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膽子就再說一遍
鶴相思只覺得耳朵熱的馬上就要融化掉了。
「你......你身上太熱了......」
他好像笑了。
她感覺到了他胸膛一震,心跳好像都跟着亂了一下。
他慢慢鬆開她,一張俊朗溫潤的臉,漆黑的雙眸帶着笑意,盯着她。
鶴相思輕輕推開他,別過臉:「顧大人偷摸進屋的本領又見長了。」
顧佐低低笑出聲:「你應該見過朱能了,怎麼不知道我在你這裏?」
還不是光想着玉佩了?!
鶴相思心裏嘀咕著。
「你去哪裏了?」他問。
「養心殿。」她答。
看到那龍紋玉佩,顧佐也是驚了一下,但是他沒有問,而是調侃道:「這才進宮幾天,陛下的貼身玉佩都被你拐過來了,醫仙真是厲害。」
鶴相思也是順着他的話往下說:「過獎過獎,一般一般。」
「看來我之後可以在宮外接你了。」顧佐溫柔道,「小睿昨天跑去宋瑜府上找你。」
鶴相思想到柳晟睿,心裏不禁一軟:「他肯定幫我教訓宋瑜了。」
「恩。」顧佐凝視着她,「他很想你,很惦記你。」
她不經意的抬眸,猝不及防地對上他熾熱的目光。
他好像自從出現在慈慶宮那天開始變得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要讓她具體說出來哪不一樣的話,她也說不出來。
就是感覺熟悉又陌生。
到底哪變了呢?
「可有闖禍?」顧佐在她身旁坐下。
她面上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行動上還是給他倒了杯茶:「算是有吧。」
顧佐一隻手臂放在椅背上,上半身靠了過來,撐著頭看她:「有把握解決嗎?」
她自信一笑:「正如顧大人所說,我連皇上的玉佩都拐來了,一個李美人我還解決不了嗎?」
「這個玉佩,對你來說,好壞都有,怎麼用就看你了。」顧佐知她聰明機敏,但是心裏還是替她有些擔心,龍紋玉佩可不是什麼小事,他日全宮傳遍,引他人矚目,她哪怕是想低調也無策。
鶴相思想了一下,道:「我還是寫信問問師父,皇上為什麼會在我孩童之時見過我,又為什麼將這麼重要的玉佩如此輕易給了我。」
說完,她又覺得不妥:「算了算了,還是不問了,師父要是知道我進宮了,他估計能連夜飛過來尋我。」
顧佐瞧見她這個樣子很是稀奇:「原來你也有怕的人,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鶴相思沒好氣道:「我以為顧大人是什麼正人君子呢,原來......」
一扭頭,他的臉近在咫尺,眼底帶着幾分戲謔正緊緊盯着她。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她瞬間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的能看到他眼底反映的她,只有她。
呼吸交錯,她已然呆住。
心跳......呼吸......全都亂了......
「我怎麼?」
他聲音如酒,醇厚而熱烈。
視線緩緩下移,最終定格在那處柔軟。
喉嚨莫名的發乾,他眸光變得深諳,似黑夜裏的狼看到了獵物,欲衝上去掠奪佔有!
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眼神,鶴相思感覺下一秒就要被他吞進去。
撲通、撲通、撲通......
心跳愈來愈快,難以平復。
自己怎麼這麼奇怪?
她猛地轉過去身,不再與他對視。
「說話就說話,靠這麼近幹什麼?」
她佯裝鎮定地質問他。
顧佐不緊不慢地坐直:「我該走了,還是那句話,凡事小心。」
她回頭笑言:「除了這個你還會說什麼?」
他凝視着她,目光深沉,眼神晦暗,眼底似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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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佐前腳走,朱高熾後腳就進來了。
打一進來,眼神就有些不對勁。
鶴相思給他倒了杯茶:「殿下為何這般看我?」
朱高熾氣呼呼地將倒好的茶放到離自己遠的地方,然後扭過頭不理她。
???
鶴相思喚他:「殿下?殿下?」
沒理她。
「這茶民女在裏面加了補身的藥材,您確定不喝?」
還是沒理她。
「砰!」
她重重的把茶壺往座上一放,朱高熾才一臉委屈地轉過來,哀怨地盯着她。
「說。」她冷冷道。
朱高熾瞪她:「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這一句話讓她大概明白了。
「什麼?」她試探地問。
朱高熾的眼神彷彿在說你當我傻?
鶴相思心虛地垂下視線。
「把你當妹妹,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朱高熾得理不饒人道。
鶴相思無奈的扶額,想了想,道:「我正想去告訴你。」
「編。」朱高熾壓根不行這套說辭,「再編!你這個小丫頭糊弄起來人真的是不帶猶豫的我發現,什麼正想去告訴我?顧佐都進我宮裏第二回了,你當我眼瞎啊?」
鶴相思被質問的啞口無言,乾脆閉嘴,俗話說得好,說多錯多,她還不如沉默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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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鶴相思再次來到李美人宮中,這次沒了明顯的刁難,直接進到了殿裏。
李美人依舊側躺在鋪着白虎皮的軟榻上,宮女太監畢恭畢敬立在殿內兩側。
鶴相思抬手行禮:「見過李美人。」
然後將要直起身,便被叫住。
「誰准你起身了?」李美人幽幽道。
冷笑一聲,鶴相思直接挺起身子:「李美人可還需民女把脈看診?若不需要,民女即可退下。」
李美人狠狠盯着她,語氣十分不屑:「昨日醫仙走的那樣瀟灑,可會想到有今天?」
鶴相思根本懶得和她鬥嘴:「民女告退。」
隨即轉身就走。
「站住!」李美人厲聲呵斥。
兩個太監攔住她的去路。
「什麼東西,竟敢在我面前耀武耀威?」李美人由宮女攙扶著起來,好看的眼睛此刻裏面都是怒意,「一個鄉野女子,你何來的資格敢在我這放肆?」
「放肆?」鶴相思嗤笑,「我看是你李美人放肆過頭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李美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抖得耳旁的流蘇的有些亂了。
笑了好一會,她才稍稍平靜:「我放肆?你師父寧涵衍是怎麼教你的?什麼是尊卑,什麼是規矩,你不清楚嗎?呵,也是,寧涵衍除了醫術,一無是處,不過是個鄉下野人,哪懂什麼禮儀教養,教出來的徒弟,也不過如此,簡直是目無尊卑,無法無天!」
「你有膽子就再說一遍!」鶴相思轉身看她,原本淡然無波的眼底此刻冷如寒川冰霜。
師父清譽,她不允許任何人污衊!
李美人只覺得腳底竄起一股冷意,讓她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