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陳忠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雖然他不知道李季陽在做什麼，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但是陳忠相信李季陽，無條件相信，無理由相信，陳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下午網絡公司的會議大廳內氣氛十分緊張，黒痦子怒目而視對面坐着的高高瘦瘦的青年。

「我正想讓人去請你一趟，李季陽，海南學院軟件工程1401級的李同學。沒想到你主動送上門了，我對你有點印象，上次在飯店騙了我三萬塊錢的是不是你」

「是我，你們調查的還真準確」坐在對面高瘦的青年淡淡一笑，沒有絲毫慌張，來人正是李季陽「直接開門見山說吧，我們只是學生，好奇玩玩互聯網，是我們用軟件盜用了你們的賬號賣給你們的對頭公司」

「你還挺誠實的，來人」黒痦子一招手，四下聚過來一群手拿刀棍的青年。

李季陽臉上沒有一絲變化，甚至輕蔑的哼笑了一聲「你們今天就算打死我，你們的賬號以後該丟還得丟。其他幾家網絡公司已經聯手準備對付你們了，我是來給你提個醒，你的對手不只是我們。」

黒痦子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下，他逼近了李季陽問道「你以為你幾句話我就相信你了么」

李季陽顯得從容淡定，他點燃了一根煙，並沒有回答黒痦子的問題「我知道像你們這個行業也存在競爭，就像現在買你賬號最多的公司就是軍哥網絡，他們公司老大是個地頭蛇，前幾年因為私藏槍支被警察發現讓人判進去三年，後來通過打點今年才出來，我相信你現在看他也很不爽吧」

「只要有利益就有競爭，我有什麼不爽的」黒痦子冷笑着「更何況那種對手小小螻蟻不足為懼」

「之前是這樣但是以後可就不知道了」李季陽笑了起來「我們發現了探花的漏洞，開發了軟件能批量盜用探花的賬號，盜用普通的人的賬號可能別人發現會報警，但盜用你們這種網絡公司的賬號你們可不敢報警。你的幾家對頭公司可在這裏買了我們不少的賬號」李季陽停頓了片刻，見黒痦子開始深思起來馬上又說到「我們只是學生，這個軟件給我們帶來的風險大過了收益，這次來見你也是這回事，我們知道你是這幾家網絡公司中實力最強的，打算和你合作，我們有能力盜用你的賬號就有能力盜用別人的賬號」

黒痦子眼睛眯縫了起來「聽着倒是不錯，那你們想怎麼合作？」

「我們想法很簡單，我們不想再冒險了，把軟件賣賣給你們我們就選擇退出」

「你們想要多少？」

「10萬」李季陽說道「你的對頭公司都不肯掏錢，所以我們才選擇和你合作」

黒痦子沒再說什麼，反倒心底暗自嘲笑對頭公司起來，果然是不足為懼的小螞蟻，連區區10萬塊都掏不出來。

「我同意了，不過我要先試一試」

「沒問題，我現在在手機上給你演示，說着李季陽掏出手機點開軟件，操作了一通，十個賬號和密碼出現在了手機頁面上。

黒痦子驗證了賬號的真實性，又重複讓李季陽試了幾次，接近100個賬號出現在了手機當中。

李季陽停下了動作問道「怎麼樣，沒騙你吧「

黒痦子哈哈大笑「行，這個軟件我買了，但是我怎麼能確保你沒有和別的公司說一樣的話？」

「那就看你對自己公司的自信程度了」李季陽無奈的一笑「我們可以把程序代碼都給你，後期維護管理你可以自己找人來做。我們把底牌都給你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就算別的公司也有這個軟件，你覺得他們能抗衡過你么？如果是我騙了你們，你想想你們當中誰能放過我們？我們沒有傻到和你們這種人為敵的地步，我們也不配。」

黒痦子示意手下拿出10萬的現金，李季陽從口袋裏掏出u盤放在了桌面，黒痦子送李季陽直到大門口。

「你們配電房在哪裏，最近海南梅雨季到了，老鼠猖獗，可留點神別被老鼠鑽進去把電線咬了「李季陽不經意間提醒道。

「是嘛，我們配電房就在閣樓，你這一提醒確實是，我這就派人放點老鼠藥」

「可得多放點，現在老鼠聰明的快成精了」李季陽附和著笑道。

李季陽走後黒痦子獨自坐在辦公室思考着李季陽剛才說的話，他確實知道海南還有幾家網絡公司和他做一樣的生意，他沒有細緻的了解那幾家公司，他覺得那些公司對自己造不成什麼威脅，但如果真的像是李季陽說的，這幾家公司如果和起手來給自己搗亂，那還真的有些難辦。

黒痦子沉思著，雖然李季陽嘴上說的不會把軟件再賣給別人，但萬一背後有人給他撐腰怎麼辦？

黒痦子招了招手，讓臉上有燙傷的青年去跟蹤李季陽看他去了哪裏，探探虛實，如果李季陽是騙自己的就當場把李季陽捉住，連人帶錢一起再帶回來。

出了門的李季陽沒有回宿舍，他帶着錢風風火火的打車去了黒痦子對頭公司那裏。不大一會又轉身又打車去了其他幾家網絡公司。

臉上帶着燙傷的青年一直尾隨着李季陽，用手機記錄着李季陽的行蹤，彙報給了黒痦子。

黒痦子眼神逐漸兇狠起來，他告訴青年，找個機會把李季陽帶回來，自己要問明白他是不是騙了自己。

李季陽又來到了離學校不遠的校園貸的小洋房，刀疤臉看到李季陽突然來訪先是吃驚隨即大笑起來「季陽，好久不見了，最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還有沒有放貸款的學生了，你好久沒給我拉人過來了」

李季陽皺着眉，小聲和刀疤臉耳語着「刀哥，這次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我在校外惹了點麻煩，被一個人給跟蹤上了」

刀疤臉也一皺眉「那你想我怎麼辦」

「那伙人也不是什麼好人，我把他騙進來你們幫我制服住他」

「別開玩笑了，季陽，我們又不是黑社會」

「幫我一個忙，五萬塊」李季陽咬了咬牙「就幫我抓住他，我和他說幾句話就行」

刀疤臉臉色一沉「六萬，說，哪一個」

「成交，就是樹底下臉上有燙傷那一個」

刀疤臉揮了揮手，他手下的幾個打手拎着棍子出了門，不大一會，臉上帶着燙傷的青年被押在了李季陽面前。

李季陽重重的打了青年幾巴掌，青年看着李季陽破口大罵「好啊，我就知道你小子嘴上說一套背地裏干一套，我都告訴我們老大了，你就等死吧，我們老大最講義氣，受不了別人欺騙」

李季陽冷冷的看着他「你給你們老大打電話，我有些話要和他說清楚」

青年給黒痦子打電話，黒痦子聽聞后大吃一驚，他想不到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情，難道背後真的有人給他撐腰？看來是自己小看李季陽了。黒痦子懊悔不已，懊悔自己知道了李季陽是學生的原因就放鬆了對他的戒備。

「你到底想怎麼樣」黒痦子在電話那頭沉聲問道「我們合作談的不是好好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兩不相欠」

「事到如今相信你也能猜到一些事情了」李季陽絲毫沒有慌張「但是我告訴你，你上當了，我勸你最好馬上解散公司，你要是繼續執迷不悟你也會是這樣的下場」李季陽說着抄起了一根棒球棍沖着青年的大腿就打了下去。

青年的慘叫聲回蕩開來，被李季陽打過的大腿骨斷筋折，青年痛的在地上打滾。李季陽掛斷了電話，沖着刀疤臉一笑「謝謝了刀哥，這裏是十萬塊錢，不用數了」說着李季陽遞給刀疤臉手中的書包。

刀疤臉喜笑顏開。」

李季陽搖了搖頭，輕蔑的看了青年幾眼，沒有理會。這時候李季陽的電話響了起來，李季陽接起電話，小聲的嗯嗯啊啊回應。倒在地上的青年豎起了耳朵，隱隱約約聽到了李季陽說着軍哥，今晚，軟件……幾個詞語。

青年被丟出了大門外，連滾帶爬的打車回黒痦子的網絡公司和黒痦子講了事情的經過，和他聽到李季陽打電話的隻言片語。黒痦子沉思著，回憶著李季陽莫名其妙的話，李季陽說自己猜的都是錯的，是真的錯了么？李季陽給他的u盤裏面的程序是真的，軟件也是真的，難道今晚會讓人再偷回去？還是他們另有計劃？黒痦子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理不清頭緒。

時間回到小眼鏡挨打，陳忠和小姐姐第一次出去吃飯那一晚上，小眼鏡躺在床上不斷呻吟，楊洋焦急的走來走去，李季陽在不停地抽著煙。

「怎麼辦啊，現在我們要趕緊告訴陳忠，要不然陳忠一定會出事的，陳忠不接我電話了，季陽用你的手機打，陳忠應該不會掛你的電話」

李季陽看了看手錶搖了搖頭，他在思考着接下來事情應該怎麼發展

「看這個趨勢，陳忠應該要被人用仙人跳套路了，說不準又要回來尋死覓活的，真想不開出點意外可怎麼辦啊」楊洋鬱悶道。

李季陽又看了看時間，碾滅了香煙，撥通了陳忠的電話，告訴了他怎麼脫身，確定陳忠脫身後，李季陽又陷入了沉思。

「陳忠脫身了么，那就好，回來一定要好好說說他，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個小孩子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楊洋埋怨道。

「你們想不想幫陳忠一把」李季陽突然發問。

「當然要幫他」楊洋和小眼鏡異口同聲。

「最好能把打我的人找到再打他一頓」小眼鏡氣哼哼道「把我打成這樣，我都不知道人長的什麼樣子，報警都沒辦法講」

李季陽點了點頭「這些人看到陳忠老實的性格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像陳忠這種性格的現在在社會上也難見，他們還會再找陳忠的麻煩，陳忠雖然躲過了這一次，下一次估計就很難再逃脫了。我們直接和陳忠講，陳忠一定不能接受，他現在就像是撲火的飛蛾，不把自己燒死絕對不會罷休「

楊洋和小眼鏡面露難色。

「可能他現在最不喜歡的人是我吧「楊洋嘆了口氣「這年頭怎麼說實話的成了壞人，說謊話的成了好人」

「那就讓他繼續討厭你」李季陽笑了起來「上戰伐謀，其次伐交，這一次我們表面要在外交上下文章給他們來一次聲東擊西。你們見陳忠回來不要搭理他，把他孤立起來，那個小姐姐一定會再找他的，陳忠也一定也會原諒她。要做什麼我們還不清楚，但是我們能有辦法知道。小眼鏡等有機會往陳忠的手機上裝一個竊聽軟件，我們需要知道他下一步行蹤「

小眼鏡點了點頭，「沒問題，都是現成的，還需要我做些什麼么」

「我們要做兩件事情，一個是保護陳忠，還有一個就是為你報仇，我說過我絕對不會讓我的朋友受到一點欺負「李季陽有點燃了一根煙。

小眼鏡聽后熱血沸騰從床上跳了起來，因為太過激動傷口差點崩開。

「我們上次看那個探花的ip地址有一些地址大部分是黒痦子的公司地址，但還有一些也是成團的其他地址，應該是另外類似的網絡公司。小眼鏡你負責整理這些ip地址信息，找出另外幾家規模稍微大點的公司交給楊洋調查一下，我們從中找出來實力相近的公司，最好公司老闆有點背景的那種。我們再把黒痦子賬號盜過來賣給他對頭公司」李季陽交代著「這次會有些危險，絕對不能失誤，我來唱主角」李季陽又看了看楊洋，楊洋臉一紅。

眾人按照李季陽的吩咐冷落孤立了陳忠，楊洋篩選了一個叫軍哥的網絡公司正符合李季陽的全部要求，李季陽和軍哥取得了聯繫賣給了他100個小眼鏡盜過來的賬號。軍哥喜不自勝並不知道賬號的來歷，直拍著李季陽的肩膀誇他好的。

小眼鏡監聽到了陳忠的通話內容，馬上告訴了李季陽。李季陽又給楊洋打電話讓他在自己柜子裏拿兩個針孔攝像頭安在帽子裏放到陳忠一眼能看到的位置上。

「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楊洋驚呼

「酒吧里買的，快去做，陳忠馬上回去了」

楊洋立即照做，收拾妥當后躲到宿舍外，看到陳忠風風火火的拿走帽子這才放心。楊洋趕緊打電話告訴李季陽，說陳忠已經拿着帽子出門了。

最成功的卧底往往都不知道自己是卧底。

李季陽三人圍坐在宿舍看着監控傳來的畫面，陳忠不出意外的原諒了小姐姐還幫着他去偷公司的保險箱，李季陽仔細觀看着二人進入經理辦公室那一段，他在看保險箱的大小數量和位置的擺放，看到了保險箱裏藏着的整整齊齊的鈔票。

小姐姐深夜拿着錢自己走掉的時候也帶着帽子，李季陽他們看到小姐姐拿着錢打車去了很遠的一個村子，租了一個房子住了下來。

「看來這次不是網絡公司的主意，這個女生也挺聰明的，知道再說謊話可能會引起陳忠懷疑，就用真實發生的故事賣慘博取陳忠的同情心，利用他成為自己的工具人。製造出兩人一起去偷東西的假象迷惑陳忠，自己躲在攝像頭外面，事發之後金蟬脫殼，這計劃很周密，看來是她早有想法，只差一個老實人幫她完成。」李季陽不由讚歎著小姐姐。「她應該是知道保險箱裏不能是自己的身份證，她的目的應該就是錢和嫌疑人的交換。」

「我們去把錢要回來，救陳忠」楊洋看的有些着急。

李季陽攔住了他「陳忠的事情讓他自己解決，我們有我們要做的事情」李季陽拿出電話聯繫到了黒痦子，主動承認自己就是那個盜號的人，要和他見面。

戰國時期秦國的策略是遠交近攻，得寸即寸，得尺亦尺，不僅迅速得擴張了自己的領地還瓦解了六國的關係。李季陽的本意是想利用盜來的黒痦子公司的探花賬號讓另外幾家網絡公司卷進紛爭，給黒痦子營造一個群雄爭霸的假象，再用盜號軟件作為誘餌，引誘眾人爭奪。李季陽會在形式最混亂的時候立場倒向軍哥，向黒痦子施壓，讓他別再找陳忠的麻煩。

一切發展的十分順利，但是李季陽看到黒痦子保險箱裏的錢時，李季陽心思動了動，有了別的主意。李季陽和楊洋小眼鏡謊稱到了軍哥那裏卻出了狀況，楊洋的調查有問題，雖然軍哥有些本地勢力，但是他自己本身卻沒什麼野心，對網絡詐騙也是做不做大都可以的狀態，軍哥明確表明自己絕對不會為了軟件去得罪黒痦子，其他的幾家小公司也是這種想法。黒痦子的網絡公司在本地的根基太硬，大家都不想和黒痦子這樣的人為敵，都擔心引火上身。

李季陽從黒痦子公司出來的時候，注意到了有人跟蹤自己，跟蹤自己的人臉上有明顯的燙傷，李季陽冷笑着，特意讓跟蹤自己的人發現他來往於其他網絡公司。

人們對事物的判斷來源於第一次的選擇，懷疑遠比信任更讓人容易接受。黒痦子並不知道這幾家公司的真實想法，既然黒痦子懷疑自己，那麼自己就借坡下驢讓他完全相信自己確實別有用心。靠人不如靠自己，李季陽決定把這局勢再搞得複雜一些，方便自己渾水摸魚，亂中取勝。李季陽有着更大膽的計劃，他不僅想要陳忠安全，李季陽看到那些個保險箱也動了心，他更想要保險箱裏的錢。

小眼鏡和楊洋不知道李季陽換了計劃，小眼鏡埋怨著楊洋又出了問題，楊洋也一臉無辜「誰能想到蹲過監獄的人也能這麼慫」

「現在怎麼辦季陽」小眼鏡為難道「要不我們把小姐姐的位置告訴黒痦子，把錢還回去就算了吧」

李季陽搖頭「小姐姐有她的難處，她也是受害者，我說過那是陳忠自己的事情，等都結束了讓他自己選擇」

「那現在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楊洋也為難了「黒痦子如果和軍哥當面對質，所有事情不都穿幫了」

「辦法是有，但是你們得跟着我冒點險」李季陽看着楊洋和小眼鏡「成功一切都好，萬一失敗了可能……」李季陽沒有繼續說什麼。

小眼鏡還有些猶豫，楊洋卻猛地站起看着李季陽的眼睛「你說吧，我們相信你」

小眼鏡用力也點了點頭。

李季陽笑了，眼光落向了小眼鏡為了騙人在網上買的變聲器。

黒痦子思考了良久，決定等第二天一早親自去軍哥網絡問清楚，他倒是要問問軍哥，平白無故的大家各憑能力相互競爭，井水不犯河水，為什麼突然要讓李季陽用盜號軟件聯合眾人對付自己。

黒痦子又想到了陳忠，那個傻小子應該也是李季陽的朋友，自己公司賬號被盜的事情也是自己抓住了陳忠才變的清晰起來，難道是為了他？

黒痦子走到關着陳忠的房間一臉嫌棄的看着陳忠「時間快到了，我的錢呢？」

「今晚就把你的錢拿回來」陳忠抬起頭，「但是我要親自去拿」

黒痦子有些驚訝，他看着陳忠的眼睛聯想到了臉上有燙傷的那個青年帶回來的李季陽說的幾句話，「軍哥」，「今晚」……難道是他們要在半路救這個傻小子？黒痦子猛然想起去年在飯店吃飯的時候，和李季陽坐在一桌的人就有這個傻小子。

「我們家把房子和地賣了，我爸凌晨兩點會來火車站給我送錢」

「你說的是真的？」黒痦子不信「直接轉過來就好，還費這麼大力氣幹嘛「

「信不信都隨你」陳忠閉上了眼睛摸了摸鼻尖「我們家是農村的，擔心被騙。必須親自把錢送到我手裏「

「行，我答應你，我安排幾個人盯着你，別耍花招「黒痦子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詐，他的眼睛轉了轉，覺得這正是個機會，他倒是想看看到底都是誰和他作對。

今天海南的夜晚沒有月光陰雲密佈，也是到了雨季的原因最近經常下雨，一到了晚上天空就像墨染一般沒有任何顏色。凌晨一點多，陳忠被三個黒痦子的手下押著進了車，黒痦子還是有些不放心又讓剩餘的手下開着麵包車跟在後面。自己則回到辦公室等待着，要是陳忠拿來錢還好，要是拿不來……黒痦子咬了牙看了看辦公桌下的刀。

正當黒痦子琢磨著萬一陳忠拿不回來錢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公司電閘不知道被誰拉了下來，瞬間四周漆黑一片，傳來了女主播的驚叫聲音。緊接着傳來了幾聲槍響，黒痦子嚇得忙躲在桌子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都別動，這裏可黑，我手裏的槍可沒有準頭，傷了誰我可不負責，把手電筒關上！」黑暗中傳來一聲男人粗獷而且沙啞的怒喝，聲音聽起來額外的空靈。緊接着又是兩聲槍響，傳來了女人的慘叫和東西碎裂的聲音。

男人好像走到了辦公室，在門外一槍打碎了攝像頭。黒痦子感覺有手電筒的燈光晃了進來，趕忙捂上了嘴巴。

「你，出來，滾到旁邊趴下」男人用手電筒晃了晃黒痦子，黒痦子乖乖找做，他看到牆壁上的影子男人帶着帽子高高大大，手裏還攥著槍。

「保險箱密碼多少」男人突然問道。

黒痦子猶豫了片刻又是兩聲槍響「895312」黒痦子大聲喊著。

門外又闖進來幾個人，試了下，聽到箱子開鎖的聲音。

「你們是誰，是同行么」黒痦子試探性問道，他想起來白天李季陽好像和他說過有個同行曾經私藏槍支被叛過三年。

「你怎麼知道」男人好像很吃驚，轉瞬間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閉上了嘴，又放了一槍好像沒有打到東西「閉嘴，趴好別動」

黒痦子瞬間明白了，還真是他們，表面上要去解救陳忠，實際上大晚上過來尋仇了，給自己來了一出招圍魏救趙。

「我沒記錯你有個u盤吧，在哪裏」

「就在書桌上」

黒痦子不敢撒謊，男人撿起u盤放進口袋裏，又晃了幾個人影進來一趟趟搬着他的保險箱。

黒痦子暗自心急，他想阻攔又害怕來人手裏的槍。

黒痦子躲在桌子下，偷偷按了下手機側邊的一鍵呼叫，押著陳忠正行駛在路上的小頭目接聽了電話，黒痦子壓低了聲音說了句，速回！

「你在幹什麼，把手機丟出來「男人又怒吼道，又是一聲槍響。

黒痦子趕忙把手機丟到了旁邊。

「壞了。大哥有危險，我們回去」小頭目聽到電話那頭的槍聲和呵斥聲，不禁驚呼，押著陳忠的車風風火火掉頭奔回了公司。

這一會的功夫，幾個人把黒痦子的保險箱全部運出了門外，男人也漸漸沒了聲音，手電筒的光束也慢慢暗遠去。

黒痦子壯著膽子爬到了大門口，卻被一束強光晃的睜不開眼睛，男人的聲音又呵斥了起來「回去！」又是一聲槍響。黒痦子這一次明顯感覺有子彈擦過了他的頭髮。

黒痦子趕緊躲回屋中，外面又沒了多大的聲音，過了一會黒痦子又想爬出去，發現手電筒的光束還在，他又縮了回來。

再過一會兒，整個屋子亮了起來，黒痦子的手下們風風火火跑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個手電筒說是在門口撿到的。

黒痦子看着地上的三顆彈殼，還有被洗劫一空的柜子暗自咬牙，隨即看着眾人疑問道「你們怎麼都上來了，那個欠我錢的小子呢？」

「沒事他被綁在車裏，跑不了」臉上有燙傷的青年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拿着刀，滿不在乎道「我們聽到電話里有槍聲也顧及不了那麼多，趕緊上來救老大」

「一群廢物，趕緊去看看，別讓他跑了」

眾人撓著頭互相看了看，馬上又衝到了樓下，結果哪裏還有陳忠的影子。

黒痦子氣的幾個耳光打在了被燙傷臉的青年臉上，青年感到火辣辣的疼，他低下頭承認錯誤，是自己救主心切，聽聲音這裏人又多又有槍，一時間忘了陳忠的事情招呼大家一起上來。

黒痦子搖頭嘆息，看着深夜的遠方和手下道「沒事，我知道他們是誰，明天給我組織人，我們白天過去要個說法」

次日正午，軍哥正在自己公司里挑逗著女主播開心。黒痦子帶着一伙人直衝進來，不由分說按著軍哥就是一陣毒打，軍哥的人也不甘示弱圍攏了上來加入混戰。

「你把我的保險箱交出來，你可真是不夠意思啊，出來混大家各憑本事吃飯你卻想走捷徑，真以為所有人都是軟柿子」黒痦子照着軍哥的腦袋就下了狠手。

「你胡說什麼呢，我就是買了你幾個被盜的賬號而已，還是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軍哥也不甘示弱一腳踢向黒痦子的褲襠。

「你自己都說是我的賬號了還說你不知情」黒痦子痛苦的捂住褲襠「昨晚去我公司搶劫的就是你，除了你沒有別人能知道這些」……

眾人毆打之際，軍哥公司外突然傳出警笛的聲音，一夥警察沖了進來「都不許動，蹲下來」

眾人停下動作，黒痦子最怕警察了，乖乖的蹲在地上。軍哥趕忙上前爭辯「警察同志，這夥人不知道什麼原因今天突然闖進我們公司鬧事，我可什麼犯法的事情都沒做過」

「現在說這些沒有用，你們這已經屬於群體鬥毆的惡性事件了，還這麼多利器」一個濃眉警察踢了踢散落一地的棍子和小刀「跟我回所里接受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