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來龍去脈也講完了，秦知意憂愁看看了一眼宋沅。

「你這得去醫院吧？」

宋沅抓了抓頭髮，猶豫道：「還是別了吧。」

去醫院保不準會有人認出他，萬一到時候捅到他爸那裡去，這跟不打自招有什麼區別？

好吧，那隻能先回家了。

錢多多小心翼翼地看向秦知意，「阿姨，你能收留我幾天嗎？」

錢多多雖然傷勢沒宋沅嚴重，但也被打成了烏眼青，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他這副模樣回到家被他爸一看肯定就知道他在外面沒幹好事，百分之百會跟他媽告狀。

那他這兩個月暑假就別想再出門了。

不如就說他在宋家玩兩天，雖然他媽肯定也不情不願，但一聽說是宋家總歸不太好拒絕。

秦知意趕著兩個皺巴巴的崽子上了車，朝司機點了點下巴：「老李，回家吧。」

老李從後視鏡看著兩個身上帶著傷的男孩，頗有些震驚。

秦知意想了想還是叮囑老李先別把這事說出去，「要是宋鄴沒問，你就別說。」

老李欲言又止，點點頭答應了。

宋沅眼睛一亮，「你答應幫我打掩護了！」

秦知意沒好氣兒地瞪他一眼，「這幾天你們倆就別出門了，老老實實在家寫作業。」

回到家秦知意先下了車。

她狀若如常的進了門，對傭人招了招手。

「先生呢？」

「先生在書房，應該是在加班吧。」

秦知意點點頭，便讓傭人回去休息。

宋沅一瘸一拐地上樓，錢多多在旁邊想扶他，卻被他一把揮開。

「逞能！」秦知意翻了個白眼。

過了會兒，秦知意拎著藥箱敲響了宋沅的房門。

「我進去了啊？」

屋內傳來宋沅和錢多多慌亂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乒里乓啷的響動，八成是在換衣服。

「卧槽先別別別！一分鐘一分鐘！」

等到動靜終於平復下來，宋沅收拾好了，秦知意才拎著藥箱進去。

宋沅□□著上身，穿著條大短褲坐在床上。

大腿，肋骨，後背和胳膊上都有幾大塊淤青。

看著挺嚴重的。

秦知意皺著眉猶豫道，「你這個情況……要不然請家庭醫生過來吧。」

宋沅：「別吧，萬一他轉頭告訴我爸怎麼辦？」

秦知意：「你爸你還不知道，他加班的時候誰敢打擾他。」

宋沅：「還是別了，都是皮外傷，隨便塗點碘伏就行。」

見宋沅不願意，秦知意只好先將他膝蓋上那血赤呼啦的傷口清理了一下。

「輕點兒輕點兒！！！」宋沅疼得齜牙咧嘴。

「我這也沒手重啊……」秦知意一手棉簽，一手碘伏，頓在半空，不知所措，「要不還是請家庭醫生來？」

宋沅將T恤卷了卷咬在嘴裡，大義凜然道：「你來吧！」

真這麼疼？

秦知意滿臉猶疑，用棉簽蘸了蘸碘伏，擦在宋沅的傷口上。

三秒鐘之後——

宋沅疼得快要抽抽了，奄奄一息有氣無力道：「我後悔了，咱還是請家庭醫生吧。」

宋家的家庭醫生24小時待命，姓姜，是個30多歲的男人，個頭不高，戴著副眼鏡，中等身材。

總之看上去沒有什麼特殊的，屬於丟在人堆里就找不出來的普通長相。

家裡的傭人都被趕回副樓休息去了，秦知意聽到門鈴響便跑去開了門。

見到家裡的女主人，姜醫生怔了一下，突然咧出個笑容——

「哎呀，居然是太太居然親自過來開門，這麼晚了太太還不休息嗎？哦對太太突然找我來是有什麼不舒服嗎？是頭疼呢還是感冒了還是腸胃難受呢？」

秦知意冷不丁沒反應過來，只見姜醫生看了客廳茶几上沒收走的西瓜汁，又接著喋喋不休起來。

「西瓜雖然降火祛暑，但晚上還是不要喝太多了，尤其是這種冰鎮過的西瓜汁，可能會造成胃部不適。」

「太太先坐，我給太太做個初步的檢查。」

秦知意被他念叨得暈暈乎乎迷迷瞪瞪的，差一點兒就躺在沙發上讓他檢查了，然後突然才想起來病號還在樓上等著。

「不是不是，姜醫生誤會了，我是想請您幫忙看看宋沅。」

姜醫生一聽，收回聽診器，恍然大悟地開始喋喋不休。

「哦原來是小少爺，少爺怎麼了呢？我說起來我上次見到他還是三個月前了，那會兒下雨，少爺在外頭淋了雨回來，當晚就發起了高燒，把王叔給嚇得呀，不過還好處理及時，兩個小時燒就退了。」

姜醫生一邊說一邊輕車熟路地往樓梯上走，「這走廊真乾淨，怎麼還多了個小狗窩？我上次來的時候啊——」

「您請！」秦知意快速打斷他，搶先一步打開了房門。

而宋沅顯然比較有經驗。

姜醫生剛一開口，「小少爺這——」

宋沅：「剛才跟人打了一架，對方人有點多，沒事。」

姜醫生：「這傷得——」

宋沅：「看著重其實不是很疼，只要稍微處理一下就好了。」

姜醫生：「藥箱——」

宋沅：「藥箱在這兒在這兒，紗布，棉棒，碘伏，酒精都有。」

姜醫生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沒什麼能嘮叨的了，只好把嘴閉上，「好吧……」

姜醫生認真處理傷口的時候看著還比較靠譜，秦知意也鬆了口氣。

不是說這種家庭醫生一定要嘴嚴嗎？畢竟豪門密辛時有發生，通常一個豪門裡最先知道狀況的除了管家傭人就是家庭醫生了。

但他在宋家幹了這麼多年，估計是還有別的原因吧。

傷勢處理得也差不多了。

姜醫生微微一笑，緩緩開口——

「這天氣熱千萬別捂著了傷口，不要碰水，幸好處理得及時，不然傷口發炎了會化膿，到時候必須就得去醫院了。」

「對了，家裡小兒退燒貼還有吧？另外我記得少爺以前有時候會肚子不舒服，可以用小兒止痛臍貼。」

說著姜醫生從自己帶來的藥箱里掏出這兩樣東西遞給秦知意。

「半夜少爺要是發燒了可以先用小兒退燒貼試一試，如果沒效果就得去醫院。」

「噗……好好好，我記得了。」秦知意憋笑，看著宋沅滿臉生無可戀，送姜醫生下了樓。

秦知意剛想著宋鄴在書房加班聽不到，不然就姜醫生這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性格保准要露餡。

沒想到正這麼琢磨著，宋鄴突然從大門外進來。

秦知意猝不及防，「你怎麼從外面回來？」

宋鄴：「去車裡拿個東西。」

緊接著宋鄴將目光轉向姜醫生，然後又看向秦知意，皺眉道，「怎麼喊姜瑞過來？你哪不舒服？吃藥了嗎？要不然去趟醫院？」

秦知意剛要說話，就看到姜瑞微微一笑，然後將嘴張開。

秦知意心道不妙，然而已經來不及阻攔了。

「好久沒見先生了，先生最近怎麼樣啊？下個月該體檢了，先生記得要去，哦對還有太太也要去。」

「最近市裡流感病突發，很多小孩子中招，有空的話最好讓少爺去打個預防針，不過還是等少爺身上的傷好了之後再說吧——」

宋鄴捕捉到了他話節的關鍵詞，「什麼傷？」

姜醫生突然緊急剎車，閉上嘴，看看面前這兩位男女主人。

「哎呀，時間不早了，我這就先回去了，先生再見太太再見，如果還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繫我。」

姜醫生一溜煙跑了，客廳里是只剩下的宋鄴和秦知意。

秦知意猶豫著要不要說清楚，突然聽到宋鄴開口先問。

「怎麼回事？」

秦知意：「其實就是宋沅和同學不對付，打了一架，十七八歲男孩子嘛，比較衝動魯莽。」

宋鄴聽罷，臉上沒什麼表情，冷淡地吐出兩個字，「愚蠢。」

秦知意一聽，當下就有些心裡不舒服。

「也沒有必要這樣說吧。」

宋鄴冷冷道：「他已經17歲了，還要通過這樣的方式解決問題，不是愚蠢是什麼？」

原本沉默著的秦知意突然燦然一笑，「那是呀，誰能比宋總聰明呢？」

宋鄴聽出了她的陰陽怪氣，一怔。

秦知意繼續說：「宋總這種這麼聰明，上次動拳頭做什麼呀？不就是三對一，您肯定能兵不血刃就勸服對方主動投案自首吧？」

宋鄴聽出了她在說古鎮那次發生的意外，無奈道：「那怎麼能一樣？那次——」

「你怎麼知道就不一樣？你有問過他打架是因為什麼嗎？你知道前因後果嗎？」秦知意分毫不讓。

宋鄴沉默了一會兒，問：「那他為什麼打架？」

秦知意抱著手臂冷哼一聲，「他不想告訴你。」

秦知意轉身上樓，走了兩節樓梯突然停下，「要是不小心碰到他你還是裝不知道吧，畢竟他真的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情。」

秦知意似乎很生氣，連腳步都很重，噔噔噔地快速跑上了樓，毫不留戀地消失在轉角處。

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再留給宋鄴。

宋鄴在客廳站了一會兒，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又讓她不痛快了。

……

第二天一大早，宋沅被餓醒。

但他不敢貿然下樓，這個時間可能他爸剛好要出門。而且如果碰到了老管家他也說不清，老管家肯定要大驚小怪地逼他去醫院徹底檢查一番。

錢多多自告奮勇，「沅哥我去幫你拿早餐上來。」

錢多多躡手躡腳地下樓，見到餐廳里的秦知意之後才放鬆下來。

老管家昨天晚上早早就回副樓休息去了，此時見到錢多多又驚又喜。

這是少爺第二次帶同學回家，看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是少爺的小同學吧？」

錢多多乖乖巧巧地點頭，「王爺爺也好。」

「好好好！」老管家笑得見牙不見眼，瘋狂給錢多多塞食物。

這會兒宋鄴也下來了。

錢多多吃得正香，騰一下站起來，囫圇把嘴裡的肉包子咽下去，「宋叔叔好……嗝！」

宋鄴的態度還算親切自然，點點頭道：「好，坐下吃飯吧。」

錢多多原本想吃兩口就拿餐盤上樓的，但是宋鄴在這裡他又不敢動彈。

無奈只能先把自己餵飽了再說。

秦知意朝他使了個眼色，拿了個空盤，夾了一些食物進去。

「一會兒拿上樓，學習學餓了正好可以吃。」

錢多多瞭然地接過來。

好不容易看著宋鄴放下了筷子，錢多多才敢站起來跟宋鄴說了一聲，上樓去了。

宋沅已經快餓過勁兒了，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見錢多多回來有氣無力道，「你還知道回來啊？」

錢多多心有餘悸，將餐盤放在桌子上。

「嚇死我了，宋叔叔好嚇人啊，他往那一坐我動都不敢動！」

錢多多以為他媽已經夠凶的了，沒想到宋叔叔更嚇人。

也不是凶就是整個人透出來的感覺，好像能把人直接凍死似的，比他媽的大嗓門可怕多了。

宋沅：「你碰見我爸了？」

錢多多：「嗯呢，吃早餐的時候碰見了。」

宋沅點點頭坐起來填飽肚子。

又過了一會，宋沅想著他爸現在應該早就出門了，便伸了個懶腰站起來。

在卧房裡呆著太憋悶，他打算下樓看會兒電視。

身上的痛苦減輕了一些，不過傷疤還在。紅腫的嘴角，臉上的划痕，還有膝蓋上明晃晃的白紗布都沒辦法遮掩。

好在他爸現在不在家。

宋沅一拳一拐弔兒郎當地走出房子，搖頭晃腦哼著歌。

突然感到一陣熟悉的氣息，宋沅慢慢地抬起頭，發現自己正與他爸在樓梯口相遇。

宋沅下意識想後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便硬著頭皮喊了一聲爸。

原本已經做好了被對方大罵一頓的準備，卻沒料到宋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毫無反應。然後就下樓出門去了。

宋沅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一臉恍惚地站在樓梯口，目送宋鄴的背影離去。

錢多多剛好過來，嘴裡叼著小油條，「沅哥，你在這站著幹啥？」

宋沅轉頭過來看一眼錢多多，「剛才碰到我爸了。」

錢多多嚇了一跳，「他罵你啦？」

「沒有。」宋沅幾不可察地搖搖頭，張了張嘴艱難道，「他就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走了。」

宋沅知道他爸對他不在意，但是竟然不在意到這種程度。

都打成這樣了，竟然連眼神都沒在他身上多停留幾分。

宋沅現在看電視的興趣也沒有了，整個人垂頭喪氣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耳朵尾巴都耷拉下來。

*

過了幾天，錢多多的烏眼青褪去了。

他還裝模作樣拿了幾本宋沅的習題冊，假裝這幾天真的在宋家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然而沒想到，臨出門的時候錢多多又開始犯慫。

錢多多扭過頭，哭喪著臉對宋沅說：「哥，要不然你送我回家吧，我媽肯定不會當著你的面揍我。」

宋沅：「沒出息勁兒的！」

見兩個崽出門了，秦知意打扮一番也出門耍。

昨天老夫人說老宅請了個新廚子，讓她去嘗嘗。

秦知意就喜歡這種活動，乾脆利落地答應了下來。

宋家老宅比較遠，坐落在近郊的半山別墅群。

秦知意來了一看，沒想到除了除了新廚子之外還有裁縫。

宋老夫人將她拉過來，像展示自家寶貝一樣跟裁縫顯擺，「怎麼樣，我沒吹牛吧！我們家小秦漂亮吧！」

說罷，宋老夫人又向秦知意介紹裁縫，「這是明姨，她手藝可不錯，尤其擅長做旗袍，我讓她來給你做兩身。」

秦知意慣會討長輩歡心，笑容甜甜地打招呼，「明姨！」

明裁縫給宋老夫人做了二三十年衣服，這麼多年相處下來早就像姐妹一樣。

明裁縫給秦知意量尺寸，又拿了圖樣冊子讓她選喜歡的圖案、款式和面料。

秦知意對旗袍不太了解，家裡雖然有幾身，但那都是看著好看胡亂買的。

明裁縫遞過來的冊子上花樣琳琅滿目，看得她眼花繚亂，不知道選什麼好。

宋老夫人笑呵呵地幫她拿主意，直接定了七八身，連秋冬季節的都算進去。

「這個白毛領質感不錯，可以在領口鑲一圈，秋天穿最好看。」

明裁縫贊同地點點頭，「到時候可以搭配大衣，又貴氣又鮮亮。」

兩個老姐妹聊得熱火朝天，時不時把帶著花樣的布料和毛料要在秦知意身上比劃。

秦知意也沒法子，讓抬手就抬手，讓轉圈就轉圈，連頭髮都讓人擺弄了好幾輪。

她甚至覺得自己像任由擺弄的真人版奇迹暖暖，讓兩位太太淋漓盡致地打扮。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飯點，管家過來叫幾人去吃飯，宋老夫人和明裁縫終於放過了秦知意。

兩個老姐妹相攜著站起來，說說笑笑。

「還是打扮小女孩有意思。」

「誰說不是呢？」宋老夫人嘆了口氣，憐愛地看向秦知意，「當時要是生個閨女多好！」

說著宋老夫人突然想起了什麼，「宋鄴最近還好吧？」

怎麼才算好呢？

秦知意想了想，點點頭，「挺好的。」

宋老夫人皺眉，「你今天回老宅，他沒說要送你來？」

秦知意老老實實回答：「他不知道我過來。」

宋老夫人心裡有數，雖說宋鄴現在知道回家了，但就他那個討人嫌的性格，估計一整天跟小秦也說不上幾句話。

宋老夫人跟老姐妹使了個眼色，明裁縫瞭然地點點頭。

「哎呀！」

宋老夫人立刻捧哏，「怎麼的呢？」

「瞧我這腦子，你上回不是讓我給宋鄴找塊料子么，這不，找著了。」

宋老夫人繼續捧哏，「哎喲，那可好，快讓我看看！」

兩個老姐妹飯也不吃了，去翻明裁縫的小包包。

費勁吧啦翻了半天才找出來一塊疊起來的布料。

暗紅色的，用絲線綉著雲紋。

「這挺……」宋老夫人話鋒一轉，誇張道，「這挺適合宋鄴啊！」

「就是！看這顏色，看這圖樣……咳，小秦你說呢？」

秦知意看了看那塊過分鮮亮的布料，眨眨眼睛。

你們說適合就適合吧……

「很好，就這麼定了！」宋老夫人拍板，「小秦啊，辛苦你走一趟，拿這個料子去給宋鄴看看，我再給你帶個軟尺，你可以順便給他量量尺寸。」

秦知意：？

三分鐘之後，正吃著飯的秦知意被兩位老太太從座位上薅起來，塞進了車裡。

「飯——」還沒吃完啊！秦知意沒料到結局會是這個樣子，胳膊還沒伸出來就被宋老夫人又推進去。

宋老夫人火急火燎地沖傭人招手，「快快快！把那一桌都帶上！」

宋家的車載著秦知意和十幾個飯盒揚長而去。

宋老夫人滿意了，挽著明裁縫的手轉身回屋。

「我覺得做幾套顏色淺淡羊絨披肩也不錯，秋天的時候往肩上一披，肯定漂亮。」

「那可不，二十多歲的女孩就適合這麼穿。」

……

宋氏集團離宋家老宅也不近，驅車二三十分鐘才到。

秦知意壓根沒來過，兩眼一抹黑。還好司機是熟悉的，引著秦知意去了前台。

秦知意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小說里突然搞襲擊的總裁夫人。

按照流程她肯定會被前台工作人員攔下，然後一板一眼地對她說，「總裁現在正在工作，沒有預約，您不能進去。」

於是作為新任職的工作人員，就會在之後被告知她攔住的人是總裁夫人。

緊接著工作人員就會被開除。

見前台小姐姐看過來，秦知意趕在對方開口之前說，「我姓秦，是你們總裁的——」

「天哪！太太！」前台小姐姐捂著嘴巴驚呼，「您怎麼來了？您稍等半分鐘，我這就打電話讓人把電梯許可權給您打開。」

前台小姐姐迅速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然後回過頭來，非常興奮地對秦知意道，「他許可權已經打開了，太太您隨時可以上去！」

「對了，這電梯離這兒有點遠，我帶您去吧！」

秦知意一臉懵逼，跟在前台，小姐姐後面去電梯間。

現在正是午休時間的時候，有些員工中午不回家，就在公司里休息。

大家迎面看見秦知意，先是短暫的驚訝，隨即便笑著打招呼。

「太太來了！」

「太太好！」

秦知意更懵逼了，問前台小姐姐，「你們都認識我？」

「當然啦！《快樂成長》我們都有看呢！」

「而且我們每天都會為您打投，您放心，咱公司人多，大家都發動自己的親朋好友，節目結束之後您一定會登頂！」前台小姐姐沖她比了個fighing的手勢。

秦知意倒是知道節目組有一個打投的活動。

等錄製結束后才會公布最終結果，票數最多的那組嘉賓將會獲得「萌萌親子之家」的稱號。

不過秦知意和宋沅都嫌這個稱號太幼稚，所以就沒當回事兒，也沒發動身邊人幫他們打投。

秦知意想了想宋氏集團的規模，又想到每個員工起碼得有十多個親朋好友，再加上她現在路人緣很好，每天打開微博廣場都能夠看到粉絲和路人粉在給她拚命打投。

秦知意嘴角抽搐，「哈哈，不用不用，你們工作太累了，這種瑣事——」

前台小姐姐笑容懇切，「怎麼會累呢！公司私底下發布公告了，打投最多的員工會有獎金，雖然是高總助發的，但我們都知道，這肯定是總裁的意思。太太您放心，我們一定會送您登頂！」

「萌萌親子之家，咱們勢在必得！」

秦知意：我他媽……

突然「叮咚」一聲，電梯打開。

從裡頭走出兩個人。

宋鄴，以及站在他身後的高總助。

秦知意理了理頭髮，粲然一笑，「兩位，挺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