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起個名字

蓋不亂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哈巴狗想了小會兒，說道：「少爺，當初我跟那群惡修集體作案的時候，就是去西北邊境，背靠大山脈的一個地方挖墓，墓裏面埋的是日不落那邊中世紀的一個國王，我們沒挖多少東西就給人發現了。逃竄途中，隊里一個懂外語的說那個墓室壁里可刻着一句話，翻譯過來意思大概就是：我渴望鮮血、我渴望力量、我渴望成神。」

哈巴狗頓了頓，又想了一小會兒，繼續說道：「此外，當初我們張記錄着墓地地點的地圖四個邊都畫有紋路，當初看的時候沒太在意，現在仔細想想，那些紋路有些像那隻長了翅膀的蟾蜍。而當初領頭的那兩個惡修有說過，『反正遲早會死在華南地區那邊，還不如便宜了我們』，他們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不過我們在墓里並沒有碰到吸血鬼之類。」

蓋不亂聽着，低頭沉思著，好久才抬起頭來。

「哈巴狗，好好放鬆一下，今晚帶你找那吸血鬼，你體內的陰煞之力很適合用吸血鬼這種東西給你激發出來。」蓋不亂說道。

哈巴狗眨着眼，問道：「少爺，你知道它在哪兒嗎？」

蓋不亂看向剛才焚燒屍體的地方，說道：「那屍體裏面殘留着少量那吸血鬼的氣息，我把它們提煉出來了，找到它不會很難。」

哈巴狗又說道：「少爺，我們晚上再去會不會晚了，那些執法者可能會搶在我們前頭。」

蓋不亂笑着說道：「就是要他們搶在我們前頭，他們可比我們厲害多了啊。」

哈巴狗一聽瞭然，狗今晚要當回黃雀了。哈巴狗剛有些得意，但又想到執法者要是殺了那吸血鬼，那肯定會把戰利品什麼的都拿乾淨的不就什麼都沒了嗎，於是他的臉又稍微垮了下來。但隨後又想到，要是只有他跟蓋不亂面對吸血鬼，大概率會被吸成乾屍，什麼都沒拿到總比命都丟了的好，哈巴狗便釋然了，跟着蓋不亂就行，小命能得到保障，運氣好點還能多混點油水。如此想着，他又是得意了起來，狗嘴上揚起來。

早上七點鐘的時候，家裏就只剩下哈巴狗一個人了。

哈巴狗很少出門的，但今天他想出去走走。

他沒有隱蔽自己的身形，他穿着蓋不亂給他買的衣服，大步流星地走在街道上。常有行人投來目光，他們實在好奇，這狗是怎麼走得這麼囂張跋扈的。

哈巴狗來到了人民公園。

此時廣場上靠近樹林的地方有老人在打太極，哈巴狗看着他們的動作，滿是不屑。他繼續溜達着，有些人在道上晨跑，他看着他們也是不屑。

到了公園中心，這裏有處大花壇。哈巴狗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就直接跳花叢里去了。

他側躺在裏面，聞着周圍的花香，眯着眼，腦子裏想起了凌晨時候蓋不亂對他說的話。

他是覺得蓋不亂有些無情，他是對那所有人的死去感到了些許同情。但也僅此而已，這些都不會影響他的生活節奏，說不定過幾天他就忘了。

他想到了蓋不亂最後的那句話。

他心亂了嗎？

沒有啊。

那為什麼他會那麼在意蓋不亂說的那些話呢。

他純粹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個什麼狗樣子，但純不純粹，他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純不純粹，他也不知道純粹是什麼樣子。

是蓋不亂那樣的嗎，但蓋不亂那樣的有點恐怖。像老道士那樣的？那老頭神經兮兮的，

純粹才有鬼了。

哈巴狗想着想着，腦子突然一拐彎，思緒溜進了個犄角旮旯里——他想到應該要給自己取個名字了。

中午，蓋不亂回到家。哈巴狗兩眼緊盯着他，蓋不亂走哪兒他跟哪兒。

」有什麼事情嗎？」蓋不亂頭也不回，問道。

「少爺，給我起個名字吧。」哈巴狗說道。

蓋不亂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低頭看着哈巴狗，他的目光中填充著溫暖，令哈巴狗感到很舒服。

「你不是我的寵物，我沒給你起名字的權利。而且你清楚，名字對修士是多麼重要，儘管很多修士都是以道號示人，但名字比道號更能代表一個人。父母授名，那是天經地義，但你畢竟不是嗷嗷待哺的小孩，或許那位老道士更有資格給你取個名字。」蓋不亂緩緩說道。

「我知道，少爺。但我自己想不到什麼好的名字，那老頭就更別提了，不知在哪個地方搗鼓他的包子，他也不怎麼靠譜。也不一定是讓少爺給我起名字，就給個建議啥的也可以。」哈巴狗說道。

蓋不亂看向窗外，有樹葉飄落，一片葉子被風裹着，卡到了窗縫上。蓋不亂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家裏有扇經常開着的木質框的推拉窗，有片葉子也是卡在窗縫那兒，後來窗縫那兒長出來一株不認得名字的植物，把窗戶的木框撐裂了。蓋不亂跟哥哥妹妹那時候能看那株小東西看一整天。

「你知道為什麼人會觸景生情嗎？」蓋不亂問道。

「啊？為什麼？」哈巴狗不知道為什麼蓋不亂突然會這麼問。

「因為記得。單名一個憶字，記憶的憶，這是我的建議。」蓋不亂說完，轉回身繼續做自己的事。

憶？哈巴狗覺得蓋不亂的建議好草率，好敷衍，而且這也不符合他的風格。但他還是記下來，起碼比他想的那些「狗神」，「無敵」，「包子」什麼的好多了。