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屋子裡沒有開燈，「財源廣進」四個純金的大字在黑暗中異常清晰。
開了燈或許會好一點？宋沅這麼想著，然後按下了牆壁上頂燈的開關。
燈泡一亮，金光在屋子裡炸開，宋沅猝不及防，正好和牆上的金畫看了個對眼。
宋沅瞬間覺得自己像被太上老君投進煉丹爐里的孫猴子，捂著眼睛嗷嗷大喊：「我瞎了！！！我瞎了！！！」
宋鄴想把畫取下來，但不知道黃老闆出於什麼樣的想法，把畫釘得巨牢，跟防賊似的，用小刀撬都撬不下來。
那就只能找個什麼東西擋一下了。
但宋鄴不敢動秦知意的浴巾和衣服，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能遮擋的布料，最後只能把自己的襯衫脫下來勉強蓋一下。
宋沅一邊抹眼淚一邊給秦知意打視頻電話，他可不想和他爸一個屋睡覺，想想就覺得會失眠。
宋沅先諂媚地笑了一下，然後將鏡頭對準牆壁，「看，都擋住了，絕對不會再打擾你睡覺！」
「次卧那麼小，還沒有獨立衛生間。」宋沅把音量壓得很低，諂媚道，「咱倆把房間換回來唄？」
秦知意沒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一分鐘之後，門邊傳來鎖孔轉動的聲音。
門打開，秦知意抱著胳膊，冷淡著小臉站在門口。
父子倆自覺地走出去。
宋沅剛鬆了口氣，以為自己不用和老爸同床共枕了，一扭頭就看到面無表情的他爸跟在後面進了次卧。
「要、要不再訂一間？」
宋鄴看都不看他，直接把行李拿進來，「不用。」
宋沅：嗚嗚……
一宿沒睡好的宋沅不敢怒也不敢言，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走出房門看到黃老闆親自領著服務員在客廳換茶具。
宋沅：「打個商量，咱能不能把裝修恢復成原來那樣。」
黃老闆眼睛瞪得圓圓的，直拍大腿，「噫那可不行，現在多貴氣，顧客來了都誇好看！」
「好看嗎？！」
「不好看嗎？！」
黃老闆是從他老爹手上繼承來的農家樂，他一直嫌農家樂太樸素，不貴氣不喜慶。無奈當年黃老爹當家，黃老闆說不上話，二來也沒有那麼多閑錢。
直到突然被宋鄴收購，還撥了一大筆資金讓他「以最高規格打理」……
這下子黃老闆可算是逮著機會可勁兒造了。
在兩天一直沒斷了直播。農家樂也算小有名氣，不少遊客都會選擇在這裡住宿，經黃老闆這麼話里話外一炫耀，眾人終於明白罪魁禍首是誰。
【好小子，原來是你啊宋鄴！】
【我鯊宋鄴，還我古樸小庭院，每次去古鎮我都要住的，以後還怎麼住啊！】
【安啦安啦，看老闆那意思鎮店之寶只有一幅，估計也就秦知意這間有。】
【那大堂呢……還有服務員的工作服……整個一暴發戶啊】
秦知意倒是睡得還不錯，心情大好，按照準備好的攻略，她打算帶好大兒去古鎮玩一圈。
好大兒他爸自然也跟著。
宋鄴穿著t恤和休閑褲，頭髮也沒梳得那麼整齊，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古鎮有一條長長的河，已經有近千年的歷史，鎮子上的百姓沿河而居，石頭砌起來的小房子四四方方，牆壁上有綠色的苔蘚和深色的水痕。
住在河畔，交通工具便以船為主，後來古鎮成了景點，租船也成了遊客們的主要娛樂活動之一。
秦知意也有點動心，很想試試。
正巧一位老鄉站在船上撐著長篙，小舟慢悠悠地飄過來，很有情調的樣子。
秦知意揮手示意，「大哥，拉人嗎？」
老鄉停下來看了看幾人，擺擺手，「你們三個人？那有點擠了，我船小，頂多還能載兩個。」
秦知意聞言扭頭看向身後的兩人。
不會吧不會吧，要撇也是撇他爸吧，宋沅心頭一緊，立正站好。
宋鄴則抿了抿唇，沒說話。
秦知意回過頭去跟老鄉道了聲歉，「不好意思，那我們再等一下好了。」
身後的父子倆肉眼可見鬆了口氣。
觀眾們看得樂顛顛，就喜歡這種豪門父子被支配的戲碼。
【哈哈哈哈哈能看得出一家之主是誰了！】
【笑死我，宋大佬一瞬間肩膀都松泛了，當我們看不出來嗎！】
【居然真的怕老婆啊，出息——】
等了幾分鐘，終於有大船來了。
宋沅像個皮猴子一樣躥上去，船體晃了幾下，秦知意一個踉蹌沒站穩，剛好扶到了宋鄴護過來的手臂。
撐著竹篙的老伯站在船頭，笑眯眯地吆喝一聲——
「走嘍！」
古鎮靠水，地形優越，夏天本就不熱，昨夜下了小雨，現在的溫度更加適宜。
船體飄飄蕩蕩，像坐在雲朵里一樣，現在的世界在秦知意眼裡異常美好。
連幹啥啥不行的孩他爸都順眼了不少。
秦知意看向對面的宋鄴，「你怎麼來了？」
宋鄴嘴張了又張，憋了半天，最後眼睛看向別處，「公司不忙。」
「哦。」秦知意點了點頭，沒往心裡去，反正也只是順口問一句。
老伯撐著船帶三人過了五座小橋，長篙一撐讓他們下了船。
宋鄴留在後面付錢，他沒有零錢便遞了張紅色的鈔票過去，「不用找了老伯。」
老伯接過鈔票，笑呵呵地多說了幾句，「後生，跟婆娘相處可不能這麼冷，得學會說軟和話，要實在嘴笨，送點討巧的東西也行。」
說著，老伯彎腰從船艙里拿出兩個草編的小雀，遞給宋鄴，「我婆娘就喜歡我給她做這些小玩意兒，分你兩個。」
宋鄴猶豫了一會兒，接過來，又聽到那老伯問——
「那個小後生是你弟弟吧？你也真是，哪有跟婆娘旅遊還帶著弟弟的！」
宋鄴還沒來得及開口，宋沅的聲音遠遠地傳過來。
「爸，快點兒的！還得去下一個景點！」
老伯一怔：「那是你兒子？你兒子這麼大了？那你……」
老伯上下打量宋鄴，欲言又止，彷彿想問：您今年貴庚吶？
「……」
宋鄴道了聲謝，趕緊快步離開。
在古鎮玩了一圈已經傍晚了，三人沒回農家樂吃飯，而是找了家小飯館試試當地的特色菜。
小飯館沒有包間，裡頭的位置已經滿了，外面露天的地方擺了幾個方桌。
宋鄴把菜單遞給秦知意，秦知意也沒客氣，接過來就開始點自己愛吃的菜。
秦知意去看宋鄴，覺得他肯定沒在小飯館吃過飯，更別提這種露天的地攤兒了。
但沒料到，她菜還沒點完，對方已經把三套餐具拆開用熱水挨個燙了一遍，又用餐巾紙把水珠擦乾淨。
秦知意很意外，「你還挺熟練的，我以為你只進米其林餐廳和五星級酒店呢，以前吃過地攤兒？」
聞言，宋鄴動作猛地頓了一下，眼中的疑惑和錯愕一掠而過。
他的反應很明顯，所以秦知意也察覺到了。
秦知意：「怎麼？」
「沒什麼。」宋鄴皺眉，把餐具擺放好，「突然感覺忘掉了什麼事。」
宋沅抬起頭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不是吧，他爸還不到四十就開始忘事了嗎？這可不大好。
宋沅嚴肅地低頭琢磨菜單，在剁椒魚頭旁邊打了個勾。
小飯館效率倒挺高，沒一會兒菜就上齊了。
宋沅特意把剁椒魚頭放到他爸面前。
「爸，多吃點！」以形補形。
宋鄴看著那覆蓋著滿滿當當紅辣椒的魚頭下意識抗拒，不想動筷。
秦知意笑盈盈地看過來，眨眨眼睛。
宋鄴抿了抿唇，執起筷子，猶豫。
秦知意瞬間變臉，一個眼刀飛過來：吃！
「……」
宋鄴小心翼翼從沒有被剁椒覆蓋的一角把筷子探進去，夾出一小塊魚肉。
宋沅開心了。
秦知意也滿意了，不錯，看來父慈子孝也不是不可能實現嘛。
飯後，節目組工作人員提前離開了古鎮，明天是第三期節目錄製，錄製地點那邊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晚上涼風習習，小飯館離農家樂不算遠，三人便決定散步回去，也算是消食了。
鎮上的路燈不多，光線昏暗，蟲鳴啁啾。
秦知意慢吞吞走著，一邊散步一邊放空，思緒不知道飛去了哪裡。
旁邊的宋沅東張西望，突然眼睛一亮，「你們等我會兒，我去上個洗手間！」
被迫回神的秦知意不耐煩地揮手：「去去去，懶驢上磨屎尿多！」
宋沅一溜煙兒去衛生間了，秦知意和宋鄴站在小路對面等他。
兩人雖然領證三個多月了，但還不算太熟悉，一時間沒什麼話可以聊。
秦知意和宋鄴沉默地站著，誰都沒注意到他們旁邊就是個黑漆漆的小衚衕口。
……
秦知意不耐煩地打開手機屏幕看了看時間：「宋沅怎麼這麼慢！」
話音剛落，小衚衕口裡突然跳出來三個人。
一左一右兩個黃毛，都穿著黑背心，牛仔褲，褲腰上還掛著一截金屬鏈子，典型的十年前殺馬特打扮。
為首的那個直接光膀子，禿頭，胳膊上紋了一條粗糙的過江龍，可能後來發胖了，所以龍爪子瞧著有些粗短。
秦知意還沒來得及害怕，嫌棄的心理先一步站了上風，她麻溜地縮到宋鄴身後，只探出小腦袋，眉毛擰得死緊，「噫什麼玩意兒~」
禿頭：「……小美女性格挺辣，沒事兒，哥不跟你計較，乖乖過來陪哥，保准比你這中看不中用的男朋友強！」
左黃毛和右黃毛對視一眼，這男的高是高，身材也湊合，但一看就是健身房練出來的。他們老大早幾年可是道上混的，一打七都不在話下，收拾個人還不小菜一碟？
到時候那小美女，嘿嘿……兩個黃毛不約而同色眯眯地笑起來。
秦知意好像根本不怕似的，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拿手機對準三個小混混。
她有節目組給的後台許可權，隨時都可以進入直播間設定成直播模式。
「有人見過這三個人么，倆黃毛一禿頭，特徵比較明顯，位置在金環路中段小衚衕口旁邊，大家幫忙報個警哈。」
觀眾們一愣，沒料到還會出現這種情況，外地的趕緊呼叫節目組，本地觀眾則直接報警。
【導演呢導演死哪去了！關鍵時候不讓工作人員跟著，真服了！】
【卧槽金環路中段！快快快！趕緊報警！】
【秦姐膽子太大了……我服氣】
【宋總爭口氣啊！他行不行啊！】
禿頭一愣，原本打算只要對方一打電話就搶手機，但沒想到她居然反手開直播。當下被打個措手不及，沒料到這小美女居然這麼猖狂，八成是個有點名氣的小主播。
禿頭被惹毛了，撲上去就要搶秦知意的手機，張口就罵：「卧槽不知好歹的臭娘——」
不料還沒罵完，剩下幾個字卡在嗓子眼兒里，禿頭只覺得口鼻處一陣劇痛，口腔里傳來「嘎嘣嘎嘣」牙齒斷裂的聲音，緊接著兩眼冒金星，整個人栽進旁邊的灌木叢。
「老大！」
「老大！」
左黃毛和右黃毛失聲驚叫，沖著宋鄴擺開了架勢，雙腳卻不自覺退後。
宋鄴還是那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只在眼中多了一兩分不易察覺的冷厲。
見宋鄴逼近，禿頭老大兩腳朝天人事不省，兩個黃毛一陣哆嗦閉著眼睛往上沖——
然後就被宋鄴乾脆利落地閃開，然後一人給了兩拳頭。
整個過程淋漓盡致行雲流水，甚至不到十分鐘，當警察趕過來的時候兩個黃毛混混已經只會哼哼了，禿頭老大還是倒載在灌木叢里。
幾位警察把他□□，放地上一看，滿臉都是被灌木叢劃出來的血道子，鼻樑歪了，牙也掉了幾個。
直播間看得目瞪口呆，恨不得給宋鄴刷大火箭。
【卧槽宋總有兩下子！】
【那架勢一點都不拖泥帶水肯定練過的！】
【這就是霸總嗎我悟了！】
【就那幾下子，沒經歷過絕對不可能這麼敏捷精準，突然好奇宋大佬的少年時代呢……】
【怪不得我秦姐膽子那麼大敢直接激怒對方，感情是知道老公的實力啊！】
秦知意也很震驚，雖然她一開始也不知道怎麼就腦子中邪了，魯莽地激怒敵方。
但她是真的不知道宋鄴居然這麼能打。
哐哐幾下子，她還沒看清楚，人就趴下了。
這拳頭得多硬啊，反應得多敏捷啊，總感覺以前沒少打架呢……
秦知意突然覺得面前這個人不像原書里寫的那樣僅僅只是個不同人情的工作狂。
宋沅在衛生間里就聽到了警笛嗚哇嗚哇的聲響，但也沒在意，等他解決了個人問題再出來時，看到被警察包圍的他爸和他后媽，整個人獃滯了。
這是犯了什麼事兒啊……
應該跟他沒關係吧……
父母犯法的話，少年兒童應該不會留案底吧……
宋沅咽了口唾沫，眼一閉，心一橫，覺得在他爸和秦知意被抓走之前至少得見最後一面。
宋沅七上八下地往那邊走。
秦知意眼尖看到了他，很高興地招招手，「崽，快過來！」
宋沅：！！！都什麼時候了，你可低調點吧！
……
救護車還沒到，被打得人事不省只會哼哼的三個混混仍舊躺在地上。
宋沅被秦知意詳解了來龍去脈。
「這這這……這都我爸打的？！」宋沅瞳孔地震，聲音都哆嗦。
秦知意點頭：「對啊！」
宋沅看著高出自己半個頭的親爸，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拳頭和對方的拳頭，咽了口唾沫，暗搓搓站得離對方遠一點。
所以他考倒數第三，而他爸只是漠不關心而不是給他兩個大嘴巴……是不是已經很仁慈了。
等做完筆錄回到小庭院時已經快半夜十二點了。
整個農家樂已經恢復了從前古樸雅緻的樣子，黃老闆這會兒應該抱著他的鎮店之寶在房間里痛陳這世上無人與他志同道合。
秦知意洗完澡出來，裹著浴袍擦頭髮，看到宋鄴在客廳干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秦知意出來，宋鄴下意識回神，幫她倒了杯清茶。
「渴嗎，喝茶。」
秦知意搖頭：「大晚上的喝茶睡不著覺。」
宋鄴悶悶地「哦」了一聲，把茶壺放回原處，露出來的右手指關節有點紅腫。
秦知意嘆了口氣，拿藥箱過來。
宋鄴發愣：「？」
秦知意沒好氣：「伸手！」
她上藥的動作並不輕柔，但宋鄴連一聲痛呼都沒有，秦知意甚至莫名能感覺到他的放鬆。
「你挺厲害啊？」秦知意試探著問，「以前練過？」
宋鄴沉默一會兒，回答：「忘了。」
「這也能忘？」
宋鄴沒多說，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當時的感覺，好像有一個久違的他在身體里一樣，所有的閃身、出拳都是下意識完成。
就連身後那個女孩子，好像在多年前也是這樣站在他的身後，明明不會打架但又愛挑釁人。
好像一切都本該如此。
可宋鄴明明記得，他從來沒有學過任何與格鬥相關的技巧，而在三個月之前，他也從來沒有見過秦知意。
但他卻沒道理地被吸引住，為了一個人推掉工作跑來旅行，這種本不可能在他身上發生的事，發生了。
……
宋鄴結束了他短暫的僅有三天的旅行，而秦知意和宋沅也趕往第三期錄製地點。
汛期已經過去，錄製地點依然是原定的小城。
四組嘉賓又聚到了一起。
沈冰河叔侄和顧臨舟兄弟在外面旅行了一周，尤其是顧安然都快玩野了，和宋沅湊到一塊就是兩個皮猴。
何彥川居然瘦了一點，皮膚捂得很白，在太陽底下像白紙一樣。
觀眾們連連感嘆還是喜歡看嘉賓們在一起出外景。
【真好啊嗚嗚終於又重聚了】
【笑死，宋沅跟何彥川的膚色差也太明顯了。】
【現在哥倆好，小心一會就是競爭對手。】
節目組果然不做人，嘉賓們還沒寒暄完，任務道具就搬上來了。
導演依然舉著他的大喇叭：「這次我們的任務是在指壓板上跳繩，哪一組最先跳完三十個就可以第一個選擇房子。」
眾人看向四條由指壓板鋪成的地面，腳底已經開始疼了。
孝順的好鵝子當然要扛起重擔。
宋沅邁出了大義凜然豁出去的步伐走到指壓板前面。
而何彥川當然也不能讓媽媽上指壓板。
其他兩個男孩子見狀都主動要求上陣。
「go！」
導演一聲令下，宋沅第一個蹦起來，跟兔子似的，腳趾幾乎快要沾不到地面。
其他三個男生一邊跳繩一邊嚎，喊小叔的喊哥哥的亂成一團。
【我懂了！接觸時間越短痛感越輕！】
【笑死，顧安然痛苦面具，他哥在旁邊急得都想代替他。】
【何彥川好像不會跳繩，跳一個拌一下，這得跳到什麼時候啊，妥妥倒第一了吧！】
宋沅果然最先跳完，工作人員一數到三十他拋下繩子就跑，然後一屁股坐在旁邊空地上抱著腳丫子疼到眼淚汪汪。
秦知意憋笑摸摸頭，「晚上給你做點好吃的補補。」
宋沅吸吸鼻子，「真的假的？」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
「……」
工作人員帶宋沅去挑房子，不得不說節目組滿肚子壞水，這次都是主題房間，一個比一個誇張。
一號房是幽靈船，一推門就陰森森黑漆漆，牆壁上全是飄飄蕩蕩的幽靈，七月酷暑天也不知道哪來的涼風。
二號房是星際戰艦，聽名字倒是挺酷，但是房間內部裝飾到處都是異形，獠牙上還有粘液。
三號房是血族城堡，壁紙是純黑色，燈光忽明忽暗，床是棺材形狀，感覺一覺睡過去就醒不來了。
宋沅深思熟慮之後選了四號的海底世界，這已經是最正常的房子了，甚至主卧那間還挺夢幻。
宋沅像往常一樣把主卧讓給秦知意住，但秦知意拒絕了。
主卧是半開口的貝殼床，她總覺得從床上坐起來會碰到頭，還不如住次卧，雖然小一點，但起碼是正經床。
宋沅欣然接受，他也有睡主卧的待遇了嘿嘿。
宋沅先把床鋪整理了一下，他最近總在外面，又不愛塗防晒，整個人黑了兩個色號，從淺麥色變成了深麥色。
貝殼床是珠光白，和宋沅黑黑的膚色襯在一起，還挺搭。
節目組適時打出字幕，畫了個箭頭指向宋沅——「黑珍珠」。
【黑珍珠什麼鬼哈哈哈哈哈】
【節目組又要欺負小孩了！】
【別說還真有點像，白色貝殼裡一顆黑珍珠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沅現在對一切一無所覺，專心致志收拾行李。
此刻，突然畫外音響起。
「黑珍珠公主正在收拾他的行囊，再過一會兒，他就要進入未知的世界。」
宋沅的一愣，嗖一下站直身體：「什麼玩意兒！」
畫外音：「黑珍珠公主的表情有些震驚，手上拿著苦茶子，似乎在困惑畫外音的來源。」
宋沅警惕地在房間里四處搜尋，想把這個不知道從哪來的擴音器關掉。
畫外音：「黑珍珠公主在他的公主房裡轉了一圈，想要找出畫外音的來源，然而很可惜，他一無所獲。」
宋沅整個人麻了：「什麼黑珍珠公主啊！誰他娘是黑珍珠公主！」
畫外音：「黑珍珠公主似乎對他黑珍珠公主的稱號很是不滿，但那又怎麼樣呢，這並不是黑珍珠公主可以改變的事情。」
「宋沅好了沒——」秦知意的聲音從門邊傳來。
畫外音：「黑珍珠公主的母親進來了，準確來說是他的繼母。」
秦知意猝不及防一臉驚嚇：「卧槽什麼玩意兒！」
宋沅臉黑紅黑紅的，強烈抗議：「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個黑珍珠公主！」
畫外音：「好的呢黑珍珠公主。」
在宋沅崩潰之前，秦知意趕緊拉著他出去和嘉賓們集合。
其他三組嘉賓已經在集合地點了，六個人圍在一起吐槽。
沈喻驚魂未定：「畫外音太可怕了！他叫我血族王爵，還問我要幾點鐘起來喝血……嘔！」
顧安然眉頭緊鎖：「雖然幽靈船長好像很酷，但是滿屋子幽靈，晚上怎麼睡啊！」
何彥川滿臉愁容：「異形之王是什麼東西啊？電影里有嗎？我不會還要打扮成那個樣子吧？」
說著，三個男孩子不約而同看向宋沅。
「沅哥，你抽到的是什麼角色？」
「……」
黑珍珠公主望向他的繼母：鯊了我，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