內很靜，如果不是牆上還有一塊表滴滴答答的響着，當真能聽見針落地聲。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然後又巧妙地跟道

「你先說...」

「你先說...」

周玥臉色瞬間通紅了起來，狠狠的將頭扭到一邊，兩隻手拽著被子手心已經出汗，羞死人了！

陳晨也大窘，心裏發誓這是人生中最尷尬的一次，只好繼續壯膽說道：「留個聯繫電話吧，我們以後再聊。」

兩人交換手機號，繼而又是目目相對，陳晨敗下陣來，起身落荒而逃，引得床上的女子沒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