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惡霸在念書（69）
允楓安靜地坐在包間的椅子上，不再關注門外。
她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伸出手。
周身的灰霧接收到指令，開始聚攏、收縮。
很快，凝成一粒圓潤的珠子落在掌心。
光澤透亮。
卻在她覆手瞬間，又化成了一抹看不見的煙，無影無蹤消散。
再凝，再散。
最後一顆珠子，估計是手抖，並未像之前一般化為煙霧，而是像煙花一樣，在離掌心往上十厘米左右的距離炸開，發出一道細微的光亮。
沒有聲音，卻特別好看。
允楓陰森森地盯著。
幾秒后。
星星點點的光亮不停地在小包間里炸開，一個接著一個，漂亮又夢幻，如同踏入未知的銀河一般……
正玩的起勁，門忽然被推開。
所有的光亮頓時消失不見，如同從萬里銀河瞬間跌回小破屋。
允楓穩住心跳，鎮定回頭朝進門口望去。
那兩人已經談完話回來了，神色如常，顯然並未察覺到什麼，只不過，會時不時用憂心忡忡的目光看向自己。
允楓：「……」
估計是周清曼說了什麼，還沒等上菜，姚偉祺就主動提出離開了，走之前，還自以為隱蔽地給周清曼打了幾個手勢。
奈何後者根本視而不見。
姚偉祺憋著一肚子氣離開，憤怒的關門聲，讓包間內剩下的兩人陷入寂靜。
半響。
清冷女聲率先打破沉默：「真不考？」
「恩。」允楓嘴裡叼著根吸管，應聲含糊不清。
正當她以為周清曼還會再繼續勸的時候，對方卻忽的來了句：「那就不考。」
允楓：「……？」
能猜出這肯定不是姚偉祺的意思。
不過這樣最好。
省麻煩。
允楓轉回目光，菜已經上的差不多了，卻又聽見那清冷的女聲緩緩道：「我也不考了。」
喲，想不到這女主還挺叛逆。
允楓半眯著眼睛，放下牛奶，身上的惡意好像是在嘲諷般，「你有我有錢？」
「沒有。」
「有我厲害？」
「沒有。」
「嘁。」允楓嗤笑一聲，「什麼都沒有，那你膽夠肥啊。」
「有你。」
「……」
於是，高考當天，姚偉祺就發現，不光是允楓，連周清曼都不見了人影。
他孤零零的一個人進入考場。
一個人考完出來。
出來的時候，花錢租的那些玫瑰花車整齊劃一地擺在路上，天上的熱氣球也準備就緒，浪漫的氣氛正在蔓延。
但是……
「藺思雙她人呢！」姚偉祺帶著哭腔，一個電話打給周清曼，「我上次飯店外邊不是跟你說過，要在高考結束之後跟她表白，但是現在她人呢？！」
對方的環境似乎有些吵雜，不時還能聽見叮咚叮咚的播報聲，好一會才回復：「我們在機場。」
姚偉祺呼吸一滯，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心頭浮現，吼出絕望：「你們去機場做什麼？」
……
短短三年，發生了很多事，尤其是最後高三的這一年。
江文林終於查清楚，那房子，是被他自己作沒的。
還記得，失去金手指前，他在神秘網站上接了好幾個單子，但沒有金手指的自己根本完成不了，久而久之，就忘了有這麼一回事。
但他忘了，不代表別人也忘了。
網站的人可記得清楚著呢。
很早以前，考慮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網站就要求任務者進行債務抵押，而江文林抵押的，正是那套房子。
現在他沒有完成任務，網站收回房子，也合情合法。
江文林哭都沒地方去哭。
好在谷新潔對他不離不棄，大房子沒有了沒關係，他們又住回了當初那所小公寓里。
若能就此安分下來，這輩子也就平安過去了。
可江文林偏偏染有賭癮，這種東西，一旦沾上，豈是那麼好戒掉的？
回到小公寓沒幾天，江文林就變著法地開始找谷新潔借錢。
說是要做生意。
江文林之前的確有自己的生意產業，說要做生意也不為過。
但江文林沒敢說的是，他那幾個心腹早就卷著他所有的流動資金跑了，他那些所謂的產業，現在不過是一些空殼而已，哪裡還有什麼生意給他做？
不陰真相的谷新潔，還以為江文林重新振作起來了，絲毫沒有懷疑，就把自己全部的積蓄都交了上去。
這一交，就是個無底洞。
江文林開始了三點一線的生活。
借錢，賭場，回家。
急於求成的江文林，一直幻想著自己能在賭場圈錢如流水，當實際情況是，他雖然最開始的時候偶爾會贏幾把，但後面，贏少輸多。
江文林總是晚上出去『談生意』，晚上回來的時候，生意沒談成，錢卻不見了蹤影。
沒錢后，又厚著臉皮找谷新潔借。
谷新潔工資本就不多，再加上之前和江文林在一起的時候，跟父母大吵了一架，家裡也拒絕贊助。
現在被江文林這樣三天兩頭的借錢，很快，兩人連飯都吃不起了。
這時候，再傻也發現不對勁了。
為了查清楚那些錢的去路，谷新潔特意向學校請了一天假，悄悄跟蹤江文林，親眼看到他熟練地走進賭場，兌碼，壓盤。
最後，身無分文地被趕出來。
谷新潔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
就好像是，你在路邊撿了一塊翡翠，經過鑒定后，你發現這只是一塊石頭，但你因為那漂亮的外貌對它不離不棄，可最後，你發現這塊石頭不但沒什麼用處，還試圖悄悄將你帶入萬丈深淵……
谷新潔失望透頂。
第二天等江文林出去以後，她就把他的東西全部丟了出去。
把公寓的鎖也換了，就連工作都辭了，收拾行李回了父母那裡。
畢竟是親生的，見她迷途知返，家裡人也都甚是欣慰。
再說江文林。
從賭場回來以後，江文林就發現自己的東西都被扔出來了，任憑他再怎麼敲門，都沒有人回應，倒是公寓上下的鄰居被他吵得煩不勝煩，還差點與他在門口打起來。
江文林當然沒膽子和別人斗，別人稍微露出點要干架的苗頭，他就灰溜溜的跑了，連門口的東西都沒敢收拾。
當然，就那幾件衣服，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離開公寓以後，不服氣的江文林就在公寓大門口坐著，一直坐到中午，還是門衛看不下去，詢問過後，告訴他今天谷老師拖著行李箱走了，好像是搬家。
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