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權力之爭
路小羽回想起在黃府時的情景。
那人本是第一次見明安，且為了保險起見，我倆都隱藏了鏢牌，可對方卻一眼就認出了明安的身份，確實十分可疑。
還有，他聲稱是永福鏢局之人，可作為外邊的守備鏢師，竟然沒帶鏢牌？
「你是想說…剛才的那個人…」
「和你想的一樣。」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直接把他抓起來不好嗎！」
路小羽情緒激動，李明安壓了壓手，不急不躁說道。
「我現在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採花賊不止一個，所以大可不必打草驚蛇。」
路小羽還想繼續反駁，想想還是忍了下來。
「你有把握抓著他們？」
「沒有，不過你或者是覃老爺子或許可以。」
李明安說得她更加糊塗了。
難道是指武功嗎？那為什麼不是婭婭？
「剛才那人的確是採花賊，但同時也真的是鏢師，不過不是永福鏢局的人。」
「你…什麼意思。」
路小羽隱約感到了什麼，逐漸皺起眉頭。
「我們一直陷入了一個誤區，那就是以為採花賊假扮成鏢師就可以矇混過關，事實也的確如此，不過…」
他看了一眼兩人，一字一頓道。
「如果採花賊本身就是鏢師，那採花這件事，是不是就行雲流水，且永遠不會抓到了？」
「李明安！」
路小羽直接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瞪著他。
「有些話，可不能…」
「等等！」
此時一直沒發話的江離婭突然插了一句，眼睛則一直盯著手裡的名單。
「弟弟的話，不是不可能。」
「連你也…！」
「看這個。」
江離婭起身將名單放在路小羽眼前，指著上面的名字道。
「以前沒發現，不過這樣一聚起來，就很容易發現異端了。」
路小羽仔細一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這些人…」
「沒錯，不管是這些貴族，商人，還是朝廷命官，他們看似毫無聯繫，不過將其背後的人扒出來，不管是一層，兩層，還是三層，最終的目標都指向了一個人。」
「相…相國！」
路小羽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雙眼無光。
如果這是真的，那意味著自己一直以來效忠的信仰，崩塌了！
不，不不不，鏢師怎麼可能幹這種事！
「會不會是搞錯…」
「小羽，接受現實吧。」
李明安溫柔的笑著。
「我知道你難以接受，不過那些因此受傷的女孩子們…」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江離婭和李明安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最終的解釋權還是落在了李明安頭上。
「鏢局之間水火不容，惡性打壓見怪不怪，雖然手段的確殘忍，但怕就怕的是…」
「怕他們的目標，其實是相國爺。」
一渾厚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三人齊刷刷的看過去，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老爺子？」
「總鏢？」
覃雲淵走進書房，路小羽見勢連忙將自己的寶座讓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神態迥異的三人，捋了捋鬍鬚，那張飽經風霜卻異常堅毅的臉上，不知何時也多了幾分惆悵。
「朝中勢力割據，明爭暗鬥，其中以閆丞相和高太尉兩足鼎力。」
「閆丞相德高望重，當之無愧的大離國第一賢臣，而高太尉為人狡詐陰險，卻掌握著兵權，其子更是御林統帥，加之邊境戰事頻頻告捷，深得皇心，在朝綱之上，可謂是呼風喚雨。」
「如今聖上龍體欠安，閆丞相一心輔佐太子，而高太尉卻想廢除皇命，推崇三皇子。」
「我聽說，這三皇子能文能武，可謂是年輕有為啊！」
江離婭插了一句，譚文淵解釋道。
「這三皇子雖是個將才，卻並無治國安家之本領，若當真是他上位，朝中的實權，便落在了高太尉手裡。」
一席話下來，就算是李明安這個沒來多久的局外人，只是根據平日電視劇里演的那些串權奪位，弒父滅親什麼的，也能清楚的知道如今發生了什麼，甚至還腦補出很多多餘的情節。
「借用採花賊一事使那些本就倒戈於相國爺一方的權貴對其失去信心，削弱相國爺實力的同時，又能打壓我長安鏢局。」
李明安說道。
「雖說咱長安鏢局背後的人是當朝丞相，但反之亦然，長安鏢局也是相國爺背後無可替代的後盾，換句話說，那些人忌憚相國爺的勢力，不如說是忌憚長安鏢局在大離國歷史上的地位和其本身強勁的實力，所以才會在捉拿採花賊一事上明裡暗裡的使壞。」
「如今下邊已是民怨四起，如果長安鏢局這次未能捉拿採花賊，恐怕…」
李明安點到為止，三人聽完默不作聲。
如果這次真讓對方如願以償，恐怕整個大離國就要變天了。
「那我們，不是一定得抓著採花賊…」
路小羽微低頭思索著，卻遭到了李明安和覃雲淵的一致反對。
「不行！」
「為何？」
江離婭也表示不理解，李明安解釋道。
「咱們三站的低看得近，而丞相和總鏢卻不一樣。」
他看向穩坐於正方的覃雲淵，道。
「我想事情發生的不久之後，兩位在心裡就已經有了眉目，遲遲沒有行動的原因在於，你不可能靠幾個小毛賊就把一個手握兵權的太尉給扳倒，人家隨便一個借口就能推脫得一乾二淨，甚至可能反將你一軍！」
「也是呢…」
江離婭托著手腕若有所思道。
「還不止這樣，若是這次打草驚蛇，下次再想要抓住人家的把柄，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狗急跳牆大家都聽說過，這次他能禍害十幾個女孩，下次會是什麼更加瘋狂的舉動誰也料想不到，所以還是按兵不動的好。」
覃雲淵聽完只是面無表情的坐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路小羽也明白了其中厲害一言不發，只是委屈而急躁的盯著覃雲淵，內心十分煎熬。
李明安自然是心知肚明。
路小羽或許管理鏢局很有一套，可那都是一些照搬的現代思維，有點降維打擊的味道。
她從不和官家接觸，唯一的一次還是為了救自己，沒準太僕和他小舅子一同貪污的情報都是覃老爺子給的。
總是身處如溫室一般的鏢局，別說權謀大計，估計連宮斗都玩不過人家，遇見這種事自然是有心無力。
為了避免即將鋪天蓋地到來的危險和鏢局的未來，她需要成長。
不過，我李明安已經在這兒了，如果她還露出那副悲傷的表情，便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